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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了夏常,一个风景秀美的城市。零午记得这里住着过世了的爷爷奶奶。
王理和零午在一家酒店呆了一晚上,车子停在楼下。老五出去了一晚上,半夜一点钟的时候,夜晚的美丽城市回荡着他浑厚的吼声。
零午被吵醒,然后就睡不着了。王理都睡着了,啥都吵不醒。她趴在窗户前,望着外面的一片漆黑。她的瞳孔比黑夜更黑,在月光的照耀下淡淡的反光。
于是她趴在窗户上睡着了,本来晚上就冷,吹了冷风,发烧了。
发烧加枪伤,王理后悔的想抽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怎么就没起来把她带回去睡呢?
吃了药,零午迷迷糊糊睡着了。
王理急忙道歉:“实在太对不起了,我昨晚睡得太死......我就不该睡那么死的。”
“不是个好习惯。”老五缓缓开口,“晚上会发生很多事,别睡得太死。”
王理点头答应。
老五给了他个石臼,还有一堆的草:“用力捣成碎末,能捣多碎捣多碎。”
王理二话不说,接过东西开始工作。
老五找来的草都是能消炎和缓解疼痛的,在把它们交给王理之前他把这些东西洗了一遍又一遍,确保干净。
他轻轻拉开零午的上衣,露出沾染了血丝的肩膀。
果然,伤口裂开了。
小心翼翼地撕开纱布,拉出几条血丝。老五皱着眉,用干净的消毒湿巾擦了擦血洞边的红色脏污。
原本雪白的纱布,现在已经红了,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喜欢这个味道。
把纱布放在鼻下嗅嗅,一股血腥香气。
这味道对丧尸来说就是毒品。
活人的味道像新鲜的蔬果,丧尸的味道像腐烂的虫子。
老五的双眼难以控制的聚焦在那片鲜红上面。
好香。
他俯下身,冰冷的嘴唇接触到零午滚烫的额头。
他几乎可以听到血液在皮肤下流淌的声音。
好香,真的好香。
活人就是丧尸的珍宝。
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老五把她头上的毛巾投洗了一遍。
捣完药,老五小心翼翼的把草药敷在她伤口处。
清清亮亮的药草衣服上,零午的神情看上去放松了点。
零午这场烧烧了三天,伤口慢慢恶化。终于,她降温了,伤口也没有了恶化的迹象。老五去外面收集各种药草和纯净水,饿了就拉过街边丧尸啃一口。
老五每个眼神,每个举动,王理都看到眼里,记在脑子里。这些信息穿梭组合成了一句话:老五非常关心零午,比任何人都关心。
真是不可思议。
好不容易,零午好了大半。他们在夏常呆了小半个月,四天后就要走。新车已经准备好,是一辆大路虎,老五和王理给这辆车改造了一下,上面安了防护网和尖刺等东西。
在临走前一天,在警察局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那个时候,王理正在零午对面的房间里调收音机的频道和捣鼓其它日后可能有用的玩意。
“幸存者?”
正在换药的零午一下子坐起来,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
老五把她按下去,“别动,安静躺着。”
“但那可能是个幸存者。”零午抿唇,“咱们去看看吧?要不你独自去也行。”
王理来敲门了:“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老五回答,“一会我去看看。”
“要我跟着去吗?”
想到王理对于丧尸的恐惧,老五告诉他:“不用,一会我走的时候你过来做饭就行。”
“好。”
听到王理回屋并且关门的声音,老五放下心来。他问她,“你还记得我们救他第一天的时候,我说的话吗?”
零午睁大眼睛,“你想吃他?”
“对,但我改主意了。”老五说,“那个警局幸存者一共五个,之前我遇到过,他们以为我是丧尸不敢出来打招呼。”
“你改主意了是什么意思?”
老五深呼吸一口气,“我好久没吃活人了。”
零午纠结的咬唇,最后点点头:“去吧,小心对方有枪。”
王理过来准备食材了。老五摸摸零午的头,“好好呆着,别牵动伤口。”他又压低声音,“别告诉王理我是要去吃东西。”
她点点头。
完美,鲜滑。
活跃的生命缓慢的变成一潭死水,口中的鲜肉也滑入喉咙。
刚刚被丧尸咬而尖叫的女人流着泪想用手枪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手枪已经没了子弹。她的丈夫被老五要死,那个白眼的恶魔用异类的舌头舔拭着自己嘴边的血,慢慢向她靠近。
她尽全力挣扎尖叫,但她发不出来了。腹部被咬破,她的尖叫变成痛呼,痛呼变成呻吟。
她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绝望的看着在自己肚子上大口撕咬的丧尸。
尖牙利齿撕裂柔软鲜美的肉块,自己森白的骨头被他一块块嚼碎。他拉出她的内脏塞进嘴里,血液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流。他抬头看见她绝望的眼神,咧了咧嘴,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
她睁着眼睛,最终什么都看不见。
两小时后。
老五擦干净脸,变成了一个不会吃人的有智慧的善良丧尸。他会到酒店,身上飘着甜点味道的女孩和一块肥鸡围着矮桌吃饭。零午见他回来,招呼他过来坐。
“没有人吗?”王理有点失望,“我还多做了点。”
“全都变成丧尸了,还活着的被吃了。”
老五装作可惜地摇头。
“唉......”
王理长长的叹息一声。
零午低下头吃饭,什么也没说。
上路的那天下了场大雨,电闪雷鸣,雷声随着丧尸怒吼穿透幸存人类们的耳膜。
大雨倾盆,雨刷不停的动,一刻不得停歇。
零午喜欢雨天,尤其是大雨天。
雨水冲刷掉了血腥味和尸臭,尽管地面会一片狼籍。
车轮碾过水坑,压碎了坑底的碎肉。
隔得老远,京城上空一缕黑烟。
不是着火。
冒着黑烟的建筑群们被高高的铁丝网拦起,顶端有平台,有端着枪的军人。
“靠!”王理很激动:“可算到了!”
快到基地大门的时候,老五下了车。
“老五?”零午不解,“你干嘛去?”
老五摇摇头:“你们走。我不去。”
“啊?”
零午皱眉。
“瞒不住的。”老五指指眼睛,“零午,你和王理走吧。”
“但是......”我舍不得你。零午摇头:“你和我们走吧。”
“我不能进去。”老五望了基地一眼,“我是丧尸。”
“但......”
王理打断零午的话:“老五的确不能和我们进去,他很有可能被发现。”
“对。”老五点头,关上车门。
零午把窗子摇下来,老五趴在窗户上,“我斗不过这么多杆枪。”
鼻尖酸酸的。
她抹了把脸,捧起老五的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那我们走啦。”她吸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你会呆在京城吗?”
老五脸上暖暖的。
他撒谎:“不会,我会去别的地方。”
“你要养好伤,好好在基地里呆着,明白吗?”
零午点点头,“那你也要小心人类,别被人打了。”
老五笑了,“好。”
他摸摸她的脑袋,然后看着路虎远去。
他一路看着车子越醒越远,最后闪身消失在一片高楼大厦的阴影中。
基地的大门是两片沉重的大铁板,旁边停了几两军车,几个大兵坐在车顶上喝酒聊天。
王理的路虎停在门口,他和零午下了车。
“幸存者?”大兵端着枪从车顶上跳下来,用枪口杵杵王理的下巴。
王理吓的退后两步,连连点头:“红市来的。我是王理,前几天往京城走的,结果半路上失散了,之后就和她一起行动。她叫零午,进化体。”
大兵看到零午,柔和了点。他拿出个本子,翻了翻,对比一下本子上沾着的照片和王理的脸,一模一样。
“进去吧,你进去找那个大胡子走。”大兵为两人打开了大门边的一扇较小的门,“小姑娘找那个短头发的姐姐。别紧张。”
“谢谢。”零午道了声谢。
大门里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停着不少军车,都蒙着绿布,还有几个看上去是平民的上了一辆普通的车,从打开了的大门走了。
短发的女人皮肤略黑,长得一般,穿着深红色背心,黑色短裤。她冲零午招招手。
“几岁?”她问。
零午回答:“十一岁,名字是零午。”
“是进化体吗?”
“是。”
“跟我来。”
一路走了挺长时间,最后坐上了个小电车,行驶了十几分钟才停。
短发女人在路上给零午解释了很多关于基地的事,一大堆,零午好不容易才记住。
进化体住西区,普通人住东区。西区和东区都是一片小建筑群,但东区治安不怎么好。西区是重要人物住的地方,包括进化体。
十五岁以下的人是不被允许离开基地的,但是对于进化体,十三岁以上就可以跟着人出基地搜集物资了。而老弱们,就负责打杂。
基地有电有水,总之什么都不缺,确实是个好地方。
进化体们住在一个公寓里面,零午住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头。房间很干净,没有任何残肢。
王理被安排在东区,在一个小房子里头,和他住在一起的是一个老大爷,听说他下棋特别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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