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克儿成了小龙“女”

　　番外五红尘醉

　　四月中，春光大好。
　　“这绝情谷真是隐居享受的好地方啊，不比咱们桃花岛差。”初次来绝情谷的郭靖看着一路清新雅致、一步一景的亭台楼阁不由发出一声赞叹。
　　几个月前，神雕侠求医诏令传遍江湖，又过不久撤回。在襄阳的郭靖一家从黄药师处得知欧阳公子有恙，但无大碍，正在绝情谷中修养，便在春意正浓之时过来探望拜访，也当全家人的踏青出游。
　　“真的，这里太美了，像仙境一样。”郭破虏也是头次到绝情谷，跟着赞叹一声，他又道：“就是不知欧阳公子生的什么病，多久才能痊愈。”他认识欧阳克虽不长时间，但总能听到爹娘和两个姐姐谈起那人，说他和杨过师徒俩救过他们多次，还有数月前的襄阳大战、华山论剑，更是让两人声名大振，郭破虏自然想像两个姐姐一样和他们熟稔。
　　“最好别是他的伤毒复发。”郭芙拧了拧眉，很是担心。若不是情况危急，杨过不会广求名医，她对欧阳克的伤毒情况知之甚少，只希望别是她想的那样。
　　“姐，你慢点。”郭襄拉住疾步快走的郭芙劝道：“外公不是说了欧阳公子并无大碍吗，你别担心了。”郭襄显然比郭芙轻快许多，倒不是她不近人情不在意欧阳克如何，而是与之相比她更期待见到杨过大哥哥，况且外公不是说了欧阳公子没事吗。
　　黄蓉瞧着两个女儿各有心思，微微叹口气。将目光转向郭破虏，他们家的孩子就剩这一个正常的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由绝情谷的侍从老孟，也是杨过的属下带到了正厅外的天井。
　　“几位里边请。”老孟躬身做出‘请’的动作，道：“一灯大师、黄岛主、老顽童还有全甄掌教甄志丙道长也在谷内做客，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请郭大侠、黄帮主海涵。”
　　“这位兄弟客...”
　　“怎么就只有你能吃，我老顽童就吃不得呢！”他们正往里走，郭靖客气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周伯通不满的喊声，“我偏要吃，你拦得住吗？”
　　进得大厅，就见周伯通和杨过在一圆桌两侧瞪视着，黄药师和一灯坐在一旁，甄志丙在周伯通身边劝说着什么。
　　“靖儿蓉儿来了，还有芙儿、襄儿、破虏。”黄药师见他们进来，赶忙开口，暂时缓解了杨过和周伯通就要打起来的架势。
　　“郭伯伯，郭伯母。”杨过瞪了周伯通一眼，然后才朝着郭靖黄蓉鞠躬行礼，“你们要来提前告诉我一声啊，和几位前辈一起到访，过儿真怕怠慢了。”
　　“不妨事不妨事。”
　　“大哥哥。”郭襄和几位长辈问好之后就跑到圆桌旁，问道：“你为什么不让老顽童吃啊？”圆桌上整十二道菜肴，道道色彩艳丽，很是美味的样子。
　　“小郭襄，你给评评理。”周伯通好似找到了帮手，“看看这一桌子菜，你大哥哥偏说只能他能吃，别人都不能碰，有这么招待客人的吗？”他向郭靖黄蓉招招手，“你们几个也过来帮我说说杨过。”
　　“这个...”
　　“不行就是不行。”郭靖刚开口就被杨过打断了，“来人，把它们撤下去。”
　　“喂，杨过，就因为这是小美人亲自下厨做的，你就不让我们吃？”周伯通拍桌怒道，盘子都被震得颠了两颠，他控制了力道，否则桌子早化为齑粉了。
　　得，众人终于知道症结在哪了。对了，怎么不见欧阳公子？

　　“周大哥，过儿是为了你好。”众人正想着，就听见清冽的声音，有人从后堂出来，“这十二道菜真的只有过儿吃得。”
　　正是欧阳克。他下厨后去换了身衣服，离老远就听到周伯通和杨过争吵。一看，郭靖一家也来了，他有些惊讶，拱手忙道：“不知郭大侠黄帮主到访，在下有失远迎，实在失礼。”
　　“欧阳公子哪的话，是我们唐突了。”黄蓉接了一句，上下看了看欧阳克，没觉得他哪里像生病的样子，甚至比在华山的时候还丰润不少。
　　欧阳克男身孕子的事除了杨过和白大夫只有一灯、黄药师、周伯通、莫愁知道，更不会外传。现下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可能是男身孕子多少有所不同，或者他们女儿‘精致’又疼人的关系，欧阳克肚子都没鼓起来多少，穿的白袍又比较宽松。不知情的人只会觉得他丰润了些，看不出什么。若不是这样，他和杨过也不会让甄志丙和郭靖一家进到绝情谷来。
　　杨过见欧阳克出来，忙扶他坐到圆桌边。很是得意的瞧了瞧周伯通，道：“你的小美人都这么说了，就别强求了。”
　　周伯通努努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郭襄开口问道：“欧阳公子，这些菜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只有大哥哥吃得？别人吃了会怎么样呢？”
　　“因为有毒。”黄药师先一步答了，周伯通和杨过争吵的功夫，他已经细细研究了一会儿，看出来有几道菜是纯正的毒花毒草，略略一想就能知道这十二道菜定是毒草毒物所制或者在普通的食物上下了毒，比如那道凉拌豆腐，酱汁不知道是什么调的呢。
　　郭襄嘴微张，想到了杨过送她的生日礼物，那颗避毒药丸，便问道：“大哥哥百毒不侵，所以只有他能吃，别人吃了就会中毒吗？”
　　“也不能这么说。”欧阳克摇摇头，“过儿就算再百毒不侵也不能一点反应没有的将这些菜挨个吃遍，内力的强弱才是更大的原因。”
　　“小美人，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所有人的内力都比不过杨过？”周伯通真有些怒了，咬牙切齿道：“我今天吃定了！”
　　欧阳克看了看周伯通，无奈道：“你想吃我也拦不住。”他又瞧了眼在座众人，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道：“我看黄前辈也很有兴趣的样子，还有一灯大师和郭大侠，一起来玩玩如何？”
　　西毒出题，东邪西狂南僧北侠中顽童来破题，绝妙的想法。
　　“这个主意好。”周伯通第一个赞同，“咱们几个也没实质性地华山论剑，趁此机会拼拼内力咯！”
　　“老衲就...”
　　“大师别推辞了，难得热闹。”黄药师劝道，“再说小辈的几个孩子都在，让他们长长见识也好。”
　　“好吧。”
　　“爹，你也快坐下。”这边郭襄也把郭靖推了过来。
　　“过儿别生气，我明天做正常的菜给你吃好不好？”欧阳克朝杨过眨了眨眼，似是在哄他开心。当然这是别人以为的，杨过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呢，他自然明白欧阳克眨眼的含义。
　　这十二道菜，三分之一是毒花毒草，比如断肠草、夹竹桃等；三分之一下了蛇蛛蜂蝎的毒，比如蝮蛇、玉蜂；剩下的三分之一下的是江湖成名毒药，比如冰魄银针上的毒。欧阳克说吃这些东西要拼内力不假，但是这些毒物尤其是毒花毒草那类皆有相生相克之道，认出是何种毒，按照一定顺序吃并不会很难熬，反之的话...
　　本来欧阳克和杨过做这桌子毒的目的是怀念一下在古墓的日子，顺便看看能不能提炼出新型毒药或者研究出其他解法。边吃边聊，有商有量，是多好的情趣啊，却被周伯通等人打断了。所以，他们想吃就吃吧。
　　欧阳克有些坏笑着想着，起身坐到一旁，把战场留给其他五绝。对于毒，他只能纸上谈兵，吃不得的。

　　“那就开始吧。”杨过挑眉一笑，率先起筷，夹了夹竹桃的一花一叶放进嘴中，细细品尝一番，才咽了下去。致命的毒素放在杨过身上根本算不得什么，他还朝欧阳克道：“这叶子有点苦，放点玉蜂浆口感会不错。”
　　“你专心点。”欧阳克睨了杨过一眼，“没吃好，这些足够废你五年功力。”
　　“嘿嘿，你放心~~~”杨过一笑，吩咐门外侍从道：“老孟、二黑，注意时辰，别误了公子的药膳。”这会儿还是晌午，他们斗毒不知会斗多久，杨过怕自己忘记时辰特意嘱咐了属下按时将欧阳克的午膳盛上。
　　“是。”老猛和同在门口站岗的二黑应了一声。他俩跟杨过在西域摸爬滚打十多年，是杨过的心腹属下，负责绝情谷的大小事宜。
　　欧阳克嘴角勾起，不起眼的小事都体现着杨过的细心和爱宠，如涓涓暖流，拂过人心。

　　五绝的斗毒开始，周伯通见杨过起筷，也不甘示弱地吃下了一株断肠草。
　　“欧...欧阳，你身体没事吗？”众人皆瞩目老顽童吃下毒草后的反应，唯甄志丙走到了欧阳克身边。他对十六年前的事知之甚少，之前去华山的一路也不好单独说什么，把问题都憋在心里了。这回追着师叔祖周伯通来绝情谷终于有点机会了。
　　“噢，谢甄道长挂念。”欧阳克笑着朝甄志丙颔首，道：“在下没有大碍。”
　　“那你怎么...”
　　欧阳克见甄志丙满是不信的样子，便解释道：“年初的时候我和过儿舀水进古墓受了寒，拖了好几日才痊愈，他不放心，非说我体质不如从前要好好修养，就把我带这来了。”欧阳克低头瞧瞧自己，笑道：“瞧我让他喂的，都发福了。”
　　“没有没有，你还跟以前一样风华绝代。”
　　欧阳克轻咳一声，向杨过那边瞄了瞄，他正专心地研究毒物，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对话。
　　甄志丙说完也有些不自在，又道：“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你...”欧阳克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有一丝犹豫，不过看他的眼神中带着渴求，便点点头。当年在终南山后山甄志丙救过他一命，也曾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喉咙送到自己剑下，欧阳克又怎会不答应？
　　“你们不用跟着，我在谷中能有什么危险。”欧阳克摆手不让老猛和二黑跟着，带着甄志丙朝花园走去。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园中深红朱花开得极是灿烂。
　　“你想说什么？”
　　“你和杨过还会回终南山，回古墓吗？”甄志丙走在欧阳克身边，看着那人脸上挂着笑、轻摇墨扇的样子和十六年前一点没有分别，仿佛时间都在他身上静止了。
　　“古墓是我第二个家，会时常回去的。”欧阳克看甄志丙的眼神有点飘不由皱了眉，“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甄志丙定了定神，道：“我只是想和你说，我会一直让全真教守着终南山，守着古墓，绝不会让他人来犯！”
　　“你？”甄志丙这是什么意思？
　　“师祖所建重阳宫的初衷本就是如此，我不过顺水推舟。”甄志丙有很正当的理由，又道：“你知道，我喜欢你！这么多年过去，分毫未变！”
　　甄志丙自知绝不可能插足进欧阳龙儿和杨过之间，从一开始他就把自己放在守护的位置上，那便借着全真教和古墓的联系，让他也多几分和欧阳的联系吧。
　　“你不会连这个守护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欧阳克不知道自己应该答什么，眼神闪烁不去看甄志丙，只淡道：“你是掌教，你说了算。”其实他这样说也是变相地答应了。
　　“谢谢你。”甄志丙高兴地直点头，刚才看欧阳克略皱眉的样子以为会直接拒绝他，或者知道此事便再也不踏足终南山半步。还好，还好！“我...欧阳！你怎么了？”甄志丙还待说什么，突见欧阳克狠狠皱了眉，有些喘息，似是在忍痛。
　　欧阳克摇摇头，“没事。”刚才一向乖巧的孩子不知为何狠狠踹了他两脚，差点没让他惊呼出来，甄志丙又在他旁边不好去摸肚子，只呼口气忍了下去。这孩子不会是听懂甄志丙说什么了吧，所以不愿他再和甄志丙待在一起，要催促他回去？“回去吧，过儿和几位前辈的战况不知如何了。”
　　“你刚才...你真没事？”
　　“嗯。”他说要回去，孩子就不闹腾了。欧阳克借放下扇子的时候摸了摸，有些惊奇地想着，女儿啊，你是成精了吗？
　　甄志丙见欧阳克舒展了眉头，这才安心，两人一起回到大厅。

　　欧阳克和甄志丙出去也就一顿饭的功夫，五绝的斗毒似乎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周伯通紧闭双眼，脸上忽青忽红；一灯大师头顶白气氤氲；郭靖和黄药师在凳上盘膝捏诀，运功对抗着体内毒素。而杨过额上布满了汗珠，虽闭着双眼，但仍保持着拿筷的姿势。
　　他们斗毒的方式简单且粗暴，个人按照喜好吃下每道菜，可重复不可漏吃，不可离席也不可用任何辅助丹药，比如九花玉露丸。第一轮下来，众人状况良好，即便是不懂毒的老顽童和郭靖都凭借着高深内力维持着不动如山；杨过挑了挑眉，直接开始第二轮，这回就不那么轻松了，第二轮试吃顺序不可与第一轮相同，还没过半，周伯通已经控制不住脸上青红之色的浮现，其他人每吃过一道菜要运功压制一次，耗费时间越来越长。杨过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二轮过后，开始运功抵御了。然后是第三轮，杨过的速度没变，其他人也在尽力保持，不过手已经维持不了拿筷的姿势了，不是捏诀就是双手合十在运功。
　　欧阳克和甄志丙回来的时候，第三轮刚刚结束。
　　“欧阳公子，他们...”黄蓉见欧阳克回来忙问道，他们几个的样子着实有些吓人。郭靖早年曾喝过宝蛇蛇血，一般毒药奈何他不得；黄药师精于药理；一灯大师的师弟是疗毒圣手；周伯通的内力连她爹都说过是他们之中最高深的，怎么...这些毒放在一起真有这么厉害吗？
　　欧阳克瞧瞧桌上，便皱了眉。每道菜都剩了一半，这吃的速度太快怪不得几位前辈都要支持不住了。
　　“没有大事。”欧阳克安慰了黄蓉等人，又问道：“刚才出现危机的情况了吗？”
　　“没...”
　　“上哪去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杨过听到欧阳克的声音猛地睁眼，他努嘴抱怨着，瞧了一圈努力对抗毒素的前辈们，“大师、黄前辈、老顽童、郭伯伯，还继续吗？”
　　半响，没有人回答。他们不是不想回答，而是运功途中张嘴就泄了真气容易被毒质反噬。
　　“过儿，我看差不多了。”欧阳克走到杨过身边，把了把脉，道：“去把余毒逼出来。”
　　“哦。”杨过依言盘膝坐于地上，将无法用相克之道消除的毒质经胃经、掌心逼射出来。
　　半响，杨过起身，一灯也从座位上站起来，赞道：“西毒西狂果然名不虚传，老衲佩服佩服。”
　　“雕虫小技，在大师面前献丑了。”欧阳克握扇一揖，对一灯极是佩服。以欧阳克所见，一灯大师是用上层玄功内力将体内毒素从头顶蒸腾出来的。杨过不管怎么说都知道每道菜是什么毒，一灯要辨认毒物再按照相生相克之道试吃，才可能短时间内逼出毒素。若随意乱吃便是欧阳克在全盛时期也不可能做到。这样一比大师的功夫比杨过要高出一截。
　　这边黄药师也收了功，“欧阳公子的十二道放在一起可比当年你祖父的毒酒高出不少啊，老夫先失陪一下。”他走到天井，手臂大开大阖，将毒质导向肩膀，然后用弹指神通的功夫从食指中指间逼了出来。
　　紧接着郭靖收功，黄蓉迎上前，“靖哥哥，你没事吧？”
　　“放心。”郭靖转向门口的老孟，道：“这位兄弟，能帮我准备木桶热水吗？我想洗澡。”郭靖用汗液导出毒质需要在水里进行。
　　“请您稍等。”
　　只剩周伯通了。
　　“小美人，小美人，你的毒太厉害了，快来帮帮我，哥哥要压制不住了。”周伯通叫道：“怎么比彩雪蛛的毒还厉害啊！疼死我了！”
　　“哼！谁让你偏要吃，不是早说了，这菜只有我能吃。”杨过没让欧阳克动手，两步过去在他背心‘灵台’、胸下‘巨阙’、双臂的‘清冷渊’点了几下，“自己运功逼毒，这不用我帮你了吧。”
　　周伯通盘膝端坐，运功转了两周天再猛地一按腹部，终于吐了一大口毒血出来。“小美人，哥哥当不了中顽童了...”周伯通一幅惨兮兮的样子，他最先要吃，却是最狼狈的一个。
　　“主子，公子的药膳准备好了。”还好二黑的声音给不知道怎么接话的众人解了围，“因谷中人手较少，众人的饭食还须再等等。”
　　“嗯，把药膳端到茶厅去吧，你叫人把这里收拾了。”
　　“是。”
　　杨过拱拱手，“真是怠慢了诸位，一会儿我先自罚三杯。茶厅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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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灯大师等人和郭靖一家在绝情谷住了一日才告辞离去。郭襄极是不舍，这两日她都没和杨过大哥哥说上几句话就要离开了，下次见面不知会是何时了！她想着再过几年练好了功夫，她也要上江湖上闯荡闯荡，也许能多些见到杨过的机会。
　　郭襄一步三回头，而郭芙却没有回首望一眼，出了谷口，郭芙便朝郭靖黄蓉道：“爹娘，我想回襄阳了。”
　　“大姐，为什么呀？”郭破虏叫道：“不是说好了一家人出来踏春吗？这才多久你就要回去了？”
　　“襄阳只有大小武哥哥在，我怕他们应付不来。”
　　“芙儿...”此时蒙古的几个王子正在争夺大汗之位，无暇攻打襄阳，并无战事。郭靖想不出来有什么需要郭芙回去应付的。
　　“靖哥哥，芙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郭靖刚想说什么就被黄蓉拉住了，“注意安全。”
　　“谢谢娘。”
　　郭芙在谷口与家人分道，朝襄阳快马而去。晚上她歇在一家客栈，叫小二送上来两壶酒后，便自斟自饮起来。
　　“郭芙，你该放下了！”她对自己说，“心愿已了，你该迎接新生活了。”
　　郭芙今年三十有余，仍未婚嫁。父母为她张罗过婚事，都被她用各种手段拒绝了。她在等，等那个人归来，她要看到那个人一切安好，才能彻底放下。
　　终于在半年前，那个人回来了，襄阳城外并肩作战再同上华山已算是了了心愿，而今他和杨过在绝情谷逍遥隐世，她真的应该放下了吧。
　　又仰头灌下一杯酒。她前半辈子，要什么有什么，爹娘当她是掌心宝，大小武兄弟更对她爱慕有加，唯独在欧阳公子身上没有得到她想要的...
　　当年在襄阳，她因为刺了杨过一剑很是害怕又加上知道欧阳克的秘密心情激荡。大武小武见到分别过来劝她，一个温柔体贴地让她别往心里去，还有他在；一个阴阳怪气地说自己比杨过好上千百倍。郭芙无奈，又不能解释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岂知那两兄弟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说什么谁赢谁才能得到芙妹！
　　郭芙如何劝说他们都没有住手的意思，最后她大吼了一声，“我喜欢的是龙姑娘！”那时欧阳克本是男子的秘密众人还不知晓，大小武齐齐傻了，直到后来在绝情谷才明白过来，几年过去郭芙都不思婚嫁，便彻底死了心。
　　“新生活，我还能有新生活吗？”郭芙自嘲地笑着，又闷头饮下杯中酒。

　　这样喝酒最容易醉人，郭芙直接趴在桌上睡了一夜，清晨起来晕晕乎乎地抹把脸，准备离开。
　　“这位姑娘，你还没有交房钱呢！姑娘！”
　　郭芙头疼得狠，根本没有没听到掌柜说话，甩着头朝客栈外走着，脚步都有些虚浮。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便在此时，有人拦下了郭芙，“店家在叫你结账，姑娘？”
　　那人容色威严，沉毅厚重，彬彬有礼地劝说着郭芙结账。
　　“走开。”可能郭芙脑子还晕乎着，直接推开了那个人，轻功一跃就出了店门。
　　那人一愣，掏出了一粒碎银子抛给店家，“够了吧？”然后追着郭芙而去。
　　“你是什么人？干嘛缠着我？”这会儿郭芙脑子清醒了，她打量着追她过来的那个人。长身玉立，英挺秀拔，气度清贵不俗。不过，他们好像不认识吧？
　　“耶律齐。”那人报上了姓名，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为这姑娘付了房钱，还追了出来，难道是因为她长的漂亮？
　　“我不认识你！”郭芙转身便走，耶律齐又要去拦，怎知郭芙抽出腰间佩剑就刺了过去。
　　耶律齐侧身一避，从身后顺过佩剑，用剑鞘隔住了郭芙的一击。
　　郭芙怎么甘心，又闪身刺来，耶律齐手挽剑花，再次制住了郭芙。
　　“你想怎么样？”
　　耶律齐剑尖下指，没有答话。
　　...

　　那时郭芙还不知，眼前这个和她不打不相识的人便是自己新生活的开始。待到十三年后，襄阳城破，她和齐哥并肩作战拼死突围成功，逃出生天回首往昔时，无比庆幸自己当初赖了那家客栈的房钱，让她得遇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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