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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空山寂寂，冷月如钩。
山洞内，篝火已经点起来，驱散了少许夜间寒气，温暖和光亮也让人心里安定了些。
这个山洞看起来极大，选定落脚之处后，狄仁杰和王元芳去四处查看，林乐心等人围在篝火旁等待。荧荧火光烘得众人身上都暖融融的。童梦瑶坐在李婉青旁边，双手托腮，不满的小声嘀咕：“呆木头！整天就知道跟在女人屁股后头，能不能做点男人该做的事！”
阿七如同没有听到一般，不动如山的隐在林乐心身后的阴影中。
林乐心和李婉青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须臾，狄仁杰和王元芳二人举着火把回来了。
“怎么样？”李婉青起身问道。
两人粗略探查后发现，这是一个至少有三五个洞口，结构复杂的大山洞，但其余洞口都已封死，所以他们可以安心在此过夜。唯一可疑的是，另外的出口都是被人为封死，而且还留有烟熏和烘烤的痕迹。说明这里之前有人居住或者停留过。
无论怎样，他们今晚也不可能再换其他住处。况且这山谷本就神秘诡谲，换到哪里也不会绝对安全。最后众人决定轮流守夜，每人一个时辰，保证篝火不熄。
童梦瑶首先反对：“不行，万一我一个人害怕怎么办啊？”
林乐心下意识看向王元芳，却让他会错意：“你不用担心，你排在我后面，我陪你。”
她终于明白童梦瑶在剧中听到这句话时脸上忍都忍不住的笑意。当你说害怕，一个人立刻说“我陪你”。林乐心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需要这些。可她却连直视他的眼睛都不敢，只是一言不发的收回视线，呆看着眼前跳动的火堆。心里是排山倒海般猛然而至的难受，炙热的火焰烘烤的眼眶都是一阵阵的湿热。
看吧。人果然不能有所期待，否则会变得软弱。她现在甚至已经能因为一句话，几乎悲伤至落泪了。
一直沉默站在她身后的阿七突然开口道：“小姐，你不用。我一个人守两个时辰。”
童梦瑶越过篝火，瞪圆了双眼看着他。
阿七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也不用。”
童梦瑶绷着笑：“谁要你替呀！笨蛋呆木头！”
林乐心重新蹲坐在篝火旁，拾起一根棍子拨了拨柴堆，让火烧得更旺些。我们都渴望简单的温暖，就像眼前跳动的火焰。所有人都问你“想要就靠近一些啊”，“为什么不靠近一些”……可没人知道，你被困于风雪之地，周身寒意可能会将它扑灭。而你只想看着它，让它始终光亮不熄。
堕落谷的第一夜，就在气氛古怪的守夜风波中开始了。
.
虽然剧情忘了大半，但林乐心对第一个死者却记忆犹新。因为看到这里时，剧情刚刚开始，她没有防备，将剧中突如其来的第一幕血腥看了个正着。
她已经不记得第一个死者的名字了，死状却记得清清楚楚。黑夜，一片树林，一个人一动不动站在林中。远远望去，就像依靠在一棵树旁。虽然可疑，但并未心生警惕。
可是走进了才看清，他并不是依在那里，而是被吊在树上！腰部以下的下半身完全不见踪影，只剩了单薄的上半身被悬空吊着。血洒了一地。鲜红的血液还在不断从截断的腰部淌下来。
被吊在树上的残缺尸体陡然转过来，面向她。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布满死气的面孔冲她展开一抹森惨笑意……
“啊！！！！” 林乐心惊恐大叫。
“怎么了？！”一个急切的声音。
林乐心睁开眼，愣愣的呆了片刻，篝火的光亮和周围的景象才印进眼中。大家疑惑又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没什么。”林乐心用力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恐怖画面赶走。“噩梦。”她简短的说道。
“吓死我了！以为吸血魔人出现了。”童梦瑶拍着胸口，一脸心有余悸。
林乐心抱歉的笑笑，一侧头，发现自己右手边多了一个人。
是王元芳。
大概是她突然惊叫，他马上第一个跑过来，单腿屈膝蹲在她身边，袍角垂在地上，沾了尘土。双眼只定定望着她，眼中是不容错认的担忧和关切。
“真的没事？”见她看过来，王元芳低声问道。
林乐心用力揉了揉脸，扯着大大的微笑说：“没事，能有什么事？把大家都吵醒了吧？到你守夜了吗？”
“还没到我。是狄仁杰。”
第一个守夜的就是狄仁杰，这么说还不到一个时辰。时间过得可真慢。林乐心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就能睡着。梦中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不如失眠呢。
王元芳一直注意着她的反应，她现在这样，可一点不像没事的样子。
“啊————！！！！”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一声凄厉惨叫打破堕落谷的沉静。
有刚才林乐心那一声在前，大家明显都怔了一下。
“这次不是我。”林乐心赶忙澄清，无辜的举起双手。
嘴里故作轻松的说着“不是我”，可王元芳看到，她一瞬间面色惨白，比刚才噩梦惊醒之时更多了几分惊惧，就像——
“出事了！”狄仁杰说着，往山洞外跑去。
众人都纷纷起身跟了出去。
她又落在了最后。好像每次都是这样，感业寺、鸢尾谷，还有现在的堕落谷。意外发生时，大家都第一时间赶往现场，她却相反。就像……
——就像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错！她在害怕靠近。因为她已经提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王元芳对自己的推测惊讶不已。但这怎么可能？除非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否则她不可能未卜先知。这更加不可能了。王元芳不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更何况她如此真实的恐惧反应。
果然如狄仁杰所说，她是被人所胁迫吗？
.
林乐心跟随着众人的脚步，慢慢向惨叫声传来的地方走去。噩梦中的一幕成了定格的画面，停在她脑海中如何都赶不走。
突然，一阵温暖包裹住她微微颤抖的手。
“别害怕，”他说，“相信我，没事的。”
林乐心抬起头，借着朦胧月色注视他的眼睛。王元芳。她很想叫一声他的名字。可是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你不能对我这么好，我会变得软弱，妄想逃避。就像现在，想放声大哭，把一切委屈、恐惧都告诉你。我知道你会帮我。你一定会。可是你那么好。我怎么忍心？
冰冷月下的荒林，一如梦中所见。她没有甩开他的手。就一小会儿，她对自己说，我就软弱这一次。可是她忘了，有些东西是会上瘾的。感情最是不可控制，一旦放纵的闸口打开，紧随而至的巨海洪流即会泛滥成灾。
.
已经有人比他们先到一步，是那五个江湖人。——确切的说，现在只剩四个了。并且还会不断减少。
甫一靠近，其中一个江湖客便神情激动的对他们拔剑相向，指控他们是杀人凶手。
这可真是贼喊捉贼——林乐心想起来，这个手握长剑一脸愤懑的人正是吴芊芊的同伙，卧底在这群江湖客中，演技一流。
双方剑拔弩张的冲突平息之后，狄仁杰迈步向前，向死者走去。童梦瑶刚往前一步，看清被害者的恐怖死状，即是一声惊呼，下意识捂住双眼向阿七身旁靠了靠。
阿七警惕的侧身后退，习惯性与人拉开距离，低头看了看满脸惊恐的童梦瑶，到底又倾身上前，挡在了她前面。
死状如此血腥可怖，也是狄仁杰一行见所未见，而且死者整个被拦腰截断的下半身不知所踪。如果是被凶手带走，应该会留下血迹。但现场除了被吊在树上的残尸垂直滴落在地上的一滩血迹，再无其他痕迹。就之前的两次碰面，狄仁杰可以断定，死者武功并不弱，但现场却没有打斗迹象。不难推测，死者是被一击毙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凶手只在案发现场留下了一样痕迹——下山的斜坡上的草坪有被压过的印记，但压痕却呈长条状，极为整齐。若不是坚信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吸血魔人，狄仁杰也要相信这一切非人力所为了。
林乐心一直停在开始的位置，没有继续靠近。但即便如此，一抬头也能看到伶仃高悬的尸体。所以她一直侧身低着头。
王元芳始终握着她手，陪在她身边也没有上前，默默观察不远处的一切，听着狄仁杰对案发现场的分析。
林乐心看见他脸上的认真神色，忍不住摇了摇手。
王元芳立刻转移视线看过来。
“我没事了。”她说着，又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示意他可以放开，去勘察现场。
他笑起来，轻轻“嗯”了一声，却仍是不动，也不松手。
艾玛！温柔笑着耍赖的王大公子什么的——林乐心赶忙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摸了摸鼻子——这分分钟让人流鼻血的美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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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王大公子的美色 VS 恐怖残尸，一秒驱鬼镇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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