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之蛇

　　我开门，惊讶地叫道，“怎么是你？”
　　这个男人就是沈煜。
　　“我想跟你说明真相，我怕自己不说出来，会憋疯的。”沈煜叹着大口大口的气息。
　　“你怎么来了，好兄弟！”刘建仁拍了沈煜一掌，沈煜尴尬地笑了笑。
　　“先都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要不然，你，会后悔的。”沈煜指着我说道，顿时间，气氛静了下来，静谧地有丝诡异。
　　“雨茴骗了你。”沈煜开头一句，即将我打进十八层地狱，我呼吸急促，心脏胡乱跳动。我知道，沈煜接下来的内容定然是爆炸性的，我大口呼吸着空气，希望压制着那颗即将跳脱出来的心脏。
　　“我们牢房逃走的那一次，却没逃脱，你还记得嘛？”沈煜问道。
　　“记得，怎么能忘记？”
　　“还记得那位领头的笑容嘛？□□的大笑，说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
　　“也记得。后来我被重新抓回牢房，雨茴被带往另一个地方，你却轻松逃脱了。”
　　“我不是问这些！”沈煜愤怒道，“我是说那个贱人，那个薛三鱼，那个禽兽。”
　　“难道你也被他们再次抓住了。”我诧异道。
　　“是他将雨茴玷污了，玷污了。难道你都没有想到嘛？”沈煜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我轰然瘫倒在地上。拳头击打着地面。
　　沈煜说，事情是发生在暴徒被抓捕的前夕。当逃狱之后，薛三鱼抓到他们时，他偶尔瞥到薛三鱼的眼神，他对待雨茴的眼神里藏着说不清的□□，因而自己对雨茴喘喘不安，逃离了暴徒的押解。他需要知悉雨茴的确切地点，保护好雨茴。这些暴徒全都是亡命之徒，又歹毒异常，落网的妇女姑娘，无一能逃脱他们可鄙的□□。
　　他尽量轻捷着脚步，逐间房逐间房寻找，却都无所收获。某一瞬间，他听到女子的叫声，叫声后夹杂着几句听不清的话语，像是雨茴的声音。沈煜顺着话音的方向而去，果然，雨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外面有两个人把守，门却闭得严严实实。
　　雨茴正在里面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沈煜脑海之中犹如空白之纸，没有对策，更别说万全之策，无奈之下，他唯有硬闯。打闹声，引起房间里人的注意。房门打开，薛三鱼走了出来，雨茴也不再叫喊。
　　“他娘的，不要命的家伙，这时间搅我雅兴，不想活了。”薛三鱼满嘴匪窝之话，比起暴徒，更像是土匪。
　　“你他娘的将死之人，我是同情你，才来会会你，不知道明天，还是后天，你就掉了脑袋。”沈煜讥笑道。
　　沈煜即使功夫再好，也终抵不过几个人的轮番打斗。没一会儿，他就束手就擒。
　　“不是牛气嘛？怎么不牛啦，变哑巴啦！瞧你对这姑娘一往情深。好，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着她堕落。”薛三鱼一脚脚踢着。
　　“你要么，就把我杀了。”雨茴大骂道，她已然被捆绑在柱子之上。
　　“别寻死，雨茴。请时刻想着黄作人，想着他，人生还是美好的。”沈煜劝慰道。
　　“作人，作人呀！”雨茴大叫道。
　　“能活就一定要活下来，如果你死的不明不白，他会伤心一辈子的。”沈煜解释。
　　“没想到，这里还多个痴情种，替人家寻花问柳的。”薛三鱼讽刺道，手下人也嘲笑了起来。
　　“是呀！能活就活着。”雨茴坚定了决定。
　　薛三鱼糟蹋了雨茴，雨茴像是失了魂一般，嘴里只是一个劲说着“是呀！能活就活着。”沈煜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句话，是钻心的毒药。
　　当然，是这句话救了雨茴，也是这句话害了雨茴。事物都有着两面，究竟谁对谁错？谁又能说得清。
　　薛三鱼是个禽兽，赤裸裸的禽兽，他对着雨茴没了兴趣，就吩咐着下人。
　　而此时，雨茴已然全身□□、伤痕累累。
　　“兄弟们，还不错，今天让大家也开开荤。”
　　然后，雨茴就被丢进了男人窝。无数的下人进了房间，他们全都赤裸裸的，来回扔着雨茴。沈煜被一名下人踩在脚下，就那么看着，一直看着，心如刀刻。
　　突然，雪茹说着满嘴胡话，还口吐白沫，像是羊癫疯发了作，这可让大家吓坏了，没人敢靠近她，似乎她得了瘟疫一般。
　　下人蹑手蹑脚地替雨茴床上衣服，带了出去，不知带往何处去？
　　而沈煜，被无数只脚死命踩着，像是致命地发泄，然后他就昏迷了。

　　当沈煜醒了之后，他就在病床上躺着，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了雨茴的男朋友。雨茴开口就说，希望沈煜可以帮她做场瞒天过海的戏。戏的目的就是让我知道，她已然对我彻底死心。
　　她以死相逼，沈煜无法，唯有答应。
　　沈煜说：这就是雨茴离开我的前因后果。
　　是刻骨之痛，是为了不使我伤心，她情愿“能活着就活着。”
　　我看向窗外，其实看向的地方是远方。雪花依然飘落着，每一片纯洁的雪花都象征着雨茴纯洁的爱情。她不仅希望思想、灵魂是纯洁的，也希望□□是纯洁的。她是多傻？为什么那么傻？我并不在乎呀！可是，我责怪起自己，我对她的感情不是爱，她对我的感情才是爱，那是她在乎！与我是否在乎无关，所以她才会逃离。
　　我有什么资格说在不在乎了？不过一句没有意义的话。
　　我该怎么劝解她，怎么面对她？如同乱麻。
　　“这真是一份伟大的爱情。”楚芊芊说道。“这份爱情，是谎言，是逃离，归根结底。只是希望你过得好就足够了。”
　　“是呀！作人，你该怎么面对她？她这么爱你！你爱她嘛？”刘建仁说道。
　　“她的付出值得嘛？”楚芊芊突然感慨道，沈煜也点了点头。
　　“如果付出寻求回报，这早就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是不求回报的，雨茴为什么编织谎言离开作人，就彻底说明了这点。别再用你们的观点玷污了爱情。”刘建仁训斥着楚芊芊的观点，楚芊芊若有所悟。“关键是你，作人，你爱她嘛！如果不爱，你该怎么面对她？”
　　刘建仁说的每个字都刺进我的心脏上，这才是难以解答的心结。
　　“我的脑子很乱！”真实的肺腑之言。
　　“你总该给她一次机会。”刘建仁抚摸着楚芊芊的头发，缓缓靠近，闻那发香，像是醉倒在发香之中，“我是性无能，原想生命之中不会遇见一份美好的爱情，然而我猜错了，只是我关闭了一扇门，死死关闭了而已。你又何尝不是这般，你紧守着雪茹那扇门，将其他的门都死死关闭，这对雨茴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
　　“我真心爱着雪茹，你不会懂的。”
　　“毕竟她是个死人！活人的优先级总是大于死人。”
　　“可这对雨茴不公平。”
　　“究竟什么是公平？让她找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下半辈子公平嘛？你过于自私，坚持着所谓的公平，而轻易审判了别人的幸福。除非你今生不娶，否则对谁都是不公平，难道不是嘛？”
　　“我知道，雨茴那么可怜，我怎能再次伤害她。”无力地解释。
　　“你是否喜欢雨茴？”
　　“喜欢。”
　　“她爱你嘛？”
　　“爱！”
　　“那好！如果雨茴跟你在一起，她会不会开心？我问的是她，别说你自己怎么样？”
　　“会。”
　　“既然她会开心，为什么还要一直重复着所谓的不公平？那不过是你的自私。是你对雨茴的不公平。如果你想雨茴开心，就该去找她，让她好起来。”刘建仁循序渐进，一步步将我打通“任督二脉”。我像是掉进了他的圈套之中，竟同意起他的想法。
　　“雨茴去哪里了？”我焦虑地问道。
　　“回老家！我们是从华坊市分手的，我知道她老家在南方，应该是云泽市，那里经济虽然落后，不过自然风光优美，算是度假胜地。”沈煜说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不是也喜欢雨茴嘛？”
　　“就是喜欢她，我才告诉你，我不希望她伤心。她也从未看上我，如果她喜欢的是我，我一定不会让她伤心。你这个禽兽。”沈煜终于吐露了真实的想法，他讨厌我，真挚的讨厌，无恶意的讨厌。
　　“我确实是禽兽。你骂得好。”我鼓励道。
　　沈煜对我的贬责停止了。
　　“陪我们在母校过几天？”刘建仁对着沈煜提议道。
　　“算了，这白雪茫茫的，满眼凄凉，我就不凑这个热闹，还是早些回去，倒落得轻松。”沈煜说。“好啦，我就是来送消息的，既然消息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将菜热热，再炒几个菜，天冷，你过过胃舒服些。”楚芊芊提议道。
　　“算了，晚上有饭吃，不劳烦了。”
　　劝留毕竟是白费，也就随沈煜而去。
　　“我们去云泽市找找雨茴吧！”楚芊芊提议道。
　　“作人，你怎么想？”刘建仁说。
　　“今天听你说了这么多，也算开了窍，真该去找雨茴，对她道个歉也好。”
　　“道歉，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又怎么回事？”
　　“再怎样？你也得给雨茴些表示。类似于爱情的东西。”
　　“你让我欺骗她。”
　　“什么欺骗？就当是谎言。雨茴能替你着想，编织谎言，你就不能编织谎言，也替雨茴着想。”
　　“谎言？”
　　“对呀，人生本不如意，需要谎言来妥协。”刘建仁说道。“难道你的生活之中没有美丽的谎言嘛？”
　　我想起父亲的谎言，为了我更好的活着，父亲编织了美好的谎言，骗了我十多年；我想起月儿的谎言，只是简单的忠告，她为了能与我常常玩耍，也编织了谎言，直至现在，还没有说穿；我想起罗琼的谎言，为了不让母亲伤心，她编织着谎言，却离开了人世；我想起了雨茴的谎言…………似乎生命之中到处都是谎言，而这些谎言却异常美丽，它们是善的谎言，为了让人更好的活下去。
　　“有啊！很多，很多，它们都很可爱。”我骄傲地说道。
　　“难道你就不能可爱一点，也给她人一份美好嘛？”
　　“当然，我可以。”我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笃定、铿锵。
　　我们商量好前去云泽市的时间，就是后天。听说云泽市四季如春,气温温和，还可以温润一下湿冷的心。
　　“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去度蜜月了？”刘建仁竟嬉皮笑脸，没羞没臊。
　　“喂喂，这种话应该换个地方说吧，我还在呢！”我不悦道。
　　“哎！这要是找到了项雨茴，到时候，可就得换人呢！”
　　“什么换人呢？”
　　“明知故名，还不就换了你，开始天天没正经，你侬我侬的，我们到时可得看红了眼。”
　　“她们就这么甜如蜜，瞎人眼嘛？”楚芊芊打趣道。
　　“你就等着吧！非得腻瞎了你的耳朵。”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辩驳道，语气中却不是反感，而是腻腻的情感，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心想着，刘建仁怎么会猜错？他见识过我们，我们那种的默契与嘴皮子，绝对是大多情侣的典范
　　“看他那张脸，羞红了！”刘建仁大声说道。
　　“我还是初次看到羞红脸的黄作人，倒是很可爱。”楚芊芊眼睛紧紧盯着不放。
　　“你看什么呢？”刘建仁问道。
　　“建仁，你没发现作人的睫毛很长，且眼神很迷人嘛？”
　　“怎么着？”刘建仁问道，语气中略有一丝不舒服夹杂着。
　　“我在想，这雨茴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楚芊芊话锋一转。
　　“雨茴漂不漂亮，跟我睫毛有什么关系？”我不解道。
　　“没关系呀！你得跟着我的思路走，应该你没听明白，我再给你重新复述一遍，你就能听懂了……”楚芊芊没完没了地说着。
　　“建仁，你还是救救我吧！我快被整疯了。”
　　“哈哈，你自找的，也得让你感受下我们之间的那般你侬我侬。你不是常常嫉妒嘛？浓浓的吧。”
　　我们纵声大笑。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