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魂匣

作者:有点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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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谁是策划者



      陆月与吴华喜的白首偕老,是场悲剧,赤裸裸的悲剧。
      这是又一场悲剧的上演。虽然这次的悲剧,自然而然,并未假借我们的双手,我们不过是个近处的旁观者,可是熟暁故事的前因后果,却难以施手相助,我们与侩子手又有何区别?甚至比侩子手还心有不甘,痛心疾首。
      然而,这历程还得往前看。
      “还有六十二种人要去泉眼,这份工作可真他爷爷够艰巨的?”凡任咒怨道。
      “人果然是各种各样,什么类型的都有?”付夸说。
      “人心复杂险恶的很,这鬼怪托魂之类,也难以跟人心相比。”我说话时,竟莫名颤抖起来。
      花婆子以手势示意停止,然后说,“□□屯,此乃苦闷运,那些不受他人理解之人,易犯苦闷孤独感,我们必须找到这位受至亲误解的人,使之和好如初,即可封住泉眼。”
      “这次倒是件善举。”凡任说道。
      “胡说八道,哪件不是善举?”付夸训导着。
      “你们两个人倒好,没事就爱唱反调。”我讥讽道,也奇怪,不知从哪天起?这两个人就跟仇家似的,有空没事都爱斗一嘴。
      花婆子摆了摆手,示意我别管他们,随他们去。
      刘能,曾是出名的败家子,一手将父亲□□打下的产业输光了,自此发愤图强,然而做每件事都无所起色,他确实努力,努力也只是白搭,这个社会不缺努力的人,因此他父母依然认为他游手好闲,自始至终的游手好闲,认定他一直未改过去的恶行。
      他的辩解、努力也就从未被父母真实放在眼睛里。
      因此,刘能日渐消瘦,人也变得孤独苦闷。
      “帮助他的事业,让他财运高照,应该就可以圆满解决了。”凡任建议道,因为这个问题易于解决。
      “这只是治标而不是治本。”花婆子解释道。
      “真正让刘能的父母理解他,必须通过细腻的感情来达成。”尹惠建议。
      “没错,感情,这才是本。”我也附和着尹惠。
      “不错,共患难,才能使双方更理解。”花婆子建议道,“要不然,我们来做一场好戏吧?”
      大家附和着。
      没想到共患难的片段没收录到,却意外地发展成了讽刺剧。
      “□□先生,令郎被人打成了重伤,正住进了云和医院,你赶快去看看他吧,伤势挺严重的。”尹惠焦急地说道,她刻意营造出刘能或许有生命之险的氛围。
      “败家子,活脱脱一个败家子,就算死了……死了倒好,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儿子。”□□怒不可遏道。
      “他在云和医院三楼……”尹惠还没说完,却被□□打断了,“没想到□□如此心狠,这人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被狗吃了嘛?”她心里暗骂道,见原计划无法实施,尹惠灵机一动。“听说,肇事者要赔不少钱,人家说了,三倍偿还医药费,这么一算,这一场病下来,至少拿个二十来万,若人不幸死了,得赔有一百多万吧。”
      □□瞬即眼睛有些发红,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在哪里,总得有人去收钱吧。”
      □□果然中计,尹惠没想到□□是个陷进钱罐子里的人,这样的人让刘能孤苦愁闷,刘能可真够悲惨的。
      “你好,阿姨,我是云和医院的,我是来告诉您,您儿子受重伤住院,或许有生命危险。”欧阳泪透着悲伤的语调。
      “我知道了。”刘能母亲却表现的异常平静。“没什么事情了吧?”
      “刘能不是您儿子嘛?”欧阳泪诧异地问道。
      “是呀!我会去看他的。”
      “他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知道,其他还有事吗?”
      “您都还没问他的住院房号。”
      “你说吧,我抽空去看他。”
      “抽空?”
      “你没看到我在忙嘛?”
      “打麻将?”
      “他在哪个房间号?”
      欧阳泪被刘能母亲的回答刺激不浅,他难以相信天底下还有这样的母亲,她甚至怀疑刘能是否是她的亲生儿子?
      “你父亲住院了?”童舟说道。
      “怎么回事?住在哪家医院,哪间病房?”刘能打断了童舟的问话,一个劲重复问着问题。
      “在云和医院,三楼207房间。”童舟回答。
      “谢谢你,我马上过去。”刘能还未说完,就匆匆赶去了医院。
      (我们已将医院布置好,在一间吵闹的多人住病房里,付夸身材与□□差不多,他全身都包着绷带,假作说不了话,在病床上躺着,我与花婆子扮作医生,凡任扮作医生助手,童舟随后而上。)
      “爸,你没事吧?医生,我爸没事吧。”刘能询问道,眼眶依然湿润了,他看着满脸都是绷带的凡任,当然他误以为凡任就是他父亲□□。
      “病人情况很严重,不能说话,请你做好一切思想准备。”我故意夸大其词。
      “不会的,不会的。”刘能的眼泪一下子窜了出来,他跪在病床边,握住凡任的手,哭诉着。“爸呀,你身子骨一向硬朗,怎么说垮掉就垮掉了呀?儿子不孝,让您操心了,让您操心啦……您放心,我就在这里,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你好转。”
      我们原先都以为,刘能说几句就会好转,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却开始自我忏悔。“你知道嘛,爸,自从我这个败家子输光了你的家业,我是怎样的诚惶诚恐嘛?我不敢回家,我真希望我在赌场里就那么一闭眼,什么都不要记起来?可是,那样又能如何?你们还是会知道,还是会受不了打击,然后伤了身子。我不敢倒下,我一路小跑着回家,就跪在大门口,请求你们原谅,可是你们已经不能……也不愿原谅我了。哎!做错了事就要用一辈子来承担嘛,其实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哎……我真心希望您快点好起来,我一直在努力,我相信,定然会让你们再次过上好日子了。”
      刘能的肺腑之言,朴素无华,却特别容易让人动容,就跟一篇朴素的文章似的,虽没有生动的比喻,没有恢弘的排比,没有夸张等等修辞,虽然看着不美,读着不押韵,但是它遗留在心里的震撼确是那些优美的文字无法比拟的。
      这是一次情感的洗礼,唯有朴素的文字,朴素的语言能够达到如此高的境界。
      说来也巧。
      第二天.
      刘能还是寸步不离地陪在凡任身边,过于伤心的人,智商是会衰减的。一点也没错,面对凡任的细皮嫩肉,刘能竟没有一丝察觉,他尽全心照顾着所谓的爸爸,心思全都放在照顾上了,根本腾不出心思来给思想。
      隔壁第三个位置刚好有一位同样手脚缠绑好的病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正是凑巧,尹惠正在那病人边上倒着热开水,本想倒好热开水给刘能他们递过去,没想到就在此刻,□□进来了,就从刘能他们身边走了过去。而他没有发现刘能,刘能也未发现□□。或许事先预谋好,而我却蒙在骨子里吧!
      □□一把抓住尹惠,“这是不是我儿子?”
      “是的。”尹惠急中生智。
      病人身边刚好站着一位家属模样的光头男子。
      “你是他的家人嘛?”光头男子问道。
      “我就是,就是你把我儿子伤成这样的嘛?”□□怒气冲冲。
      “真是不好意思,先生,我一定负全责,三倍医药费,我必须配。”光头男子赶忙解释道。
      真是巧,每个字都跟尹惠所说得大致一样,是按照原本预备的戏剧内容走的,那么这一幕定然是事先预谋。
      “好,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得说话算话。”□□假装生气道,其实另有所指。
      “我一定照办,绝不含糊。”光头男子声音颤抖。
      隔天,大家都从睡梦中醒来,唯有一个人,永远也醒不了了。
      “有个病人死了。”是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在病房外走廊上来回徘徊着。“是个全身缠着绷带的人死了。”
      刘能像是魂飞天外了似的,失魂落魄,没头没脑地跑向病房里,他却不知该看向何处?他害怕声音所说的病人与自己所想的一致,他也不愿看到这幕发生,不敢想象。
      因而他尽力不让自己自然地看向父亲的那张病床,他缓缓地移动头部,慢慢地,将目光集中在那个病床。还好,父亲还在,他快速跑向病床,使全力抱紧绷着绷带的凡任,他被幸福包围着,水泄不通。
      “我儿子已经死了,说准的,赶紧拿出一百万。”一个女人的声音。
      “什么一百万,我没答应过。”光头男子极力解释道,“我只答应付医药费,最多,我只付五万块。”
      “五万块,谁他娘家的儿子这命这么不值钱嘛?糊弄谁呀!”女人骂道。
      刘能默默地走向女人。
      “妈,我爸在那边?”
      “你爸?”
      “我也差一点被吓着了。”
      “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跟你慢慢说,你先过来。”
      “神经病,你他娘是谁呀?”光头男子突然挺直了腰板骂道。
      “你得赔钱,我跟你没完。”刘能母亲依然坚决着原话,虽然她此刻是懵的,不过她心里清楚,她们已经遇上了大麻烦。
      “妈,你别担心,我爸在这里?你看看他。”刘能喜形于色。
      迷蒙中的刘能母亲,一下子抓住凡任的手,“你究竟是谁?”
      凡任扯下绷带,陪笑道,“不好意思,我叫凡任。”
      我、花婆子他们全都站在病房里,只看着,并没有说话,这个节骨眼不适合说话。
      “究竟什么意思?你叫凡任,难道那位真的是我爸嘛?”刘能痛苦道,赶紧跑向了光头男子的方向,“爸呀,我还没有尽孝了,我不孝呀!”
      刘能母亲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自己却还没有回过味来。
      “你爸,你爸才三十岁嘛?”光头男子诧异地问道。
      “三十岁?”
      “对呀,三十岁。”
      “他叫什么名字?是不是□□。”
      “你搞错了,他叫李大壮。”
      “李大壮?”刘能越来越迷糊,事情真假难辨,比梦境还要虚幻。
      “谁叫刘能?”一位穿制服的警察质问道。
      “我就是。”刘能说。
      “你父亲已涉嫌故意杀人罪,我们带你回警局接受审问。”警察说,尹惠他们三位女生早已躲了起来,没想到好戏直接背离了初衷,变成了故意杀人,这可不是我们想看到的,警察也带走了刘能的母亲。
      我这才清楚,这绑着绷带的李大壮,并不在我们事先的剧本之中,我所猜测的事先预谋倒是可笑,原来真得只是凑巧。人生真是充满着无数未知。我不禁感慨。
      几天后,我们找到了刘能,□□被判处无期徒刑,刘能母亲情节较轻,被判拘留。
      “你父母看样不能真正理解你了。”花婆子质疑道。
      “如果我早发现他们的本来面目,未必需要被他们理解。”刘能回答。
      “看开了嘛?”我笑着问道。
      “真得谢谢你们,你们的戏排得真好,演得也到位。”刘能讽刺道。
      “我希望你明白,我们原想帮你,没想到你父亲母亲,他们只认钱,而不认人。”花婆子说道。
      “还有……真的抱歉,我们根本不认识光头男子,也不知道□□杀了人,如果知晓的话,我们一定会阻止的。”尹惠严肃地说。
      “光头男子一伙人却是我找人假扮的。”刘能淡然地说道,不像是开玩笑,我们觉得难以置信,正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笑说,“我的演技也还可以的。”
      刘能的一句话,究竟是真是假,连花婆子也迷糊了,究竟别人是在我们的戏里,还是我们一直在别人的戏中扮演着连我们都不知道的角色,此刻已然真假难辨。
      不过,幸运的是,刘能已经出了苦闷之塔,虽然他没与至亲和好如初,也已然没了机会。然而他却不再苦闷孤独,这道□□屯之泉眼也算封住了。
      “刘能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凡任惊魂未定似的。
      “这城里的人可真没省油的灯儿。”我质疑道。
      “这倒是句实话,亲情、友情、爱情,每种情感都是棋牌上的棋子似的,是专为某些看不到的丑恶而设置的。”尹惠说着,或许依然忘不了□□的绝情,以及对待钱财此等身外之物的痴迷。
      “花婆子的一方托魂匣,托的是魂,在前面所遇到的鬼鬼魂魂,甚至是爷吃孙的现象,看穿了,也只是贪婪,而这人心的贪婪,并不亚于爷吃孙,甚至可以说早已胜过了那方匣子。”我说道。
      “我也苦思冥想同样的问题,人心为什么会这般可怕?”花婆子有些不理解。
      “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方匣子?要让我们知道这么多的人心贪婪与丑恶,这跟托魂具体有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些个秘密,或许才是问题的根本。”我一字一顿,我想让大家重新将问题引申到匣子身上,我猜测着这方匣子里定然藏着什么阴谋?却一直混淆着我们的视线,究竟真正的阴谋是什么?我们却一点也不清楚,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似的,遇到危险,只能任人宰割。还有郭璞的那方锦帕,究竟在暗示着什么?人魂又是什么?
      这么多未知的疑问,我们就像蒙在骨子里的小丑,表演着别人的游戏,不过是开胃菜,供人一乐而已。突然,那方匣子显得越来越可怕。
      不动手,却让人提心吊胆的恐惧,才是真正的恐怖。
      我的话似乎触动了花婆子,她将眼睫毛上翘着,显然她是在思考,或许她在思考着跟我同样的问题,而她也并没有很好的答复。
      “算了,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付夸插入一句,镇定地说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凡任也补充道。
      “也或许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童舟看着我,她话里有话,我能感受到她话语里的情愫。
      我倒是来了兴趣。
      “妹妹,我听尹惠说过上次的事。”我紧贴在童舟耳朵上耳语道。
      “什么事?”
      “就是刘谦坤假装睡着,然后大开着衣口,露出腹肌与胸肌,还梦游似的脱裤子的那件事,你听尹惠说过嘛?”我问道。
      “我听过。”童舟害羞地说道。
      “我想尝试这段。”我跳了跳眼皮,也算是种调情吧。
      童舟直接羞红了脸,连说“哥哥,太讨厌了。”
      凡任听声白着眼,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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