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魂匣

作者:有点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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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五、卵水



      故事得往前退一点,童勇、凡任走丢的时候,傻脑瓜与二鬼隐隐察觉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震动,持续了一会儿,震动归于宁静,当即,傻脑瓜就估摸了一下,然后与二鬼相视一笑。
      “估摸着它们应该怕我们,你瞧,它们没了动静。”二鬼先开口。
      “或许吧,期望真的是这样,否则麻烦可不小。”傻脑瓜似陷入了回忆。
      “别伤感了,早听你说过了那段,不想听了。”二鬼欲转头。
      “如果真是它们,你有几成把握。”傻脑瓜问道。
      “没有,也不知道。”二鬼想结束话题。
      “为什么见死不救。”傻脑瓜话锋一转。
      二鬼早悟道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沉默着。
      “为什么不回答,你知道我不是指我的那段回忆。”傻脑瓜死缠不放。
      “我没那么笨,能听懂你的话,我不过受人所托。”二鬼说。
      “受谁所托?”傻脑瓜想摸清底牌。
      “不要再问了,问答到此为止。”二鬼不再说相关的话,傻脑瓜再死缠难打也无济于事。
      “这些个蝗虫可很难收拾。”二鬼转移话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傻脑瓜失了谈话的兴趣。

      傻脑瓜一行人在水中遇到的就是蝗虫。
      “都别动,别说话,它们还是来了。”傻脑瓜命令道,并做出手势。
      成千上万只蝗虫从水里涌出来,与我们形成对恃,并且有恃无恐。对面一方青天全被遮住,严严实实,不让一丝光线漏进来。
      “都别慌,镇静。这些蝗虫有锋利的细长的大牙,还能喷射毒刺。”傻脑瓜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说办法,别他妈的一个劲吓我们了,没事都被你吓得尿裤子了。”凡任破口大骂,可是话糙理不糙,字字都在理上。
      “那好,大家潜到水下,他们在水下的攻击力很弱。”傻脑瓜说道。
      “我不会游泳,更不会潜水,怎么办呀,怎么办呀。”尹惠大声叫着。
      “没事,你把这个带着。”傻脑瓜说着向尹惠丢过去一只简便的防毒面罩一样的东西。漏斗形的一端包住头,另一端是细长的管子,可以呼吸,管子的一头还加了纱网,好像是多层纱网,说是避免一些小蝗虫钻进去。这个简易的呼吸面罩是透明皮质的,紧贴在皮肤上,带子从后面一系,一丁点儿的水也漏不进来,且这透明材质并不阻挡观察,可以说,即使带着面罩也能看清楚身边的事物,面罩让我们在水里也能长着一双眼睛,可以确切观察到蝗虫的攻击。当然,不仅尹惠,每个人都拥有一支。
      大家都潜入水中,却没有一只蝗虫入水,甚是蹊跷。过了半个钟头,傻脑瓜出水查看,却不见蝗虫踪影,这更是诡异之极。傻脑瓜示意了各位,都出了水面。
      “难道它们真的怕了你不成。”二鬼诧异地说。
      “我也不清楚。”傻脑瓜不敢确认,“大家还是多加小心。”
      “为什么二鬼叔说它们会怕你,难道你们有过殊死决斗不成。”我的好奇心被激了出来。
      “是曾遇过,倒不是殊死之斗。”傻脑瓜显得腼腆。
      “那不妨说一说。”我提议道,凡任、付夸也响应着。
      “就说一说吧,既然大家这么想听,我反正听过了,就留着给大家做个看守以防止有危险。”二鬼叔说道。
      “好的,那我就说一下,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不过你们还得注意这水中的危险。”傻脑瓜严肃说道。
      “会的。”众人异口同声。

      这还得回溯到我失踪的那段时间。那时候,我也曾在这条山路里遇到过这遮天蔽日的蝗虫群,当年,还没有这河,我都忘了什么时候才有的这条河。我无惧漫天的蝗虫,毕竟也贱命一条,不知死过多少次了,再说当时也很自信,想着要死早就死了,老天不收我,哪轮到你们这些臭虫来收了我。我径直走进蝗虫群,毫不顾忌,无数只蝗虫用锋利的大牙咬在我身上,嘴里的毒刺射在我的脸上,身上,各个部位。我一下子就昏迷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蝗虫并没有离开,他们还在右侧的天空徘徊着,我需要穿过他们下方的道路,才能走到正确的道上,我并没有胆怯,摇摇晃晃地站起,走向他们。他们再次冲向我,毒刺,利牙。我吼了一声,后仰倒地。醒来的时候,我感觉轻飘飘的,似乎在空中一般,我睁开眼,看到一片湛蓝湛蓝的天,有白云从我头上飘过,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天堂,难道这就是天堂嘛?我转过头,看了看身下,却有无数只蝗虫紧紧密密排列在我的身下,我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我就被抛在草地上了。这就是我与这些蝗虫的往事。
      “这倒奇怪,难道它们通人性,也佩服起你了嘛?”我猜测道。
      “或许,你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吧。”凡任说。
      “运气吧。”傻脑瓜辩解。
      “肯定不是运气,要不然你肯定无意中找到了它们的命门,制服了它们,只是你没有意识到。”欧阳泪说着,有种一语点醒梦中人的意味。
      “那究竟是什么了,这可……只不过是猜测,或许未必是这样。”傻脑瓜悻悻道。
      一声沉闷的落水声。欧阳泪一头栽进了水中,然后是凡任,然后是付夸、尹惠。
      “这水不正常。”二鬼喊道。
      “是的,好像有东西在刺我,痒痒的。”我顺着说。
      “难道这不是水。”傻脑瓜不安道。
      “那这是什么?”花婆子问道。
      “我记忆里就从未见过这片有水,刚刚是大群蝗虫涌出来,这…..”傻脑瓜赶紧掬起一捧水,用舌尖尝了尝。
      “有些黏黏的,又有些涩涩的。肯定不是水。”傻脑瓜接着说。
      “他娘的,难道这就是,不会是那个什么吧?”二鬼犹如自问,又像是自责,“不会是蝗虫的卵吧。”二鬼提醒道。
      “没错,一定是蝗虫的卵水,这就解释了一切的疑问。”傻脑瓜说道。
      “现在该怎么办。”我问道。
      “离开卵水,否则我们将成为蝗虫卵的食物,把昏迷的人都背走。”傻脑瓜吩咐着。
      “可是,四个人昏迷,我们只有三个男的,花婆子体力肯定不能应付来背一个人,她会透支的。”我解释道。
      “没事,我力气大,可以背两个。”傻脑瓜挺了挺腰板,由二鬼帮忙背了两个人。
      “我们赶紧离开卵水,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二鬼说着。
      我们迈着大步,加快步速,必须分秒必争。如果等到又一批蝗虫卵蜕变涌出,我们必然难逃魔掌。卵水起了波纹,渐渐扩大,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也毫不夸张,天空起了一层黑色的老茧子,风来了,大风来了,卵水随着大风起了多个漩涡,漩涡变大,摧毁着周围的一切,我们再不快点,就将被旋风卷走。考虑不了那么多,大家都尽力而为。卵水犹如捕食动物的嘴一般,紧紧咬着我们不放,并强有力的往后拉着。我们一心只想着走呀,走呀,都根本顾及不到旋风,终于抵抗了剧烈的拉扯,终于踏出了这片卵水。
      天色鲜艳极了,空气让人迷醉,没有乌云,没有旋风,而那片卵水依然在面前,静静地,似乎在无声的讽刺。
      “这突如其来的卵水,现在可真够棘手。”傻脑瓜显然没了计划。
      凡任、付夸他们慢慢醒转起来,扒开他们的腿,是一个个红肿的脓疱。蝗虫卵的牙齿虽然小而细,咬多了也容易致命。
      “烧了这片卵水,怎样。反正还有汽油在洞穴那边,我跑一会儿就能拿了过来。”二鬼叔说道。
      “时间太久了,这么大一片水要烧到什么时候?”傻脑瓜犹豫道。
      “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二鬼有些不服。
      “我还在回忆欧阳泪的话,或许我真的有什么可以制服蝗虫的办法,只是我还不太清楚。”傻脑瓜思索着。
      “你除了被咬没死,还有什么能制服的。”二鬼抱怨道。
      “被咬没死。”傻脑瓜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什么意思。”二鬼不解。
      “难道是血液的问题吗?”傻脑瓜自言自语,根本没理会二鬼。
      “血液,能怎么样?”二鬼更加不解。
      傻脑瓜没魂了一般,径直走向卵水。取出刀,割了下手腕,血液滴进卵水里,等着,他焦急地等待着,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不对呀,怎么没有变化?”傻脑瓜自言自语,有些难以想通。
      “什么就不对了。”二鬼说道。
      “喂,我懂你的意思。”我拍了一下傻脑瓜,他如梦方醒。
      “知道什么?”他反问。
      “血液。”我指了下自己的手腕子,也指了下我们四个人,还有长着脓疱的凡任的腿。
      “对了,你们几人也没有昏迷,或许…..”傻脑瓜说着半截话。
      “让我来试一试。”我取过傻脑瓜手里的刀,二鬼叔好像也若有所悟。
      花婆子只说了句:“应该对的”。好像是一句激励,也像是一句预言。
      我割了手腕,血滴进卵水,果然奏效了,霎时间,卵水急速缩小,变成一只肉嘟嘟的蝗虫。比我矮半头,手脚都与人无异,只是这脸依然是蝗虫脸,身材匀称而丰满,说话细声,听声音可辨,这是一只女蝗虫,不对,应该是母蝗虫,尹惠等人都非常惊讶,讶异之情溢于言表。
      “朋友,我原随你而行,一路为你排忧解难。”女蝗虫说着。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我说道。
      “你给我起个名字吧,我身上流着你的血液,即如同你的孩子一般。”女蝗虫真挚的说。
      我稍微思索了一番,对她说,“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这是我最爱的词。你既是女性,我单取一个舟字,倒也相配,你随我姓童,就叫童舟,即有同舟同济之意,也是童年的一扁舟之美好梦话,幸亏你这扁舟,驶上了我们这片江海。”我有些骄傲地说着没羞没臊的话。
      “童舟,这倒是好名字。我不妨称你哥哥吧。”童舟说。
      “也好,听着亲切。不过,你这张脸只能这样了嘛。”我不悦道。
      “哥哥觉得我丑是嘛。”童舟笑答。
      “哥哥并不是这个意思,主要害怕你的模样,会吓到人,毕竟我们还有许多地方要一起去,会碰到一般的普通人,他们非常胆小的。”我辩解道。
      “那好吧,这是我的第二张脸。”童舟笑着就变了脸,丹凤眼,高鼻梁,雪白肌肤,梳着一条马尾辫,“你觉得如何?”
      “已经很好了,难道你还能有第三,或者更多张脸嘛?”我笑咪咪地问道。
      “我唯有这一张人脸而已。”童舟笑说。
      花婆子他们很快就接受了童舟的到来,感情也迅速融洽。没有了卵水,这条河变成了慌杂的草原,没有尽头似的,有光秃秃的草皮,也有人身高的杂草。且分布慌乱,让人摸不清头脑。
      “这就是荒草原了。”傻脑瓜说着,“还有踏进荒草原之前,我们还有个祭祀要做,二鬼叔拿出三根火柴。”
      傻脑瓜示意二鬼叔将三根火柴插入草原的泥土里,点燃。
      “都跪下,拜三个大拜。”傻脑瓜说,“跪。”
      我们应声跪下,三个大拜。一阵风吹来,大风,却怎么也吹不熄三根火柴上的火焰,大风一吹而过。火柴已经烧到底,还未灭,竟然燃着了贴地的干草,似乎泥土也在燃烧着。
      “看样,我们得再念些东西。”傻脑瓜示意跟着,“呀嘟嘟得,哦呀嘟嘟得。”
      “呀嘟嘟得,哦呀嘟嘟得。”我们跟着念。
      “哦呢吱吱得,哦嘟吱吱得嘟嘟。”傻脑瓜又念了一句。
      “哦呢吱吱得,哦嘟吱吱得嘟嘟。”我们照例跟着。
      就这两句,我们念了十多遍,直到火灭了。
      “现在可以进荒草原了。”傻脑瓜说。
      “我们念的那些哦嘟嘟之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疑问,非要一探究竟。
      “没有任何意义。”傻脑瓜镇定地说。
      “那为什么要念了。”我问。
      “是虔诚,向荒草原表达我们的虔诚。”傻脑瓜答。
      “那他能感受到吗?”我问。
      “感受不到。”傻脑瓜答。
      “那这种虔诚有什么用。”我问。
      “给自己一个安心。”傻脑瓜答。
      我不再问,就跟迷信,算命,宗教一样,都只是寻求自身的安心而已。正当我有丝内心安定的时候,荒草原却起了大火。
      童舟紧紧抱住我,我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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