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桥边红药

作者:爱吃的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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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愿如梅【下】


      张府内,寒梅依旧开得艳,而树下一女子静静的伫立在此。
      “蓝儿姑娘好兴致!”树下女子惊愕的回头:“红药姑娘?”
      红药看着蓝儿那与张小姐一模一样的脸,手抚上梅花,微笑道:“这梅花很配蓝儿姑娘!”
      苦笑着的看向红药:“说笑了,如若我真像这梅一样该多好,淡雅不争,芳静宁人!”
      红药笑着摇摇头:“这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因由你而起,而你甘愿忍受我这变容药蚀骨灼心的痛,这也便是果”!
      她秀手轻轻从树上摘下一小枝梅花,稍稍的放在鼻前:“蓝儿姑娘,以后需顶着她的脸,要照顾她的父亲,亦还要替她嫁人!可曾悔?”
      “红药姑娘说笑了!蓝儿怎会悔呢?这张府以后我就是大小姐了,有丫鬟伺候,父亲疼爱,还会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稳赚!”
      红药笑而不语,走至她身前缓缓将手中的小枝梅花插入她发间,转身款款走了,梅花的殷红点缀着她的发丝。
      她摸着发间的梅花,终于,哭得泣不成声。
      那一年,她家本是从商大家,可因家族内部的斗争,造成四分五裂的局面,再也不是那赫赫有名的商业大家族了,她父母因为那次纷争的惨败,抛下年幼的她独自远走,本该是享受父母疼爱的年纪,却流落街头,跟着一群乞丐乞讨以解决温饱,纵使本本分分,可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折磨,那些霸道的乞丐总是隔三差五的拿走她的钱,又或是欺负她,万般辛苦只能埋在心头,怨恨他们诅咒他们。
      那一次,那些乞丐又来欺负她了,她一昧的闪躲和忍让,却更加让这群霸徒眼红,她到底还是被打得伤痕累累,本以为会死掉,但一个稚嫩动听的声音阻止了这场悲剧,她本想抬起头看看是谁救了自己时,却痛得昏过去,她想,从此便也没机会报恩了吧!
      却没想到,醒来之时,是在她的府上,她原来就是张家盐铺的张小姐,她叫我应像梅花一样敢爱敢恨,不该这般忍让,还问我愿不愿意当她的丫鬟,愿意!怎么不愿意?当丫鬟总好过当人人欺负的乞丐吧!
      纵使本本分分的干活,可还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开始妒忌张小姐的一切,嫉妒她就能无忧无虑的当个大小姐,嫉妒她凭什么有个疼爱她的父亲和竹马,恨自己为什么总是低她一等,却全然忘记了她待自己的好!
      渐渐的开始会去下人那里说小姐有个秘密的青梅竹马,每次都会约在郊外的小树林见面,想要传到张老爷那里去,最后终于被张老爷知道这件事,在小树林里当场抓到了见面的两人,阻止了两人来往。
      小姐被关了起来,她总是闷闷不乐,却从没怀疑到我身上。
      怪我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却还不自知“回头是岸”,我开始多次偷偷的假借小姐名义去找刘少爷,却只字不提小姐的事,而是向他倾诉我的爱慕,最后都是被他赶出来,我都会怪在小姐身上,如果我家境也那么好,那刘少爷就会跟我在一起了吧!可我犹记最后一次去找他,他给了我一巴掌,大骂我不懂知恩图报,还恬不知耻的做些狼心狗肺的事,纵使再卑贱,我仅剩的自尊还是会受创的!我哭着跑出刘府,外面下着大雨,我捂着脸拼命的往前跑!最后晕倒在回张府的路上,头撕裂般的疼,我想,我又要再次死掉了吧!
      却不想,再次醒来又是在张府,那个照顾我一夜,也是六年前救我一命的,却是那个我嫉妒得发狂的女子——张小姐。
      那一刻,我哭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慌乱和无助!
      那次的事没有人再提起,我亦是有愧于她,她亦是对我失望了吧!无论怎样,再见刘少爷时没那种感觉了,也许我对于他的并不是喜欢,只是不甘吧!但肯定的是,他那一巴掌彻底把我打醒了!而他也是真的爱小姐的罢!
      再后来,小姐找到一个叫红药的女子,我将她请到府上,才去煎药的空当,小姐不知为何会昏睡在床上,我便祈求红药姑娘帮帮小姐,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这亦是我欠她的!便把这些陈年往事告诉了她,但红药姑娘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让我躺在小姐的身旁,我便照做,才刚躺下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里有小姐有我有张老爷,有刘少爷还有很多很多,可是我却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梦里的那个我所做的一切,那个我拉着刘少爷的手把那些曾经有过的想法当着小姐的面一一说了出来,可小姐啊!你真傻,至始至终都对我信任着。
      当我醒来,看向身边还处于昏迷的你,泪珠子不由自主的流下来,我祈求红药姑娘帮忙,我知道她一定有办法,看得出来她是个不凡的女子。
      她给我一粒药丸,她说我可以选择吃或是不吃,药丸的痛是我所承受不了的,我连死都不在乎还会在乎疼?毫不犹豫的吃下药,说得没错,这种疼蚀骨侵心,我躺在地上疼得打滚,最后只至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一面铜镜放在我眼前,镜里不再是我的面容,此刻,我终于知道红药姑娘的想法了,因为这张脸是小姐的! 3 代替小姐,放她与刘少爷远走,让她幸福的去追求她的爱,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吧,那么!那些不堪的回忆,小姐不知道也好,就让她的心里永远有个单纯的蓝儿罢!那么!我现在的赎罪也值了!
      不远处的大街上,两女子款款的走着。
      “小姐,最后蓝儿姑娘和张小姐都会很幸福的是吧?”
      红药抿嘴笑着看向青蝶:“此话怎讲?”
      “蓝儿姑娘要嫁的这个人前些日子还来过蝴蝶馆买药,我见他老实本分,待人温和,而且眼眸清澈,我想他定不是那种狡黠之人!”
      “这般肯定?”
      青蝶撅着嘴巴:“小姐,是你教我的,凭心而定!”
      红药摸着胸前的发丝“为人岂有不错之理?错不可怕!可怕的是错而不思,思而不知悔改!”
      揪了揪衣摆:“小姐,你这话好深奥,我有些迷糊了。”
      红药笑着摸摸她的头:“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走吧!”
      “小姐我们去哪?”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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