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

　　呼声 “安儿，妹妹，你在哪？”

　　郭乐安警觉，道：“是我两个哥哥的声音，大家一定都安顿好了。”说完，与任释友相视一笑。越甜蜜的时光越是短暂。两人忙里偷闲，别于众人厮守，却不觉时光流逝。

　　宿营处，众人聚食。柴荣于郭威介绍鲁山豪杰等人。

　　原来鲁山寨得柴荣资助后，王著木茂马上遣散了山寨，大部分人选择南逃寻生，唯有百余名兄弟不肯这样离去，这部分人或因家破人亡已无所牵挂，或因生逢乱世希望有所作为，众人齐聚山寨多年，各人心中所想抱负彼此皆知其一二，这次遣散更是显露无疑。这之中，更唯王著与木茂两位当家寨主筹谋最早，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这两人时刻观察时势变化，有心选择一位明主相从。二人见还有百余名弟兄留下，心中感慨，与这部分兄弟倾心商谈出路。

　　诸人感念柴荣此次恩义，平日又素闻郭威贤名，终决定投身于郭家军。说来一切凑巧，任释友下山时心中所想竟也是想与鲁山寨豪杰共谋大事。这样两相结合，又巧在半道遇上，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众人义气相投，豪气干云，在关帝庙结拜为生死兄弟，王著提议任释友为首，任释友连连推辞道：“王大哥德高望重，木二哥足智多谋，怎可让我一个江湖晚辈领头。”

　　王著道：“任兄弟莫要推辞拒绝，昔年我为大当家，不过比诸兄弟多读了些书，有道盛世尊文，乱世崇武，你武功之高，大家有目共睹。”

　　木茂接着道：“大哥所言甚是，任兄弟武功高强不说，更是我等恩人，若然排名靠后，众兄弟可都不依。”

　　龙大一口道：“任兄弟，你莫要再推辞，大哥提议你为首，自是有道理的，不说你的本事和恩情，单单那日对抗桃花教三魔头，你不顾念自己的安危，让姜成兄弟先逃生，便是这份义气，就叫我等兄弟敬佩，此时大家聚义，日后生死与共，多少难事等着你做主，二哥虽然通晓兵法，终不如你方便，再者难事一起商量，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王著木茂面面相视，都不料龙大能说出这番道理。任释友见诸人都是这样说辞，拱了拱手，道：“既然兄弟们都认为我领头合适，我就不再推辞了，日后临事决断，还请大家多提意见，再者我虽为首，王大哥依旧为众兄弟的大哥，木二哥亦是如此，其余众人与我皆以兄弟相称，如何？”

　　大家都觉任释友这样安排不错，齐声赞同。任谁也想不到这次简单的草莽结义，却成就了日后武林中声名赫赫的“丐帮”，丐帮更是通过几代人的努力，逐渐发展成为了武林第一大帮会。而这百余名忠义豪杰之士，便是丐帮最初的功勋元老，往后的日子里，他们为了心中的理想信念，不断抛洒着热血与青春，只为世人重新开创一个太平盛世。浩瀚神州正是因为有这样一批又一批的无名英雄，才能在每次历经战火之后重树辉煌通向更美好的明天。

　　任释友、郭乐安随着郭青、郭意回到人群中，郭威与妻子柴贤淑起身打量这位日间英勇的年轻人，只见他约莫二十岁年纪，比自己两个儿子略大，与内侄柴荣相当，长相英俊，也十分健壮。柴贤淑看的仔细，心道：“安儿果然好眼光，这年轻人虽衣裳敝旧，然骨子里一股英杰之气，与夫君少时颇多相似。”

　　郭威道：“今日多谢任壮士出手相救我妻儿部属，请受郭某人一拜。”说着，向任释友拜将下去，众人惊异，任释友眼疾手快一把托住郭威，道：“令公，切勿多礼，柴兄是吾好友，您是我的长辈，救人也非吾一人之功，我任释友与诸兄弟久闻令公贤名，特来相助，别无他求，令公折煞于我，却辜负了我等忠义之心。”

　　柴贤淑见任释友维护了丈夫的颜面，讲的又十分得体，心中越加喜欢这个“准女婿”，道：“威哥，任义士说的在理，切勿辜负了诸位英雄的忠义之心。”对任释友道：“任义士，你即是我侄荣儿好友，以后称呼也别见外了，我夫妇称你为友儿，你就称我们为郭伯父郭伯母吧。”郭乐安心道：“娘亲果然是支持我的，就看父亲如何分说了……”柴贤淑一脸笑容望向郭威，郭威道：“也罢，大恩不言谢，诸位英雄如此忠义，郭威却之不恭，但愿来日还有相报之时。”

　　郭威忧心之际，有守卫军士来报，道：“大人，有敌军使者来到。”众人纷纷议论，柴荣道：“姑父，石敬瑭这是何意？”郭威略一思索，道：“荣儿勿忧，且出去看看。”众人恐防有诈，皆戒备跟随，柴荣与任释友更是守护在郭威两侧身旁。

　　出得树林，只见一军官带着十名士兵相候，郭威看清来人，竟是昔日老战友。刘知远此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身材并不高大，双目白多黑少，面色紫黑，自有一番威严之相。郭威拱手道：“想不到竟是故友刘兄。”

　　刘知远道：“郭贤弟，别来无恙。”郭威道：“托刘兄的福，此次交战总算保得性命。”刘知远明白郭威言语中的怨气，道：“你我随从众多，可否择一处僻静，你我兄弟叙叙旧。”郭威心领神会，道：“大家原地歇息。”

　　众人面面相视，少数人猜到几分关键，郭乐安对任释友悄悄道：“任大哥，刘知远是石敬瑭亲信，武功不弱，你且偷偷跟去暗中保护我爹爹。”任释友微微点头。

　　郭威与刘知远来到林中一处开阔地，任释友如影随形，心道：“这位刘使君到也有几分戒备。”任释友观察了一下距离，隐身在最近的大树上。

　　刘知远开门见山道：“郭贤弟，今日兵败却要去往何处？”

　　郭威早有思虑，道：“便是要去投云州节度使沙彦珣。我与他手下从事判官吴峦也算有点交情。”

　　刘知远道：“此非明举也，石敬瑭契丹联军与张敬达朝廷军队交战在即，其他节度使此时只怕都会保持中立，再者就算张敬达胜出，郭贤弟与我等老将也一向为李从珂所忌惮，加上此次你兵败石敬瑭，日后难免李从珂不会借口将你一并除去。”郭威自然知道冒然投靠地方节度使实属不智，道：“却为之奈何？”

　　刘知远续道：“不然，随我归降石敬瑭如何？”郭威心中一动：“我本有心投降石敬瑭，不想还没做好安排就已兵败。此刻，这刘知远又有何种目的？”

　　郭威假装怒道：“石敬瑭这等卖国无耻小人，我断断不可能与之为虎作伥。”刘知远一怔，心道：“石敬瑭确实无耻，我只建议他借契丹兵马，再予以重金财物，没想到石敬瑭为确保万一，竟亲自写信承诺割让燕云十六州，还委身于那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契丹国主耶律德光当干儿子，这等无耻，实属罕见，再者燕云十六州乃中原北部天然屏障，此举必为他日亡国之祸。”

　　刘知远仰天打个哈哈，道：“昔日明宗帐下人才济济，可我只道唯贤弟与刘某可算作这乱世英雄，不想今日见识也如此肤浅。”

　　郭威心中一凛，道：“怎讲？”

　　刘知远道：“先帝明宗待我等不薄，我等自是死命尽忠。可如今李从珂夺嫡继位已然非正统，再者他若贤明也罢，可偏偏做贼心虚，无端借故打压石敬瑭，石敬瑭贵为明宗女婿，为保身家性命而起事也不能就说是不义。强弱有别，石敬瑭非出奇招不能制敌，贤弟如今兵败无所依，与其纠结石敬瑭今日卖国委身契丹，倒不如先随我暂投石敬瑭麾下，且看他来日如何作为。若石敬瑭有心治国安民匡扶天下，我俩便真心辅佐于他，若他任然狗尾乞怜，屈膝契丹，你我便集结义士讨伐于他，到时天下能者居之。你看如何？”

　　任释友躲在树上，心道：“这刘使君言语之中隐然有自居能者之嫌，不知郭……伯父会作何感想。”

　　郭威道：“刘兄于民族大义能委身虎狼之下，小弟自愧不如，只今日为时已晚，明日吾必一早带所部前往投诚，到时刘兄收留，今后我郭家军一切行动愿听从刘兄安排。”

　　刘知远欣然而归，命运已然随他的所想而悄然迈开了步伐。次日，郭威举众投降石敬瑭，石敬瑭听从亲信刘知远建议，将郭家军安排其挥下，然而任释友等人却并未归附。

　　公元936年，石敬瑭因受猜忌起兵反叛后唐，后唐末帝李从珂派大将张敬达统帅六万大军征讨，张敬达掘壕立营，于晋阳城西北依山列阵，后轻敌冒进中了耶律德光的诱敌之计，败兵于汾水。张敬达收拢残兵退守晋安寨，然而他并没有吸取郭威的教训，他兵力数倍于郭威，却不趁敌军疲惫急攻太原，首战失利后选择坚守持久战，终于时间一长，粮草耗尽，部将杨光远叛变将其斩首投降。后石敬瑭耶律德光联军一路烧杀抢掠推进都城洛阳，李从珂几次组织拼死抵抗，然而连他的盟友桃花教也弃他而去，最后李从珂饮恨自焚于洛阳宫殿，一代枭雄就此落幕。石敬瑭则在契丹国主耶律德光的册封下，成为新一代的中原之主。石敬瑭改元天福，建国号晋，成为后晋开国皇帝，后迁都汴梁升开封府，刘知远因相从筹谋有功不断提升为太原留守。

　　这看似风云变幻的一幕，却只是乱世中最平凡的风景，时人安重荣对人曰：“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之，宁有种耶！”

　　郭威感念时势变化之出乎意料，终于觉得有必要未雨绸缪，他见女儿与任释友相爱之情出于真挚，而任释友也确是值得托付之人，家里更是人人乐意赞成，连同一向爱护女儿的内侄柴荣也没有表示反对。郭威终将女儿郭乐安许配给任释友为妻。今日他对女婿任释友道：“友儿，天下分崩日久，今石敬瑭又割地予契丹，我料后晋天下必不持久，你且带领你的部众速速离去，在中原觅寻一处可作为之地，广而招兵买马积蓄实力，我在刘知远帐下周旋相助。待到他日祸端再起，我们有自己的力量来角逐天下，到时绝不能再让失德者居于高位祸害百姓。”任释友道：“岳父高见，我正有离去打算，只一时没有想通去处，再者顾念安儿身体。”

　　郭乐安正好到来，道：“爹爹，你与任大哥商谈怎么也不叫我。”对任释友道：“任大哥，你的想法我也猜到几分，俗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虽没有这么痛彻的领悟，但也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庸俗女子，你既已深思决定，我必倾心支持，再者成大事岂能只顾念女子身体康健乎。”说完握着任释友双手柔情对视，郭威感受到女儿与女婿之间的情深重意，也甚欣慰。

　　郭乐安又道：“爹爹，任大哥，刚才你们说到去处，我想到一地，不知合适否？”

　　郭威道：“说来听听。”郭乐安道：“洛阳。”任释友道：“旧都洛阳？”

　　郭乐安道：“正是，洛阳虽为战火所毁，然地处中原战略要地，又临近新都开封府，一旦朝堂有变，发骑兵一日可到，如此天赐良机，决不可让他人先行占据。”郭威与任释友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郭乐安观点，郭威道：“如此，你们告别娘亲，早点动身吧。”任释友夫妇道：“爹爹保重。”

　　任释友夫妇带领部众扎根洛阳，他本人更是纵横江湖，广结英豪，还经常带领部众联络各方忠义之士抗击契丹及不法节度使的掠夺，救济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侠肝义胆，名扬四海，身边聚集相从人马越来越多，不知不觉间已达到千余众，隐然成为江湖中一股不可小觑的新兴势力。为了便于以后的发展与管理，任释友与王著等元老商议成立帮会，因其帮众多为衣着褴褛的流民，加之江湖早已笑称他们是“丐帮”。名者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仅仅只是一个代号，一个人的价值，一个帮会的价值，主要是看他们平日的作为。任释友与王著等人对“丐帮”之名却之不恭，坦然接受，又正式将帮会总舵定于洛阳。

　　丐帮迅速崛起于中原腹地，终于引起晋帝石敬瑭的注意，他多次派人调查丐帮底细，无奈丐帮化整为零。出击时，丐帮是一只军队，平日里任释友等人只不过是一群普通百姓。石敬瑭就是想要招安丐帮也无从下手，再者他一面疲于应付各大不服臣于契丹的藩镇，一面不断讨好耶律德光以求庇护自己的帝位，然后腐化享乐。数年间，石敬瑭忧郁成疾，终于在公元942年屈辱死去。

　　春去冬来，寒暑交替。任释友与郭乐安相爱也有九年之久，两人感情你浓我浓，膝下育有一对儿女，男孩名叫任逍遥，已有八岁，女孩名叫任洛嫔，今有五岁。

　　这日，任释友处理完帮务，回到住处，见妻子领着女儿在院子中督促儿子任逍遥练武，说是练武，也不过是拿着一条竹棒在玩耍。任逍遥道：“看我的打狗棒法。”任释友心中感慨：“这些年我与众兄弟创立了丐帮，又创出了一套打狗棒法威震江湖，平日事务繁多，转眼遥儿也有八岁了。”

　　任逍遥看到父亲回来，高叫道：“娘亲，娘亲，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了。”高兴之余已率先跑到任释友跟前。任释友摸了摸儿子的头，道：“我回来了。”郭乐安道：“饭菜已经热好了，进屋吃饭吧。”又道：“嫔儿，快去给爹爹盛饭。”任洛嫔一溜烟跑回屋内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任释友望着心爱的妻子，乖巧的儿女，心道：“上苍真待我不薄，让我任释友在这乱世之中，也能有这样一个温馨的家，佛祖啊，弟子祈愿世人都能过上这样的幸福日子。”郭乐安看出丈夫有心事，道：“大哥，你是否有话要说。”任释友欲言又止，道：“先吃饭，我回房间再与你细说。”

　　晚间，郭乐安哄儿子女儿都睡着了，她道：“大哥，有话你就说吧。”任释友道：“安儿，近来你可听到‘日下复有一日，黑光摩荡者久之’这样的话。”

　　郭乐安道：“大哥说的莫不是‘龙城预言’？”任释友道：“正是，也不知是从何处来的流言，说京都开封府上空出现了两个太阳，自古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今天下分崩，称帝者多有之，太阳象征着君主，此刻凭空传出二日相争之天相，更有算命先生鼓吹这是真龙天子将要临世的征兆。”

　　郭乐安微微皱眉，道：“大哥，你认为这是有心人借故生事，意图挑起新一轮的纷争？”

　　任释友道：“不错，而且这轮纷争我们无法阻止，可能还要积极参与，我已经让王著大哥去太原联络岳父，又委派姜成带领几位兄弟去多方探查流言出处，以便我们能更好的掌握把控时局变化，特别是今日，姜成兄弟发回消息，说此次龙城预言桃花教很可能参与其中。”

　　郭乐安心惊道：“想不到桃花魔教这回任然不肯安分，自从石敬瑭建立后晋，契丹入驻燕云十六州，中原征战越发频繁，百姓更加苦不堪言，此时龙城预言一出，只怕契丹国主耶律德光又要亲征中原腹地了。”

　　时势儿皇帝石敬瑭逝世。权臣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景延广以国家危难，应立长者为由，改遗诏立石敬瑭侄子石重贵为帝。石重贵生性勇武，石敬瑭生前也颇为倚重青睐，但此人毫无治国才能。石重贵继位后对景延广言听计从。景延广力主新皇帝脱离对契丹的依附，对耶律德光称孙，不称臣。耶律德光大怒，派兵讨伐后晋，双方多次交战，互有胜负。

　　后晋朝野连年动荡，本是它国争取利益之时，不想南方诸国皇帝贪图享乐，竟无一人有雄心入主中原匡扶社稷。桃花教教主独孤求魔只得散出“龙城预言”，企图挑起更多人的野心，以便更快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任释友道：“契丹骑兵虽骁勇，耶律德光虽善战，我中原男儿却也不输他们，只不过这继位的石重贵又是个昏聩无能的人主，听闻龙城预言，竟自以为天命所归，整日醉生梦死，沉迷于声色犬马。眼观后晋与契丹将要大决战，木二哥早早就让龙大先带领一部分兄弟前去阻击埋伏契丹军队，自己集结大部队于明日出发，只要王大哥联络上岳父，岳父再规劝刘知远适时出兵，到时多方响应，不愁打不败耶律德光。”

　　郭乐安道：“这么说，你也快要启程赶往河东了。”任释友道：“是。”郭乐安道：“两国交战，契丹数万大军入侵，我中原，我丐帮又要死伤许多人性命，任大哥，你说，要是丐帮弟子人人都有你一样的武功修为那该有多好。”

　　任释友道：“我已悉心教导丐帮弟子武功，还专门设立了传功长老一职，但个人资质悟性不同，实不可能人人都变成高手。再者战争不单单只是武功高低的角逐，兵法韬略、粮草辎重样样都很重要，要取得胜利实是万众一心的结果。”

　　郭乐安道：“万众一心，多么美好的词语，若世人万众一心期盼和平，再不分汉人，契丹人，沙陀人，只为共同美好地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之下，世上哪还需要这么多无谓的争斗。哪还有那么多的战争发生？”

　　这实是世界上最美的期盼与最难的问题，好像无论富裕与贫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永远都会有争斗。这是自然的选择，还是人性本就如此卑劣？我始终相信大多数人是爱好和平的，大多数民族也是爱好和平的。

　　任释友默然许久，道：“也许有一天所有的人都能理解爱，都愿意为了爱而牺牲奉献的时候，天下才会太平，人间才会没有战争吧。”

　　郭乐安看着熟睡中的儿女，道：“真希望那一天能早点来临。”任释友道：“我相信会的，有这么多的仁人志士都在努力，那一天一定会来临的。”

　　任释友见妻子慈爱地抚摸着熟睡中的儿子，心中筹措。却听郭乐安道：“大哥，你心中还有话没有对我说完吧？”

　　任释友道：“你我一心同体，我心中的想法，你应该已经猜到才对。”郭乐安眼中闪烁着泪光，道：“我知道的，你是想送遥儿去少林寺，我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任释友道：“天下纷乱，聚少离多者有之，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度过这相对平凡的几年，实是莫大的福气。”这时屋外卷起一股大风，吹得窗户瑟瑟发响，郭乐安起身走向纱帘，掩好窗口，道：“又要变天了。大哥你能在让遥儿多陪我们两天嘛？”

　　任释友道：“就只这一晚，遥儿是你我的孩子，我自然也十分不舍，然世道多变，还是多为遥儿将来打算吧。”郭乐安明白丈夫的良苦用心，但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一股难言的隐忧，也许这就是生活在乱世的人们面对亲友离别时无法割舍的缘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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