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LC·史昂篇]青鸟印记

　　天蝎座不着痕迹的睨了一旁正在和雅柏菲卡交换情报的白羊座，裂开嘴角上扬，露出了见猎心喜的笑容。似有所感的史昂回头正好看见天蝎座那让人毛孔悚然的笑意，后知后觉的史昂转过身正视自己的同伴，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卡路迪亚？”

　　“耶，没有啊，我能有什么问题，呵……”

　　对方那种愉悦的语气让少年很难相信他说出来的这句话，少年心里默默吐槽：你那脸上的笑容可不是这么说的。

　　没等少年得以实现过多吐槽，交换了情报的四个人随后又在陷坑附近找寻了一会。除了惨烈的战斗现场和那把折扇外，依旧什么有效的线索都没有。史昂难免有些急躁起来，一是担忧姜阳的安危，是否会影响到后续的一些处理。

　　二是，到底是谁？有这个能力重创姜阳？却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可寻的踪迹，让闻讯赶来查看的人一无所获。

　　这种未知的情况让史昂不安焦躁起来，他不喜欢这种无法预知和无法控制的感觉。这会让他有种感觉，自己依旧弱小得一无是处。

　　马尼戈特现在也正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也没有来得及注意史昂的情况，更何况出言开导他。通过刚才的交换情报中得知，雅柏菲卡和卡路迪亚是此会援助的主力。他们还需要再回一趟司待所，完成‘言灵御听’之术克服语言沟通不良的这个问题。

　　这里已经找了这么久，依旧没有可用的消息，也不能在耽误他们两个的任务。不得已，马尼戈特只能结束这里的搜索工作，优先处理卡路迪亚他们的事情。稍后让史昂先带姜七夏回圣域，他还要跟着他们两个去援助童虎。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来，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马尼戈特：(╯‵□′)╯︵┻━┻！！说好的仙境数日游，美人在怀，葡萄美酒夜光杯呢！他现在连根毛都没有摸到，就已经快要忙死了！

　　不行！回去一定要师傅好好补偿他的假期！作为师傅坑他来仙境的补偿！啊对，就是酱紫，不补偿就耍流氓，看谁流氓得过谁！

　　马尼戈特心里头美美的计划着阳光沙滩美酒加美女的补偿，刚走下到半山坡上。卡路迪亚疑惑的声音，就给了他当头一盆冷水。

　　“嗯？不是说城里已经没有人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大篝火晚会？”

　　篝火晚会？什么篝火晚会？马尼戈特一脸懵，现在的城内剩下不到两百号人，而且还有司待所宵禁的禁令在哪，谁胆子这么肥在城里搞篝火晚会？不怕被司待所那群雕道士给削成平头啊。

　　“不是篝火晚会，是城里出事了！”

　　思维很快就转过来的史昂脸色一变，那城中烧起的火苗，根本不是什么篝火晚会，而是房屋烧起、已经蔓延开来的火灾！

　　“快回去！”

　　少年的话音未落，城中司待所内的晨钟便响彻夜幕下的城池，传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晨钟本应晨响而不是夜半敲响，夜半敲响的唯一作用——是警示。

　　正如史昂所说，城里出事了。那烧起的阁楼轰然塌下，火焰在夜幕下快速的蔓延开来，舔舐烧上所有能够烧到的东西。

　　………………………

　　【多年后回想起来才发现，今晚我所遇见的一切，正是使我命运发生巨变的开始。

　　不……准确的说，我的命运如江河一般发生转折，是从我在那阴暗幽秽小巷内遇见的那个穿着邋遢的男子开始。

　　是他，将我的命运带至倾斜，乃至背离原本的轨道，从此……覆水难收。】

　　司待所附近燃起的大火正在快速蔓延开来，黑夜下烈火熊熊燃烧的温度炽热无比，火光照的附近亮如白昼，奇怪的是在那熊熊烈火燃烧下却没有丝毫救火的声音。对比那股烧得噼啪作响的燃烧声的是一片死一般的静寂，这座城池仿佛已经死去一般。

　　和东街那边烈火燃烧时的熊熊声势相比，隔了不到几条街的西街这边则显得更为昏暗寂静、空旷吓人。

　　高空夜幕上的月轮躲在云层后偶尔漏出一角，吝啬的洒下些许银白冰冷的月光。这些短暂的微茫成为城中唯一能够照明的东西。照的见月光的时候，这些静默的建筑看上去如同林立的墓碑，一片阴森惨淡。

　　月光被云层遮掩的时候，总有怪风吹起，拉出如野兽呜咽的哽咽声。像是潜伏的兽正躲在不知名的角落，蛰伏等候着择人而噬的机会。这些死寂的建筑在月光消隐下去的时候，就像群魔一样乱舞起来，乍看之下徒增心惊动魄之感。

　　本以为，这座城池的死寂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

　　一阵相续而来的凌乱脚步声，打乱了这一偶街市的死寂。

　　死寂黑暗的街道上突然跑来相互追逐的几个身影，跑在头前的少女身后追着两个手按在刀柄上的布衣青年。两个青年的呼吸没有一丝紊乱，步伐富有节凑的踩踏。比起前面气息紊乱的少女有规律，此刻疾跑对于他们来说，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西街上鳞次栉比的房屋如依次排开的碑林一样，冷漠的旁观暗夜下这场突如其来的追逐。见前面的少女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身后追赶的青年渐感不耐，杀心渐起。刷的一声拔出刀鞘内的长刀，高声喊道。

　　“站住！听到没有！”

　　不！不能停！快跑！

　　她脑里全是不久前所见断尸残骸的惊悚一幕，此刻鼻子里都还能闻到那股腥甜温热的血腥味，从未真正见过血色修罗场的少女已然吓慌。只剩本能支配着身体，遵从心底那股‘快逃！’的声音。此刻恐惧得无以复加，也只能用竭尽全力疲于奔命。

　　身后的长夜如此静寂，耳边只有疾跑时踩踏的脚步声和自己慌乱的呼吸声。那一声长刀出鞘的冷然呛响，清冷尖利的声音几欲撕裂耳膜。也将她吓得几近肝胆欲裂，那出鞘的刀风声，成了鞭策她不予余力逃跑的动力。

　　急速奔走的街道尽头是井字形的路口，借着昏昧的月华可以隐约看见，不远的前面就是城墙，已经无路可走。好死不死，右边的街道转角那，摇摇晃晃走出两个模糊高大的身影。昏昧中，似有刀光在暗处闪烁微茫，隐约昭示着相似的危机。

　　不会是他们的同伙吧！？

　　一瞬思绪，将她吓得岔气，险些慌不择路。少女急忙四下一看，随便钻进一条小巷内。轻功甩不掉他们，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少女只能在心中期许对面那走来的人影不是追杀她的那些人的同伴就好，不然双面夹击，她就真的是稳死无生。

　　昏暗无光的小巷内排满了杂物，身形娇小的少女不假思索的就躲进那堆杂物中。刚躲在高大的木桶后，少女便急忙运气稳下自己慌乱粗喘的呼吸。

　　一路奔逃出了一身的热汗，这个夜晚又如此寒冷，让只穿着里衣就逃出的她如陷冰火两种天。身体明明热得都在冒汗，可手脚偏偏如此冰冷，这样的感觉让她止不住身体在一直发抖。颊上留下的热汗很快就失了温度，只剩一片冰冷的湿意紧紧贴在身上。

　　此刻藏身在木桶后成了唯一的依靠，她贴在木桶壁上警惕着外面的声音，一边狼狈的吞咽口水，尽力稳住自己呼吸。刚刚稳下一点，追踪的脚步声就到了她藏身的小巷外。

　　“她肯定没跑远，一定就在着附近，分开找！”

　　“知道了，不管谁找到喊一声。”

　　“她是唯一的活口，绝不能留！”

　　“明白。”

　　那两个声音简单的交谈后就各自分开搜索，她能听到明显的翻找声和刀砍在杂物上的声音。另外一个脚步声已经朝她这个方向走来，对方还抽出了兵器。这个认知让她忽略了对方刚才的话是何意思，往阴影里瑟缩的少女碰到了腰间一样冰冷的东西。

　　那触感……

　　她低头一看，即便身处昏暗无光的巷道内，她腰间挂着的短刀也在散发着微弱的寒茫。正在昏暗中彰显自己的存在，仿佛昭示着自己可以成为她最后坚强的依靠。满手虚汗，碰到那玉金制成的刀柄，厚重冰冷的质感一下就让慌乱的少女微微定下心来。

　　……是长安，

　　这把短刀是她此会匆忙逃出来唯一一样带在身上的东西，她逃出西泽后师傅在客栈交给她的，用来护身的兵器。

　　“师傅……这是？”

　　“此刀名唤‘长安’，本应是一对刀。据传长刀‘天岁’不算刀柄，总长三尺八寸，失落已久不知所踪。据说是当时铸刀的材料不足打造两口一样长的刀，锻造师只能优先打造‘天岁’。剩余的材料只能打造成短刀，是以‘长安’加上刀柄只有二尺一。刀客甚少使用短刀，所以‘长安’辗转多人之手，最终只能沦为装饰性的佩刀。我曾说过，等你武夷山学艺有成，为师要送你一件兵器护身。”

　　“可是，师傅……我不会刀法啊……”

　　“没事，‘长安’本就不是拼杀所用，它只是用来防身的。女孩子行走江湖，怎么可以没有一件像样的兵器。”

　　“……哦，师傅，‘长安’的刀型好像和寻常制式的刀不一样啊。”

　　“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了‘长安’的不同，‘天岁’和‘长安’的刀型是根据雁翎刀来打造。锻造师做了改动，将刀柄加长，方便两手使力，顺便也改了刀身的弧度和长度。这对刀不适合男性刀客，是专门为女性刀客量身打造的。”

　　“这样啊，我很喜欢呢。”

　　“喜欢就好，‘天岁’为师是找不到了，不过我今日将‘长安’赠你。愿你此回风雨过后，不再颠簸，天佑生平，岁岁长安。”

　　“谢谢师傅！”

　　天岁、长安……天佑生平，岁岁长安。

　　师傅……

　　要活下去！哪怕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都要活下去！

　　一瞬间，和师傅曾经的对话响在心头，奇迹般安抚下少女恐惧慌乱的心。少女在昏暗中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慌乱的心绪，手按上刀柄。虽然还是控制不住身体在微微发抖，至少比起刚才那种害怕到六神无主的情况好上很多。

　　手刚刚握紧刀柄，不远处就传出一阵惨叫，和一阵无法形容的尖利笑声。

　　“——啊！”

　　“嘻嘻，哈哈哈——”

　　“怎么？出了什么事？！喂——”

　　那声凄厉的惨叫参合着高亢妖异的笑声，还有恼怒的喝问声。长刀出鞘的锐响和砍杀声相续响在这狭窄又无光的小巷道内，杂乱而突如其来的声响，打乱了少女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声。心口猛地缩紧的滞痛感，让少女脸上的血色再退数分。

　　……什么？这种感觉……

　　脸色发白的少女松开了刀柄，直起身贴在桶壁上刚想探头查看外面是什么情况，身体就因为那股心口紧缩的滞痛感而失力坐回原位。也刚好是这个时候，刀兵砍杀的声响一下子就蜂拥进来，逼近了她藏身的角落。

　　月光偏是捣乱一番泻下一缕微茫，暂时照亮着昏暗的巷道。她还没有来得及喘气，对面的墙壁上就投来两道扭曲如鬼的影子，还有惊惧走调的叫喊。

　　“这是……妖魔！刀不管用！？啊——”

　　惊惧得失了声色的喊声刚刚响在紧窄的巷道内，紧接着就转来金属刀身碎裂的声响。兵器断裂的声响如利器刮过瓷器表面一般干涩尖锐，那声音听得让躲在木桶阴影下的少女寒毛直竖之时，面前就踉跄走来一个摇晃的身影。

　　没有等她反应自己有可能已经被发现的这个情况，那个身影……

　　就被两道迅捷的黑影刺穿了心口和脑袋……

　　血肉被洞穿的惊悚声和血溅声先后响起，间隔不过瞬息，那洞穿了血肉之躯的黑影如同蠕动的长蛇一般抽了回去。只剩那被刺穿的身影在她面前摇晃数下后轰然塌下，惊悚的一幕让躲在木桶阴影下的少女失控的惊呼出声。

　　那一声低呼，引起了猎食者的注意。

　　“……嘻嘻，还有、活着的……血食，哈哈——”

　　仿佛喊着液体讲话的浑浊暗哑的声线在一片昏暗中响起，在看不清容貌的昏暗里。她只看到血红阴冷，萤火般亮得妖冶显眼的两点。以其这一刻扼住心脏的，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让少女彻底瘫软在地上，连刀都忘了握。

　　此刻，似乎连天都在捉弄她。天上被云层掩住的月轮露出一角，洒下些许白茫。虽然微弱，却也足够她看清眼前这高大的阴影……长什么样。对视的一瞬间，那高大的身影咧开嘴，发出尖利兴奋的吼叫，朝她扑来。

　　“……不要！”

　　锐利的嘴牙和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瘫软在地的少女惊惧的尖叫出声。像所有遇到这种情况的人一样，只能用双手挡在面前，不敢睁眼直视。几乎同一时间，那一声尖叫声中，倏然刺出更为尖利冷冽的声响。

　　刀尖破风一瞬刺穿心脏的声音和少女的尖叫声吻合，被刀尖刺穿的心口处猛地喷出腥热的血液，溅打在少女身上。脸上异常的触感和液体不断溅打在身上的感觉，让尖叫失声的少女猛地禁声。颤栗着放下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睁开眼抬头看。

　　一截透体而过的刀尖在昏暗中闪烁着明显的寒光，那股饮到鲜血后兴奋的刀鸣声更是异常刺耳。她怔怔的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惊惧的屏息以待。前一刻差点杀了她的妖物，被身后刺来的刀刺穿心脏，一刀毙命。

　　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不，应该说从击杀妖物到抽出刀的时间，仅一个呼吸。抽出长刀，那被杀死的妖物轰然塌下，将失神的少女唤回些许溃散的神志。少女反射性的瑟缩一下，将自己缩到角落，就听见一个轻快的声音满是调侃的响起。

　　“啊呀，雅柏菲卡，你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快……”

　　巷道外转角处走出一个身穿黄金铠甲的青年，手上却拿着一把和一身黄金圣衣不符合的，闪着寒光还在滴血的长刀。

　　“我本想一个人解决的，没想到，被你抢先一步了。”

　　那击杀了妖物的青年甩掉刀身上的血渍，不冷不淡的回答。“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而已。”

　　这样例行公事的回答让卡路迪亚无奈的弯了弯嘴角，提着刀的青年避开地上的尸体，来到雅柏菲卡身边。普通人没有办法在暗中视物自如，可黄金圣斗士能。卡路迪亚一眼就认出了躲在阴影中，吓得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少女是谁。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来自圣域的天蝎座眯起了双眼，语气满是危险的开口。

　　“呐，雅柏菲卡，要不要在这里直接杀了她？反正她和冥斗士之间也是牵扯不清，死在这里也没有人懂，正好省事，免得我们麻烦。”

　　天蝎座的危险发言，让双鱼座·雅柏菲卡秀丽的眉头一阵抽搐，他斜眼看向身边用如此轻快语气就决定别人生死的青年，猜不透对方的心思，雅柏菲卡冷然开口。

　　“她的生死，只有教皇能够决定。”

　　“切，还是这么死脑经，”似乎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天蝎座无谓的耸肩，转头看向另一头黑暗的巷道，语气轻快的问，“史昂大人，你怎么说？”

　　死寂的夜晚，昏暗的巷道内接连发生的事件，瞬息间的变化只能用兔起鹘落来形容。让前一刻还在命悬一线到后一刻就得救的少女无法快速接受消化。只能怔怔的瘫坐在冰冷的地上，保持着抬头看的姿势，久久无法回神或回应些什么。

　　一个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自己其次也是被吓的断片，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二个是巷道太昏暗，她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

　　直到……

　　“你还真是不走运，又被这些妖物追杀。”

　　蹩脚的汉语在昏暗的巷道内响起，熟悉又生疏，但至少是听懂了。那话语让吓得断片的少女微微回神，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天上的云层正好散开。沉寂许久的月轮终于完全露出，给这座死寂的城池洒下皎洁银白的月芒。

　　酝酿了一夜的冷意也到了极限，寒风吹过满是浓郁血腥味的巷道，也带来了一夜飞雪。有长刀出鞘的冷响应和着飘飞的落白，银白冷彻的刀锋斩掉少女身后蠕动的黑影，目光直视瘫坐在地无法组织语言的少女。

　　少年变声期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丝丝美酒般醇厚的哑意，回荡在巷道内。

　　“听好了，不用再逃，已经——没事了。”

　　【那个惊魂的雪夜，一片昏暗无法视物的巷道内，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仿佛应和着他的声音一般，云层散开，皎洁的月华倾落在这昏暗的巷道。寒风中飘落的雪白划过眼前，冻结了这一刻所见到的景象。在这个寒夜落雪的夜晚，倾落的月华一笔一画，勾勒出少年已经长开的清隽秀气的五官，静美如画。

　　落白氤氲，月华如幻，这样的一幕——入了眼，便也入了心。像刻入三魂七魄的诅咒一样，此生刮骨放血也再难祛除。

　　【望着那寒风落雪中飞舞的长发，我屏住了呼吸，那样的发色……不合时宜的，我想起了神农谷落花山涧内那株反季节开放的，世所罕见的奇花——碧玉簪。】

　　自上而下的月华将少年的样貌一点一寸的照清，绯色的双眸在清冷的月华下显得颜色更为深厚。那样的绯色却不见浑浊，眸光剔透、清澈而冷漠。轻浅的流光氤氲着瞳眸殊异的色彩，像那珍贵的波斯红水晶，闪烁着流水的清润和冷意。

　　【和那些妖魔眼睛一样的眸色……却没有那股嗜血好杀的冷狂，也不会有那种看着食物一般让人如坠冰窟的冷酷眼光。】

　　【……我从未想到过，有朝一日，能在一双绯色的眼内看见如水的清澈和不可测，还有……如浸润在水中的寒意。】

　　落雪飘落肮脏狭窄的巷道内，眼里还带着泪水的少女怔怔的，看着面前拿着能够斩妖除魔的明器的少年。眼里留着最后看到的一幕，缓缓闭上眼。

　　“啊啦，史昂大人真过分，小姑娘被你吓晕过去了。”看了眼已经晕过去的少女，天蝎座拄着长刀，语气似乎是在责备，又似某种程度上的嘲笑，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怎么办？”

　　“……哎，”卡路迪亚的语气让史昂阖眼叹了一口气将刀收起，不客气的反驳，“刚才是谁说着危言耸听的话来着，你这家伙给我自觉点。”

　　敛着眸的青年无谓的轻笑出声，没有等他在说话，雅柏菲卡抿了抿嘴问道。“她要怎么处理？”

　　“……我先带她回圣域，仙境这边的事，交给你们处理，可以吧。”

　　史昂走过去，将晕倒在地的少女抱起。看她的狼狈样，就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就跑出来。怀里的短刀，估计是这回逃出来唯一带在身上的东西。连头发都没有束好，披头散发的。也不知道客栈那边出了什么事，让她就这样逃出来。

　　“当然，这回仙境之行，可是难得大开眼界的机会，你说是吧？雅柏菲卡。”卡路迪亚随口一说，就憋见史昂板下来的脸，那神情和嘉米尔长老简直如出一辙。

　　“……”

　　俊美的双鱼座青年没有回话，倒是史昂不放心的提醒道。“我听马尼戈特说起过，西泽之事绝非易于，你们行事还需小心。保险起见，你们还是先去这里的司待所了解一下，顺便和马尼戈特会和，再做接下……。”

　　“啊啊，知道了，史昂大人真是啰嗦。”受不了史昂念经一样的交代，卡路迪亚不耐的打断对方，“快回去吧，这么冷的天，小姑娘要凉了。”

　　“……啰嗦！”

　　好心提醒却被说啰嗦的少年一下子现了原形，恼怒的涨红了脸喊出两个字。喊出来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失态了，转过身轻咳一声，不再废话的直接离开。少年耿直的反应让天蝎座愉悦的笑出声，青年收起那把临时顺来的明器，和雅柏菲卡一起转身离开。

　　目标——当地的司待所，更是此会任务的中转站。

　　在这个夜晚所发生的事，不过是他们一生中终有一日可能会遇见，可能会发生的。可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样的事，是生命长河内，徒然发生、本不该存在的意外。

　　从此，让本应顺遂的一生发生了意外，覆水难收。今后更要用艰苦的长途跋涉，才能完纳这多出来的劫数。

　　是以——时也，命也，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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