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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破屋下
破屋的墙壁很厚,摸起来没有混凝土的沙砾感,凉凉的更像是石头,可惜满墙的壁虎草藤蔓和褪色掉块儿的漆,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一楼是后短前高依着山丘的坡度斜着建的,斑驳的木板大门上还挂着把锁,那锁早就生了锈了。
不知道为什么没被过来“探险”的学生打开,我上前查看那锁,还挺结实,弄了我一手铁锈渣滓。
“放着大哥来!”说罢赵仓从裤兜里掏了掏。他穿的是工装休闲裤,一裤子的口袋。我以为他会拿出一根小针现场表演下特工开锁,没想到此人竟然掏出一把老虎钳子,然后夹准那锁头,一个大劲儿就拧断了。
“愣着干什么?走啊!”
老木门被他推开,吱呀的声音长长回荡着。这屋里比我想象的更黑,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太阳还没落山,我大概就要打退堂鼓了。
借着天光踏进了破屋,地面浮起一阵灰,赵仓踩过的地方留下深深的鞋印,灰尘太厚了。这房子不大,里面特别闷,让人很难呼吸。我和赵仓用手机上的电筒一路照着查看这栋房子。
这屋子是三间连在一起的房间,进门左边的那间有张床,已经散架了;中间这间看不出是用来干嘛的,没有桌椅、不像会客厅,角落还散落着几个破烂空木箱;最右边那间是个厨房,有被震塌的灶台和碎了大半的水缸,灶台边还滚着有一口蒙着蜘蛛网的烂锅,上二层的楼梯就在厨房这儿。
赵仓试了试楼梯的坚固程度,示意我跟着。我的心砰砰狂跳,紧跟在他后面。
二层比一层亮一点,有两个又窄又高的窗户,出人意料的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整个二层都是空的。
“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这家人也太穷了吧!”我心想搬家也不至于搬得这么空吧?连点零碎都不剩。
“这里不是用来住人的。”赵仓戏虐地笑了笑。
“什么?”说的这么诡异!
赵仓摸着墙壁转了两圈,然后在角落捡起一个针管似的东西看了看。
“你没发现吗?一楼虽然有床有厨房,看起来像是住人的,但是太黑了,根本没窗户。”
“不是有……”我非常奇怪,以前看着这破屋总想着二层的窗户太窄太诡异,没注意过一层的窗户有什么问题。
“有两个糊塑料薄膜和报纸的假窗户。”赵仓接过我的话。
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是说这楼不是给人住的,那住的还是不能见光的东西?”
赵仓一顿:“也可以那么说吧。”
自从见了云清延,我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就有点动摇,现在赵仓这么一说,我更是煞白了脸,什么猜想都出来了。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房子肯定有什么秘密,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赵仓箍着我的肩膀说到:“有大哥呢,怕什么!咱们下去看看。”
我心惊胆战地跟着赵仓下了楼,只见他在屋子里到处翻找,把那床底下拍了个遍,又把灶台仔细查看了一遍,最后在正对门的屋子停下了,盯着那堆破烂的空箱子,走了过去。
赵仓把那堆箱子踢开,掏出老虎钳在地上敲来敲去。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在一旁给他支灯。
“找到了。”赵仓眼睛发亮,嘴角上扬,额头还挂着汗珠。这里面又闷又热,又吃了一肚子灰,见现在终于有了点进展,我俩都是精神一震。
“刀给我。”赵仓像我伸出一只手。被拉出卫蒙病房的时候我顺手把水果刀揣裤兜里了,没想到他走在我前面竟然还发现了。我只好把刀递给他。
赵仓接过刀哈哈一笑:“还热乎着,鞘这么松你也不怕掉出来戳着蛋……”
“……要干嘛快干。”我觉得他就是个纯粹的兵痞。
赵仓摸了摸地面,用手指画出一条线,接着吹开那附近的灰,说了一句:“果然!”,只见他把刀插进地面,慢慢划出一个半米长的长方形,接着把刀插得更深,用力一起撬,那长方形竟翘起两厘米。
赵仓憋着一口气,对我喊:“快!”我赶紧把刀摁着。赵仓瞬间抓住那翘起的部分,鹰爪般的手狠狠发力,那块长方形地砖整个被他掀翻了,膨起一阵灰,我俩扇了一会儿都凑上去看:
那被掀开的地方竟然像是个窨井。
“是地窖吗?”我问到。
“不一定。”赵仓打开那个“窨井盖子”,一个铁梯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要下去看看,你想自己呆在上面还是跟我下去?”赵仓很难得地问了一次我的意见。
自己呆在上面?一个人守在这个“不是给人住的”房子里也太恐怖了,我表示还是跟紧大哥比较安全。
这楼梯非常结实,透着冰凉的金属感。这个“窨井”大约七八米深,底下是个宽阔的白色隧道,有一人多高。赵仓摸着墙壁往前走,若有所思地说:“应该是个防空洞。”
我跟着赵仓,身后是一片漆黑,越往前走,背后越空旷,沉闷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越发诡异。
“就在前面。”说罢,赵仓跑了起来,我的心跳到嗓子眼了,想喊他等等我,脑子却一阵嗡鸣,眼看赵仓就要跑远,我马上跟着跑去,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赵仓在两间洞穴式的房间前停下了,这里大概是在防空洞的中心,位置比较宽,另一头不知通向哪。
我倚着墙喘了一会儿气:“你别…别跑这么快…我跟不上。”
“多练练!就这点耐力小心找不着老婆!”赵仓嗤笑了一声,随即向一间虚掩着门的走过去。
“这里不会有人吧?”我心里有点不安。
“封那么死应该没人。”
赵仓踢开门,只见一个靠墙的柜子放满了试管药品,房间中间摆着个大台子,有几架显微镜和许多我不认识的仪器,大台子底下歪躺着个穿白大褂的尸体,已经只剩个骷髅架子,灯照在米白泛黄的头骨上,折出一点暗淡恐怖的光。而那台子上的仪器,正挡着几个泡在玻璃瓶里的人类胎儿,上标着罗马数字编号。
“呕”,我胃里翻江倒海扶着门狂吐……就算楼塌时见了很多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在看到台子上那几个泡得发黄的胚胎过后,我还是忍不住吐了好几次。
圆鼓鼓的眼睛包在厚厚的眼皮里,似乎从来没睁开过;有的看起来还不完全是人形,像一团巨大的猪肚或者两颗没有血色的肝脏……
好一阵子我才缓过劲儿来,赵仓递过来一瓶小矿泉水,我赶紧喝了一口。
“谢谢,没想到你还带着水。”
“不客气,我在里面拿的。”赵仓轻描淡写地回答。
“呕……”
“哎,逗你玩呢,是我车上的。”赵仓拍了拍我的背,赶紧转移话题:“里面那人死了几十年了,这儿大概是个什么地下实验室。你在这呆着,我进对面那间看看。”
不等我回答,赵仓踢开门就进去了。我赶紧挪得离那两间房间远点。我一直贴墙靠着,头顶似乎碰着什么,一照,是盏煤油灯,里面还没空,可惜没有打火机。过了一会儿,赵仓进去的那间屋子亮了灯,大概是点了个这样的煤油灯。
那灯光亮起,这个黑乎乎的防空洞好像有点人气,不像之前那么诡异了。赵仓似乎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一直没出来。我盯着那门口,地面有一些奇怪的纹路,弯来拐去的,不是花纹也不像文字,灯光一照,那纹路把门口围了一个半圆,竟像是一片依次排列的符咒。
里面乒乒乓乓一阵响动,不知道出了什么幺蛾子,赵仓喊了一声:“陆良快进来看看!”
“里面有胚胎吗?有死人吗?有我就不进了。”我估摸着这个兵痞子又想吓唬我。
“没有那个,你快进来!”赵仓的声音有点着急,我赶紧走过去,踩上那圈符咒的时候心里异常不安。
里面确实没有死人也没有胚胎。
墙壁靠着一个巨大的冰柜似的培养皿,里面躺着一个男人,胸口还在起伏,是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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