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日复一日。他能在那人身边等待下一个三年、五年、七年,直至雪落白头,便已是人生最最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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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明楼,明诚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他怕自己熬不过痛彻灼心的思念

立意:立意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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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随笔
  • 作品视角:
  • 所属系列: 墙头马上·随笔
    之 二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2894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已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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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雪落白头

作者:朝夕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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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大西洋的冷气空袭巴黎,纷纷簇簇,一场雪来得急促密侧。阿诚推开门,头顶上一片茫茫白雾,嘴唇冻得青紫。雨伞斜靠在门边,他解下围巾、呢帽和大衣一一挂好,又在玄关站了好一会儿,脱了一身寒气,这才轻手轻脚地进去。

      明楼躺倒在沙发上,阖着眼,高大的身子半个坠在外面,手边一本《永久和平论》半敞开。壁橱炉火正旺,房间里亦不甚冷,阿诚却还是近前为他搭了条毯子;俯身想收回那本书,手指刚碰到封页,明楼醒了,手心压在他手背上,摇了摇头。

      “我睡多久了?”

      阿诚说:“才两刻钟。”

      两人贴得紧,明楼嗅到他颈间的气息,眉川微蹙,“你出门了?”

      “西德尼教授嘱我送份讲义。”阿诚自己也侧头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味道,于是疑惑地看向他。明楼板肃道:“脂粉气。”阿诚先是一愣,继而似想起了什么,连忙解释:“西德尼教授在同金妮小姐会面,她香水本就擦得浓重,又贴脸与我抱了一下……”

      明楼微笑着拾了书,顺势拍拍他的肩,“不过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起身踱到窗边,伸手揩去玻璃上附着的茫然,方叹出一口气,窗户却又瞬时凝回了一层雾花。

      “我来吧。”阿诚从西装兜里掏出手绢。

      明楼晃手拒绝。他注视着藏在雾气后头的、白雪皑皑的异国街道,再没有言语。

      自来到巴黎,阿诚已很习惯这种沉默。他拨弄着壁炉里的柴火,脑海中总现出明楼先前说的那三个字——脂粉气、脂粉气!浓长的睫毛便渐渐垂了下来,心底突突的,委屈,又不安宁。

      -

      阿诚去邮局取了信件,搁在明楼桌上。大姐的自不用说,鼓囊囊的似要把信封撑破;可另一封也不薄。他默默地把它垒在了最底下。但终究还是要看见的——他坐在沙发上读报纸,余光偷偷瞥过书桌前正翻看信笺的明楼,“大姐问到你,有没有长高,功课如何,我都代你回复了。”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终于,明楼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封信上,他的心也跟着吊了起来。

      嘴角捎带的笑容慢慢隐没了,明楼的眼神沉下来,停在那封信的字里行间。他阅读速度极快,匆匆过目便能记忆诵读,可读起这封信来,却像是水滴石穿。漫漫长夜仿佛一下子没了尽头,阿诚静静望着他,攥着报纸边缘的手指,一点点收紧

      ——到底在怕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曼春信里说,她交了个非常不错的男朋友。”明楼放下信,重新叠好收回信封里,神情自若如常。他倾倒在靠椅上,抚着光滑的扶手,略带怅然地微笑,“她能想开,这样很好。”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阿诚说不出开心还是不开心,撂下报纸,只觉得胸腔里空荡荡的,似乎也跟着那人一起惆怅起来,许久才说:“是很好。”

      -

      工科的一个女学生,密斯宋,近来追阿诚追得起劲。留洋的活泼女子,少了闺阁的拘束,反倒比男人更放得开些。阿诚不堪其扰,明令拒绝了几次,对方却执着依旧,甚至找到明楼那头,托他转交一封热情洋溢的情信。

      明楼竟应允了。

      阿诚怒极,从他手中拽过信掷在地上,顾不得规矩,高声质问他,“大哥什么时候也做起了红娘的生意?”

      明楼看孩子似的包容着他,“年轻人,勿论是趟一条河,还是谈一场恋爱,于学问、经验都有益,你不用过分爱惜时间。”

      “我……我只是……”他的话尽数梗在喉咙里,吞吐两难,强忍着痛,强咽下苦,几乎被心底呐喊的浪潮溺毙,最终却是说,“我,我听大哥的。”因明楼含笑盯着他脚下那封情书;他于是弯腰把那信拾起,展平收在口袋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大哥你自己受了情爱的困扰,如今却还要加诸我身上。”阿诚从不在明楼面前提密斯宋,只是言谈间常有这样那样关乎感情之事的抱怨,再窥眼打探明楼的态度。终等到有一日明楼发了脾气,把书重重一合,抬眼,骂道:“得!倒全怨在我身上了!你不谈就不谈,我还能逼你不成!”

      阿诚雀跃地指向他,“这可是大哥你说的!说话算话!”不日便正式通告,自己与密斯宋性格不合分了手;在厨房下一碗面也要欢快地哼着歌,连凄凄惨惨的样子都不做。

      明楼哭笑不得,“是我这根红线牵错了?”

      十七岁的少年,黑发黑眼、俊眉秀目,双手乖乖搁在膝盖上,凝睇着他,认真地说:“是我不愿做无果的事。”

      -

      阿诚打小便是瘦的,不知是不是幼年遭了过分的罪,总胖不起来。上海养不胖他,巴黎也不能。把这样一个孱弱的孩子,送到那无春无夏的不毛之地去,明楼多少还是存了几分不忍。他本就不打算用强;所以上半夜趁阿诚未睡前,把他叫来自己床边,问询他的意愿。

      阿诚十岁起就没离过他半步,听到他这一席话,眸中全是怔然,想了想,“我去俄国读书,回来就能帮到大哥吗?”

      明楼搭着他的肩膀。只隔了层滑腻的睡衣,触手温热;而这条窄肩,瘦得一丝肉也无,骨架亦小,颇有些可怜。他心中更添悯然,却也同时加重了天平另一端的砝码,郑重点了点头。

      阿诚抬头望向他,拳头捏着,垂在身侧,竟是毫不犹豫:“那我就去。”

      “你想好了。”明楼说,“此去,学的不是物理化学,不是社会文学。”

      “只要能帮到大哥,我什么都学。”

      他又不笨,明楼平日里读什么书,见什么人,参加怎样的沙龙,他难道一点都觉不出来么?他此时想到的,却是明楼在书里划了重线的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自然便念出来了——而这一腔豪言壮志,到底先报的是国,还是明楼,他其实并不清楚。如果两者起了冲突呢?他恐怕也是选不了的。

      “好样的,阿诚。”明楼握了他的手,轻拍两下,眼中似有水光闪烁,“好样的。”

      光为着明楼这句话,阿诚便觉得自己今晚应得很对、很值当了。年轻、苍白、消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羞涩的笑来。

      -

      离了明楼的阿诚,不是脱缰的野马,不是出笼的鸟儿。他不是明台。明台想做鹰隼,他却想做一只风筝,无论飞得多高多远,都要把线的那头送到明楼手里;如果明楼不要,那他也就坠亡了。

      他给明楼写信,决不累赘,但斟字酌句,事情一件件陈列得清楚。随身携着一个本子,什么时候闪出个有趣的念头,就记下来,讲给明楼听。

      他成绩太好,又不爱与同学热络,独来独往的,渐渐喜怒不形于色。

      二十岁,及冠之年,他开始整理自己对明楼的感情。他晓得那是不对的,他全都晓得,以前来不及深想,也不敢深想。而今,如果不剐去这层腐肉,他怕自己熬不过痛彻灼心的思念。鹅毛般的狂雪落在肩上,利刃般的烈风刮在脸上,他脑子里全他妈是明楼的影子。他恨自己的龌蹉,怎么会对大哥起了这样的心思,却拿这样的自己没有任何办法。

      阿诚踟蹰了又踟蹰,徘徊了又徘徊,纠缠了又纠缠。

      等到学成明楼召他回去时,他只当自己已经痊愈了;可一下飞机,对上明楼的眼睛,他就明白了。一败涂地而已。他解不了毒,却又自作聪明,以为尚还能把它压制住,反使之深入骨髓,无药可医。

      从前明楼凶他训他,他夜里窝在床上哭一场,将委屈倾泻一空,也就好了;如今听得他一句重话,竟是剔骨挖心,面不改色地血流成河。这些年,原来他学会的,仅仅是隐藏情绪,不让满盈的江坝奔溃而出罢了。

      他的道行再深,瞒得过明镜,瞒得过明台,瞒得过明楼,瞒不过自己。

      三年。

      五年。

      七年。

      杀人。救人。演戏。卧底。开车。做饭。送文件。出任务。

      日复一日。他能在那人身边等待下一个三年、五年、七年,直至雪落白头,便已是人生最最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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