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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
那家酒楼成为了云心常去的地方,她已经知道那位蝶儿姑娘并不是她姐姐,但是她还是想去看看她,蝶儿姑娘值得尊重,这也当作是对她姐姐思念的寄托。
沉瑾一直没有离开京城,也经常过来找云心,重化昀事务繁多,楚源业一直没有回京城,萧期无希望有人可以在云心身边,所以并无意见。
转眼进入六月中旬,青岩江畔杨柳杏树绿意可人,南山也蝉鸣鸟语更有韵致,人说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云心虽然常去医馆,但并不常住,她早已习惯南山,且也不想留在医馆引起无谓的事端。
清晨,昨日夜雨,此时正是清凉,木叶也犹留有雨滴在上。这里地处京郊,人家不多,树木繁茂,旁边有一湾清澈极深的湖,湖上有一方凉亭,微风还有些许雨意。
和沉瑾偶然提到城外美景,他兴致盎然,云心便提议出来散心,她出于天真心意,并没有考虑其他。
“沉大哥,”相处久了,云心已经换了称呼,“你在这里已经很多天了,没有其他的计划么?”
沉瑾面色沉静,微笑道:“昔日,贵国大皇子,也曾游历四方,据说在我国,也留了许久,三皇子也曾经到过三国,我在这里,不过一个月,又何必急着走呢?”
云心眨眨眼笑笑:“只是你也该有自己的事做不是么?”
沉瑾笑笑不语。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云心看着他,“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沉大哥你不要介意。”
沉瑾朗声笑笑,“不必如此,我并没有介意,我也正在做着我自己的事。”
他们已经走到亭子里,云心捉着栏杆摇了一圈,又摇摇头,没有说话。
沉瑾看看她,“怎么了?”
云心宛然一笑:“我在想这个亭子虽然也很好,但是不如落叶亭,可能这个工匠师傅没有简叔叔的手艺好。”
沉瑾不解,笑笑道:“落叶亭在哪里?”
“落叶亭啊,”云心又围着栏杆转了一圈,她身穿浅碧色的衣裙,长发简单梳起,握着栏杆的手指素净白皙,转动时宛如一朵水中荷叶,让沉瑾有些怔忪,她笑得适然,“在山里,是以前一位照顾过我的长辈建的,已经有十几年了。”
“山里?”
“嗯。”
沉瑾微笑,看着涟漪微微的湖面,“山林之境,当然与这里不同。”
“沉大哥,等一下我们去看看蝶儿姑娘吧?”云心突然道。
沉瑾道:“怎么突然想去?”
云心微笑摇头:“我整天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做。”
她有意多熟悉一下京城,所以最近总是到处去走走看看,又有沉瑾陪伴。每当自己一个人回到南山,只有写字画画而已,她很怕将以前的事情或是以前的知识渐渐全都忘记,所以总是想到就写下来,并不多的一些诗词文章名句,偶尔想起的知识点,这些年累积下来也有许多字画或是抄本,她都小心珍藏,也不能让这里的人随意看见,否则就解释不清了。
沉瑾一笑:“比起别的姑娘,你已做了许多事了。”
云心也笑了:“沉大哥,在我们重国,上至公主或大臣的千金,下到平民女子,都没有十分讲求女子不出闺阁这样的事,有时候在街上随意走走,也有许多姑娘小姐,不过,你们沉国或许是这样。”
沉瑾笑了,“看来我还并不了解,重国的风情。”
“沉大哥,”云心已经在亭子里的石桌边坐下,突然看向他,淡淡笑笑,轻声道,“有一件事我想问你,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希望你不要生气,也希望你回答我。”
沉瑾不解,道:“请问。”
云心想了想,缓缓道:“沉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可算是好朋友,所以我才想要问你,因为我实在想要弄清楚那些我不明白的事情,我只想问沉大哥,你是不是,也想和我国皇室联姻。”
沉瑾愣了,这真是始料未及的问话,“怎么会想到这些?”
“没办法,就是想到了,所以要问,如果冒犯,请你不要见怪。”
有重家那么多人在,这些事情本不需要云心来管,但是她却不由自主地上了心,她和重化语虽没有太多姐妹情分,但是她却很愿意为她着想,不为别的,也为那天天女庙前的如花笑靥。
沉瑾怔住了,她居然想到这些,“语公主为人善良温婉,是个好女子”,这是父皇说过的话,绝不仅仅是一句夸赞,那个时候皇兄还没有出使重国,也没有那场密约之战,听到这句话的,也只有他一个人。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过要求娶语公主,尤其在密约之战之后,对父皇的话不过唯唯应承而已,云心居然猜到,她果然如此聪明过人,可是,她问这个,还是为了重化昀么?
想了许多,他终于回到:“不是。”
“沉大哥?”
沉瑾微笑,也缓缓坐了下来,“我并不想瞒你,我想公主,定是一位很好的女子,两国如能交好,也是喜事,我父皇有此想法,当是常理,所以你有此猜测,也是常理,”他看着她,认真道,“但我不会那样做,真的。”
云心微低了头:“…我知道了。”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云心默然笑笑,“我在想,我还并不能算是沉大哥你的朋友,我对你还免不了猜测和试探。”
她语意低沉落寞,却没有后悔,因为她磊落大方,即使知道免不了伤及交情,却无法做到心怀猜测压抑。
“公主也是你的朋友是么?”
“是。”
“所以你不想她受到束缚,国事姻亲的束缚?”
“是。”
“那,我又怎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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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还远没有成为真正好朋友的两人,免不了各自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