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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
“师兄,师兄”
开晴开心地跑进书房,“爷爷打来电话,让我去乡下听大戏呢,我爷爷退休了一个人搬去乡下住,你陪我一起去看看他好不好?”
“我不去了,开晴你自己去吧”
“师兄,你别呀,反正现在放假,有我陪你看戏比你一个人在家练这劳什子的字强多了。”
“到底谁陪谁啊” 简易卿没好气地说,到底没了之前练字的心情。
“陪我陪我,师兄,你就跟我一起去吧,爸爸,你快劝劝师兄,让他陪我去吧。”开晴央求着刚进门的父亲,父亲笑着看向简易卿说,“去吧,易卿,再多陪陪晴晴,你们好好玩。”
“可是,老师……”
“去吧”
恩师的表情已经不容许他反驳,最后他只能点头同意。
“好”
她只道简易卿答应了她,却没注意到他眼里的不舍,开晴着急地拉着他去整理东西,他却摸着她的头,无奈地说了句“傻开晴”,而她当时却只是笑。
第二天他们坐车去乡下,一路上简易卿都不说话,开晴心想他也许是太累,也没多问便靠着他睡着了。
乡下泥洼地,路面并不好走,一路颠簸,开晴靠着简易卿却睡的极香,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醒来时,简易卿还是她睡前时候的模样,没有动过半分,只是表情更严肃了,她觉得很奇怪,这是怎么了?他就这么不愿意跟着他一起去乡下玩?开晴再次抬眼看他时,心里便觉得有些变扭,也有丝歉意,也许自己不该硬拉着他来。
“到了”
沉默太久,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开晴碰了碰他的衣摆,“怎么了,师兄,你不开心啊?”
他有丝讶然,明白了她的小动作后才想起,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心思极其敏感的小女孩,他这才恢复到了正常的表情对她笑说:“没事,我们走吧”
他跟着她一起走进村里,一路上碰到了很多人,他们都笑着跟开晴打招呼,“这不是江家二丫头嘛,早就听江老念叨着你,今天总算是见到人了,几年不见,长得越来越俊了,你的小白阿哥昨日就来了,就等你了。咦,后面这帅小伙是谁,难不成是我们二丫头的小男朋友啊。”
开晴红着脸,“婶儿,你就别取笑我了,那是我师兄,不是什么男朋友。”
她拉起简易卿的手快步往家中走,身后起了阵哄笑声,“呀,二丫头还不好意思了,拉着小情郎跑掉了,婶儿又不会吃了你……”
听着这话,开晴的脸更红了,婶儿,你还真的能吃人。
走到门口,碰到了他们口中的小白阿哥,哦,也就是她的堂哥,大名江煜,小名小白,因为小时候长得特白,家里人都叫他小白。
后来小白觉得这名字太那个什么了,求大伯父给他改名,伯父却把他痛骂一通,“什么那什么?又不是户口本上的名字,上哪去改。”
求大伯母吧?她却事不关己地打着麻将,“都叫习惯了,突然改口,我也记不住啊,嘿,糊了……”
小白阿哥自知改名无望,倚着门框暗自神伤,一只小狗蹲在他的脚下,隔壁小孩向他们跑来,嘴里喊着‘小白’他和那只小狗同时回头,眼睁睁看着那只跟他同名的狗跟它的小主人走,他顿时泪流满面,几欲吐血……“我的亲爸亲妈呀,这就是儿说的那什么呀……”
开晴的小白阿哥看向后面的婶儿,再看看满脸通红的开晴,随即便不怀好意地笑了,开晴刚被婶儿笑,现在又被他笑,告诉你小白,开晴恼了,她大喊,“小白阿哥,爷爷,小白阿哥欺负我。”
这时,从屋后走出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儒雅老人,“谁敢欺负我家二丫头啊?”他的右手上还拿着一把锄头,左手握着一棵菜苗,裤腿高高挽起,明显是刚在后屋菜园子里下过地。
简易卿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他爷爷口中时常念叨的江老爷子吗?那个有着犀利眼光,政治场上铁血手腕的江老?眼前分明站着的是个慈眉善目的乡下老头啊!放眼四周,估摸着闲暇时候也就种种花,下下地罢了。
开晴朝简易卿使了个眼色,便笑着跑上前挽住江老爷子的胳膊,“爷爷,我们家还有谁敢欺负我啊,还不是小白阿哥,我刚来他就欺负我了,下次,我都不高兴来了。”
“不来可不行,我的宝贝孙女可不能不高兴,来,爷爷帮你教训教训这臭小子。”
“小白,你怎么可以欺负妹妹呢,罚你去抄十遍金刚经。”
“啊……”
江煜苦着个脸,“爷爷,你就知道疼晴晴,不疼我。”
看着江开晴那嚣张的小眼神,摆明在说,就疼我就疼我,你能怎么地,气得江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晴晴还小,小白,你得让着她点。”
江煜暗自道,是呀,还小?自己才比晴晴大一岁,一岁啊……爷爷,你不公,你忒不公……
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和孙女玩闹,作为看客的老人别提有多开心了,此时的简易卿看着开晴有些出神,他的嘴角柔柔的笑着,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一道审视的目光突然射来,简易卿回头正对上江家老爷子的打量,“这便是易卿吧”,老爷子开口,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个紫砂壶,旁边还摆放着几个杯子,简易卿见状连忙上前姿态恭敬地倒茶然后举双手递到老爷子面前,“江爷爷,您喝茶。”
江老爷子笑着接过,好家伙,自己当初大字不识一个,养出来的孙子倒是个精明人,对他胃口。打从一开始,江老爷子就注意到了开晴身后的简易卿,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却容不得他人忽视,他抬眼看了自家孙女一眼,可怜的女娃娃,遇着这人,不知是你的幸还是不幸。
江老爷子刚才的开口,打断了先前追逐吵闹的两人,开晴走到简易卿的身旁,向爷爷介绍,“爷爷,这就是我的师兄,简易卿。”
“江爷爷好”
“嗯,长高了不少。”
开晴努努嘴,是呀,长得忒快了,两年前刚来的时候才一米七,现在都一八好几了,而她呢,两年前就一米五六,现在还是一米五六,怎么就长不高呢?
咦?爷爷见过师兄?
开晴还没问,小白便先提了出来,“爷爷见过易卿哥?”
“易卿两年前跟你简爷爷一起来过。”
哦,原来如此。
“爷爷,是晚上就能看戏了吗?”
“晚上还不行,今天在搭戏台子,得等到明天晚上才能看。”
“师兄,你明天可得陪我去看戏。”
开晴还没等简易卿回答,就听外面有了笑声,随后便是一道洪亮的嗓音,“晴丫头,易卿不能陪你看戏了。”
进来的是个跟爷爷年纪差不多的老人,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一进门,他就对爷爷说,“老江啊,两年不见,身体还好伐?”
“托简兄的福,还算硬朗。”
“酸,没错,老江就是老江,一点都没变,还是这股子酸秀才的味道。”
简易卿对着他喊了声爷爷,原来这就是简家爷爷。
“晴丫头,不好意思哇,你这个师兄,简爷爷今天得带走了,你简奶奶病了,急着见自己的宝贝孙子哇。”
简易卿错愕地看着自己的爷爷,实在不敢相信刚才都听到了什么,奶奶都去世几十年了,自己根本就没见过,爷爷真是可以了。
江老爷子很感慨:这个简老头子,每次都逼我说不文明的话,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为老不尊,这样的谎话亏得他想得出来,拿来骗我孙女,定是那凌姑娘又来找他了……
哎呀……自家老首长这样子,哎呀……一把年纪了,人家还是小姑娘啊,跟来的张伯无奈的摇头搓手。
开晴不知道众人此刻丰富的内心活动,只能低着头,不停地拧着手,想着简家奶奶病了,想见自己的宝贝孙子,师兄肯定是要回去的,可是,他回去了,还会回来吗?
一双脚出现在面前,穿的是开晴新买的红色球鞋,那天送给简易卿作为新年礼物,他觉得颜色太艳不愿意穿,她还因此有点不高兴,一个上午没跟他说话,那天下午他便穿着这双鞋,有点不大自然地站在她面前,问她,“开晴,你是真的觉得好看吗?”很明显的讨好,开晴笑了,很用力地点了头。
现在,他又站在我面前,她突然就明白了临来的那天他为什么说她傻了……
开晴抬起头,红着眼,喊了声师兄。
“开晴,我真的要回去了,其实,爷爷几天前就打过电话让我回去了。”
“噢……”她沮丧地低着头,可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北方的冬天会下很大的雪,开晴,你,要不要来看我?”他很小心地问着话,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惹得面前这个敏感的女孩子掉眼泪。
她抬头见他有些不大自然的目光,有些怀疑地确认后看清了他眼中的期待,她笑了用力地点了点头,“师兄,我会给你写信,你等我去看你。”
“好,我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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