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沙 朱华

　　零一个人坐在曼沙城最高的地方,仰望着天空.天空很干净,没有云,只有一片兰色,很淡很淡的兰,透明得像一块薄薄的冰.
　　在离零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少年,他已经站了很久了,从零从家里跑出来的那一刻,他就跟着她,现在,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天空里什么都没有,连一片云都没有的曼沙城的天空还有什么可看的呢?
　　“御伽零!”少年终于忍不住了,他朝着那个只知道一味发呆的曼沙城最小的公主喊了一声.
　　御伽零没有理他.她从不理他,她知道他就像那些讨厌的卫士一样,只知道跟踪她,然后告诉她的父亲她的行踪,就因为她不肯嫁到朱华城去.
　　“御伽零!”少年又叫了一声,”你想害死我啊!----喂!”
　　看到御伽零忽然站起来朝前走了几步,少年着急了.
　　“你干嘛啊?”
　　“你说呢.”御伽零很恶毒地笑着.
　　她已经想了很多次了,既然红药师不肯把药借给她用一下,她只能自己解决了.
　　“你算了吧!死了第几回了!”扬剑心里最恨的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害死自己的哥哥扬风不说,还一点脸都不要地闹什么自杀,还每次都被人看到,对了,还有那个叫什么红的药师,哪来那么多药,回回都能把这个女人救活.换成自己,早就羞死了.
　　“回来!”扬剑又喊了一声.他实在是没耐心了,昨天就玩了一次.
　　“你叫我一声零公主,我就回来.”御伽零依旧很恶毒.
　　“御伽零!”扬剑真恨不得她这次真的跳下去,陪自己的哥哥去.
　　“我跳了.”御伽零说完就扭过头去了.
　　这里是曼沙城最高的地方,曼沙塔.传说以前这里有一座可以通向天界的塔,曼沙城的城主为了抢回被天神拐走的女儿修建了这座塔,结果塔倒了,城主摔死了.即使是残留的塔体,也是曼纱城里最高的地方,看得到整个曼沙城,也看得见对岸的朱华城.
　　“你跳吧.”扬剑一点都不在乎.
　　然后他就看着御伽零跳了下去.
　　扬剑叹了口气.
　　他走到御伽零跳下去的地方,蹲下来.
　　御伽零躺在下面突出的塔台上,仿佛睡着了.
　　扬剑跳下去,然后抱起了御伽零.

　　御伽零不重,在扬剑的怀里轻得就像一片花瓣.
　　扬剑不止一次这么近地看到御伽零的脸,他承认她长得漂亮,是曼沙城的第一美人.但是,他就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爱上她,或者说,她为什么要勾引他的哥哥,就像现在勾引他一样.
　　扬剑第一次见到御伽零就觉得她在勾引他.他对此深信不疑.
　　那是在一年前,扬剑被提升为御伽零的贴身护卫.他被带进了御伽零的宫殿.扬剑一进去就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耀眼的颜色,像极了傍晚天边夕阳的颜色.等他看清那是一片花的时候,他呆住了.御伽零就站在花丛里,那花高过她的头,河水般淹没了她.
　　公主的贴身老宫女对公主小声说,那就是扬剑,今天起就是您的贴身侍卫了.
　　扬剑看到花丛里的女孩转过身,-----他真的以为她是个小孩,她长得小巧极了,不然那些花枝怎么能淹没了她.
　　御伽零转过了身.他看到了曼沙城里第一美人.
　　——现在,她就在他的怀里.
　　扬剑从花间进入了御伽零宫.她的宫殿有着和她一样的名字.
　　他把御伽零放到了床上,御伽零就在被放下的那一刻睁开了眼.
　　“扬,”她叫他.
　　一开始他以为她叫的是他,他觉得她和他看到的那些妖媚的舞女没什么区别.她那么轻易的就向他的怀里扑过来.
　　然后她开始向他不停地说话,问他为什么没来,问他今天还走不走,问他什么时候带她走.
　　他被弄得莫名其妙.然而国王说过,无论公主做出什么举动,他都不能离开,否则就要他的脑袋.
　　那一晚,他不得不在她的床边坐了一晚上.就在那一晚,他听到了哥哥的死讯.后来他觉得，老宫女是故意让他听到的.
　　老宫女端着一碗散发着苦味的汤药,走了进来.看到公主在睡,便把药放到了床边的桌上.她也不走,坐到床边,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起话来:”公主啊,当初要是听我一句,扬风至于死那么惨吗?你也不至于被人笑话啊.”
　　说完,老宫女就走了.
　　扬剑想起要追出去的时候,老宫女已经不见了.

　　他奔出宫,迎面撞见了药师红.
　　红不由分说地给了扬剑一个耳光.
　　“你敢丢下她一个人!”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拽走了.

　　扬剑见到御伽零被几个侍女死死拽着.
　　很快她就看到了自己,就在那一瞬间,御伽零安静了下来.
　　她挣脱了侍女,朝他跑过来.
　　她说:“今天可以走了吗?”
　　红药师示意他把御伽零扶到床上去.于是他不得不说:“再等几天,先到床上躺会儿.”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会那么温和.

　　红药师让扬剑喂御伽零吃了药.
　　然后,等到御伽零睡着了,他站了起来,准备去问个明白.
　　红药师在外面等着他,让他跟自己到药房去.

　　扬剑向红药师发誓会忘记听到的一切.
　　现在,他甚至有些后悔.
　　再过一个月,御伽零就要嫁到朱华国.
　　那时,她会忘记发生过的一切.
　　现在,自己不过是一个棋子.

　　“扬,还要等几天啊?还有几天?我不想嫁过去.为什么不带我走呢?”
　　御伽零问他.
　　他早已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是慢慢地他发现自己不想再听她问.
　　“红药师说你还病着,病好了就可以了.”他说.
　　“你也相信他?他说我有病就有了?你不知道他是谁吗?我才不要吃药,扬?”
　　这时,国王进来了.

　　“怎么回事?你的药到底有没有效啊?”
　　在书房里,国王把怒气全发到了红药师身上.
　　“你,还有你!该不会你跟你那个愚蠢的哥哥一样,喜欢上我女儿了吧?”
　　扬剑跪在地上,低着头咬着牙.
　　一旁的红药师手笼在袖子里,看不出他的情绪.
　　“还有一个月,再过七天,我想,他,”红药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扬剑,“就没用了.今天去的人说,公主在塔上已经不认识他了,刚才,只是偶然的事.”
　　“好啦!”国王挥了挥手,”出去!”

　　红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年。
　　扬剑和他的哥哥是如此不同，红知道，他不会像他的哥哥一样束手就擒，也不像他哥哥一样直率，红可以肯定的是，曼沙城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一切都在那个并不小的小女孩身上了。
　　如果御伽零真的忘记了，
　　想到这，红转身离开。

　　坐在泉边的扬剑丝毫没有觉察到红的存在，他在哥哥的墓前，一言不发。
　　这只是扬剑为哥哥做的一个义冢，老宫女告诉他，扬风的尸首早被沉入了那条叫作天河的河水里。那条河分开了曼沙城和朱华城，就连河水都分属两个城。
　　还有一个月，扬剑知道还有一个月，自己也会像哥哥一样。
　　如果御伽零真的忘了整件事，忘了哥哥，忘了自己，
　　扬剑忽然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了那个御伽零。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扬剑笑了一下。

　　天河，传说是天神为了惩罚两座城而降下的。从此两城战多和少。河水每年只有一天，河水朝两边退去，这一天是两个城的节日，任何战争都会停下来，任何怨恨都可以在这一天得到饶恕。
　　对岸就是朱华城，河边的树林里，红悠然地坐在树枝上，望着对岸，那个曾经是家乡的地方。
　　“红，你到底想要什么呢？”树下，御伽零的贴身侍女，待月轻轻问道。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红轻笑着。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已经很累了。”
　　“很快就要成功了，你不想看吗？”红依旧笑着。
　　“我要走了。”
　　“哦？你去哪儿呢？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吗？”
　　“哪儿都行。”待月笑了一下。
　　“你准备抛下你的御伽公主一个人跑掉？”
　　“是啊，在那之前，我应该先杀了你！”
　　“你早就想杀我了吧。”红轻笑着，躲开了待月的攻击。
　　“待月，你已经老了。”红轻盈地落到待月的身后。
　　“红，难道你还忘不了她？”
　　“是啊。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哦。”红轻笑着。
　　“待月，你还是回去吧，御伽零还等着你呢。她可是比你还惨啊，你忍心吗？”红说。

　　残破的通天塔里，御伽零正在熟睡。
　　扬剑守在她的旁边，看着这个害死了他哥哥的女人。
　　她根本还算不上女人，因为不管怎么看，她都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扬剑不知道她何时会醒，他不希望她醒，红的话开始实现了，御伽零不认识他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吃了药总是很快就睡过去，每一次醒来，她都会忘记一些事，就算是昨天的事，她也记不得。扬剑觉得，自己正在消失。他不能阻止她的睡眠，他把她带到这，希望她醒来时这座塔能唤醒她的记忆。
　　哥哥就死在这座塔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为什么会在这里被处死，他知道的是，御伽零亲眼看到了哥哥的死。
　　曼沙城的御伽零公主在某一天忽然得了急症，推迟了婚期。
　　扬剑不知道哥哥是在多少天后死去的，他不能想象一个人如何等待死亡。每次他到这座塔都觉得呼吸困难。御伽零把他带到这里的，她从塔里的石阶爬到塔顶，然后在那里坐上很久。他想，也许以前哥哥常和御伽零到这里来吧。

　　御伽零忽然醒了。
　　扬剑很紧张地看着她。
　　御伽零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送我回去！”
　　一副公主气派。
　　塔里响起了脚步声，一队士兵上到了塔顶。
　　御伽零站起来：“你们先下去！”

　　扬剑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哥哥和自己爱上的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御伽零冷冷地看着他。
　　“带我走，否则我就跳下去。”御伽零说。
　　“我带你走。”扬剑朝她走过去。
　　御伽零很高兴地笑起来：“你终于答应了，你终于答应了。”
　　扬剑忽然觉得心里很紧，他把这个哥哥爱过的女人抱在怀里，他觉得哥哥在看着他们。

　　红把药端到了御伽零的床前。
　　“公主今天很高兴啊。”红轻笑着。
　　“红，他终于答应我了。我不用再吃药了。”
　　“是吗？”红的手抖了一下。

　　“如果当初你肯对她说一样的话，现在也不会弄成这样吧。”待月冰冷的声音在红的身后响起。
　　红身体僵硬地站在自己的房间里。
　　“如果你敢把这事再说出去，我现在就杀了你！”
　　“是吗？是吗？是吗？”红大笑起来，“朱华待月！你说了多少遍要杀我了啊？你哪一次下了手了？别让自己变成笑话！”
　　“现在。”待月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

　　如果你爱我的姐姐，为什么不和她一起死去呢？

　　待月望着对岸的朱华城，渐渐闭上了眼睛。
　　红解下自己的风衣，包裹住待月的尸体，将她放进了天河。

　　曼沙城和朱华城联姻的日子还剩下三天了。

　　扬剑的军队包围了王宫。

　　天河的水开始渐渐退去。

　　御伽零在沉睡着，红守在她的床边，轻轻说了一句：“他来接你了。”

　　曼沙城里忽然沉寂了。

　　傍晚时分，朱华城里来了一位使者。

　　朱华城的女王在自己的绯花宫里接见了使者。
　　使者一身白袍，手持节杖。
　　然后，使者缓缓开口：“明日，曼沙国将送来御伽零公主。”
　　女王笑道：“使者为何不抬起头来？”
　　红抬起头，看着这个曾经杀死了自己女儿的朱华女王。

　　御伽零依旧沉睡着。
　　扬剑跪在她的床边，听见部下说红药师去了对岸。

　　御伽零在做梦。
　　她梦见了那座塔，梦见了扬风，他成为自己贴身侍卫的那天，天空很兰，像冰一样的兰。他被吊在塔身外面，笑着看着她。
　　御伽零尖叫一声醒了过来。

　　通天塔静静地伫立在曼沙城最高的地方，天色暗了下来。

　　女王渐渐皱起了眉，她不敢相信，曼沙城里已经换了主人。而面前这位竟然是新主派来的使者。她怀疑。
　　红轻笑着，他说如果女王怀疑的话明天可以派人去曼沙。我留在这里。
　　女王忽然说：“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吗？”

　　御伽零醒了。
　　她看到扬剑跪在她的床边。
　　“扬？扬呢？”她问他。
　　他把她抱在怀里，说，我在这里，别怕，别怕。我带你走。
　　“去哪儿？”她问。
　　他没法回答她。

　　河水快要退尽了。
　　天河之中，渐渐露出河底的石来。

　　黎明出奇地静。
　　御伽零望着通天塔，她指着一处突出的方台说：“我梦见你被吊在那里。你还对我笑。”
　　扬剑胸口一紧。
　　第一次听到哥哥的死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他甚至觉得恶心。
　　御伽零很快活地笑着，说：“幸好只是梦。”
　　扬剑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梦，他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红站在朱华宫的花园里。
　　水池里开着水百合，香气逼人。

　　“你是扬啊。”
　　御伽零笑得像极了朱华城里的彼岸花。
　　“我是扬剑，不是扬风。”
　　扬风说完，看着笑容凝结的御伽零。

　　红的嘴边忽然露出一丝笑容。
　　他下到水池里，折了一支百合。

　　扬剑不明白为什么御伽零就愣了那么一会儿，就变得如此冷漠。
　　“你是谁？”御伽零很高傲，就像每一个公主对一个卑贱的侍卫说话。
　　“你怎么了？”
　　“放肆！”
　　扬剑愣住了，他看着这个曼沙城里第一美人，感觉自己被愚弄了。

　　红几乎快笑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残忍。
　　“没有比真相更好的咒语了。”他轻笑着，一池的水都开始荡漾。

　　“她现在把你当成了扬风，在药失效的时候，你就是药，懂吗？等药完全发挥作用的时候，你，还有你哥哥，就会被她彻底遗忘，她会嫁到朱华城，做她的王妃。”
　　那一晚，红是这么对他说的。红轻笑着，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他用剑逼他说出让她恢复记忆的方法。
　　“为什么要她恢复记忆？你想再杀她一次吗？”红依旧轻笑着。
　　他听不懂，他要她记得，就算她痛苦，他可以补偿，也许他就是想让她痛苦，他忘不了哥哥的死。
　　“带她去通天塔，也许会有用哦。”红忽然沉静下来，眼里满是悲伤。

　　朱华城里的彼岸花开的那一年，朱华女王把自己的女儿杀死在后宫花园的水池里，连同她腹中的孩子。
　　红在一旁看得很清楚，朱华望月那双眼睛到死都看着自己。
　　次日，朱华国传出消息，女王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得急症死了。

　　曼沙城里忽然开始骚动。
　　一支军队从曼沙城里冲出来，说是要朱华国交出叛逃的红药师。
　　兵临城下。
　　天已经亮了。
　　今天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河水退去，是神赐给两座城的日子。
　　这一天，不能杀戮，所有怨恨都将得到宽恕。

　　朱华城头，女王的使者对着曼沙城的军队喊到：“贵国如果不能让御伽公主出来说话，是不能被相信的。”
　　军队集结占满了河道。

　　曼沙城的御伽零宫里，扬剑对着丧失记忆的御伽零讲述着自己和她的故事。讲着讲着，他忽然觉得很好笑，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谎言开始变成了真实。
　　“御伽零，我喜欢你，现在我唯一 能肯定的是我喜欢你，除了这一点，我自己都不能肯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扬剑几乎快对自己丧失信心。
　　“你杀了我的父亲，还要杀我吗？”
　　“我为什么要杀你？我喜欢你，杀他是因为他要杀我，我不能像我哥哥一样。你相信我，我不知道那个该死的红在你身上下了什么咒。”
　　扬剑忽然明白了，就算是把红给抓了回来，他也不可能让御伽零恢复，他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他是个疯子。

　　红站在水池里，他听见了外面的喊声，他知道他不会被交出去，当初朱华望月和现在的御伽零是多么相似，只是，他要那那个女孩做牺牲品，他要两个城都做他的牺牲品。
　　女王坐在他身后的石椅上，她问他：“为什么你这么恨曼沙王？连他的城都一起灭？”他轻笑，说：“他曾经抢我的妻子。”女王笑道：“那他把你放在身边岂不是很危险。”红轻笑：“他根本不会认识我。”
　　“那你的妻子呢？”
　　“死了。”红轻笑。
　　“你真是个怪人，说到妻子的死居然一点都不伤心。”
　　“我也很想伤心，只是我没有办法。如果我不笑的话，死的就是我了。”红说着，转过了头。

　　“你放我出去。”御伽零朝扬剑命令道，她是公主，不会大声喊叫，就算是自身难保的时候。
　　“我不能放你出去。”扬剑很强硬。
　　“你想怎么样？我是曼沙的公主，父王死了我就是女王，你要么杀了我，要么自己去做王。”
　　御伽零的口气还是那样冰凉。
　　扬剑对着一旁一直沉默的传令官做了个手势。

　　河床上，扬剑的军队开始攻城。

　　“开始了。”红轻笑着，“您看起来很高兴啊。”
　　“那种军队没什么好怕的，叛军而已。”朱华冷冷地说，“御伽零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她能做什么？”
　　“哦。”
　　红依旧轻笑着。

　　御伽零从怀里掏出一块红色的玉石。
　　“我手里有一支军队，父王说过，我的联姻不过是要夺取朱华城。既然你喜欢我，就为我夺了它。”
　　御伽零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的温柔，扬剑忽然很想杀了她。
　　他接过玉石，转身走出了御伽零宫。

　　河水渐渐涨起，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两座互相争斗的城池。
　　红听到了城破的声音。
　　士兵是什么时候冲进来的，女王朱华是怎么被射死的，红都看到了。就连他自己是怎么被扬剑抓起来的，他也看得很清楚了。
　　他还是在笑。

　　曼沙城和朱华城的主人都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了。
　　红和扬剑被带到了通天塔。
　　从来这里就是处决犯人的地方。
　　大臣对御伽零说，两个人都是叛国罪，应该用最严厉的刑罚。

　　扬剑听见红在自己耳边说，你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吧？你和他一样哦。等你死的时候，她就会想起你了。
　　扬剑闭上了眼睛。

　　扬剑在恍惚间看到了哥哥。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在那一瞬间，他听到御伽零凄厉的叫声。

　　天河干涸的那一天，两座城被人们抛弃。

　　红在只剩下淤泥的朱华王宫花园的水池里，看见了朱华望月。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