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

作者:卿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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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大婚之后


      长途劳累,终于在清晨抵达芮城。

      锦葵忍不住在繁华的街道上张望。

      平南的襄城果然不能与芮城相比。

      今天便是太子玄晋大喜之日,芮城的百姓纷纷观望那红色奢侈的马车,企图看清未来的太子妃到底是何等倾城之姿。

      但马车窗上红色的锦布始终不曾被掀起。

      马车在驿馆前停驻,落葵为夙惜之披上红色盖头,搀扶着进入驿馆。

      驿馆之中充满喜气。

      命人打水为夙惜之梳洗。

      夙惜之疲惫的坐在浴桶之中。

      脸色十分苍白。

      数日间消瘦不少,落葵心中很是难过。

      自那日郡主让她将窗子钉住后,似乎也钉住了郡主的心。

      她整日沉默,根本不像是一个待嫁之女的心情。

      两个侍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却束手无措。

      郡主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此番,怕是遇见心头难解之事了。

      时间紧凑,落葵与锦葵只好在此时就为夙惜之擦干头发,开始梳妆。

      夙惜之闭着眼睛任由两人摆弄。

      一个时辰过去,夙惜之已然换好嫁衣冠上凤冠霞披,坐在驿馆红色的榻上。

      “郡主真是美极了,太子看见后一定会深深爱上郡主的。”锦葵试图缓和气氛调笑。

      “不知羞的丫头。”落葵轻点锦葵鼻尖,语气宠溺。

      “容颜易老,色弛而爱衰。”夙惜之冷然一笑。

      若玄晋真为见上她这一面,便爱她爱的深不可拔,仅说明此人肤浅至极。

      锦葵哑然,落葵也不知说什么好。

      若是嫁与那人,她必不是现在这种沮丧的心情吧。

      若是他看到自己一身凤冠霞披,可会为之惊叹?

      只怕这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痴想罢了。

      良久,萧纵自外面敲了敲门

      “郡主,吉时已到,喜娘已在门外等候。”

      “是。”落葵应声。

      将绣着龙凤飞舞的绢丝盖头披在夙惜之的金色凤冠上。

      锦葵将房门打开,喜娘笑着进了门,背起夙惜之出了驿馆,坐进红色软轿。

      软轿前玄晋坐在白色马上,身着绣金蟒的红色喜袍,落葵与锦葵紧随其后。

      两人在凤阳宫中拜了堂。

      惜之便被喜娘扶着进入寝房。

      惜之像是木偶般坐在榻上昏昏欲睡,又饿又渴。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侍女低声问安的声音传来

      “太子殿下。”

      “不必守着了,都下去吧。”

      玄晋对着侍女摆了摆手。

      沾染不少酒气,他推门而入。

      喜娘端着喜秤和合卺酒紧跟其后。

      听见脚步声渐进,夙惜之屏住呼吸。

      喜娘将喜秤交到玄晋手中,玄晋手手执喜秤,轻轻抬手,掀开盖头。

      一张精致的小脸出现在玄晋面前。

      鼻尖上圆润的美人痣甚是令人惊艳。

      玄晋并非没见过美人,或冷艳或柔弱,却没见过有人能美的如此恰到好处。

      夙惜之心中想起出嫁前母亲的嘱咐,故作羞状的垂下眸子,并未抬头看向玄晋。

      心中却是在想,若是眼前穿着红色蟒袍的人换成是玄肆又该是怎样一番景象?

      玄晋心中闪过一丝厌恶。

      喜娘将酒杯呈给玄晋

      玄晋与惜之喝过合卺酒。

      喜娘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转身离开,关上门。

      “娘子,就寝吧。”

      说着将夙惜之头上的凤冠取下,轻轻掂了掂,真是不轻。

      转身放在桌上。

      “是,太子殿下。”

      只是他转身太快,错过了那昙花一现般的空谷幽般的淡然笑容。

      伸手解下芙蓉帐,挡住那张倾城之容。

      痛,真的太痛了...

      夙惜之闭着眼睛,面色绯红,汗水滑落额际,紧咬下唇,忍住不吭声,忆起娘说若让夫君瞧见自己喊痛,会不悦。

      玄晋看着身下隐忍的人儿。

      忽然兴致全无。

      随即起身套上中衣,背对着夙惜之,盖好被子。

      夙惜之咬牙叹息,拿起白色帕子擦拭自己下身,却没发现有血迹。

      书上说都会有血迹的啊?

      早上是不是有人要来取帕子的啊?

      还真的是很痛啊。

      瞧见玄晋冷然的转身,心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轻松似酸涩。

      夙惜之又在枕下取出另一个白色帕子,咬破手指,滴上血迹。

      做完这一切后疲累不堪,惜之为自己盖好被子后,沉沉睡去。

      玄晋见身旁女人再无动作,更加气恼,果然是不解风情之人!

      长睫微动,慢慢睁开眼睛,身体很是酸涩,转头身旁榻上已经空无一人,想不到这太子竟是个勤奋的。

      唤来落葵为自己梳洗,落葵身后又多一名宫女。

      宫女对着夙惜之行了个大礼

      “太子妃娘娘,女婢名唤夜奴,是被差来为娘娘梳髻的。”

      夙惜之这才想起身边两名侍女均不会梳北齐宫廷发髻。

      自己打量了面前的宫女,看上去是个安分老实的,便轻轻点头。

      “起来吧。”

      落葵将牛角梳子递给夜奴。

      夜奴果真是个巧手,几下便绾出个漂亮的发髻。

      “夜奴真是个巧手。”夙惜之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落葵打赏。

      这一笑竟让夜奴看呆,从未见过如此灵动之人,回过神后忍不住赞叹。

      “娘娘才是倾国之颜,墨发如碧玉般温润。”

      宫中之人真是会阿谀奉承,锦葵不屑地心想。

      “这发髻名唤琉璃髻,是时下最新兴的发髻。听说此髻是咱们王上为王后亲自绾的,是咱们北齐的一桩美谈呢。”

      夜奴自落葵手中接过赏钱,心忱这新上任的太子妃可真会做人。

      玄晋宫中的管事太监罗用来传话请夙惜之同去用膳。

      北齐不比平南,三月中仍旧寒气逼人。

      夙惜之上身着红色罗烟裙,配金色软锦带,肩上裹着白色裘皮。

      眉心中间一朵精致的花佃。

      贵气十分。

      对着玄晋倾身行礼。

      “太子殿下万安。”

      “你我夫妻之间,又何需如此多礼。”

      玄晋白色玉冠束发,身着深紫色锦袍,绣着暗色蟒纹,对着夙惜之微微一笑,灿若桃花。

      在夙惜之眼中只觉刺目。

      垂下眸子道“是。”

      锦葵解去狐裘披风。

      便落座于膳桌前,由着落葵为她布菜。

      玄晋很是细心,命人在膳食中加上几样平南菜。

      却又不全是平南菜,体贴之意尽显,还不忘提醒夙惜之,他虽体贴,但她仍是新嫁妇,仍旧要习惯北齐的生活。

      夙惜之垂下的眸中掠过一丝赞叹。

      想不到玄晋比她想象中要有心计的多,此人并不简单。

      夙惜之用餐姿态很是秀气,一小口一小口的咀嚼,很有规矩。

      玄晋忽然倒足胃口。

      将长筷放下,拿起帕子擦擦嘴,侍女离诺将漱口水奉上,玄晋漱漱口,又吐出浊水。

      见玄晋不再用膳,夙惜之也放下筷子,不再进食。

      两人同乘软轿去了金銮殿。

      帝后早已落座。

      夙惜之先对北齐帝行了跪拜大礼,然后便是王后。

      接着有侍女将茶奉上,夙惜之半跪奉茶

      “父王万安”礼仪之间,毫无差池,十分稳重。

      “嗯。起来吧。”北齐帝接过茶水。

      惜之随后又取来茶水,双手奉在北齐后的面前。

      “母后金安。”

      北齐后会心一笑,接过茶水,轻酌一口,将茶水置于桌上,双手扶起惜之。

      心中对这礼仪得体的儿媳很是满意。

      “以后都是一家人,惜之可要随意些,莫要拘谨。”

      北齐后说罢用眼神示意贴身侍女扶着夙惜之坐下。

      夙惜之对着北齐后赧然一笑。

      “平南王可还好?”北齐帝道,语气中便是闲拉家常的淡然。

      “劳父王挂心,家父身体健朗无恙。”

      夙惜之谦卑的答道。

      北齐心中微微赞赏,此女果真有凤格的气势。

      平南王真是教女有方。

      玄晋很是不耐,听着文邹邹毫无意义的拉家常,只觉得昏昏欲睡。

      又聊了一会,玄晋便与夙惜之相携而去。

      “陛下对这儿媳可还满意?”王后笑着问

      “言谈间可见良好修养,很具皇家资质,传言果然不假。不过再怎么优秀,也是名女子,混不出太大名堂。如今已是宫墙高阁,即使是紫薇星降世又当如何?还不是为我儿相夫教子?”齐净宗嗤之以鼻。

      骨子里便透出对女人的偏见。

      说罢对着王后邪笑

      “还是我柔儿懂事,各方面都让朕满意。”

      听见丈夫意有所指,北齐后保养有度的美艳脸颊上浮现绯色。

      与玄晋一同走出金銮殿,夙惜之回了凤阳宫。

      玄晋称有政务在身,便同萧纵一同离去。

      夙惜之心中不屑,谁不知道北齐皇子但凡大婚,必有三天假期,大约是与自己相处实在无趣,便找个由头离去罢了。

      心中并未有太大失落,本就不抱有希望,又何来失望一说?

      回到寝殿中,落葵摘下裘皮披风,放置起来,又将带来的行囊细软一一整理。

      此时锦葵忿忿推门进入。

      “郡主,您不知道奴婢看见什么了?”

      把门关好,将手上装置换洗衣物的木盆放下。

      夙惜之并未答话,只是斜眼看着锦葵,示意她说下去。

      “奴婢看见太子与一女子在后园中的凉亭内...哎呀,人家不说了,气死奴婢了!”想起刚才那羞人的画面,锦葵气的攥起拳头。

      夙惜之一下便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调笑道

      “所以换洗衣物你就不打算送去浣衣局了?”

      “郡主,你还有心思取笑人家!”锦葵不依的跺脚。

      昨夜她反应冷淡,太子又正直贪欢年纪,怎会满足?

      他去找侍妾她不难理解,但是大庭广众她就...好吧,就当作他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好了。

      “他若想找侍妾,本宫只能淡然接受。”

      落葵整理好行囊,便拖着锦葵离开殿内,将她拽到无人的转角忍不住数落。

      “你就不能忍忍嘛!非要在郡主面前说这事!郡主才刚刚大婚,就出了这事,郡主心里能好受吗?”

      “那...人家太生气了,就忍不住嘛!”锦葵委屈得嘟嘴。

      “真拿你没办法,以后这样的事先给我说,在看要不要告诉郡主。做奴婢的是要给主子解决麻烦,不是添麻烦的。懂不懂啊你!”

      狠狠用手指戳了戳锦葵的脑袋,恨铁不成钢。

      其实夙惜之本就不曾对玄晋有情意,又怎会有伤心一说?

      暗暗皱眉,这玄晋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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