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魂匣

作者:有点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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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番: 三声魂,别来无恙



      假象往往鲜艳,因为得藏着真实那赤裸裸的血液,看似静等着最后道破,实则暗流涌动,道三声魂,一针戳破,鲜血流尽,只剩丑恶的皮囊,再难以惑人。再照面,笑着别来无恙。
      花婆子的故事扑朔迷离,究竟她被女巫附身,还是她就是女巫。

      讲故事最好吊着胃口,二两绿豆、一面锣,敲一声撒把豆子,能尝着味又止不了饿,反而越饿,饿了再来一声,保准循着味屁颠就过去了。不说其他大道道,就这么引着引着引着,他跟习惯了,也就真成了习惯,或许甚之,是慢性上瘾。可吊胃口面临莫大的困境,如何寻找到浅尝辄止与意味无穷的临界,卖个关子给点刺激然后岁月静好,这种浅尝固然做到有头有尾;但是若能丢个石子入大海,石子不断沉,却无人发觉,意味却发自人心,不断发酵至无穷,说的简单一点,有开头无结局,或幻结局,倒更有点意思。拎出上面花婆子的故事,先大致梳理出主干,简明扼要以见人,此处全部严以客观对待,不用一个形容词,屏蔽情感影响。大致如下:
      花婆子一行人寻找二鬼叔(肥子爹),地点在青草洞,洞穴里肥子被偷魂,二鬼叔是否变身磕石碑的老者,不明,生死亦不明。花婆子常遇怪事,洞穴突变、徐莲棺材、人头蚊子等等,最后陷于黑寡妇、徐莲、花婆子,是否为同一人的沼泽里,无法自拔,直至最后郁郁而疯。依然逃不出一句扪心自问:女巫究竟是不是黑寡妇,而墓碑上的徐莲与花婆子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或许一切不过是花婆子的障眼法而已,我们只有拭目之举,等待之闲。此处唯有附上几个细节,娓娓道来几则人物趣事,里面的闪光点或许能令疑难杂症显出病因,接着说吧。
      肥子,面对花婆子的疯傻无动于衷,整天乐呵呵的。村子里有个坏毛病,每件事情总有个期限,无论好事坏事,到点就变味,刚开始,大家都赞赏肥子毅然娶花婆子,可时间会渐渐改变人性,嘲笑声、诋毁声,甚至当面辱骂都侵入了这个本就不堪的家庭。屠三大爷,天性淳朴善良的老者,也抵挡不过世俗的偏见,断了与花婆子的关系,不仅于此,屠三为免儿子小七与姐姐相见,丢了家族的脸面,横插一杠,直接锁了小七,他希望时间会改变儿子的想法,当然,在此之间,屠三也少不了对花婆子一番诬陷:花婆子被鬼附了身,切勿接触,以免祸害自身;花婆子装了疯,实则与二鬼有奸情;花婆子要祸害整个村子等等之类。慢慢地,肥子变了,嬉皮笑脸,晚上各处偷偷抢抢,白天见人先是傻笑,然后一通喜话。
      “大嫂子美貌似天仙,如夜空之中的星,只对着大哥一人眨巴着光。” 肥子见男人如是说。
      “一套大屋子,里面一个人,人来了有笑脸,没人来自生钱。”肥子见孤寡人如是说。
      “倒是辛苦,倒是幸福,锄了一块田,天晴等收,天阴等长,收了还长,长了还收。”肥子农忙时如是说。
      大伙都笑,大多不懂其意,只是被其可怜且可喜的语气逗笑了,也是,家里有个疯婆子还能嬉皮笑脸,这种贱,真够让人笑的。

      花婆子,疯疯傻傻,见人一个劲笑个不停,晚上却一个劲哭个没完。究竟花婆子哭成什么样子,肥子不加理会,也没机会。每晚,花婆子都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大哭,起先,肥子还有所怀疑,各种想象甚嚣尘上,然而时间久了,麻木了,想象也都被时间攻陷了城门,落在角落里。有件事倒不得不提,花婆子一锁就是一整晚,因而,肥子虽已与花婆子有夫妻之名,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某晚,肥子敲花婆子之门,只有哭声,不搭理,肥子一怒之下撞毁插销而入,却见花婆子光打雷不见下雨,眼角并未湿润,可是脚下却是一滩黄色液体,再细瞧,麻裤子开裆间已湿了,还在滴着黄液,见到此景,肥子欲望全无,也再提不起男女之间的欲望了。花婆子倒落了个安慰,无人扰,甚是清静。或许清静是有为的,她白天也不再笑不停,晚上也不再哭不净,也稍微听懂几句话,还能说几句正常话,可能之前她太累了。
      小七,也锁在了某间房里,屠三大爷锁的,定时有人送饭来,屠三也总在房外说着三三两两的话,多是花婆子的坏话,跟饭菜一个点。小七再好的食欲也难抵父亲言语的倒胃,终于奋起反抗。某次母亲送饭,稍不留神,他就溜出家门,消失了,没再回来过。有人说,他去找过花婆子之后才失了踪,是花婆子传给他的邪乎劲在作祟。到底是否花婆子指使,谣言多了,总能生出几分真,纵使不真,也越传越吓人。更有人说,晚间看到花婆子捧着一发光体走夜路,嘴里一直念叨着奇怪的疯语,一见准保你吓破胆。此中真伪,越传越难辨别。后来,村子就遭了灾,突然有天来了场大旱,作物全死,饮水全无,人是死的死,逃的逃,都走散了。这人之将死,总会生出妄想,那些个垂死之人,对花婆子心生怨念,还念叨着捉住花婆子,活剥了替村子行道。幸亏花婆子早逃一步,躲过了一劫。
      大旱,是无情的。到底谁死谁活,也没人有谱,都在逃命,结伴的会失散,失散的再难遇到,全国各地都不景气。再说穷人走到哪里都是饥不饱腹,生命如同蝼蚁,多是惨淡收场。而花婆子、肥子、小七等是死是活,只有等时间来揭开,这段故事像开塞的酒,跑了气,酸了,却依然等人来品尝、叫骂。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那方匣子,匣子里究竟藏有何种秘密,花婆子是否知道匣中秘密,这偶然而来的疯言疯语是否含有某种诅咒,或许只是一种伪装。要知道,花婆子原想打开匣子,却被女巫顾左右而言他,陷进两人镜中一模一样的沼泽中,花婆子因而云里雾里,昏迷,落了个“我是谁”的境地。女巫故意岔开话题是否暗藏玄机,这样再细细一想,故事陡然变得更加蹊跷,可毫无头绪,故事的主线究竟在哪里?花婆子?那方匣子?还是另一个谁?
      且慢,这里还有一则新闻:
      大旱之前,肥子家来过一位要饭的老者,披着长而散乱的头发,头发上满是泥土,破衣破鞋,手持着一根木棍,眼神飘渺,似乎搜索着猎物一般。嘴里连续不断的噜苏着梵文一样的方言,像是一段经文,偶尔冒出一两个字,亦或一两句汉语,却转瞬而逝,肥子并没过多注意,这样的乞儿,太普遍,根本引不起村人的注意。忽然间,肥子疑惑着,调转头来观察老乞儿,眯眼细听,没错,老乞儿唯有的汉语中多次重复着肥子的名字,类似于“依麻麻嘶阿哎…肥…依麻麻嘶阿哎…子”,多次循环着,非得离得近且注意,才能听得真切。单只肥子两字并不足以勾起肥子强烈的好奇,毕竟肥子二字音节简单,容易与老者嘴中所谓的范文混淆(亦可能不是梵文,此处先以梵文而定)。奇怪的是,后一句夹杂在梵文中的一句汉语,颇为古怪,省去梵文,汉语如下:死在傻老婆手里,必死。一句话着实诡异,首先这句话证明老乞儿要么是相识的熟人,要么是不凡的奇人,因为“傻老婆”一词接在说肥子之后,必定指代花婆子,这是肥子思虑之源。无论是熟人亦好,奇人也罢,却断定肥子必死在花婆子手里,为何这般说法。听其语气,恶作剧成分几乎无影,肥子尾随老乞儿,想问个明白。
      “别跟了,赶紧离开这里,随便一处地方,另娶妻子。”老乞儿先声夺人。
      “为何我会死在花婆子手里?”肥子脱口而出,他心想,既然乞丐劝我离开,必定知道我已经听懂其夹杂在梵文中的汉语,也该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就说出心中迫切之问。
      “那么,难道你从未怀疑过她,她为何不让你近身,傻子倒是挺会保全自己。”老乞儿慢悠悠启口,慢悠悠闭口,以慢制快,以柔克刚,此时的肥子思绪飞快,脉搏迅捷,被老乞儿慢口直取喉咙,以至于口干舌燥。
      “你,你是说……花婆子难道,装疯卖傻不成。”肥子有些说不连续。
      “装,或者不装,不能说死,这世间的事情最难一竿子打死,这样说吧,可能装,也可能假装。”老乞丐摇头示意。
      “究竟什么意思,糊里糊涂的,你安的什么邪心。算了,也不听你胡扯。”肥子掉头欲走。
      “相信你的第一直觉,最初怀疑时的直觉,会给你解答。”老者说。
      肥子陷入沉思,突然睁大双眼,有一个人缓缓走来。
      “记得另娶妻子,生儿育女,这是我最后的忠告。”老乞丐扬长而去,嘴里再次嚷起梵文,梵文中虚无缥缈般夹杂着什么,似乎是句令:什么三声有魂,别来无恙呀。
      肥子如中魔法,浑浑噩噩,大旱前一天莫名其妙走丢了。然而大旱伊始,即有村人举家迁移,谁也没有注意到肥子的反常之举以及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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