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城 一双人

　　读书那会初五也看过几本小说，有那么几个主角穿越以后便用烧碱跟油脂做出过简单的肥皂，初五倒不怀疑土法制肥皂的可行性，只是古人也有皂角胰子之类的清洁用品，断不至于说见了土法造出的粗糙肥皂就疯狂购买不问价钱吧。
　　商品价格总要有个合理范围，福特T型车没问世之前，美国普通老百姓买汽车之前也要先掂量一下不是，毕竟价格摆在那里。
　　只是这时代不管是动物油还是植物油都是精贵物，用来做肥皂怕是不好收集原料吧？
　　跟王淑芬讨论了一下具体流程，结果淑芬比他初五还要悲观的多。
　　“你只觉得油料不好找，我还担心怎么提纯烧碱呢，穿越前我们可以很轻易搞到提纯好的氢氧化钠，在这个时代的烧碱纯度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虽然让你买了一些，纯度不确定我根本没法计算水的用量。油脂道理也一样，动物油跟植物油的成分不同比例不同，拿来做肥皂的量，我想，我们大概只能靠蒙吧。”
　　“所以，你果然只是要做着玩的喽？”
　　“也不全是，待会我们用两种方法做做看。你赶紧吃完，去把昨天咱们要来的猪胰子带过来。”淑芬又开始支使初五。
　　所谓猪胰子就是猪的脾脏，一般杀猪以后这东西都是丢弃的，这小山村虽然小，也还是让淑芬二人搞到了一副猪胰子，跟人小小的脾脏不同，猪的是很大一块不规则的物件，表面有白色的胰子油，里面浅红色的便是器官本体。
　　淑芬让初五去把油跟器官分开，再分别盛放。初五边清理着这猪下水边叨逼叨叨逼叨地抱怨，说这感觉让自己想起给胖子切阑尾时候的场景。
　　淑芬依旧不爱搭理他，不知在拿着一堆植物似的东西，细心切碎整理。倒是大黄狗二妮闻着胰子的味道有些躁动，不停往初五身上跳，只是淑芬关照过，这胰子目前只有这有点，不能用来喂狗，爱心泛滥的初五看着蹭来蹭去的二妮也正好作罢。
　　分离完油跟器官还不够，初五又被拉去要求把猪胰子捣碎做成糊糊，看着捣碎的这坨东西，初五不禁想起了英国著名的黑暗料理—羊杂布丁，倒有些没心没肺起来，心说要不要跟淑芬商量一下也整点羊杂碎做做看，只是把羊杂碎捣碎蒸熟听起来可是没什么太大难度。
　　处理完这些后，初五闲了下来，看着淑芬在那捣鼓另一种糊糊，又没忍住问道：“大小姐，你那不会是在做羊杂布丁吧？”
　　“谁要做那种黑暗料理，这是干皂角，待会我过滤好了你去准备个器皿，顺便找个能用来搅拌的趁手家伙，哦，对了，胰子油你也准备好，要用的。”
　　“哎呦，这就是传说中的皂角啊，我听说这玩意就可以用来洗衣服，你还费心做肥皂干嘛？”
　　“充气娃娃也能让你爽了，你还娶媳妇干嘛？”
　　“……”
　　初五是没有回答，只是心里又不停牢骚，老子虽然没媳妇，老子也没买过充气娃娃好不，干嘛把老子想的跟个猥琐男似的。
　　只是初五现在越发少的跟淑芬斗嘴，要说原因，大概是初五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萝莉控属性，面对着萝莉状态的淑芬，他每次都有些不好意思，察觉这一点的初五不禁有些恼怒，心想自己这样岂不是要受一个小娘皮摆布了。
　　只是气归气，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淑芬，还真是可爱呢……
　　正在专心过滤皂角的王淑芬要是知道初五心里在转转什么，估摸已经抓起手边的热水瓢泼他一脸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淑芬指挥着初五把皂角糊糊跟胰子油按一定比例混在一起下锅开煮，只是这一定比例无非是淑芬手抓起来大概估量的，反正用她的话说，都不是多纯的原料，精确的比例也没多大意义。
　　初五除了混合这些原料外，还要充当一个搅拌工，拿着根棍子不停在那搅拌，好让锅里的东西混合均匀。
　　淑芬估摸差不多后，又让初五把里面的混合物倒进事先准备好的一个长形容器里，说是等自然阴干，目前是不用再管它了。
　　之后，淑芬吩咐初五去屋外架个灶，又把老奶奶请到了里屋，同时也把二妮拉了进去，骗说他们二人要做点炒货，味道可能有些不好，又嘱咐了句便关上门走了出来。
　　“初五，你去找块布沾点水蒙到鼻子上。”淑芬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
　　“我靠，大姐，你又干嘛，不会是要煮屎吧？”没来由初五打了个寒颤。
　　“你再这么恶心，我不介意煮屎给你吃。”
　　“……”
　　当淑芬隔着老远指挥他把烧碱捣碎，又在锅里翻炒时，初五终于明白了淑芬的险恶用心，怪不得要在室外操作，这味道实在是太过刺鼻，虽然不住咳嗽，可看着远处淑芬皱眉的模样，初五还是硬着头皮继续他手里的活计。
　　待锅里的东西都变成黑色后，淑芬终于吩咐他可以停下了，把黑色粉末细细筛了一遍后，淑芬取来已经做好的胰子糊糊，又是估量了一下重量，把两者混合在了一起，似乎还加了一点油状体，之后又是初五的任务，不停搅拌。
　　再之后就是把混合物取出，捶打，敲到初五有些腻味的时候，淑芬吩咐可以停下来了。
　　此时这坨混合物显得乌漆墨黑，初五实在想不出这坨黑黑的东西跟肥皂有什么联系。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在后方指挥的淑芬竟亲自下手抓起一坨，搓了起来。
　　“哟，大仙，这是要做大力丸呢。”初五终于逮着机会准备挖苦淑芬一番。
　　“别叨逼叨叨逼叨，你也搓。”
　　“……”
　　不一会，这坨黑乎乎的东西就被两人搓了几十个黑乎乎的小球，细看去，倒有些鼻屎的韵味，初五心说这妮子不会是打算把这小球当巧克力卖吧？
　　吩咐初五把这些东西跟之前那坨泛黄的东西放在一起，淑芬便自顾自进屋不再搭理初五。不一会又收拾完出来，朝还在神游的初五喊道：“别发呆了，收拾收拾，跟我出去看看能不能逮着野兔子吃。”
　　“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初五立马用一股特别恶心的语调喊道。
　　“闭嘴，可爱什么可爱，老娘也馋肉了。”
　　“……”

　　理想美好，现实骨感。
　　二王虽头脑里装着领先这世界几百年的知识，但这些知识对他们抓兔子却没有丝毫帮助，忙活了大半天，费劲心机设置的陷阱连个兔子毛都没有逮到，搞的初五一度怀疑兔子是不是也需要冬眠，倒惹得淑芬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白老子干嘛，老子又不是兽医哪知道这些！”这次初五觉得十分委屈，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抗争知音。
　　只是回应他的，是另一个大大的白眼……
　　临近日落，两人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咕咕叫的时候，终于，两个倒霉蛋决定打道回府了，想到晚上回去又是吃面疙瘩，这两个凶兽眼里的绿光更甚了一层……
　　“做个屁肥皂，要老子说好好的脾脏你干嘛不做成杂碎汤，好歹也是荤菜！”
　　肚子里发出一阵雷鸣声，初五没好气的抱怨道。
　　“那是喂狗的东西，你以为什么内脏都能吃吗，能吃那大叔能这么痛快的送给你吗？”
　　虽然已经很累了，淑芬还是赏给了初五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还有没有碎银子了，我要翻山进县城买肉吃。”
　　“……”还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就翻白眼吧，早晚把你眼珠子翻出来，你说好好的二小姐你不当，非跑出来当什么农民，要是还在老王家，我这会还能去厨房偷点猪下水吃呢。说起猪下水，咱们弄个小猪崽养着吧……”
　　“你—闭—嘴！”
　　浑身没力的淑芬费力大吼了一声，把山中的鸟儿倒是惊起一片。
　　夕阳余晖撒在这大地上，把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背影看上去，既萧瑟，又好笑。

　　美好的一天貌似又快结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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