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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有人说人生就像一盘棋局，即便事先计划好一套走法也是没用的，因为真正实施起来，可能连一步都难以跟最初的设想吻合。
所以林乐心并没有单纯的认为，她把自己知晓的那部分未来切割出来摆在桌面上，就可以阻止一切悲剧的发生。也许在她做出这个决定时，蝴蝶的翅膀已经悄然振动过，整个故事也将会随之改变。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很强烈的预感，这次与在鸢尾谷时改变褚、许、高三人的死局不同。也确实不同，上次林乐心并没有给任何剧透，只是让屠龙堂的人在暗处援手。而这次，他们是身在其中，也不可能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保护在每一个被害人身边。
当然，这次也不能指望屠龙堂插手给予帮助。因为她最后的对手，很大可能会是屠龙堂，总得学会，并接受，不假外求，得失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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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梦瑶自告奋勇要送童梦熙这个姐姐回房，虽然林乐心觉得童梦熙正为情所困已经够可怜，这一路上再被情商不怎么在线的童梦瑶插几刀实在不应该，但阻挡别人姐妹情深也很不应该，便识趣的和李婉青相携回房了。
推开房门，一看，狄仁杰、王元芳、阿七、二宝，这四只都在，围在一张圆木桌旁。桌上一豆烛光，柔和的光晕映照着每个人的表情，林乐心看得很清——或者不用看也知道，他们在等她的解释。
如果说当人们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时，是幸福的。那相对的，知之所有的林乐心，无疑是不幸的。但是从好的方面看，至少她马上就可以把这种不幸分摊给别的人了。而要分担她的“不幸”的人，看起来还很迫不及待，这可真是让人，很欣慰（╮(╯▽╰)╭）。
林乐心挑了挑眉，慢慢走到桌子旁，捡了王元芳身边的位子坐下。
要说她心里没有一点打鼓，是不可能的。最困难的地方无疑是怎么解释她会知道那些还未发生的事，她想了各种借口，但如果她真要告诉他们所有，那就没有任何借口可以说得通……
手背一暖，林乐心低头，看到一只厚实的手掌，覆在她放在桌面上的手上。她能感觉到他手掌因为常年握剑磨出的老茧，抬头看到他脸上宽慰温暖的笑，心里是瞬间安定下来的安全和放心。
找不到借口那就不要借口了。林乐心爽然一笑，看了看桌上摆放的茶具，然后翻开一个茶杯，放在桌子中间，伸出细指点了点那只茶杯杯口，直截了当道：“先从这开始说吧，我们到镇上遇到的第一个人——那位‘老婆婆’……”
就在这时，“咣当！”一声响，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童梦瑶一脸惊魂未定的出现在门口，维持着这种表情扑到圆桌旁，抓起离得最近的狄仁杰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拍着胸口，自己给自己顺气。
大家都一脸懵的看着童梦瑶。最后狄仁杰代为开口询问：“你干什么？被鬼追了？”
“嘘！”童梦瑶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唇前，“别说那个字！”一回头，见房门还大开着，又走回去，关门之前还探出头煞有介事的往四周望了望，确定屋外没人才将门关上。
狄仁杰凉凉的说：“如果真是——‘那个字’追你，你确定你关上门有用？”
童梦瑶抽空瞪了他一眼，然后神秘兮兮的说：“我跟你们说，我们碰上的那个‘老婆婆’真的有问题！刚才我告诉大伯我们进镇子的时候碰到一个唱童谣的老奶奶，但我大伯说这个老婆婆已经失踪很久了，我们不可能遇到这个人，大家都认为她已经死了，但是一直没找到尸体，所以只能认定为失踪。”
说到这里，童梦瑶的声音又紧张起来，“你们说，如果真像我大伯说的那样，那个老婆婆已经死了，那我们今天遇到的人是谁啊？不会真是……那个吧？”
二宝让童梦瑶吓得往狄仁杰身旁蹭了蹭，抓着他胳膊神情可怜：“少爷，不会真的……真的有鬼吧？”
狄仁杰嫌弃的甩开二宝的手：“是人是鬼问问乐心姑娘不就清楚了，她刚才不是正要说这个‘老婆婆’。乐心姑娘，继续吧。”
“继续？继续什么？”童梦瑶看向林乐心，然后想起来，林乐心让狄仁杰和王元芳去追那个老婆婆时曾说过，到了她大伯家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大家。想明白后，童大小姐顿时很气愤：“你们怎么不等我？！”
林乐心迟疑道：“你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童梦瑶不服：“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林乐心诚实的给出答案：“因为你演技太差。”
童梦瑶：……
无论是死者还是凶手，就在他们周围，以童梦瑶的直性子，若知道了前因后果，恐怕很难不露出端倪。但现在让她撞上了，以她的性格，恐怕也很难说服她不来探听。
果然，童梦瑶推开二宝，重重的坐在他刚才的位子上，双肘撑在桌上托着下颏，一言不发，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坚定的立场。
“好吧。”林乐心妥协，“但是你要保证不许泄露一个字，否则——”转头看了看几乎如空气一般静默的阿七，“——我让阿七永远不理你。”
童梦瑶“切”了一声，说：“谁稀罕！”又委屈的小声嘀咕，“他本来也不理我……”
林乐心失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发顶，以示安慰。
童梦瑶挥开她手：“你赶紧说，说完本小姐还要早睡。”
林乐心没反驳——等她说完，恐怕在场的人都得失眠了。
“假如正如梦瑶大伯所说，”林乐心进入正题，“我们遇到的那个老婆婆本人确实已经死了。”
“那……那……”二宝话都说不利索了。
李婉青帮他把话问完：“那我们遇到的那个人是谁？”
林乐心看向狄仁杰，把这个在美人面前秀智商的机会让给他。
狄仁杰心领神会，接口道：“如果不是官府为了诱捕凶手假扮死者，那就是凶手自己在假扮死者。鉴于当时的时间，以及死者已失踪多时，第一种可能基本可以排除。”
李婉青又问：“可是凶手为什么这么做？他不怕被人发现吗？”
狄仁杰顺着头脑中的思路开始分析：“一个凶手，杀完人之后还去假扮被自己杀死的死者，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在对死者都熟识的镇子上出没，又是在中元节这么敏感的时候……”他声音很轻，语速慢，条理清晰。
“梦瑶，”狄仁杰突然叫童梦瑶，“你告诉你大伯我们遇到那个老婆婆时，你大伯什么反应？”
“我大伯当然吓了一跳！虽然他最后说我们可能看错了，但我觉得他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他恐怕第一反应也是，我们撞鬼了……”
王元芳已经明白狄仁杰的意思：“你是想说，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引起大家的恐慌？”
“没错。这个镇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让一个已经被大家认定为死亡的人重新出现，势必会引起恐慌。但重要的是，凶手要借助众人的恐慌达到什么目的？”
虽然是问句，但凶手的目的为何，在场的人恐怕都已经猜到了。
见大家的视线重新转回来，林乐心也不多说，直接问道：“你们想先知道凶手还是死者？”
“凶手！”童梦瑶抢答道。
林乐心点头：“凶手其实我们都已经见过了，就是之前为我们指路的那户人家……”
“是那个李润男？！”童梦瑶拍案而起，“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敢辜负我梦熙姐姐！”
再次被打断的林乐心，额头两滴汗：“不是他，他没那个胆量。他充其量只是个渣男。但几个死者都跟他有关联。”
“几个？！”狄仁杰震惊道。
“渣男？”童梦瑶的关注点显然与众不同。
林乐心不太理解狄仁杰的震惊——他老人家撞上的案子，哪个不是连环杀人案。想了想选择解释童梦瑶的疑问：“渣男，就是节操人品碎成渣渣的男人。”
听完，童梦瑶意味深长的目光幽幽的转向狄仁杰。
狄大神探炸毛了：“不是，你看我干吗？我哪点看起来像渣男了？”
童梦瑶反问：“你哪点看起来不像渣男？”
蒙冤的狄大神探向队友求助：“你问问他们，我是不是渣男？元芳你说！”
但队友一向是坑属性。王元芳淡定道：“问你自己。”
众人看热闹都看得很愉快，连阿七都忍不住低头弯了弯唇角。
林乐心一边看戏，一边端起王元芳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没看到阿七、王元芳一左一右都转头看了她一眼拿在手里的杯子。
狄仁杰又转向二宝，但中途认识到队友不可靠，幡然醒悟的挂起委屈表情转向婉青。
李婉青及时绷起脸不为所动，目光直视着林乐心：“乐心，你继续说。”
林乐心一点也不介意话题歪楼：“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论证一下狄大神探是不是渣男的问题。”
狄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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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狄大神探：你还有心情讨论我是不是渣男？你都已经晚更了，剧透个案情还剧透两章，小心被打负！
无言以对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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