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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荆皮2
蒹葭狼狈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山坡地荆棘直刺得她满手心的血。
拍落了发丝上的枯叶,她紧张地查看背包里的草药。
"顾郎!"
蒹葭猛地一惊,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她凝神想要细听,却只剩下时有时无的风声。
"顾郎!"
那声音似乎越走越近,粘稠地附在耳边,牵出麻人的感觉。蒹葭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扒开眼前的荆棘丛,慌乱地想要走出这座山。
可她越转越晕,声音像是蜘蛛网般牢牢粘住了她的脚步,那端的女人慢慢抽回丝扯着蒹葭往声音的方向去。
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滚着墨色的云逐渐聚集在头顶。蒹葭心里一横,拔腿就跑。
丝丝雨线开始向下跌落,打在脸上透着一股子寒意。不知中怎么地来到了一条青板路上。抬眼望去,路的尽头似乎有几幢稀疏的木头房子。
脚踏在青石上发出清脆的击打声,把那女子的声音衬得更凄寒。
"顾郎顾郎你好狠的心!"
蒹葭加快脚步想要走到前面的房子停留一会儿,躲过那女子。
萧瑟的风,呼呼地吹。她走进那几幢房子才发现那是座孤村。
尘土飞散,卷过地上盖着东西的黑色帆布。
蒹葭眼睛一眯,忽然睁大双眼死死盯着慢慢显露出来的东西。她惊的顿时忘记了呼吸。
那是腐尸!!
蒹葭从小和婆婆接触草药,对人的身体自然并不陌生。那几个人并没有完全腐烂,白骨清晰可见。身上的肌肉紧缩着,干巴巴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取了满身的精魂。脸部线条及其僵硬,呈现出一副恐怖的神情。
"顾郎"
感觉有人从身后走过,蒹葭猛地转过身来。紫的颜色在她眼前转瞬即逝。
地上的白骨忽然嚣叫着爬起来,咔嚓咔嚓的磨骨声绞得蒹葭身体发冷。她压住嘴里的尖叫,故作镇定地从大衣内夹里取出了一把二十多厘米的匕首。
那是婆婆去世前她的,说是去那种深山老林里采药总归会碰上些什么鬼东西,拿着这个好防防身。
蒹葭暗叹自己好运,抽出刀刃作防御状。白骨猛地向她扑去,大张开嘴巴,腐烂的肉味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阴气。蒹葭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右手的匕首顺势划过白骨的皮肤。如同枯叶被碾碎,白骨的面孔顿时分裂。蒹葭不敢喘息片刻,一脚踹开已靠近自己的白骨,跑进村内。
依旧是破败的木屋。蒹葭快步走在一条小巷上,不时回头看那些白骨有没有追上来。
空气中的腐朽味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紫荆花香。
寻着花香,蒹葭诧异地找到了一所小院。木条凌乱地倚倒在地,却也掩饰不住百十年前华丽的景象。院子里有一棵长得极其茂盛的紫荆树,茂盛地让人不可思议。
是有人养着它吗?蒹葭自己想着,却又迟疑这里没有任何人的味道。她不禁抓紧了手中的匕首。
"顾郎你好狠的心啊!"
又是这个声音,蒹葭猛地转过头。
紫色的旗袍,标准的民国式样,精细的绣着花样。蒹葭眯着眼,依稀可以辨认出那是紫荆花。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子,纤细的脚踝,透白的肌肤。
女子撑着一把素白的油纸伞越走越近,伞沿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留下那抹抹在嘴唇上的鲜艳的红。
蒹葭警惕地后退了几步,疑惑地看着那个女人,总觉得哪里有什么古怪的。
紫荆树微微摇动着枝叶。
一阵寒风吹过,拂起了蒹葭的乱发,也拂动了女子低矮的伞身,露出了那张苍白的脸以及几乎覆盖整张脸的伤口。像是被刀子把整块皮撕下,暗红色的腐肉隐隐可以看见里面透出的白骨。
蒹葭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女子。滴答滴答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她诧异地寻找着声音的源泉。
血液顺着女子的脚踝慢慢淌下,红色的液体溅落在青石板上。抬眼,她的脑袋和身子在脖子那里生生截断,靠着不知道的力量维持着两者的平衡。
蒹葭干呕了一声,想要逃离却无法抬起脚。
转眼,女子一把掐住蒹葭的脖子,狰狞地笑着。油纸伞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了地上,反射着从乌云里透出的光线,闪得蒹葭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好难受•••好难受•••感觉要死了,无法呼吸•••
蒹葭挣扎着,重新抓住了原本要掉落的匕首,使劲一挥,刀刃经过女子本就恐怖的脸,磨得骨头发出如同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暗红的腐肉慢慢翻出,无力地扒拉着,几只白色的蛆虫惶恐地从里面爬出来。
恶心的阴气钻入蒹葭的鼻子了,她猛地回过神来,推开女子,冲向了身后那扇唯一敞开着的门。
终于得救了。
蒹葭准备伸脚踏进院子里,突然感觉后颈被重重的一击,瞬间视线变得模糊。眼皮越来越重,恍惚看见那棵繁茂的紫荆树和耳边轻轻的声音。
"陈嬛儿啊•••你和顾郎害得枝儿好惨啊!你看,枝儿都长虫了•••"
谁是陈嬛儿!!我不是她,我不是她!!你找错人••••
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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