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城 一双人

作者:大染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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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八


      所谓术业有专攻,古人诚不欺尔等。
      本着人类进化千万年爬上食物链顶端,是为了吃肉而不是像兔子一样去吃草的原则,二王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设陷阱捕野兔运动。
      只是任凭二王在山中做了多少个两人自以为天衣无缝充满智慧的粗糙陷阱,日复一日,他们还是没有逮到一只兔子或者一只山鸡。
      转眼七八天过去,绿着眼睛的初五已经决定厚着脸皮去邻居家里讨点腊肉之时,淑芬从屋里端出了之前放在那里阴干的黑色“大力丸”。
      “刚刚洗了一下衣服,效果还不错,你来拿着去给邻居家分一分。”淑芬用有些通红的手臂叉着腰对初五说到。
      “送人?你不拿来卖钱?”
      “这么个小村子能有什么消费能力,让你去送就快去,别废话。”
      “整天让我给你做苦力,你也不给我工钱,不给工钱就算了,你把我衣服洗了总行了吧”
      收到一个大大的鄙夷之后,初五叹了口气,怏怏上路了。
      “二婶子,这是俺们家淑芬搓的大力,呃,不对,是搓的胰子,用来洗衣服啥的挺好的,您试试吧。”
      “哎呦,刘大叔,您慢点,我这有点小玩意,就这个,洗衣服特好使,对对对,这段时间也承蒙您多关照,您拿回去给俺家婶子试试,可好用了。”
      “呦~~小豆豆,你过来,哥哥这有大力丸你要不要,啊呸,不是大力丸,你别跑啊,哥哥不跟你抢豆腐,你回来啊哎呦我去……”
      “旺财你给我一边去,我还没骨头啃呢哪有你的份,去去,这玩意你不能吃,好了好了别爬我,改明儿我介绍二妮给你认识哈。”
      一路鸡飞狗跳,初五总算是把这大力丸都送了出去,期间多次强行忍住了偷隔壁老张家老母鸡的冲动,念了好几次“你可不是皇军啊三光政策要不得啊”才压抑住了体内的洪荒之力。
      回到家,淑芬果然是没帮他洗衣服,拿了剩下的一块胰子,初五蹲在那开始呼哧呼哧自己洗衣服,倒是这自制的黑不溜秋的胰子意外的好用,虽然没起什么泡沫,清洁效果倒是格外的好,而且手上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初五想着,这东西要是推广开来也是不错的日用品,销量应该不错吧。
      把这想法跟淑芬一说,没想到淑芬的想法倒有些意思。
      “跟你说的青霉素一个道理,没有成规模生产,说啥都没什么意义,我又不想当个作坊主,这东西做出来要是好用,就让别人去做好了,我本来就是想做出来给自己洗衣服用,要是别人做的产量上去了,价格自然也就便宜了,我去买来用不是更方便的说。”
      事后证明淑芬说的确实有些道理,隔天邻居们碰到初五时便有不少人询问上次初五给的大力丸是怎么做的,懒人初五自然是不愿意搞科普讲座,便推说是淑芬做的,要知道怎么做就去问她吧,轻飘飘便将锅甩给了还在家里老神在在的王淑芬。
      看着被一众大娘包围的淑芬,初五暗暗解气,哼着小曲踱着步出门去跟小豆豆勒索吃的了。
      可怜的小豆豆此时正挂着两坨鼻涕,在那撒尿活泥巴玩,全然不知身后一个双眼绿光的大灰狼正在逼近。
      “小豆豆~~玩什么呢,大哥哥陪你啊~”
      一听到这猥琐的声音,小豆豆心说不好,正撒腿要跑,自己的羊角辫就被后面的大手给抓住了。
      “初五哥哥你又欺负我,我告诉我爹,让他揍你!”小小的身体里发出奶声奶气的声音。
      “哎呦,哎呦,别告诉你爹,不然我不给你讲大圣的故事了。”
      好在这世界还没有《西游记》问世,即便初五口才一般,随便说点师徒四人取西经的故事也能把个小豆豆听的津津有味,所有一听初五拿讲故事威胁自己,小豆豆顿时怂了下来,眼巴巴的望着初五,可怜兮兮的道:“初五哥哥我不告诉我爹了,你也别让我去家里偷腊肉啦,被我娘发现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初五想想也是,自己总不能老是这么禽兽的教小鬼偷东西不是,可这肚子里的馋虫是真能打发啊,只能双眼冒火看着小豆豆问道:“那你就说这山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甭管两条腿四条腿,只要带肉的,什么你能给我逮一只吧?”
      小豆豆转了转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偏着头想了一会,说到:“哥,王八你吃不?”

      初五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在一个五岁小屁孩身后蹲在一条干涸的小河边逮王八玩,这一蹲蹲了半天,初五都有些无聊,连吃肉的欲望都消了一大半。
      “我说小豆豆啊,王八是不是冬天也要睡觉啊,我们在这蹲半天咋什么都没看见。”
      “这王八就是在冬眠,待会找到它冬眠的地方把他揪出来就行了。”小豆豆摇头晃脑的说道。
      “那你倒是告诉我,这王八在哪冬眠呢!”
      就在初五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小豆豆往前面一片淤泥地跑去。
      “初五哥,看到那个小孔了没,你就朝那挖,下面肯定有只大王八。”小豆豆看起来倒是很有信心。
      “行,行,我挖,我让你跟那王淑芬一样,整天让老子干这干那,老子要是挖不出王八,今晚上就把你红烧了,不行,还是把你卤了好……咦?哎呦我去,还真有个大王八!”
      王初五兴奋地叫了起来,指着一个在淤泥里扭来扭去的大王八朝着豆豆手舞足蹈,刚下手要去提它,小豆豆在后面朝他喊道:“别抓前面,当心被王八咬了,抓着它后面爪子那壳!”
      只是小豆豆提醒的明显有些晚,话还没说完,初五已经嗷嗷大叫起来,“哎呦我去,老子的手,哎呦我去,疼,哎呦,你大爷!”
      空旷的荒野,就这么回荡着初五的惨叫,小豆豆赶紧跑上前,让初五先别乱动,把这王八慢慢放到地上,好在这王八大爷今天心情好,被放到地上好口也就松口了,只是初五的手指结结实实被咬出了血。
      见了血的初五倒没有什么慌乱,当即使劲把血挤了出来,恨恨的想抬脚踢那个在地上动来动去的大王八,脚刚出去又怏怏的缩了回来,心说,再把脚咬了可就不值当了。
      整理片刻后,在小豆豆的指导下,抱起那大王八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王淑芬帮着初五包扎好手指,看着在那里把头缩进去不肯出来的王八,暗暗有些好笑,先是刺猬,这又是甲鱼,这小子亏还是个医生,为了口肉吃还真是不担心这些野味里可能潜在的病菌寄生虫啊。
      哎,也罢,淑芬想着自己已经想肉想的双眼冒火了,大不了做的时候花费时间久点,全当高温消毒了。
      “今天你把肥皂的做法告诉那些大婶了?”初五此时正对着那大甲鱼流着口水。
      “嗯,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她们,希望她们回去能多做点,我以后洗衣服就方便多了。”
      “哎,你说,这么好的大王八,这村子里的人怎么不去捉来吃掉,倒是白白便宜了我?”
      正在那烧水的王淑芬又是白了他一眼:“人家要是不吃,小豆豆怎么知道怎么捉甲鱼的,你啊,就不能动动脑子,村里的猎户冬天还会缺这点肉吗。”
      “……”
      不管怎么说,苍蝇腿也是肉,何况这么大一个甲鱼,当天晚上淑芬跟初五可算是解了回馋,每每吃了一顿,眼中对肉的渴望总算是弱了几分。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在这小山村里,初五跟淑芬悠哉哉的过着一天又一天,初五是每天在村里溜达,除了欺负一下小豆豆,也偶尔去跟村里唯一的一个赤脚医生讨论一些药材的使用,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淑芬依旧每天神神秘秘不知在忙着自己的什么事情,她不说,初五也懒得去问,总归这女人是发明不出虫洞让他两回到以前的世界吧,初五这么想着,也就不再去管淑芬的事情。
      时间悄然溜走,慢慢的,冬去春来,小山村里也慢慢焕发了生机。
      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初五,咬着一根草棍想,淑芬那小娘皮,总该开始她农民的事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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