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誉王外传]月落孤星寒

作者:宇文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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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寒冰欲破


      景桓指派御史在早朝上弹劾陈元直,并借此时机提议朝堂论礼。梁帝果然没有拒绝,尽管他脸色很难看。而太子则被这个下马威吓得够呛。不过景桓只算到了太子的无能,却忽略了越贵妃的狡猾,没想到他们下血本花重金请来的大儒们,竟然名头一点都不输自己这些年费心费力笼络过来的名士。本以为胜券在握,现在离对决的日子只剩一天了,自己心里却没了底。

      不过,这一切都在梅长苏的预料之中。他一早就安排霓凰的弟弟穆青带着那枚玉蝉去请周玄清老先生了。周玄清当年是和黎崇齐名的名家大儒,两人亦是至交,这枚玉蝉就是黎崇和周玄清之间的信物。赤焰案后,黎崇被贬,周玄清也归隐山林,从此不问朝政俗事。黎崇临死前,梅长苏去找到他,透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计划,黎崇便把这枚玉蝉给了他,让他在需要时可以找周玄清帮忙。

      当景桓急急忙忙去找他的时候,他便提到了周玄清。景桓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相信周玄清肯出山相助。梅长苏只是淡然自若地告诉景桓,他听说穆青已经在去请周玄清的路上了。

      景桓一阵惊喜,但又开始疑虑:“以周老先生如此名望,他要是肯站在我这一方,那自然万事不愁。可是以他老人家的身份,穆青这个毛头小子又怎么可能请得来呢?”

      梅长苏眯着双眼,故意附和道:“说得也是啊。就让他去试试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他斜眼偷瞄景桓,只见他仍一脸愁容。

      “也只能如此了。”景桓摇摇头,似乎不抱什么希望。但他隐隐感觉到,以梅长苏算无遗策的行事风格,怎么可能仅仅是试试看?

      莫非请周玄清的人其实就是梅长苏?

      **************

      皇宫的金钟鸣过三声,在苏宅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朝堂论礼已经开始了。

      梅长苏放下手中的书走到房门前,揣着手望向皇宫的方向,神情略有些忧虑。

      “穆青回来了吗?”他问黎刚。

      “还没有。”黎刚答道。

      梅长苏默默低垂下眼帘。黎刚见状也有些着急:“宗主,事隔这么多年,单凭一枚玉蝉,真的能请来周老先生吗?”

      梅长苏抬起了头:“我相信不管多少年过去,老先生的脾性是不会改的。”可随即他的眼神又变得有些担忧,“只是不知道在金殿之上,誉王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他当然是在担心能不能把礼部尚书拉下马。但不知为何,此时他的心中,竟也隐隐有些对誉王本人的牵挂——或许只是因为这事还得依赖他吧。

      梅长苏回到火盆旁默默坐下,用一把小铲架起那块写着“礼部”的木牌在火焰上方悠悠地摇晃,等待着穆青的消息。

      这应该是第二次跟誉王做“队友”了——梅长苏想着——不,应该是第三次,如果算上庆国公案的话。庆国公案其实他也出了不少力呢。要不是他去平复那些豪门的怨气,毫无威望的靖王哪能那么轻松就把案子结了?只是他做得越多,自己拉的仇恨也就越多,而靖王在纯臣中的声望反而会越高。就像这次朝堂论礼,表面上是打击太子的礼部,但实际上也是在为靖王日后上位打下基础。誉王大概忘了,他自己的出身,也并不比靖王高啊。更何况,得罪圣上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弥补?难道他不知道,我们这位皇帝,只会在乎谁对不起他,哪里会在乎谁更在理?

      呵,这个誉王,竟然对靖王和梁帝一点戒心都没有,还真是对不起他“毒蛇”的称号啊。梅长苏竟忍不住叹口气。他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就让誉王对自己如此信任。而且似乎这人并不太会玩弄阴谋诡计,甚至有时还给人一种憨直的错觉——呃,仅仅是错觉么?他想起那天誉王回忆起祁王的态度,总感觉有些极其复杂的情愫在里面,虽然自己一时无法看透。

      难道,对誉王这个人,自己真的有所误解?

      呵,就算如此又能怎样呢?他能帮赤焰军和祁王翻案吗?显然不能。他犯下的那些罪孽,早就注定了他不会是同路人。按照计划,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靖王已经参与夺嫡,而誉王总有一天必须给他让路。只是,为了达到那个目的,为了操纵这条毒蛇,自己不得不变得甚至比毒蛇更阴险,这就是宿命么?

      **************

      奉天殿内,誉王和太子请来的两派儒士争论得如火如荼,僵持不下,梁帝都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好在景桓口齿伶俐,能时不时帮腔几句,推动辩论持续下去。但迟迟不能压倒对方分出胜负,也让他越来越着急。太子倒是一副轻松得意的样子,反正就算分不出胜负,他自己也什么都没有损失,倒是可以让景桓颜面扫地。

      就在景桓口干舌燥,一筹莫展的时候,大殿门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穆青,另一个,是一位身着布衣但矍铄儒雅的老者。他拱手前推,朝着金銮宝座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殿内众人无不诧异而恭敬地望向他,连梁帝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那一刹那,景桓几乎要喜极而泣。他知道,救星来了。

      周玄清不愧是当今大梁的第一大儒,三言两语便陈清礼法要害,指明朝堂礼制中的诸多疏漏,让陈元直和太子请来的儒士们无言以对,梁帝亦是由衷赞叹。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陈元直被免去礼部尚书一职,诸项废弛的条例也按照周玄清的指正重新修订。

      景桓自然是喜出望外。朝堂论礼结束后,他便追着周玄清来到大殿外。

      “周老先生请留步!”景桓赶到他身前,深鞠一躬,“周老先生肯出山相助本王,本王感激不尽!今日天色已晚,若老先生不嫌弃,可否前往本王府邸歇息?明日一早本王会亲自派人送老先生回家,并重礼答谢。”

      周玄清对景桓拱手答礼,姿态十分端庄,眼神却显得冷漠:“誉王殿下客气了。老朽此番出山,只因受人之托,并非相助于殿下,殿下也无需谢我。”

      尽管这番话让景桓很尴尬,他还是想再试着挽留,却又被穆青拦住了。

      “誉王殿下!”穆青笑嘻嘻地说道,“周老先生答应了我姐姐今天到穆王府住,殿下不会不给面子吧?”

      景桓一听是霓凰要请人,便也不好再争,只好说道:“啊,原来如此,那本王自然不能扫了郡主的兴。”

      “多谢!”穆青一拱手,便要离去,却又被景桓拉住。

      “对了,”景桓把穆青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是怎么把周老先生请来的?”

      “我……”穆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敷衍道,“我坐着马车请来的啊。”

      “可本王从没听说过穆王府跟周老先生有什么交往啊。”景桓没理会他的瞎话,继续试探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穆青急得脱口而出,随即又发觉太唐突,只得笑着跟景桓赔礼,“呃……你看我就是不会说话……呵呵……还请誉王殿下多多包涵!”

      景桓背起手轻轻笑了一声:“本王怎么会跟你计较?你快送周老先生回去休息吧。”

      “多谢殿下。那就告辞了!”终于可以脱身的穆青兴奋地拱手离去。

      “哼,欲盖弥彰。”景桓望着周玄清和穆青的背影,已经明白了许多。

      看来周玄清确实是梅长苏请来的了。他说自己在黎崇门下资历浅薄,却怎么会跟周玄清有这么好的交情?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

      苏宅中,黎刚和梅长苏靠着火盆对坐。梅长苏神情沉郁,一言不发,黎刚心里有些不安。他刚刚向梅长苏禀报了朝堂论礼的结果,梅长苏也把礼部的木牌扔进了火盆,可他却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突然,梅长苏伸出一只手,慢慢靠近火盆,战战兢兢但又狠绝地故意触碰了一下里面烧得发红的木炭。

      “啊!”他被烫得赶紧缩回手,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宗主!”黎刚痛心地喊着。

      “呵呵呵呵……”梅长苏发出一阵悲切的苦笑。他看着自己枯瘦的双手说道:“你知道我这双手,以前也是挽过大弓,降过烈马的。可是现在只能在这阴诡地狱里搅弄风云了。 ”

      梅长苏紧握起双手,干涩地笑着,越笑却越像在哀鸣。

      这一路走下去,不知道还要做出多少阴诡狠绝之事。哪怕明知道是在利用和伤害对方,他也不敢有半点心软,甚至不敢去深究可能的真相,只怕一旦发现与想象的不同,便不能再狠下心把对方当成敌人了。

      **************

      这次大胜东宫,梅长苏功不可没,景桓心里甚是感激。虽然他没想明白梅长苏跟周玄清的关系,但江湖第一大帮派的宗主,想必总是有些门路的,所以他也没再深究。朝堂论礼之后的第二天,他便派人送了一箱古玩珍宝到苏宅。谁知没多一会儿,家丁又把礼箱原封不动地拉了回来。他们告诉景桓,听苏宅的人说梅长苏病倒了,正卧床休息。景桓一听,便叫人去药库里取出许多上等的补药装了一大箱子,再叫人送去。但一个时辰过后,又被拉了回来。

      “你们怎么办的事?”失望的景桓忍不住训斥。

      领头的家丁委屈地回答:“他府上那个管家,连门都没让我们进。”

      “你们就没说这是专门给苏先生补身子的药材吗?”

      “说了,可是那个管家进去问了一声,出来后又把我们拒之门外了。”那家丁一脸无奈。

      誉王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们先下去吧。”

      “什么事又惹得殿下不高兴了?”般弱刚踏进誉王府大门,便看到了院里的这一幕。

      “你来了。”景桓看了她一眼,摇着头苦笑,“这个梅长苏啊,油盐不进,本王送什么他都不肯收,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原来殿下是在为这事苦恼。”般弱微微一笑,“不如让般弱去试试?”

      “哦,你能有什么办法?”景桓将信将疑。

      “殿下要是不信,我们可以赌一赌。”般弱俏皮地一眨眼。

      “哈,那好,你要是能让誉王府的礼箱进了苏宅的门,本王定有重赏!”景桓笑道。

      **************

      梅长苏半躺在榻上喝完药,正想起身,却被晏大夫一眼瞪了回去。苏宅上上下下,能够让梅宗主听话的大概也就只有晏大夫了。

      就在这时,一个手下进来禀报,誉王又派人送来了礼物。

      “都给他退回去两次了,他怎么还送啊?烦不烦哪……”黎刚不耐烦地抱怨道,“给他退回去!”

      那人回话道:“这次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说是一些机巧玩具,给飞流的。”

      坐在梅长苏身旁的飞流一听是送给自己的,顿时高兴得睁大眼,满怀期待地望向梅长苏。

      梅长苏自然不想让飞流扫兴,便笑着说道:“留下来吧。”

      飞流兴奋得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他便端着一个大箱子回到屋里,把那些精致的竹蜻蜓、机关人、捶丸什么的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弄。他在屋子里玩得不过瘾,一会儿又跑到院里去了。

      梅长苏看到飞流那么开心,自己也不由得会心微笑。黎刚却在一旁憋憋嘴:“这誉王为了讨好宗主,还真是费尽心机啊。”

      梅长苏戏谑地看了他一眼:“这也没什么不好。能让飞流高兴,我还要感谢他呢。”

      黎刚斜眼道:“宗主你不会……对誉王产生好感了吧……”

      “嗯?”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梅长苏抬头盯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捏了捏被角,笑道:“呵,怎么可能呢?”

      真的不可能吗?梅长苏脸上的笑渐渐松弛下来,愣愣地发起了呆。跟誉王接触得越多,他的亲眼所见跟自己这十二年来通过其他人了解到的那个凉薄多疑的形象差别就越大。尽管他总是不断地告诉自己这都是因为誉王太擅于伪装,尽管他总是刻意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十二年前誉王犯下的罪孽,但似乎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提出异议。他讨厌那个声音。他宁愿自己对誉王只有纯粹的恨,这样利用起来心里就不会不安。可是现在,这越来越强烈的疑虑让他也越来越纠结,虽然还不至于改变他的计划,但对他自己,却成了一种折磨。

      原以为自己只会对不起萧景睿,可是现在……难道……

      “咳咳……”晏大夫过来瞧了他一眼,看他脸色阴沉,不由得皱起眉头,“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需要静心!”

      “好好……”梅长苏这才回过神来,顺应着笑了笑,“我听话就是。”

      “哼。”晏大夫转头向黎刚道:“你给我盯着他。”

      “哦。”黎刚和梅长苏对望了一眼,梅长苏的表情有些无奈。

      晏大夫出去了没多久,就有手下来报:“宗主,誉王来了。”

      黎刚一听,就先叫了起来:“这人怎么回事?不知道我们宗主病了吗?这个时候还要来打扰!晏大夫刚叮嘱过,真是的……”

      梅长苏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慌乱。他知道誉王这个时候来应该不是为了商议什么事情,而是为了来……探病?虽然以誉王一贯的姿态,这没什么奇怪的,但他还是怕自己内心筑起的那道墙再次受到冲击。

      他还没想好怎么办,黎刚就替他回话了:“你去告诉誉王,就说宗主服完药刚睡下了,现在不见客。”

      “等等!”梅长苏赶紧叫住手下,“让他进来吧。”

      “宗主……”黎刚无奈地望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亲王,被平民拒之门外岂不是要惹怒他?”梅长苏口里这样解释,但其实却起了另一个念头——哪怕他仍然犹豫,他也忍不住想再试探一下誉王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

      **************

      不久前般弱回到誉王府,告诉景桓她送的礼梅长苏收了,景桓可高兴坏了。般弱果然机灵,知道从小孩身上打开门路。苏宅开了这个先例,以后说不定就可以一步步慢慢推进了。嗯,这下一步当然就是亲自去苏宅探病。

      景桓被请进苏宅,跟着仆人穿过亭台回廊。这一次是去梅长苏的卧房,走的路线较前几次更深一些。他抬头望着四周,许多枯败的植被和废弃的角落还没怎么打理,景致略显荒凉。

      突然,一个蓝色的身影嗖地从房顶上跳到景桓跟前,把他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原来是飞流。这个前几次都对他极其冷漠的孩子,竟然冲他咧嘴一笑,然后又嗖地跑得没影了。

      景桓一愣。总觉得这个笑脸似曾相识。

      这孩子怎么了?他想着。哦,大概是因为收到了誉王府送他的礼物。小孩的心思还真是单纯。景桓不由莞尔,心中涌出些久违的感觉,很甜,很纯净……但他却想不起这种感觉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了。

      景桓走进梅长苏的卧房,看到他披散着头发,穿着松垮的白色中衣神情憔悴地半卧在榻上,心中顿时一紧。

      “苏先生!”他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梅长苏跟前,“怎么才两日不见,你就病成这样了!”

      黎刚向他做了个揖,很不情愿地退到了一边。

      景桓也顾不得那么多礼节,直接来到梅长苏床边坐下。他关切的眼神让梅长苏有些动容,但也仍能保持平静。

      “苏某偶染小疾,还惊动殿下,真是过意不去。”梅长苏客气道。

      景桓听出他语气的虚弱,连忙问道:“先生觉得如何了?”

      “只是受了些风寒。多谢殿下亲自前来。”梅长苏每说一句似乎都在吐出一口气。

      景桓抬手示意梅长苏不要说太多话,转而诚恳地说道:“近来屡蒙先生指点,实在是受益匪浅。先生也不爱身外之物,本王只恨无法以重礼答谢。近来天寒地冻,正是大意不得的时节,先生可千万要多多保重身体。”

      梅长苏听着这话,一个劲地告诫自己这都是故作姿态,却还是免不了内心的波动。他平日里除了面对晏大夫严厉的责令,就是黎刚这样的手下没完没了的唠唠叨叨,景桓这番恭敬又体贴的口吻,听起来倒真是让心情舒畅不少。

      要是真心的该多好啊。

      梅长苏忍不住温柔地看向景桓,带着被宠溺一般的笑意点点头。

      黎刚在一旁偷偷看着这边的情景,只当宗主装和气装得太累,想着赶紧让誉王走人。他甚至连茶水都没去准备。

      果然,他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一名陌生男子急急忙忙在院里跑过来,高呼着:“殿下!誉王殿下!大事不好了!”

      景桓和梅长苏不约而同地抬起头,诧异地望向门口。守在房门口的飞流一看这人大呼小叫地跑来打扰屋里人的清净,顿时气得冲过去一把将他举起,再狠狠地按在地上,直到黎刚跑过去喝住他才放手。

      那人是誉王府的家丁。他也顾不上被摔疼的腰背,爬起来就冲进梅长苏的卧房,上气不接下气地跪地说道:“殿下!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景桓皱着眉头,对他不合时宜地跑进来打扰甚是不满。

      那人急急忙忙回答道:“宫里传讯,皇……皇后娘娘病倒了!”

      “什么?”景桓一听,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抬腿就要往外跑。刚跑开两步,又放不下梅长苏,转过身来紧张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殿下别着急。”梅长苏安慰道,“究竟如何,进宫一看便知。快去吧!”

      梅长苏关切的语气让景桓安心不少。他嘱咐了一句:“先生保重身体。”便跟着来人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梅长苏低眉沉思。誉王府的人如此慌张,皇后恐怕病得不轻。看誉王紧张成那样,竟让人有些同情。人的第一反应是很难装出来的,他刚才如此在乎的样子,看来的确是个孝子啊。

      黎刚回到屋里,喃喃自语道:“皇后病得还真是及时,总算把这丧门星送走了。”

      梅长苏看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

      “皇后这病来得太突然。你让人去宫里打听一下,究竟怎么回事。”他吩咐黎刚道。

      如果皇后真出了什么大事,怕是自己真的再难狠下心对誉王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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