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Soul]灵魂尽头

　　英灵与自己面对面站着。
　　之所以判断她是英灵，因为此时此刻，士郎已经无法想象有其他的可能性。
　　没错，是‘她’，而不是‘他’。
　　省略了咏唱，甚至连注入魔力都省略了，身后的魔术阵仿佛听到了他生存的欲望，给了他唯一的，获救的可能性。
　　“我问你，你是我的Master吗？”
　　……从来没有听过。
　　如此清朗，澄澈，坚定不移的声音。
　　这湖水一般的声音，把士郎从震惊中唤醒。
　　废话，他当然，是她的Master。
　　“我……”
　　左手手背上，传来一股无法忽视的痛楚。
　　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手背上，随着痛楚的消失，忽然多出了一个神秘的血红色的图案。
　　那图案由三道笔画组成，形状透着一股锋利而肃杀的气息，就像一把出鞘的长剑。
　　英灵低头看了看那痕迹，仿佛了然一般点点头。
　　“这样一来，契约就成立了。”
　　士郎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大脑的温度急剧降低，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
　　自己召唤的英灵是Saber，她自己刚才也说了。
　　虽然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英灵的身上散发着强大的魔力和斗气，毫无疑问是强大的英灵。
　　再加上刚才一击挥开Lancer的力量……
　　对了，Lancer！
　　无数的思考在瞬间完成，士郎立刻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什么，让自己的嘴巴动起来。
　　“你就是Saber吧。”
　　很好，自己是站着的，声音也非常冷静。
　　尽管这些只是小细节，但士郎知道，这很大程度上会影响Saber对自己的第一印象。
　　切嗣曾就这个问题向他强调过：Servant一般都会听从Master的命令，但英灵曾经也是人类，也拥有人类的感情，对Master的看法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双方的契合度。
　　身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并肩作战的战友，首先要做的当然就是搞好关系。
　　“是，Master。我就是Saber。”
　　虽然可以听出是女性的声音，但跟其他的女性比起来多了一分威严和庄重，带上一丝中性的气息。
　　“你可做好战斗的准备了，Saber？”
　　“随时可以开始，Master。”
　　“很好，”士郎用严肃而坚定的神情看着站在面前的英灵，“Saber，打倒Lancer！”
　　感觉到Saber的视线多了一分锋利的战意。
　　“遵命！”
　　英灵纤细的身影奔出仓库。
　　当士郎跑到前院，两个英灵已经战在一起。
　　Saber的身材不仅纤细，而且瘦小。
　　即便被繁复的亮青色衣裙掩盖着，也可以看出Saber那瘦削的体型。
　　不过，这也符合女孩子的特征。
　　命令Saber打败Lancer，不是没有原因的举动。
　　Lancer刚刚在学校和远坂凛的Servant打了一架，多多少少会损耗些体力。
　　而自己的Saber则是在最佳状态，抗魔力又很强，在与Lancer的战斗中也会有更多的优势。
　　……机会难得，错之即无。
　　卫宫邸的前院是开阔的草坪，对于Lancer的枪是绝佳的战斗场所。
　　……但此刻的战况，却毫无疑问是神秘的Saber占了上风。
　　月光之下，虽然由于英灵的速度无法看清Saber的容貌，但隐约能看到那一头在脑后盘起的金发，以及青色衣裙外精致而肃杀的银白铠甲。
　　最重要的是，Saber的武器。
　　从Saber双手的动作来看，她确实是拿着一把什么武器的。
　　但是，在她挥舞着手臂的时候，磅礴的魔力将周围的空气聚集甚至扭曲，曲折了光线，使她手中的武器变得目不能视。
　　……没错，Saber拿着一柄看不见的武器。
　　虽然说‘Saber’这个职阶基本上就可以确定眼前的英灵拿着一柄剑，但光凭这个远远不够。
　　无法判断剑的长度、形状，就无法判断剑的攻击范围。
　　……这也是目前的Lancer正在困扰的问题。
　　Saber的每一次斩击都蕴含着无比强大的魔力，强大到肉眼可见的地步，扭曲的狂风在Lancer的枪身上迸溅出火花。
　　跟Lancer相比，Saber的体型显得更加矮小，但她的每一击都比Lancer要沉重得多，速度也毫不下于Lancer。
　　“……卑鄙的家伙，竟然隐藏自己的武器！”
　　Lancer血色的竖瞳流露出愤怒的神情。
　　少女的英灵一言不发，只是再次挥动手中武器。
　　那是，仿佛豪雨一般的剑舞。
　　原本透明无色的气流，在魔力的搅动下呈现出极光般的青色，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错觉。
　　一下又一下，像是锻造场的炼铁。
　　然而就是这般华丽而猛烈的进攻，Lancer就仅仅凭Saber手臂的动作和自身的技巧牢牢防住，即便少女的攻击一次比一次强烈，那由血色魔枪筑成的墙壁也没有丝毫崩溃的迹象。
　　“这就是，Servant的战斗……”
　　跨越时代，跨越空间的战斗，如此华丽得可笑，如此没有真实感。
　　这样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神的领域。
　　但士郎，在听见这剑戟相击的清脆声响的时候，就做出了该有的觉悟。
　　这，不是游戏，而是一场战争。
　　一场，由七个英灵和魔术师的，厮杀。
　　Saber往前大踏一步，高举起手中武器，居高临下的位置让人感觉那狂风又猛烈了许多。
　　剑之骑士用大幅度的动作将竖直的斩击释放，那股浓郁的杀气，是要一击决胜负。
　　但是，对Lancer来说，还远远没有结束。
　　对于这必杀的一击，枪兵的英灵只是纵身一跃就闪避开来，看起来是相当轻松。
　　Saber的剑重重地击在地面上，一时间泥土碎石飞扬了满空。
　　就连士郎也看出来了，还有时间皱皱眉头。
　　之前的攻击一直巧妙而不白费力气，但是以Lancer的速度和技巧，像这种大幅度的动作想要躲开是很容易的。
　　因Saber不中断的进攻而束手束脚，Lancer的身体肯定忍耐得很难受了吧。
　　Lancer后跃的瞬间，血色的眸子忽然定住，流露出一瞬间的锋利。
　　那是因为，他突然发现，现在便是攻击Saber的最佳时候。
　　向后跃开，着地的瞬间，Lancer再次以消失一般的速度向Saber弹跳过去。
　　Saber的剑依然嵌在地上。
　　有这么一瞬间，士郎几乎就要给Saber加持高强度的防御类魔术，就算无法完全挡住Lancer的攻击，至少也得给Saber争取到举起武器的时间。
　　事实证明，士郎确实是想多了。
　　少女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的神情，只是握紧了剑柄，动作恍若陀螺一般用力扭转身体，将目不可视的长剑依着惯性回旋一周，轻而易举地将Lancer的枪尖击得震颤不已。
　　两个Servant不约而同地拉开距离，也不约而同地对对方流露出不满的神情。
　　毕竟，刚才双方都使出了必杀的一击，失手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距离拉得很大，Saber和Lancer气势汹汹地盯着面前的敌人。在
　　苍白的月光下，两个英灵的神情显得冷酷，又显得严肃。
　　“怎么了，Lancer，”Saber用她那特有的湖水般清澈的声音这么说道，“停下来的话，枪兵之名可是会哭泣的。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了。”
　　“哈，想不到真的是第七个……特地来送死吗？今天结束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使的武器是剑吧？”
　　Lancer血红的眸子紧紧盯着Saber。
　　“谁知道呢，”Saber举起武器架在身前，脸上似乎流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说不定是战斧，说不定是枪剑。不，也有可能是弓哦，Lancer？”
　　“哼，”Lancer似是不屑又似是了然地轻笑，“满嘴胡言，使剑的！”
　　紧接着，Lancer将枪尖朝下，作出四肢舒展开来的侧身架势。
　　士郎心中一紧。
　　这个架势……他绝对不会忘记的。
　　在学校里，Lancer跟远坂的Servant战斗的时候，发出的究极大招。
　　脑子里蹦出埃尔梅罗老师教过的专有名词。
　　「宝具」。
　　所谓英灵，是其丰功伟绩在死后留为传说，已成信印对象的英雄所成的存在。
　　而英灵的「宝具」，则是Servant这种存在的最终武装，即是在英灵的传说里被称颂的武装，通过英灵生前的丰功伟绩物质化，是英灵的绝招般的存在。
　　而毫无疑问，身为枪兵的Lancer，他手中那诡异的魔枪就是他的「宝具」。
　　据埃尔梅罗老师说，英灵要想解放宝具的力量，除了注入魔力外还需要高呼宝具的真名。
　　所以，英灵不会轻易地解放自己的宝具，因为一旦叫出武器的名字，很有可能会被发现真实身份，从而被敌人针对其弱点击败。
　　也就是说，Lancer打算一击决出胜负么。
　　“顺便再问一句。我们彼此都是初次见面，你没有在这里停手的意思吗？这建议不差吧？这样的决斗，我还是喜欢等到彼此都是万全之态的时候进行。”
　　……原来如此。
　　听Lancer的话，他也不想轻易解放宝具。
　　看来对他来讲，解放宝具也是件麻烦事儿，如此说来，这宝具的真名，就可以暴露Lancer的身份。
　　就算Saber没能解决Lancer，也可以得知真名。
　　“我拒绝。你要在这里倒下，Lancer。这是，来自我的Master的命令。”
　　Saber的斗志很足，这很好。
　　“小心，Saber！”士郎出言提醒，“Lancer要解放宝具进行攻击！”
　　Saber闻言，轻轻皱眉，神情带上一丝警惕。
　　“是么……看来那小鬼果然不是外行人。”Lancer斜眼瞟了瞟士郎，握紧了魔枪，“真是的，我本来是打算看看样子的哦？既然Servant出现了就不打算久待的，不过，现在看来……”
　　血色的魔力化作漩涡，以长枪为中心扭曲着周围的空气，风在那重压之下发出悲鸣。
　　“再见了。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Lancer的身体，野兽一般向Saber射去。
　　瞬间移动般出现在Saber身前。
　　血色的枪尖，向着她的脚下刺去。
　　有这么一瞬间，士郎不知道Lancer要干什么。
　　他刚才说的话是‘你的心脏，我收下了’，说明他的攻击目标，是胸口的要害。
　　然而，他却将枪向下刺去。
　　Saber一面跳越长枪，一面以斩倒Lancer的架势跨出一步，举起手中的武器。
　　就在，那一刹那。
　　“穿刺（Gae）——”
　　蕴含着魔性的话语，从Lancer口中吐出。
　　“——死棘之枪（Bolg）！”
　　向下刺出的枪尖，向Saber的心脏迸射而去。
　　“……？！”
　　Saber的身体被攻击的冲击打得浮起，在半空中划过长长的抛物线，重重砸在地上。
　　但英灵的技巧果然巧妙，在地上一个翻滚，就再一次以双脚着地的姿势起身。
　　Saber胸口的银白铠甲，染上了猩红的颜色。
　　胸口……被贯穿了！
　　“诅咒……不，刚才的是因果逆转吗？！”
　　Saber发出痛苦的声音。
　　站在远处的士郎，比Saber更清楚地看见了那魔枪诡异的一击。
　　向下攻击的枪尖，在那一瞬间改变了轨道，以不可能的方向延伸，向Saber的心脏刺去。
　　但枪本身，是不能改变轨迹的。
　　刚才的攻击，就像是枪原本就是朝着Saber的心脏刺去一般的自然，所以才显得诡异。
　　Saber说的没错。
　　那种情况，只有‘因果逆转’这唯一一种可能性。
　　……那把魔枪会贯穿Saber心脏的这个‘结果’，已经确定下来了。
　　有了这个大前提，枪的轨迹什么，不过是为了证明事实而添加的附属动作罢了。
　　如此荒谬的一击，是不可能躲开的。
　　尽管在魔术上也可以靠理论成立，但就算是博览群书如士郎，也从未听过能够做到类似事情的魔术。
　　然而Saber，竟是像事先就知道Lancer的动作般，在攻击放出的时候回转身体，迅速后退，硬生生地将这一招避过了。
　　Saber能够躲过这招的原因，士郎也大概知道。
　　力量：A
　　耐久：A
　　敏捷：A
　　魔力：A++
　　幸运：A
　　宝具：A++
　　对魔力：A
　　谁来告诉他这个能力数值是什么情况。
　　就连身为Master的士郎，都有点傻眼儿了。
　　……总之，Saber能够躲过Lancer的杀招，主要是那极强的幸运的功劳，足以扭转已经决定的命运。
　　士郎强迫自己回过神来。
　　“Saber！”
　　立刻对自己的Servant使用治愈魔术。
　　Saber胸口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士郎身为Master可以说相当完美，因为全身都是魔术回路的原因所以魔力量巨大，既可以给Servant提高战斗力，在辅助上也更加有效。
　　对自己这个想想都有点恶心的魔术回路块，士郎还是有有相当自信的。
　　Saber脸上痛苦的神情消失了，站了起来。
　　“非常感谢，Master。伤口已经愈合了。”
　　士郎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随即看向Lancer。
　　穿刺死棘之枪（Gae Bolg）。
　　世界上不会有别的武器叫这个名字。
　　啊啊……切嗣要自己研究历史，果然没错。
　　“原来如此……你是库丘林。”士郎低声道。
　　“库丘林……？！爱尔兰的光之子么？！”
　　凯尔特神话中的北爱尔兰阿尔斯特勇士，半人半神的大英雄。这一次的Lancer还真是有料。
　　原本正因杀招落空而咬牙切齿的Lancer，听到士郎和Saber的话，气势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只要露出这招没有必杀的话就很糟啊……”Lancer无奈地咋舌，“真是的……太有名也该反省反省……”
　　Lancer干脆地转过身。
　　Saber皱眉，架起武器：“你要逃吗，Lancer！”
　　“如果被知道真实身份就要战斗到其中一方消失是Servant的规则……但不巧，我的Servant是个胆小鬼，居然说枪被躲开就回去。”
　　在Lancer开始动作之前，士郎就已经毅然决然地想好了下一个命令。
　　“Saber，追！”
　　“遵命！”
　　“嘁。”Lancer烦躁地轻哼，纵身跃出墙壁。
　　接到命令的Saber早就放开脚步，紧随其后。
　　士郎没有英灵的速度，但也很快地冲过去，以切嗣所教的纯熟技巧翻越墙壁。
　　然后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光景。
　　街道上是Lancer和追去的Saber，以及……
　　红衣的Servant与士郎猛然对视。
　　银白的短发，古铜色的皮肤，钢灰的眸子，漆黑的衣服和红色的袍角。
　　在那一瞬间，士郎意识到来的人究竟是谁。
　　三名Servant同时驻足。
　　场面在恐怖的沉默中僵持了数秒。
　　谁都没有先行出手，因为若是另两名Servant达成暂时联手，战局立刻就会有所变化。
　　“是Saber……？！”
　　少女来到红衣的Servant身边，睁大了眼睛看向一身铠甲屹立于月光下的Saber。
　　漆黑的长发用黑色的发带绑了双马尾，棕色的校服外是贵族式的红色大衣。
　　下身是黑色的短裙长袜，褐色的皮鞋。精致白皙的面庞上尽是惊讶的神情，那天空蓝宝石般的眸子，镇定之余是几分震惊。
　　啊啊……为什么偏偏是你啊……
　　……远坂。
　　士郎的位置在黑暗中，是街灯和月光都没有照射到的地方。
　　……一时，对面的远坂没有发现他。
　　但毫无疑问，红衣的Servant是看到他了。
　　“这可真是……”Lancer狠狠皱起了眉头。
　　远坂很快在震惊中冷静了下来。
　　她察觉到Saber的Master就在这里。
　　“那边的，是Saber的Master吧。”她用坚定而自信的声音说道，“到这个地步，不如现身吧。”

　　黑衣的少年从阴影中步出。
　　仿佛从夜色中融化而出的幽灵。
　　一身黑衣朴素简洁，就连短发也是漆黑，面庞是平静如水的神情，一蓝一金的异色眼睛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光芒。
　　红衣的少女震惊了一瞬间，随即，咬紧了银牙。
　　“原来如此……是你啊……卫宫同学……”远坂像是在忍受着什么似的低低地说着，“这可真让人意外……”
　　……
　　“……你的出现，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远坂。”士郎用平静的语气，这么说着。
　　“Master，那边的Master是……？”Saber向身后的士郎投去询问的神情。
　　“是认识的人，”士郎低声道，“先不要妄动。”
　　“是。”
　　“啊啊，这下可麻烦了……”Lancer瞟着位于两旁的两个英灵，“Archer和Saber同时出现啊……”
　　士郎轻轻皱眉。
　　……他……是Archer啊。
　　不知为何，从他和Archer四目相对的瞬间，一人一英灵的视线就仿佛异极的磁铁一般吸在一起，一时间士郎就连对远坂的复杂心情都被冲淡了许多。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一看到这个英灵……心脏就会……
　　英灵犀利的面容，似乎比刚才还要冷峻许多。
　　那双望向士郎的钢灰色眸子，是不加掩饰的冷漠和……杀意，不仅仅是杀意，还有厌恶，甚至是怨恨的情感。
　　……这个英灵，该不会跟自己认识吧……？
　　士郎立刻就嘲笑自己跳跃性的思维。
　　这个眼神，不过是作为Servant对敌方Master产生的敌意而已吧，没什么好惊讶的。
　　“手上有令咒，但是完全感觉不到魔力呢，卫宫同学。”远坂神情凝重地盯着士郎，“是隐藏了魔力……还是另有魔术师为Saber提供魔力呢？”
　　“哦哦，别搞错了，Archer的Master。”还没等士郎开口，Lancer就发话道，“这边Saber的Master可是个相当给力的魔术师呢！”
　　“是么……”远坂像是嘲笑一般勾起嘴角，即便是这个表情也尽显优雅，“隐藏得真好呢，卫宫君。”
　　“彼此。”虽心不在焉，但依然平静如水的声调。
　　……在学校救了他的，是远坂没错。
　　由于事先在体内留下了隐藏的魔术，所以虽然远坂给他治了伤，但依然不知道他是魔术师。
　　明明，是个善良的人啊……
　　把感情隐藏得真好呢，远坂。
　　总之现在……得打破僵局才行。
　　回忆起埃尔梅罗老师的教导，士郎感应着体内与自己Servant的契约，开启了思维对话的魔术。
　　这是一个简单的魔术，可以用英灵契约为媒介，与Servant通过思想来交流，这样一来就不会被听到。
　　“能听见吗，Saber？”士郎用意识说道。
　　Saber斜了斜眼睛，再次看向敌人，却在意识中镇定地答道：“听见了，Master。”
　　“以我对Lancer的推测，他恐怕不会为了打倒其中一名Servant而与另一方结盟，对他来说，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撤离而不是歼灭。”
　　士郎把自己的分析详细地解释给Saber。
　　“看Archer的架势，他们那边也不会轻举妄动。但如果真的要打起来，这样下去只会演变为混战，就算我们可以全身而退，三名Servant的战斗足以波及到周围的居民，到时候极有可能会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说到这里，士郎微微一顿。
　　“我相信你的能力，Saber，你如果全力出手，在我的辅助下是可以打倒Lancer和Archer的。但是，我不会为了赢得战争而不择手段，伤及无辜。我打算在这里休战，避免造成伤亡。Saber，你赞同我的做法吗，还是说，你并不在乎无辜者的性命呢……？”
　　身旁少女的英灵几乎是立刻，毫不犹豫地答复。
　　“当然不是，Master。作为回应召唤的英灵，我确实有夺取圣杯的理由，但如果为了胜利而滥杀无辜，是有损骑士之名的卑鄙之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做。我赞同在这里休战，Master。”
　　士郎松了一口气。
　　“很好。”
　　这么在心里说着，士郎对着远坂开了口。
　　“你还要打吗，远坂？”
　　卫宫士郎是个无情，而又不无情的人。
　　为了一些事情他可以什么都不管，却又忍不住什么都去管。
　　他无法做到扼杀感情的绝对冷酷，也无法做到抛弃理智将意识交由情感主导。
　　所以，他的声音，永远不会冷酷，也永远不会有再多的起伏。
　　只是像无风的湖面那般平静。
　　“哼，难不成你要认输吗，卫宫君？”
　　远坂这么自信地笑着，但天蓝的眸子依然凝重。
　　“……我想你也看出来了，远坂。”
　　士郎继续保持着那平静的语调。
　　“这边的Lancer是不会轻易与我们任何一方联手的，如果再打的话只会演变成混战。初战就暴露己方实力，对你对我都有弊无利吧？”
　　远坂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今天暂时休战如何？”士郎看了看Archer和一旁的Lancer，“你要是还想打，我也随时可以奉陪。”
　　场面冷场了几秒钟。
　　“……看来你也不是半吊子呢，卫宫君。”
　　远坂转过身去，背对着士郎，纤细的背影和漆黑的长发显得有种异样的美。
　　“Archer，今天先撤。”
　　红衣的Servant搂起远坂的腰，带着她纵身跃起。
　　临走时，Archer微微侧头。
　　钢灰色的目光直直射进士郎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过度的冷酷使得那眼神仿佛幽灵一般。
　　这眼神，引起士郎一阵莫名的恶寒。
　　“哼，看来是个明事理的Master呢！”Lancer像是接受了休战似的，将魔枪扛在肩膀上，“那么，今晚的工作算是完成了。后会有期，Saber。”
　　枪兵的英灵化作虚无消失在空气中。
　　Saber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原本一直维持的杀气和战意也收敛了起来。
　　“这样一来，就行了。”士郎上前几步，看着Saber的侧脸。
　　那是一张相当美丽的脸庞，端丽庄严，透着一股浓浓的肃穆和气势。
　　“先进屋，Saber。”
　　碍事的家伙都走了，谁也别想妨碍他和他自己的Servant联络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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