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药女子青云路

作者:曹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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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宫


      成康十三年三月十八,黄道吉日,诸事大吉,这天也是钦天监为太子杨琛选的大婚之日。杨琛做为太子,本不需要亲自迎亲,但太子妃乃出自镇国公府,为表尊敬,太子便亲自前去迎亲。
      京中百姓得知今日乃太子与镇国公府大小姐的大喜之日,都上街来一睹盛况。
      大奥的东宫虽然隶属于皇宫,但又是一个独立的宫闱。东宫之中张灯结彩,一团喜气。杨琛身着大红喜袍,骑着高头大马,领着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向着镇国公府前去。围观的众人见太子神情严肃,但依旧不减他俊朗的容顔,俱都暗赞一声:太子果然是一表人才,丰神俊逸之人!
      镇国公府中,秦歌一早起来侍候萧青青梳妆,其实为萧青青画新娘妆穿嫁衣梳头这些事都是有专门的喜娘来做,但她们做为贴身丫头的也是要在旁打打下手的。一切收拾妥当后,镇国夫人挥退众人,娘儿俩说了些体己话。
      巳时刚到,秦歌听到府门外传来鞭炮声,知道太子前来迎亲了。少倾花轿已到了二门外。男方的喜娘过来催妆了,催了三遍,萧青青便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到门口,由她的大哥镇国公世子背上了花轿,此时秦歌这些陪嫁的丫头仆妇们也侍立在花轿两侧。鞭炮响起,花轿缓缓的出了二门。
      太门外,太子骑在马上,看着花轿出了大门,忽然他看到了花轿边的秦歌,心中一震:这个丫头和娘长得真像,只是娘亲是明艳泼辣神气活现的,而这个女子却沉静多了。不由多看了两眼,等秦歌有所觉看过来时,他早已看向别处,但这两眼却落入了站在秦歌身后的燕舞眼里。
      杨琛接了花轿,掉转马头,镇国公三少爷也翻身上马为妹妹送嫁,其余前来观礼的人便在镇国公府参加喜宴。鞭炮声响起,喜乐也奏起,秦歌跟在花轿边向东宫行去。这是秦歌自穿越来后第一次出府,不由地四处看看这古代的街市。在这些丫头仆妇身后,便是镇国公府的陪嫁之物。
      街上围观的百姓又一次赞道:“瞧这十里红妆的,不愧是大奥第一权臣家嫁女啊!”又有人说道:“看花轿边的四个丫头,真是生得花容月貌,想必这大小姐更是倾国倾城之姿。”旁边有人回答他:“这镇国公府大小姐号称京城第一美女第一才女,端的是才貌双全,太子真乃好福气啊!”立刻又有人反驳道:“咱们大奥的太子也是玉树临风的人中之龙,那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听说并非嫡出,其母是通房丫头,还早已亡故,纵使这大小姐才貌双全,做这太子妃仍是有些高攀了。”
      杨琛坐在马上,对道旁百姓的议论充耳不闻,自他刚刚见到秦歌后,心中就没有平静过,见到那张和娘有些相像的脸,就想起了娘亲正是被萧敬山逼死,而自己却不得不娶他的孙女萧青青,直恨得咬紧后槽牙硬是将这口气咽下。
      进了东宫,将萧青青送入太子妃寝宫,在喜娘的指点下,喝了合卺酒,完成仪式后,秦歌这些陪嫁丫头们也给太子行了礼,太子宫中的管事嬷嬷便带着所有人退出了新房。
      管事嬷嬷带着所有人来到大殿,说道:“我是东宫管事嬷嬷牛张氏,你们也可以叫我张嬷嬷。你们都是太子妃从镇国公府带过来的,今后还在太子妃身边伺候,至于其他地方,自有东宫中人,就不劳各位操劳!今日各位想必也是累了,你们的行礼已送到太子妃寝宫后面的宫人房中,你们先过去整理休息一下。太子妃寝宫自有东宫宫女照应。”又轻身对一旁的一个宫女说:“明月,你带她们过去,将为她们准备的衣物也带去,既然进了宫,就不必再穿镇国公府的衣服了。”
      明月说道:“张嬷嬷,她们的一应衣物早已送过去了。”说完便带着秦歌她们向宫人房行去。
      东宫之中的宫人房自是比镇国公府的下人房要宽敞得多。她们两人一间,便回各自的房间休整。秦歌自是和齐妈一间,燕舞和陈妈母女一间,桃红柳绿自是一间。秦歌拿了自己的小包袱和齐妈回了房,收拾好后,秦歌一下便躺在了床上,说道:“齐妈,我们这就进宫了?以后要在这宫墙之内生活了?”齐妈说:“是啊,今后我们行事更要小心,你凡事也要三思而后行,争取等到了年龄能放出宫去。”
      一想到出宫,秦歌的心下便有些黯然,先不说镇国公夫人原本是计划让她做通房的,就算将来侥幸逃过这一安排,但要熬到二十五岁出宫,还有九年的时间。现在只有太子妃一个女主子,但将来侧妃侍妾陆续入宫,她们这些小宫女夹在中间,就更要小心谨慎了,稍有不慎便是小命休已。
      第二日一早,秦歌她们几个便早早起床伺候,今日太子要带太子妃进宫请安。太子早已离开去了前殿,秦歌她们几个伺候太子妃梳洗,换上朝服,太子也换好朝服正等着她。换上朝服后的太子英俊中更多了一分威严。秦歌她们几个也随着入了宫。
      如今正值阳春三月,御花园中百花盛开,彩蝶翩翩,但秦歌却不敢移目去看,只心中默念,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此时成康帝已在皇后宫中,太子和太子妃跪下请安奉茶,里面自有宫中的宫女侍候,只燕舞跟了进去,秦歌她们几个则被挡在了殿外。秦歌还有点可惜未能看到古代帝后的模样。成康帝和皇后喝了太子妃敬上的茶,也都给了太子妃相应的见面礼。皇上便让他二人平身,赐了座。问道:“殿外的几人是陪同萧氏入宫的?”萧青青起身回道:“正是。”
      皇上说:“赏!”宫女出去每人发了个荷包,秦歌心想,今天没白来,如果能常常有这种额外收入倒也不错,将来出宫了也能成个小富婆了。便随着众人跪下谢恩。
      皇上又随意问了几句,便起身说:“萧氏,你就在皇后宫中和皇后说说话,太子你随朕到御书房。”
      待皇帝父子出了皇后宫,皇后笑着对萧青青说:“青青,从今起,你就是太子妃了,定要照顾好太子,东宫诸事也要打理起来,莫要懈怠了。”太子妃说道:“是,母后,臣妾自当尽力。”皇后说:“你也无需紧张,有什么棘手之处尽管过来找我。你本就是我的侄女,我自会提点你的。”太子妃道:“多谢母后,臣妾定会谨记母后的教导。”两人又说了几句,宫中嫔妃正要过来给皇后请安,皇后便打发萧青青她们回了东宫。
      萧青青一回东宫,陈妈上前问道:“太子妃今日入宫,如何?”萧青青让丫头们都下去了,说道:“皇后让我打理东宫,照顾太子,有什么疑问尽管与她商议。我知她这是要利用我来掌控太子的后院。”
      陈妈说:“太子妃明白就好,咱们也要为自己多多谋算。”萧青青说道:“只是我一个庶女,又没有可以依靠的外家,一旦脱离了镇国公府,就什么也不是了,镇国公府也不缺女儿,下面二妹三妹也都到了年龄了。这太子妃寝宫中也定有镇国公府的耳目。”陈妈点头称是,又道:“燕舞是我的女儿,自是可相信之人,轻歌和齐妈一直本分,只是桃红、柳绿本就是夫人身边的,且这两人也是心大的,确要仔细些。”
      萧青青冷哼道:“再怎么心大,也只是两个奴婢!你和燕舞多盯着些也就行了。我只担心将来皇后和镇国公府定然是要和太子一拼高下的,到那时我又该如何自处!”顿了顿又道:“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眼下我们只能顺从皇后和镇国公府,而且依太子对萧家的仇恨,他对我也只是面子情。”

      东宫中虽然规矩多,但现在只有两个正主,太子前殿自有张嬷嬷打理,用不着秦歌她们操心,况且自太子妃成亲已有十来日,太子除了大婚之日歇在太子妃寝宫,这些日子都是住在前殿中。故而秦歌她们只需每日照顾好太子妃的饮食起居即可,倒跟在萧家差不多。这日,伺候太子妃午睡下来,秦歌便出了太子妃寝宫。
      东宫分为前殿和后宫两大部分,前殿主殿是太子办公处理朝政的地方,侧殿则用于太子和今后的儿子们居住的,后宫则是给太子妃及侧妃侍妾们居住的,前殿后宫之间由一大片的园子隔了开来,后宫中正对着前殿主殿的宫舍是太子妃寝宫,在太子妃寝宫周围,依着花园的地势,或在假山旁或是临着荷花池,或是在花木丛中散布着一座座的院子,用来给太子侧妃和侍妾们及她们尚未成年的子女居住的。为了方便照顾好各位主子,每个院子里都有小厨房和宫人居住的宫人房。
      秦歌出了太子妃寝宫,来到花园中,她前几天发现这花园中有一处围墙围着的小花园,平时没什么人过去,很是安静。秦歌穿过圆形拱门进了园子,此时正是阳春时节,百花盛开,这个园子很少有人来,小太监们便也难得过来打理一下,那些花草都肆意地生长着。秦歌走到一片花丛边,伸了个懒腰,叹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啊!”看着周围灿烂的春光,脑中忽然浮现了《春光灿烂猪八戒》的主题曲,嘴里也不由自主的哼了起来:“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你把梦想带身上,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轻风吹斜阳。一千年年年花开放,天天好时光,一次人间也匆忙,小风大浪地狱天堂,还有你的灿烂脸庞。开心一刻也是地久天长,痛痛快快向前走决不回望,这花开花落一千年一切形状,我还是自己模样,不是神仙自己编造的翅膀,晃晃悠悠,飞起来飞过四大洋。好春光,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你把梦想带身上,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轻风吹斜阳。”
      秦歌以为园中只她一人,唱得很是开心。谁知在灌木丛后的亭子里还有一个人,正是在亭子里看书的太子杨琛。
      杨琛自秦歌刚入园子时便发现了她,心中一跳,这正是大婚之日自己见到的那个丫头。却见这丫头自顾自的伸了个懒腰,还唱起了曲调怪异的歌来,却不得不说唱得还不错。杨琛心道:还以为这丫头是个冷静沉稳的,却不知也有这跳脱的一面,只不知她若知道园中不止她一人,又该如何呢?
      想着杨琛便从灌木丛后绕了过来,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不知道这里是没有本太子吩咐不得入内吗?”其实并江没有明文规定,但之前多年来东宫中已无形中形成了这一规定。
      秦歌听到声音慌忙看去,正是太子站在面前,忙跪下道:“奴婢轻歌,十日前陪嫁太子妃进入东宫,因见这里花开的好,便思量着摘些花做香囊,不知有这规矩,还望太子恕罪!”
      杨琛却不相信什么做香囊的话,也不点破,冷着脸说:“本太子也有些渴了,去帮我沏壶茶来,记住,别让第三个人进这园子。”秦歌忙应了,便出了园子去沏茶。不敢去前殿只能在太子妃寝宫的小厨房中沏了茶,又拿了些自己做的点心放在茶盘中,便托着茶盘向小园子走去,心道幸好太子妃在午睡,没人乱走动。却不知这一切都给柳绿见到了。柳绿偷偷的跟着,发现秦歌进入园子后,和她对话之人正是太子,心中暗骂:“小贱人,平时一副清高样,原来早就开始行动了。”转身回了太子妃寝宫,思量着怎么在太子妃面前上上秦歌的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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