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艾塞尔自我检讨了好一会儿。现在他走在阳光普照的小镇街道上，目的地：佣兵工会；装备：低级空间袋一个，30金币20银币20铜币5；跟宠：少年发光生物一个。
　　一低头，就看到肩膀以下的某发光生物拉着自己袖口好奇的左看右看。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至艾塞尔说：我没你这么大的儿子。然后青年发光体变成了少年发光体，软头发、包子脸，一看就是个乖巧的少年。
　　噢，太糟糕了！我一定是脑袋进水才答应带他出门。艾塞尔的第十五次自我检讨。
　　“雷霆”佣兵团联合魔法公会霸占了小镇主道上最好的位置，双方为了拼命向对方显示自己的实力似的，佣兵团外面放着大量的武器架，魔法公会外面放着大量魔法物品。按照莉迪亚的话说就是：一对基友冤家。虽然艾塞尔并不太明白“基友”的含义，恩...应该是很好的朋友的意思吧。
　　佣兵团门外立着一人高的牌子，上面写着“雷霆”。团长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俗气，艾塞尔扫了一眼红底绿字的牌子，拉着“跟宠”走进去。
　　佣兵团的委托分S、A、B、C、D五级，S和A级接任务和领报酬的地方都在二楼，一般都是小队的队长上去处理，据说上面布局很好有地毯有沙发。剩下的等级任务程序都在一楼办理，虽然环境没有二楼好，一楼还是很贴心的在墙角准备了一排椅子。
　　今天是商团路过小镇回主城的日子，人们都去集市了，艾塞尔很开心的发现今天不用排队。
　　一楼的办理人海伦娜是个身材丰满的红发美人，当然被安排到一楼的她性格也同样火爆。
　　海伦娜接过艾塞尔递过来的纸张“：亲爱的艾塞尔你真的不打算加入一个佣兵小队吗？弗里达的小队和洛克的小队都找我打听过你，并保证会支付给你大量报酬哦。”
　　艾塞尔在脑袋里梳理了一下这两个小队的信息，嘴角愉快的勾起来“：谢谢你，海伦娜。但是进去这两个有一般都是骑士构成的队伍，我怕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伤亡。”
　　“：好吧。”海伦娜行以为常的耸耸肩，艾塞尔讨厌骑士在“雷霆”可不是什么秘密，这是他作为整个佣兵团最厉害的法师却没有团队，同时接的委托不多收入不高的根本原因，至于“最厉害”“最优秀”之类的称号......都是修理骑士修理出来的。
　　“：给你的报酬。”海伦娜把十个银币和一个玻璃瓶放到窗口，然后看到了一个金色的脑袋扒着柜台，好奇的看着她。
　　“：这小帅哥是你弟弟吗？”
　　看着海伦娜明显亮了一倍的眼睛，艾塞尔下意识的把发光物拉倒背后“：我儿子，莱茵。”
　　“：你好。”发光物体乖巧的向海伦娜问好。
　　啥？海伦娜呆滞着眼神从小家伙脸上移到艾塞尔脸上，再从艾塞尔脸上移到小家伙脸上。
　　“：你竟然有儿子了！！！！”
　　该说真不愧是佣兵团的女人吗？这分贝估计二楼和街道上路过的人都知道他有儿子了，艾塞尔直接翻白眼。
　　“：谁有儿子了？海伦娜这点小事不要一惊一乍的。”在二楼无所事事的巴里听到海伦娜的喊声，为了挽回佣兵团的形象，和一点点好奇心他迫不及待的下楼。
　　“：他！艾塞尔有个15、6岁的儿子！”海伦娜指着在艾塞尔身后的莱茵。
　　......
　　“：艾塞尔！你竟然有儿子了！！！！！”
　　好吧，这下连隔壁魔法公会都知道他有儿子了。艾塞尔沉默的看了巴里一眼，把银币巴拉到怀里，玻璃瓶丢到空间袋里，拉着儿子走人。
　　一大一小出门走远，佣兵团里的两人才回过神来。
　　“：海、海伦娜，刚才那个金发的小家伙就是艾塞尔的儿子？”巴里揉揉眼睛。
　　“：是的团长！”海伦娜双手捧心“：怪不得他不接那些高级委托也不加入一个小队，毕竟佣兵的生涯太危险了，这肯定都是为了他的儿子。他儿子以后一定会成为和艾塞尔一样出色的魔法师。”
　　“：......”某团长。
　　艾塞尔出了佣兵团直奔集市，路过魔法公会的时候随便把某些“不经意”“刚好”出现在门口的熟悉面孔一个一个记上心里的小黑本。在这里，传播最快的就是八卦，不出意外过了今天，全小镇都知道他有个儿子了。
　　小镇的集市今天格外热闹，从精灵族回来的商团带来了大量的物质，市场里穿梭着不只有平民和佣兵，还有穿着各色长袍的法师，甚至是白袍的牧师。
　　并没有什么好东西，逛了三圈后艾塞尔得出结论。魔戒、药材他用不着，手工装饰品太贵他买不起。数了数自己的30金币30银币和5个铜币，他决定还是去买点储备粮好了。
　　“：父亲，这个给你。”某发光生物拉开艾塞尔的手放上去一个小物品。
　　贵！这是艾塞尔小市民看到手心里的东西第一个念头，用魔晶雕刻的花，太奢侈了！看上面的暗纹就知道是精灵的作品，拿昂贵的魔晶干这种事情也只有那个与世无争的种族做的出来。　
　　“：你...带了钱过来？”艾塞尔盯着莱茵，这败家玩意儿！
　　“：只带了100金币。”
　　“：现在没有了是吗？”
　　莱茵点头　
　　这败家玩意儿绝对不是我儿子...艾塞尔把魔晶花塞进口袋，虽然魔晶被雕成这样也没什么能量了，但是放在家里看看也好，一百金币呢！
　　“：这是八瓣蔷薇。”莱茵仰起头，笑的很好看。
　　精灵们会把它们送给最重要的人，艾塞尔在脑海里里面接道。他抬手使劲揉了揉莱茵的金发，看在这一百个金币的面子上，过两天再赶他走好了。
　　最后艾塞尔去杂货店买了6个苹果，一袋面条，奶酪若干，牛奶一桶一共6个银币32铜币，在他的微笑攻势下脸红的杂货店小妹只收了他6个银币。其中无视某金发生物目瞪口呆的脸5次。
　　回家的路上，艾塞尔还去买了两盆绣球花花去5个铜币。选了粉色和蓝色的绣球花，花盆是白色的，看起来很舒服。
　　莱茵抱着两盆花走在艾塞尔身边，偷偷的看一眼艾塞尔。他很开心，比从前都开心。莱茵得出结论，然后疑惑的歪头。
　　回到鲜花小镇320号，艾塞尔让莱茵把两盆花放到窗台上，自己坐在桌子前一个一个的从空间袋向外面掏东西。
　　苹果，面条，奶酪，玻璃瓶...
　　当时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瓶子里面是一种红色的粉末。某祭司小姐总喜欢拿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做报酬，艾塞尔把玻璃瓶丢回空间袋，明天去问问她好了。
　　莱茵放好绣球花后就在一边看着艾塞尔整理东西，这是他以前的习惯。时间过去太久，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艾塞尔了，然后他很高兴的发现艾塞尔也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得不一样。
　　习惯性的无视后面跟着的小尾巴将今天买的东西丢进厨房，顺便让莱茵去洗苹果。然后啃着苹果考虑今天晚上吃什么。
　　“：您一直都是如此吗？”莱茵的目光在被某人啃得面目全非的苹果上面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天花板上面。
　　两人头顶上的天花板，扒着一直黑色的长脚蜘蛛。
　　“：我很喜欢这个小镇，安静、祥和，这里一年四季的天气都很好。她的名字也很好听，叫做‘鲜花’。”艾塞尔将啃的只剩果核的苹果丢进垃圾桶“：但是花多的地方昆虫也多，我可不喜欢它们。”
　　一个冰块落到木桌上，因为冲击弹了两下，在装苹果的果篮旁边停住。
　　“：噢，要大扫除了。”艾塞尔捡起冰块，看了一下纠结道。
　　冰块里是只黑色的长脚蜘蛛，还保持着扒在天花板上面的姿势。这种蜘蛛是普通的家蛛，不织网、无毒，但是被咬一下也是会肿几天的。
　　这种蜘蛛喜欢生活在灰尘较多的房子里，噢！不！艾塞尔突然想到到自己似乎有半个月没做清洁了。
　　“：烧了它！”把冰块丢给莱茵，艾塞尔直径走向厨房。
　　莱茵接住飞过来的冰块，手指轻轻摩擦两下，冰块很硬很冰，摸起来像一块水晶。窗外的太阳逐渐向西边偏移，屋里的阳光也慢慢移向角落，最后消失在那里。
　　冰块在指尖自行燃烧起来，几秒钟便化成灰尘从指缝间落到桌子上面。莱茵站起身，走到厨房，不出意外的看见艾塞尔蹲在地上，他面前是堆着将近半个房间高的各种食物。
　　莱茵的嘴角扬起愉快的弧度，艾塞尔向某种动物一样喜欢储存东西的习惯还没有变。
　　此时的艾塞尔再对着自己那一大袋子土豆抓狂，全部发芽了！这袋土豆五天前才被他从杂货铺背回来，足足花了他40铜币！卡兰卡国1金币=100银币/1银币=100铜币，一个普通市民的收入每月大概25—30银币，佣兵团的D级任务报酬1银币左右，C级10银币左右，一个鸡蛋3铜币，一个正常大小土豆2铜币。
　　他的小土豆们啊！艾塞尔郁闷的蹂躏一块土豆，还以为可以吃半个月。
　　“：父亲，发芽的土豆是不能吃的。”莱茵在艾塞尔身边蹲下，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小山”惊讶的发现他的主要成分不止食物。
　　除了土豆、西烂花、西红柿、鸡蛋这些食物，还有放在透明玻璃瓶里面的各色魔药、书本、断成两半的魔杖，低级魔晶，不知名的鳞片、羽毛......
　　扶额叹息了一秒钟，莱茵当机立断直接挥手让艾塞尔手上的土豆消失，然后无视某人不满的目光把某人推到一旁，然后动手开始整理。
　　把蔬菜筐里坏掉的蔬菜丢掉，鸡蛋都放到鸡蛋篮里。魔杖丢掉，因为某人的小屋太小没有书房，只好把魔法药剂和书籍先放到一边。剩下的就是些不知名的魔法材料，找出几个没用的藤编栏整理分类放好。整理完一切，莱茵庆幸艾塞尔至少把吃饭用的碟子们放在橱柜里。
　　艾塞尔眨眨眼，看着获得新生的厨房。他思考着要不要多留莱茵几天，等把屋子全部整理一遍了再赶他走。
　　收拾完最后一样东西的莱茵转过身就看到艾塞尔两眼放光的盯着他看，他沉默了一下，开口道“：父亲，您要学会整理房间。”
　　“：......”
　　晚饭是西红柿鸡蛋面，简单好吃方便。做法来自某祭司小姐过来蹭饭，然后发现艾塞尔竟然请她吃干面包，一怒之下自己进厨房做了两份鸡蛋面，之后艾塞尔的晚餐伙食得到了质的升华。
　　莱茵看了一眼拿着两个木棍吃面的艾塞尔，再看向自己的盘子旁边，同样放着两根木棍。
　　艾塞尔吸溜吸溜的吃着面，莉迪亚说的没错这样吃感觉面条好吃多了。抬眼看到莱茵拿起筷子（某祭司的叫法）学着夹盘子里的面条，然后还没送到嘴边就掉了。再夹，再掉。继续夹，继续掉......
　　这餐晚饭艾塞尔吃的额外开心，他发誓他绝对不是在报复莱茵说他不整理房间才不给莱茵叉子的，他只是想向他亲爱的“儿子”分享一下吃鸡蛋面的乐趣，恩，是的没错。
　　晚上点燃魔晶灯白色的光元素马上铺满整个房间，真是个好东西。艾塞尔再一次感叹，魔法公会才标价10个银币真是太实惠了，赞美魔法公会。
　　自觉包揽了所有家务的莱茵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魔晶灯，然后继续洗盘子。
　　做完所有家务就被艾塞尔推进浴室，这次艾塞尔很体贴的向莱茵解释了怎么让冷水在火系魔晶的作用下成为热水。艾塞尔关门离开后，莱茵扭动开关。热水从浴缸旁边的管道里流出来，不一会儿雾气铺满整个浴室。
　　好一会儿后在卧室无所事事的艾塞尔突然想起来，他好像忘记告诉莱茵冷水的开关了。下一秒耳朵听到浴室木门的开门、关门声。莱茵边用毛巾擦头发边走进卧室，看着艾塞尔盯着他疑惑的歪头。
　　下一秒，艾塞尔直接扑上去，直接掀衣服检查。发现皮肤只是因为洗完澡后微微发粉，并没有烫伤的现象才松口气。
　　“：父亲我知道冷水的开关。”意识到艾塞尔想干什么的莱茵开口，然后脸色微红的把艾塞尔掀到他脖子的上衣放下去。
　　艾塞尔摸着莱茵的头，感叹“：真聪明。”
　　莱茵“：......”
　　作为接十个任务八个D级两个C级，半年才接一次B级任务的人，艾塞尔存了两年存到300金币买下现在这个小房子。房子不大，除了必须的设施后就剩一个阁楼个一间主卧。阁楼都是灰尘，主卧也放不下另外一张床，更何况他没有囤积床的习惯。艾塞尔庆幸自己当初为了方便买了家具店最大的那张单人床，现在两个人睡在一起也不会觉得挤。　
　　“：明天去趟神殿。”艾塞尔盘算着明天的行程，然后隐约的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一股怨气？
　　转过头果然看到莱茵那张微包子脸鼓了起来，眼睛瞪大了一圈，看见艾塞尔看过来干脆把头埋进被子里不动了。
　　难道...身体年龄改变了，心理年龄也会跟着改变？艾塞尔看着明显在生闷气的某人纠结了。
　　“：不是让你回去。”
　　被子下的一团一动不动。
　　“：你可以多留几天再回去。”
　　被子下的一团动了，仿佛为了隔开距离似的向床边移动一点距离。
　　艾塞尔伸手拍拍缩在那里的一团，感觉到手下的被子一震，然后继续一动不动装死。
　　缩在被子里的莱茵竖起耳朵听艾塞尔的动静，隐约的听到艾塞尔轻轻叹气。莱茵心里一凉，心开始慌乱起来。
　　艾塞尔离开那里的原因他并不知情，只知道似乎是个那位在某种方面起了很大的争执。其实艾塞尔和那位经常起争吵，多半是那位被艾塞尔气得摔东西离去。但是那一次...莱茵想起他和其他人赶到时看到的场景，变成废墟的神殿、烧毁的神树满地的血迹、以及重伤的那位。之后包括那位，所有人对艾塞尔避而不谈。莱茵一直在暗中寻找艾塞尔，一年、两年没有消息，十年、二十年依然没有消息，一百年、两百年...和同伴们不同，莱茵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不少那位，是艾塞尔。虽然艾塞尔当时的表情和他手上的动作并不算友善.....
　　陷在回忆里的莱茵被一双贴在自己脸颊旁边，微凉的手拉了回来。下一秒那双手就用力将莱茵的头拉出被子。
　　莱茵愣愣的看着熟悉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最后嘴角被软软的东西碰了一下。
　　“：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还是像从前一样粘人。被莱茵扑上来，手脚并用缠住的艾塞尔无奈的想着，然后用力揉了揉埋在他怀里的金色脑袋。不一会儿，感觉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脚变软了。艾塞尔也闭上眼睛，明天还要解决莱茵留下来产生的问题，比如扩建一下房子，比如看看莱茵背后有没有跟着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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