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江湖

作者:阮易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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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内玉盖之谜


      走近细看,大口处一方形冰层与整块地面冰层之间留有缝隙,似由方形冰层嵌入所致。
      二人试着撬动那方形冰层,冰层很快便被撬开,那是厚约一寸的冰层。移走冰层后现出的竟是方形玉盖,玉盖右方用隶书刻着:
      “初一一一 八四八八二五初二 ……”
      玉盖正中围着一太极图样往外依次叠加八个同心圆,太极图样外的每一层圆上均在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北、西南方位刻有坎、坤、离、乾、艮、巽、兑、震八个字样。那八个大圆均可绕着中央太极图样旋转,最外围的大圆在正北方位有一四角星形衔勾其上。
      玉盖左方则是一似剑格截面的凹槽。
      细察之后,萧玉子依旧皱眉问道:“这玉盖上的图案是何用意?莫非这玉盖之后有惊人之物亦或玉盖便是这寒洞出口?”
      紫衣女子先是露出惊喜之貌,而后陷入沉思,以至于萧玉子的询问她丝毫没有觉察。
      半晌,萧玉子无欲再次询问,却听得紫衣女子自顾自呢喃道:“此乃伏羲八卦,右方初一、初二……二十九、三十,这是一个月的日期。按着整体而言,每日下方的数字定非随意书写,而是与伏羲八卦有所关联。如此熟悉的数字规则好似在哪见过,哦~对了!莫不是伏羲六十四卦方图化成的数字。如果真如所想那这玉盖之谜算是解了一半,只剩这凹槽的用意不明……”
      萧玉子听完紫衣女子的自言自语,总算懵懵懂懂,但听得紫衣女子最后所说的凹槽,便特意瞧了一眼,见那凹槽图案甚为熟悉,脱口道:“这凹槽倒像极了剑上的剑格……”
      这无意中说出的话语,偏巧进入紫衣女子的耳中,恍惚中给了她甚为重要的提示。紫衣女子低头凝视腰间的龙鳞匕首,似是悟到什么,将匕首从银鞘中拔出,“咔嚓”插入玉盖上的凹槽,果然匕首嵌入后与凹槽严丝合缝,仿如一体。
      紫衣女子抬首观看洞顶上露出的月牙,复又呢喃道:“此时为上峨眉月,约为初二至初七中的某一日,只是确切日期究竟是哪一个呢?”说罢,侧头望向身畔的萧玉子。
      萧玉子先是一怔,而后用异常笃定的语调回道:“初四,今日乃是初四。”
      紫衣女子对着萧玉子微微颔首,而后比对着玉盖上的“初四四一五四五八四五”一列字,边调转玉盖中央的一轮轮圆盘边向萧玉子解释道:“玉盖右方的字,乃依照每日的不同而设。今日为初四,因此需根据初四下方的数字调转玉盘。这‘四一’为六十四卦方图数字图中的‘大壮卦’,此卦又可分为下‘乾’上‘震’;按着此理‘五四’为‘益卦’,此卦可分为下‘震’上‘巽’;‘五八’为‘观卦’,此卦可分为下‘坤’上‘巽’;‘四五’为‘恒卦’,此卦可分为下‘巽’上‘震’。卦需由下往上看,盘则由外向内调。”
      话音未落,紫衣女子伸出右臂在那玉盘上顿了一顿,萧玉子关切的望了一眼紫衣女子空落落的右臂,先脱口道:“姑娘只需在旁指导,这开玉盖我来便可。”
      紫衣女子缩回右臂苦笑道:“如此也好,侠士请按玉盘上每一环的八卦字样,由外环依次向内环调。顺序为:乾、震、震、巽、坤、巽、巽、震。调完之后再转动左上方凹槽内的剑柄即可”
      萧玉子动作之迅速,以至于紫衣女子话刚说完就听见‘咔嚓、轰隆’玉盖顺带打开了。
      二人皆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探头察看。然而里面只是些简牍、帛书、书笈。
      “唉!”萧玉子大气一叹道:“本以为是出去的密道啊!就这些典籍、帛书竟藏得比适才的玉匣更严密,莫非这里面是秘笈宝典?”
      “侠士倒真是说对了,”紫衣女子左手翻着其中一册简牍道:“这里面都是些奇门遁甲、武功秘笈、机关木甲之术。”
      萧玉子也随手拣起一册书籍翻看,随即探身瞥了几眼紫衣女子正翻捧的简牍道:“姑娘那简牍上的字可真难懂,还是我手里的这本简单浅显。嘿嘿!还有配图。”
      “侠士不知,这上面所刻乃是秦篆,与现今的字有极大不同,自然难懂。”紫衣女子似喜薄嗔。
      其时萧玉子心神早已陷入手中书籍,紫衣姑娘的话语哪里听得见。二人已然埋入书中,半晌俱是无言,只余一旁天狗“咯嘣咯嘣”的咀嚼声在洞中不绝于耳的回响着。
      “啧-啧!妙!果真妙!”萧玉子手捧秘笈,禁不住连连赞叹。
      紫衣女子闻言勾起好奇心,踮起一双金莲,悄然侧身,认真瞄着萧玉子手中的书笈,不服道:“这里面的武功似乎了得,但不知轻功如何?”
      萧玉子这才发觉紫衣女子立于身畔,正对自己观看的书笈有所疑问。索性将书笈递到紫衣女子跟前,往前翻过几页,指着上面的图字道:“哈哈,看吧!这屯蒙真经上的武功真学得了,就能飞身如燕,微步若游;出则似风,无形却动,聚柔成刚;收则似电,快稳准狠,余威且存。”
      紫衣女子抬首环视洞壁,伸手指着左壁三十丈高冰层内的石刻大字“太乙寒冰洞”。秀眸噙笑道:“哝,飞到那上面呢!也可以吧?”
      萧玉子点点头道:“嗯—— 到那里应该是可以的,但洞壁被冰层覆盖得坚滑难攀,若想到洞顶就难说了。”
      紫衣女子摇摇头道:“无需到洞顶,只要能到那石刻大字处便可,也许洞口就在那里。”
      “若真如姑娘所说,此洞出口在那里甚好。但以我二人目前的功力,修习这秘笈上的武功也要费些时日。恐怕还未练成,就性命难保矣!”萧玉子昂首眯眼瞧着洞壁上的石刻大字。
      紫衣女子劝慰道:“侠士无需担忧,从那洞口落下的红果乃是丹树所结的果实,味道甘甜,最解饥渴。你我于这洞中可潜心修炼,习得武功,也好尽早出洞。”
      萧玉子听罢紫衣女子的话,倒是暂时放心了些,但随即越觉疑惑,兀自将右手抚着下颔摆出一副沉思状。
      而后萧玉子对着紫衣女子拱手道:“在下冒昧请问姑娘,姑娘对此洞这般熟悉,究竟是何许人也?”
      紫衣女子向后轻移莲步,还一长揖,悠然浅笑道:“小女子,姓聂,名雪琼,正是此太华山人。既是长于此山,自然对此山颇为熟悉,可要说此洞,倒是第一次见。对这初见之地,莫名生出的熟识感,不只侠士感到奇怪,小女子也是困惑的很。往后你我二人便得在这寒洞中共度些时日,算得相识一场,既是如此,小女子也请问侠士为何许人也,姓甚名谁?”
      “在下乃河南安阳人,姓萧,名玉子,江湖人称银蛇武痴是也。”萧玉子再次还礼道。
      聂雪琼抿唇:“嗯——那以后就称侠士为萧大侠喽!”
      萧玉子急忙摆摆手道:“聂姑娘如此称呼反而生疏了,既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就称萧大哥吧!”
      听罢萧玉子的话聂雪琼笑眯了眼道:“那——萧大哥也唤我雪琼吧!聂姑娘,聂姑娘的多不好……”
      萧玉子负手而立,咧嘴笑道:“如此甚好。”
      洞内忽尔和气融融,适才的寒意瞬褪尽消,天狗依旧“咯嘣咯嘣”旁若无人。
      之后,二人便预备加紧修炼屯蒙真经上的武功。
      萧玉子适才急着翻阅,对这秘笈上的武功只略看了个大概,如今若要真正修炼上面的武功便需详看其内容,本就是武痴的萧玉子仿如久饥之人见到饕餮大餐,狠狠瞪着秘笈封页上“屯蒙真经”四个字,颤抖着翻开第一页,略微泛黄的纸笺上,娟秀却又遒劲有力的字体娓娓道来:
      屯蒙真经上的武功共分为十二层,只需修炼到第七层便能达到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程度,这只算是略有大成,但在江湖上已是罕见敌手;若再往上修炼到第九层便能踏雪无痕、摧枯拉朽,足以傲视群雄,而这也仅是已有大成;九层之后,每往上一层,其武功的登峰造极、空前绝后之妙都会令世人惊叹。
      但凡有意修炼者必小心的是,越精妙的武功越是高深难解。一般人能练至第七层已是不可多得,资质好一些的能勉力练到第九层,若有不服气硬是练至第十二层的定是经络尽断而亡,侥幸留得一命的不是成为废人,便是走火入魔,疯癫痴狂,落得个人非人鬼非鬼。
      鉴于屯蒙真经奥妙精深,后人恐为其所诱却习之害己。因此愚经过多年苦研,将所悟书成草昧心经。欲习屯蒙真经之人,需先习得草昧心经以为奠基。若是不听愚之所警,则是生是死、是癫是狂后果自负。
      聂雪琼试着在玉盖下的书堆中翻找,果然在箱子右下方找到秘笈中提及的草昧心经。这心经较其他书笈来的崭新,聂雪琼粗略览阅,其内容都是对于屯蒙真经中修炼口诀及方法的注解和为应对修炼过程中的难关预先要具备的基本功。可见屯蒙真经上的武功并非想象中的容易,甚至修炼不得当会危机性命。
      但见萧玉子手捧经书神情专注的模样,聂雪琼递过草昧心经会心浅笑道:“聂大哥,这就是草昧心经吧!”
      萧玉子见到心经更是掩不住的痴狂,接过心经道:“既然草昧心经也找到了,那就开始修炼如何?”
      往后的日子,二人便每日在洞顶的晨曦还未洒进之前就起身修炼直至夜晚升起的月亮复又悄然隐没才稍作休憩;饿了有红果充饥;洞中虽较洞外寒冷些,但练武之人本来就耐寒,而且屯蒙真经须在此种环境中修炼才能达到事半功倍之效,也便无甚大碍。
      萧玉子将玉床让与聂雪琼,自己则蹲靠在右侧洞壁歇息,渐渐的便与同在洞侧的天狗熟识起来。
      偶尔二人会相互交流经书中的不解之处,每每萧玉子都会讶异于聂雪琼对经书的了解至深。
      白昼时日光穿过洞顶的丹树透射而入,斑驳的树影携着星星点点的光斑为幽暗的寒冰洞带来光明与暖意;而当黑夜来临时,独特的洞壁便将吸收了一天的温度如萤光般静静释放,漫的洞内亮如白昼,此时望着洞壁便仿若望着满山遍野的夏萤。然而洞壁在入夜不久就不再发出光芒了,所幸的是洞内的人能更清楚的观赏被树梢遮掩的月亮了,微弱的月光也能更好入眠了。
      此时的聂雪琼躺在玉床上翻来覆去却是无法安睡。绾好的发髻散了松了,髻上的银簪斜插着似落非落。聂雪琼心系着洞外的禺嚣,那日分别之后不知它们逃离危难否,相濡以沫的姥姥现在是否安然无恙,这一切的担忧使得聂雪琼心心念着尽早脱离此冰洞,哪里还能入睡。
      坐靠于另一侧洞壁的萧玉子在迷茫中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也醒了。昏暗中看见玉床上无法安定的身影,猜出端倪。
      伴着几声佯咳,见玉床上的倩影翻过身往他这边瞧着,萧玉子低声询问道:“雪琼妹子还未入睡吗?”
      聂雪琼轻声回道:“嗯…萧大哥为何也未入睡?”
      萧玉子直起靠着洞壁的腰背,仰头看向洞顶的月光答道:“许是今晚月光的缘故,虽勉强入眠却是半睡半醒,索性便醒着了。”
      此时聂雪琼早已盘坐玉床之上,双手垂置膝上。低眸搓揉掰弄着十指:“月光忆故人,萧大哥是否也在想着洞外的事呢?”
      萧玉子笑道:“自小我便是孤儿,独身闯荡江湖数十年,一心痴迷武术,朋友是有几个,可真正算上故人的未必有。明月之思,都是文人的把戏,不适合我这糙汉子。倒是雪琼妹子你,有何心事?”
      聂雪琼蹙眉苦笑道:“还是被萧大哥看出来了!如今你我二人困于洞中不得脱身,虽是疾苦却可暂时保全。只不知洞外的禺嚣可否避得灾祸,还有我的姥姥,她老人家见我不回,若四处寻我,遇着当日那群残暴之徒,可如何是好!”
      萧玉子肃然道:“雪琼妹子,不必担忧。这几日你我二人修习经书上的武功,已至第五层,待习到第七层定能离开此洞。到那时,我必助你,击退那群匪类。况且当日你我跳入潭中,听得那匪头嚷着要封守湖岸,誓抓住我俩。只要我们一日不上岸,匪头便会等我们一日。先前那匪类一群人对付我俩尚且有些吃力,更不会轻易分出精力去追杀禺嚣。至于雪琼妹子的姥姥本就与那匪类毫无干系,自是安全的。”
      聂雪琼黛眉微舒,抬眸吸了一口气道:“萧大哥说的甚是!我是当局者迷了!可萧大哥有所不知,我姥姥便是禺嚣的主人,怕是从禺嚣处得知当日的事,要找去寻仇,如今,恐早已陷入危难之境!”
      萧玉子延颈询问:“因何那群匪类要追杀禺嚣?”
      聂雪琼道:“我只知那群匪类强占禺嚣掠食之地,禺嚣不从,那群匪类便以杀伐要挟,残暴无比。那群匪类追杀禺嚣的缘由,许是为了取得禺嚣的掠食之地。可令我甚感疑惑的是,九华山素来设有机关术数,外人无法上山,甚至在山下不能看见此山,而那群匪类竟轻易上山占地,他们是如何上的山?”
      萧玉子道:“莫不是九华山所设机关术数已破?当日我行舟至九华山地界,便是九华的灵秀诱我登上此山。若九华山为机关术数所隐,我又如何能轻易上山来,怕是那群恶徒早知破解之法,他们上这九华山也早有预谋。”
      听罢萧玉子这话,聂雪琼低头陷入沉思,寒冰洞内又是一片寂静。
      洞侧的天狗均匀而有节奏的呼吸声像安眠曲一般让夜更深更寂,终于为寒冰洞带来了些许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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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玉盖,有大略的制图,无法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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