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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5]
「夏日最后的玫瑰」成为乐界的轰动源头——我这才记起,除了我跟Asa、展伯父,根本没人知道展晴还精通钢琴以外的乐器。
这段小提琴独奏……不知为何,竟传出去了。最要命的是人人皆知道它出自展晴之手!这下子所有人都去追查展晴在甚么场合演奏这曲子,当然到最后,他们找到的是「展太太」我,韦熙。
从来只偏爱钢琴的「圣乐天使」,居然送了一段小提琴独奏给妻子作圣诞礼物,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于是「凤凰神话」再度成为焦点所在,我又被迫关在家里。
事件爆发之初,一直惦记住小平那一刀的东月姐,立刻就怀疑到小平头上。可是小平这回却板起了脸,冷冷地瞪了东月姐一眼,然后用冷得阴森的语气说:
「我没必要这样做。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Nancy是Howard的妻子。」
我与Asa、展晴对望一眼,都怀疑小平这是辩白还是威胁。
其实,我们怎能肯定谁是真凶?平安夜那天别墅里有那么多客人,其中还有几位记者。这首曲子会被传了出去,实在不是甚么怪事。
都怪我们太疏忽了,也过于轻视那些传媒「锲而不舍」的决心。沉寂了一段日子,不代表他们已经放弃这个「凤凰神话」。这一次,他们连我和展晴最遥远的过去都翻出来了——因为,他们找到了当初受我爹地所托,照顾我在纽约一切生活的人。
这是一个功利社会。那位不关心音乐的陈Uncle,因为《夏》一曲知道了「圣乐天使」其人。他这才明白,当年那个老是窝在我家的大男孩,竟就是人人急着追访的Howard Horde。他翻出我们遗留在他家的一些照片,以天价卖给了报章传媒。
这样,他们编派的「凤凰神话」就更加完整了。原来从音乐家年纪轻轻十七岁时,年仅十四的「麻雀」已经入侵「音乐的天堂」,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作好准备。
另外,他们还借着几张照片查到更多东西——例如:当Howard Horde已在音乐界发光发亮时,韦熙不过是一个在语言学校混了两年才上七年级的「次等生」;当Howard Horde继续开创事业上一个接一个的高峰时,韦熙已经飞上枝头,选择当个「闲」妻「凉」母。
最后……多么丑恶的世界呵!他们居然……他们找到了关于展晴母亲的一切过去。从威尔斯到伊朗,从伊朗到格拉斯哥,从格拉斯哥到台北;到后来由展晴延续下去,故事在美国东岸的纽约市开始上演。
这一次,展晴只好躲到日本去——至少,还没有人敢招惹紫堂家吧!有东月姐照看着,那些新闻人也不敢太过分。至于我,却连东月姐的家都待不下去了。经何兄安排,我连夜静悄悄地把老窝「搬」到了「天扬」——幸好,没有人想到我会在「天扬」,一个个都在谣传「韦熙失踪了」。
我请东月姐帮忙联络展晴——我知道,我们都不可以再逃避了。只要展晴一天是「圣乐天使」,他们就不可能放过他的私生活,不是吗?既然早晚都要被发现,现在旧帐翻了,难道他还要继续逃避下去?
我们是夫妻啊!若他再逃下去,我们的婚姻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是……没有!东月姐带着一脸奇怪表情来向我报告结果,她找不到展晴。紫堂家人说,展晴在紫堂家住下没几天就跑掉了,现在也不知道他躲到哪个角落去了?
结果,何兄、东月姐、Asa、小平、我、「天扬」的职员……我们所有人都在找展晴,就只差没把整个日本翻过来抖了。而且日本政府的出入境有关部门极之严谨慎密,我们甚至不知道展晴是否已经离开日本?
到三月初春节来临,我身在「天扬」的消息又被卖出去了。在东月姐等人的掩护下,我只好又逃回香港,还是再度回到我的家。
Asa没再陪我回去,这次坚持要跟我回家的人,是小平。小平说,他要为去年六月刺我一刀的事,向我的家人道歉——其实我们都明白,小平是担心我爹地他们又对展晴的避而不见加深成见。
因为我几个月来背后总是跟着一大串记者与摄影师,为免造成混乱,航空公司方面只好安排我从特别通道「潜逃」进机舱。
看见那通道入口,我记起一年半前,展晴站在那里向我挥手。也是为了躲避那些传媒,也是离开台湾逃往香港。
「Nancy——」Asa突然拉住我的手,语气十分沉重:「我不明白。他们还咬住九个月前Howard说的那句话不肯放……你为甚么不反驳?Howard拒绝分手,而你也同意了,不是?」
「分手,」我微笑,为Asa的天真,「这已是唯一出路。他的避而不见,摧毁了一切诺言。他们的穷追不舍,再也不能从我嘴里挖出另一个答案。」
拒绝分手?不,展晴避开我们,已经告诉了我他的选择——分手,就是我们这段婚姻唯一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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