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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日子无惊无险的过去,和玲珑的婚事,也顺理成章的被提上了日程。
眼看多年夙愿要成,白龙也欣喜若狂了那么一阵,但每每夜深人静他自处时,他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少了点什么。
一天夜里,白龙心里无法宁静,他下意识的掏出垂在腰间的折扇,可却没拿的稳,扇子从掌间脱落‘啪嗒’一声的摔在地上。
弯身去捡时,他惊异的发现——扇面正在一点一点的裂开。
那裂痕有如一条蜿蜒爬行的蛇醒目的落在中央,他甚至还清晰听到了撕裂的声音。
白龙若有所思的捏着扇柄,扇面原是一大片浅色的桃林,如今梗在中间了一道裂痕,像是故意阻绝两边的鸿沟。
这扇子也算他心爱之物,看着一分为二的扇面,他不免低声的叹了口气:“跟了我这么久,可惜了。”
正打算收好扇子的尸骨,神奇的一幕又发生了,他亲眼看着他最熟悉的画面,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座灵鸟环伺的山。
白龙猛然起身,眼睛瞪的老大,显然不相信刚刚发生的那一幕:“这到底……这到底是怎么了?”
奇花瑶草,古柏苍松……白龙的视线来回扫视,山崖尖处,又冒出一冲天百尺的宝阙高塔。
“这,这是?”
他莫名有一丝熟络感。
白龙拿着这幅残缺折扇的手也略有颤抖。
“三太子!”气氛正凝郁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被外界所扰,如梦初醒,白龙从令他目眩心惊的画里回过了神,待看清楚四周的陈设,他一下瘫座在椅子上,粗重的喘着气。
奇怪,那分明就是一副普通的风景,为什么他会有这么非比寻常的反应?甚至,内心深处还出现了一种叫惧怕的不安情绪。
‘三太子,您在吗?“
白龙轻轻抚了抚胸口,道:“什么事?”
“玲珑公主在珑心亭,您不过去看看吗?”
“玲珑……”
白龙将扇子置于掌心,然后火焰’腾‘的燃起,将扇子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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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珑心亭,白龙止步。
远处,一抹窈窕身影,幽幽的将夜色与自己溶在一起。
不知为何,明明近在咫尺的心上人,感觉却远如一道银河。
“唉……”
玲珑听到浅浅的叹气声,转身回眸。
白龙那一刻有些讪讪,他干笑两声:“这么晚还没睡啊?”
玲珑柳眉一竖,怒道:“睡什么睡?没看出来我在等你吗?”
若换作往日,白龙定会喜逐颜开的同她打情骂俏,可今天,他却缺少了这份兴致。
许是无言间默契,在白龙略有阴霾的脸上,玲珑察觉到了未婚夫的不妥,她上前一步,声音温柔:“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面对着玲珑的关怀,白龙心中一暖,为了不让她担心,他立时矢口否认道;”没事,就是没休息好,有点累了。“
玲珑凝神看他,目光在他脸上流连。
白龙心虚的像做了贼一样,眼睛不敢对上她的,如烫着了一般。
“死呆子!”玲珑嗔怒,结实的踩了他一脚:“你把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还想骗我?”
“我……”玲珑的质问,让他哑口无言。
而且之前发生怪异种种,他又根本不知怎么解释。
过了片刻,玲珑烦躁的摆了摆手,单手倚在栏杆上望着风景:“算了算了,你自然有你的理由,吞吞吐吐的,我不和你一般计较了。”
那诡异的画面,在脑海中萦绕不散,白龙不自觉陷入里面,惊觉时又冒出一身冷汗。
他不安的抱着双臂,看向玲珑。
她恬静的侧脸,在恍惚间消弭了一些他的恐惧。
重要的是,她真的给予了她足够的信任。
“多……”白龙本想说多谢,可话到嘴边,又知道此言十分生疏,想必又会惹得玲珑恼怒。
“玲珑。”他情不自禁的唤着她的名字,唇间慢慢吐露出的音节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脆弱和柔软。
“什么?”玲珑回眸。
他笑:“有你真好。”
玲珑脸色蒙上一层粉红,正是小女儿怯怯的娇羞,可随即,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情由热转冷,她寒着脸看他:“无事献殷勤,结合你刚刚的反应,你不是在外有别的女人了吧?”
“啊?”白龙哑口无言,心想女人心,海底针,果然如此。
玲珑扬起脸庞,紧紧追问:“你不说话可是心虚了?”
“姑奶奶。”白龙哭笑不得,忙举起双手缴械投降:“您这想象力也忒丰富了一点,小的岂敢对你有半点不忠?”
“真的?”
“比珍珠还真!发誓!“
“这还差不多。”玲珑满意的点点头:“谅你也没这个胆子,你若敢对不起我,小心我叫父王拆了这西海。”
西海……白龙的心突然一阵绞痛。
记忆深处,好像梗着一片锋利的碎片,那东西深入血肉,叫他不敢轻举妄动。
“喂。“玲珑低头,脚尖摩擦着地面:“你什么时候娶我呀?”
这番话像春日流淌的河水,明媚的滑过他的心田。
他伸手拦过玲珑纤弱的肩膀,静默不语。
胸膛处传来的温暖是炽热的。
白龙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手指也更紧了几分。
如果,这一切是假的,那么自己还要不要醒来呢?
这久违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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