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克儿成了小龙“女”

　　第十八章白驼故土

　　杨过被洪七公扭着手臂，见来人是谁，失声大叫：“爹爹！救我！”
　　“你是欧阳锋的儿子？”洪七公听到杨过叫却是奇了。
　　“他...他是我的义父！我的师父是他的孙儿。”杨过只道义父武功高强和自己联手定能胜过这位前辈，一时间杀父之仇全抛诸脑后了。
　　洪七公被杨过说的关系搞晕了，一个没留神让杨过挣脱了。
　　“孩子，孩子，你看到我的克儿了吗？”欧阳锋前不久见过杨过，认得他出来。
　　“爹，爹，是我不好，姑姑，姑姑他被我气走了！”杨过抓着欧阳锋又问：“爹，你快告诉我白驼山在哪，我要去找姑姑！”
　　“白驼山？什么白驼山？我的克儿呢？我的克儿呢？”欧阳锋见杨过不答，转向另一人也就是洪七公，又问：“你看见我的克儿了吗？”
　　“你的克儿早就死了！发什么疯呢？”西毒北丐有数十年的死仇，洪七公当然不会好好回答他。
　　“不对！我前些时候还见到克儿了，是你杀了克儿，是你杀了克儿！”
　　洪七公见他越来越激动，目中忽露凶光，正暗自戒备，果然就听见他大吼一声，恶狠狠的扑将上来，当下不敢怠慢，出手就是降龙十八掌的掌法。两人襟带朔风，足踏寒冰，在这宽仅尺许的窄道上各逞平生绝技，倾力以搏。一边是万丈深渊，只要稍有差失，便是粉身碎骨之祸，比之平地相斗，倍增凶险。二人此时年事已高，精力虽已衰退，武学上的修为却俱臻炉火纯青之境，招数精奥，深得醇厚稳实之妙旨，只拆得十余招，两人不由得都是心下钦佩。
　　欧阳锋叫道：“老家伙厉害得很啊。”
　　洪七公笑道：“臭□□也了不起。”
　　“别打了别打了！”杨过见地势险恶，满山冰雪极是滑溜，二人年事已高，再斗下去必有失闪，大声呼喝，劝二人罢斗。
　　只那两人谁也不肯先收功，连着三天三夜从拳法棒法一直比到内功修为，最后双双埋在雪堆中，仍是双掌相对比拼内力。这样下去两位前辈肯定要内力散尽而死，杨过折了一根树干，走到二人之间盘膝坐下，运功护住全身，一咬牙，伸树干往二人掌间挑去，总算有惊无险将两位前辈分开了。
　　只是他们还要再比，令杨过施展招数，‘唇枪舌战’。杨过甚是无奈，只能一一照做，也亏了两位武林前辈的指导，杨过的功夫又有进益。
　　直到最后，欧阳锋破解了洪七公打狗棒法的最后一招‘天下无狗’，洪七公一见，顿时激动道：“老毒物欧阳锋，亏你想得出这一着绝招，当真了得！好欧阳锋，好欧阳锋。”
　　欧阳锋突然听他连叫三声“欧阳锋”，心中斗然如一片明镜，数十年来往事历历，尽数如在目前，也是哈哈大笑，叫道：“我是欧阳锋！我是欧阳锋！我是欧阳锋！你是老叫化洪七公！”
　　“孩子，你过来！”欧阳锋笑了一会儿就将杨过招到身前，他已神志清明，就连疯癫时的事情也能回想起来，看到杨过他便想到了几个月前在终南山见到的那个人。
　　“爹爹，爹爹，你好了？”
　　“你告诉爹爹，之前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谁？”欧阳锋紧紧抓着杨过，他怕自己疯癫时看错了记错了，连声问着，“是不是克儿，是不是克儿？”
　　杨过摇摇头，“他不叫克儿。”
　　“怎么会不是？怎么会不是！那么像，那么像，怎么不是我的克儿呢？”欧阳锋猛地摇头，“他会□□功，这世上除了我，除了你，就只有克儿会，你们都是我教的，都是我教的！”
　　“爹，爹，你的克儿不是死了吗？你那时还说杀了谁给他报仇。”
　　“那他是谁，怎么会叫我爹！”欧阳锋厉声问道。
　　杨过被欧阳锋晃得全身都要散架了，“他是我的师父，应该是您的孙儿，他叫欧阳龙儿。”
　　“欧阳龙儿？”欧阳锋有些想不明白，克儿是他亲手火化的，怎么还会能活着呢...欧阳锋疯了的这二十多年，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他的克儿，幼时的杨过和克儿有那么几分相似，他便将杨过当成了自己的克儿，教了他□□功，仿佛是弥补，对待杨过千般万般地好。可是他的克儿终究是不在了，之前见到的那个人也许真的是克儿遗留下的孩子，但是他为什么会叫自己爹，为什么会有玄铁墨扇，为什么会□□功。“他都教过你什么功夫？”
　　“白驼山的灵蛇拳、瞬息千里，还有毒术。”杨过心知这里应该没有古墓派的事情，只答了姑姑教他的白驼山功夫。
　　欧阳锋松开了杨过，久久不语。
　　“老毒物，小毒物虽然死了还是给你留了后，刚才这小子一手操控蜈蚣的功夫真是尽得你白驼山家传！”却是洪七公开了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孙儿吗？”
　　克儿的姬妾甚多，真留下了孩子也说不定，只是那个孩子却不可能会白驼山功夫的。除非，除非...
　　“爹，爹，你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吗？您的克儿是怎么死的？”杨过知道自己必须问明白当年旧事，他不能错怪姑姑，不能一直这样什么都不知道。
　　“克儿，我的克儿...”欧阳锋被杨过打断了思绪，也许有些事情是解释不了的。欧阳锋见杨过脸色满是焦急，便让他坐在自己身旁，缓缓开口：“我的克儿是最聪明最孝顺的孩子，最是听话。练功又努力又认真，可是我对他的要求太高了，一直训斥他从不表扬他。那般渴望的眼神我却视而不见...”
　　“他在东海荒岛被黄蓉设计，双腿压在巨石之下，痛到生不如死还对我笑，就因为我承认了他，让他叫了声爹...”
　　“那他后来呢，救出他了吗？”杨过不由问道。
　　“救是救出来了，可是我的克儿就变了...”欧阳锋闭了闭眼，似是想起了克儿额前仿若人生分期的那缕发丝。“后来他就被杨康和穆念慈害死了，害死了！”他的克儿最后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啊！
　　什么！杨过又是一惊，他根本想不到这其中还有他娘的事，“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却是一旁的洪七公开口，“杨康要拜老毒物为师，欧阳克是绊脚石，因为白驼山只能嫡传。他就和穆念慈联手杀了欧阳克。”洪七公曾经听郭靖黄蓉提到过这些，帮忙解释了一二，“等等，你叫杨过，你不会是杨康的儿子吧？”
　　杨过傻愣愣地点点头，“前辈，那我爹是好人还是坏人？”
　　“认贼作父的卑鄙小人一个！”洪七公不再往下说，“想知道更多去问靖儿蓉儿吧。”
　　“你竟然是杨康的儿子！”欧阳锋一把抓住杨过的衣领，“那他怎么会收你为徒，怎么会教你白驼山的功夫，怎么可能！”
　　“我...我不知道。姑姑...姑姑，他对我很好的！”杨过这才知道白驼山只能嫡传，姑姑当他是白驼山的传人，又怎么会有什么目的，怎么会折磨他报复他呢？姑姑知道他的身份，还是收他为徒，倾囊相授，甚至接受了他那大逆不道的心思，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你要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我把姑姑气走了，我要去找他，爹，你告诉我白驼山在哪？我要去找姑姑，求他原谅！”杨过一直叫欧阳锋爹，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心中已经不在意了。
　　“白驼山在西域！杨过，你若找到他，告诉他，爹爹虽然得到了九阴真经，得到了天下第一，可是没了他也就没了意义。他会懂的，会懂的...”欧阳锋言辞恳切，终究他是亏欠他的克儿。一句‘丢了你，丢了你娘，都不能丢了九阴真经’伤极了克儿，他死不瞑目一定有这句话的原因在。
　　“老毒物，我怎么瞧你像交代遗言似的，来来来，我们再比！”洪七公瞧着欧阳锋的状态不对，连忙开口。
　　“你的天下无狗已经被我破了，还比什么！再说，你的徒孙能赶上我的徒孙吗？要比也是杨过的师父和郭靖黄蓉的孩子比！”
　　“哈哈哈，好你个老毒物！”洪七公一跃过来，“比就比，靖儿蓉儿的孩子肯定又聪明又努力，不比这小子的师父差！”两个白发老头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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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月前。
　　西域，白驼山。
　　欧阳克驻足于万阶梯下，昂首仰望位于白驼山绝顶处的山庄。他摇头感叹，有多久没有回来过了？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呢？
　　信步上去，一阶一阶。欧阳克没有用轻功，每走一步似乎都在回忆，在幻想。
　　这里还会有人在吗...
　　没有，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山庄入口之处四根高五、六丈的黑色大理石方柱依旧耸立在那里，图腾蒙尘，蛛网四结。
　　欧阳克抬脚进了大殿，虽是空荡荡的，各种陈设都好好地摆在那里，至少没有东倒西歪、满地狼藉，至少这里还是当年家的样子。
　　然后，他在后山看到了娘亲的坟墓，跪倒，“娘亲，孩儿回来了。”
　　欧阳克不知道当年他的死和爹爹疯癫的讯息传来，白驼山上下是何反应，他的娘亲又是何反应。当他略看了看山庄各处时，便知是他的娘亲妥善安排了一切，给他立了衣冠冢，放置了牌位。牌位在祠堂，而衣冠冢就在他娘亲坟茔的旁边。仿佛是在诉说：生前娘亲没有给你应得的母爱，死后娘亲会一直守护着你。
　　够了，足够了...
　　欧阳克恭恭敬敬地给娘亲叩了头，“上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孩儿定会好好珍惜。”
　　当晚欧阳克略收拾了自己的住处，挂上一根吊绳便和衣睡了。翌日着手找人开始修整白驼山庄。
　　待到白驼山庄修缮得初具规模，时间已经过去近半年。欧阳克既然出了古墓，便不打算继续隐居，正好近日江湖上要召开英雄大会，若以此为契机，重振白驼山与西毒之名不是更好？也许他还能见到爹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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