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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花火
第四章五月花火
五月的北京开始有些躁热，子陌也忙得满头冒汗——自打五一后自己就一直没时间去徐清那里坐着喝茶了。这个想法一出来，心情就更糟了：这群笨蛋，这点活儿都干不好，害得我有茶不能喝！
校园里四处走动着人，一派欢声笑语，除了苦大仇深的冰山会长。子陌板着脸心里不断腹诽：学校弄什么文化节啊，劳民伤财兴师动众的。我都两天没见到徐清了！！！
旁边跟着的几个负责人，只看到黑着脸的子陌，不断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
子陌带着一行人去大礼堂看看布置的情况，谢桡正抓着孟斌在那儿上窜下跳呢，看到子陌立马跑过来，拖着身上挂满各种布料的孟斌。
“林子陌，你看我们这儿怎么样？”谢桡小手一挥，做了个统观全局的手势。
“嗯，可以了，赶快完成收尾工作。”子陌看着比他还苦大仇深的孟斌，心里一乐，又不好真笑出来，就嘱咐了一句，扭头暗自憋笑。
“得了得了，想笑就笑呗！还忍什么啊！憋死你！”孟斌巴掌大的脸已经快团一块儿去了。抬了抬胳膊，那布条玻璃纸细细索索得响。“都是你陷害我，我堂堂一副主席被文艺部拉来做小工，外加衣服架！！”
“哦，我们文艺部庙小容不了你啦！”谢桡立刻揪起副主席大人的耳朵，拽去摆幕布。
“林子陌！你见死不救！置若罔闻！冷血啊~~~！”远处孟斌还在挣扎着。
“文艺部工作不错！各部分要积极配合，尤其是副主席！”子陌摆出“我就是冷血怎样”的脸孔，大家都笑起来，看着孟斌可怜兮兮地被谢桡压榨。
“哎，演出结束我们有个舞会。”谢桡站在幕布下面，大声地说着。
“主席大人你一定过来捧场啊！”谢桡眨眨眼睛，笑得分外可疑，“我一定给你介绍个脚大禁得住踩的女生。”说完大家都哄笑起来，尤其是孟斌，笑得抹眼泪。
“敬谢不敏。”子陌阴沉着脸，更冰山了。
“那不可行，子陌。”孟斌拖着装饰物挪步过来，“你一定要参加舞会，哪儿有主席一个人跑了的道理？”
“就是就是，而且一定要找个舞伴，哪儿有主席一个人独坐冷板凳的道理？”谢桡也格外开心。
“夫唱妇随，是吧？”子陌扫了这俩活宝一眼，俩人立刻跳开，指着对方大声澄清。
“谁和这混蛋一起啊！”
“谁和这巫婆一起啊！”
说完，停下来。看大家都站在爆发点周围，一脸“原来如此”的笑容，谢桡的脸登时挂不住了，红得像上面的灯笼一样；孟斌一点反应都没有——石化了。
“呵呵～”整完这俩人的子陌心情好起来，“我会出席的，带个人来。”
“啊——带人来！！”“谁，是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大几的？”
子陌看着尖叫或八卦的部长们，不知道自己的学生会什么时候变成了八婆俱乐部。按了按额头。
“谢桡、孟斌你们继续布置礼堂，周欣、孙然和我一起去林荫道。”
“子陌子陌，你是不是要把清清贡献出来了？”孟斌突然叫出来，引发大家继续辩论。
子陌皱起眉头：他怎么知道徐清的？是阡儿说的么？还有就是——这群人居然完全忽视自己，兴致勃勃地问孟斌谁是清清……
“我跟你们说哦！我们的冰山会长大一喝醉酒——”孟斌贼兮兮地开始讲述，四周围了一群支起耳朵的好奇宝宝。
“林学长不是号称千杯不醉么……”一个大二的女生积极发问。
“那是现在！以前他是三杯就倒～”孟斌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还在张牙舞爪地说着。
“那次喝醉……哎，你们干嘛都那个表情盯着我看？”孟斌突然觉得后脖子凉凉的。
“谢桡，这家伙我长期借给你用了。”子陌一脸阴沉地拎起孟斌衣领。
“哇！子陌！会长！大哥！饶了我吧……：孟斌终于明白对面那些人怜悯的眼神从何而来了。
“谢谢会长～～”虽然很好奇那个“清清”到底是谁，但权衡一下，还是生存安全比较重要。
“大家继续干活，争取四点之前结束。”子陌看了一圈满眼好奇星星的部长们，黑着脸走了。
下午四点巡查一遍，这群家伙虽然八卦得很、经常做错事，但是效率还是有的。整个校园已经沉浸在文化节的气氛中，展台、宣传板和横幅各归其位。
看看没什么要处理的，子陌一溜烟出了校门，回家去也。徐清的茶，自己都念了好几天了。
“清聆”外，沿墙根摆着一溜儿小雏菊的盆栽，黄嫩嫩的煞是好看。推开门，有８、９个客人的样子，柜台里徐清正歪着脑袋，细细慢慢地研磨着咖啡豆。
“磨了多久了？”子陌走过去，直接进了柜台，取过徐清手里的咖啡磨。
“没注意，没什么事儿磨会儿咖啡。”徐清笑着放手，让子陌代劳。
“忙完了？”看了看子陌有些凌乱的头发，徐清伸手给他顺了顺。
“啊，总算弄完了。你别老磨咖啡了，手疼。”子陌略略低头，颇为享受徐清的服务。
“怎么跟猫似的？”徐清看着子陌满足的表情，拍拍他的脸。
“哼。”子陌还有点留恋徐清的手指，却又不满他的比喻。
“呵呵，还哼哼，乖～”徐清索性伸出手去挠子陌下巴，更温和地笑起来。
“喂喂，干嘛呢啊，真把我当猫啊！”子陌转开头，盯着徐清看。
徐清越发漂亮了，从小时候那个粉娃娃变成现在这样清朗俊秀的男人，从开始喜欢逗弄他，到现在总被他逗弄＝。＝｜｜｜，已经习惯了这张温和得能漾出水的笑靥。
“想什么呢？”徐清捏了捏正看着自己发呆的子陌。
“清清，你怎么就那么漂亮呢？”子陌眯起眼睛看着徐清。
“发什么神经呢？”徐清松开手，认真地看着子陌，随即又笑了，“我这叫风神俊朗，知道不？风神俊朗！”
“是是是，风神俊朗的徐清先生，可否给在下个机会，邀你参加舞会？”子陌瞬间换脸，摆出一副绅士的举止，笑着对徐清说。
“……”徐清没说话，笑着看子陌，等他解释。
“我们文化节的舞会啦，我要带个舞伴出席。”子陌变得局促起来，支支吾吾地说。
“哦？以林子陌的皮相，不至于找不到女生要我来充数吧？”徐清笑容更深了。
“我就稀罕你嘛，清清。”子陌靠过来，把狼爪子搭在徐清肩上。
“哦，既然林子陌那么情有独钟，我是不是该深感荣幸？”
“来吧来吧，你不是可以跳交谊舞么？”子陌继续撒娇。
“什么时候，在哪儿？”徐清垂下眼睛，摆弄着柜台上的账单。
“呵呵。”知道徐清已经默许了，子陌顿时放松了神情，“这礼拜五，我来接你。”
星期五，大礼堂。
“那男生哪系的啊？”“不知道啊。”“长得好漂亮。”“听说是学生会主席带来的。”
徐清听着不远处女生的议论，知道在说自己，有几分无奈，笑了笑。
“徐清，给你水，还有节目单。”子陌走过来，把徐清安排在嘉宾席后面。
“你们文化节布置得挺好看的。”徐清指了指四周的布景。
“嗯，是谢桡和孟斌的功劳，回头给你介绍他们俩。”
晚会很快开始，林子陌作为学生会主席作了简短的发言，随即把舞台让给主持人。
２个小时后，节目结束了，不能不说，林子陌负责的演出是相当成功的，他确实有很强的领导和协调能力。
舞会开始了，林子陌从后台过来，坐在徐清旁边。
“上去么？”试探地问了一句。
“这邀请真没诚意。”徐清没抬头，话里带着笑音。
“好吧，这位先生，可否赏脸跳支舞？”子陌站起来，微微鞠躬，伸出右手。
“认真的啊？”徐清忍不住抬头，笑得眼角亮晶晶。
“当然，这可是我第一次邀人跳舞。”子陌摆出自己再认真不过了的表情。
“别踩我脚。”徐清说完拽起子陌的手，走上了舞台。
两个人一上舞台，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徐清一边随着音乐带着子陌的舞步，一边埋头笑，“你的清誉尽毁，过了今晚想办法补救吧。”
“补救什么，只要你肯负责就行。”子陌也微微笑着说——毕竟在学校还是要保持冰山形象的。
“……”徐清没说话，抬眼笑着看子陌，
林子陌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明明小时候都是一样的粉娃娃，却渐渐地向两个方向成长起来。不知不觉中，自己愈发清瘦，他却变得高大起来——拥着自己的胳膊上明显可以感到，日渐成熟的蓄势待发的力量。
子陌见徐清没有回答自己，便收敛了神情，认真跳舞。是最轻松的华尔兹，徐清的腿应该受的了，看他神情恍惚，不知道思绪飘到哪里去了。
“主席、主席。”身边传来小声地呼唤声。转头一看，是谢桡和孟斌，这俩人，居然一起跳华尔兹！！
“干吗这么看着我？我和谢桡跳舞奇怪，你和一男生跳舞不更奇怪！”从子陌眼神里读出明显的诧异后，孟斌撇撇嘴，看了一眼林子陌对面的男生——真是……太漂亮了！
谢桡和徐清也正在打量着对方，徐清微微一笑——这个浑身散发着活力的女孩子就是子陌常说起的谢桡吧。
一支舞曲结束，子陌带着徐清到后台去休息。谢桡和孟斌也跟了过来。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经常说起的谢桡和孟斌。”子陌指了指站在那里，眼睛里带着猜测的俩人。
“这位是徐清。”子陌没多做解释，徐清却看到对面两个人眼睛里瞬息万变的神情。
谢桡最先恢复了常态，伸出手来，“幸会。有卿如此，难怪难怪。”
徐清和她握了握手，心里诸多思绪涌过来，又散开，“怪不得子陌总说谢桡是一奇女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孟斌还带着恍惚站在那里：徐清？清清？难道对面这人女扮男装？不对，再怎么漂亮也一眼就能看出是男的……难道林老大当年酒醉时嘴里念着的清清，是个男孩子？
“你看见比自己美的人，傻了啊？”谢桡使劲一拍孟斌后背，孟斌当即一个踉跄，跌到徐清眼前。
“小心一点。”子陌搂住徐清往后面一带。
“呃……那个，我叫孟斌。你好你好……”孟斌被林子陌眼睛里完全陌生的神情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同徐清打招呼。
“你好，果然是十分可爱的人。”徐清笑起来，一室春风。
“啊？林老大，你怎么能在清，徐清面前这么形容我？”立刻被转移了思绪的孟斌开始埋怨。
“我没说你可爱。”子陌恢复了冰山脸。
“啊——主席！他们仨躲这儿来啦！！”后台的幕布被掀起来，学生会的同学们笑闹着进来。
这次文化节顺利完成，大家吵闹着要去聚餐，庆祝庆祝。
“我先回去了，你和同学玩去吧。”徐清推了推还扶着他胳膊的子陌，低声说。
“一起吧，徐清。”孟斌耳朵尖，立刻代替林老大挽留徐清。
“嗯？徐清要走么？和我们一块吃点东西去吧。”谢桡也在一旁说。
“去吧，回头一块儿回家。”子陌低头看着脸上略微发红的徐清——后台太挤了。
一块儿回家？一块儿回家！！这回俩人耳朵都很尖，捕捉到了林子陌温柔的句子。于是竖起耳朵继续探听。
“大家，从后门出去，去雕刻聚餐。学生会掏钱。”没有低声的温柔了，林子陌扬声在后台里招呼大家离开。
“哦~~~~~”这帮学生欢呼着涌出了后台，又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等等，我给你拿大衣去。”子陌按住徐清，又冲那呆愣住的俩人板起脸，“再不走自己付钱。”
“哦哦，我们这就走。”孟斌向来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况且子陌难得这么痛快地答应聚餐。
“呵呵，嫌弃我们是灯泡啊。”谢桡眯起眼睛笑了笑，拽走了孟斌。
“呃，我去拿大衣。”徐清脸还在微微红着，探究地看着子陌，子陌脸一红，赶紧走开。
看着子陌挺拔修长的背影，徐清低下头，轻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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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大概要这样慢火炖啊炖，不知道要炖到什么时候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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