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之]别样楼春

作者:烟雨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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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局



      正在迟疑不决,电话铃声大作。汪曼春立刻拿起听筒:“喂?”
      “汪处长,我是明长官办公室的刘秘书。明长官在从周公馆回来的路上遭遇袭击,伤势危殆。明秘书长要我来通知您速去陆军医院,也许还能赶上。。。”
      对方话未说完,汪曼春已撂了听筒直冲出去。

      黑色汽车有如一道闪电,飞驰在行人稀少的马路上。
      汪曼春双唇紧咬,面无表情,两手死死扣着方向盘,油门几乎一踩到底,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发疯般地飚车。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谁干的?不会是自己人,也不会是重庆方面,那么就只有日本人和街头锄奸队了。
      但是锄奸队不可能将明楼的行程掌握得这么精准,日本人更是毫无理由要这么做。
      而且在这个风声鹤唳的当口,不仅仅是76号,全上海的执法机构都处于一级戒备,处处密布关卡暗哨。谁会猖狂到选在这个时机暗杀行刺政府高官?
      至于孤狼,就算她有这个胆子,就算她通过高木借调了特高课的帮手,她的首要目的是为自己洗清冤屈,又怎会直接痛下杀手?
      汪曼春默默盯着前方的道路,两侧的景物因她的行车飞速而模糊变换。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为了避开人流尽早赶到医院,她选择了这条远离闹市,人少绕道的路径。
      惊悸昏茫中遗落的理智慢慢回复,汪曼春突然意识到不对。
      为什么打电话来的是刘秘书?明楼被送去陆军医院,来通知她的应该是秋田的人。阿诚就算再慌再乱,也绝对不可能叫刘秘书来传话!
      警钟大作,汪曼春下意识地要刹车。然而就在这个瞬间,剧烈的摩擦声中,车身突然猛烈震动着向一侧歪倾,车子因速度太快而失控地冲向路边。
      车胎爆了!
      汪曼春牢牢把握住方向盘,极力控制车行走向。迅猛的颠簸摇摆和一连串小规模碰撞后,车子终于在直撞上街墙前将将停了下来。
      温热的液体顺着发梢流淌下来,汪曼春强忍晕眩抬起头,本能地伸手拔枪。
      四下里涌出的特务霎时已围了上来。
      汪曼春只来得及在最后一刻将一枚袖珍刀片含于舌下。。。

      明楼极少会有控制不住自己大发脾气的时候,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所以朱徽茵此时完全懵了。
      阿诚在一旁同情地看着饱经历练处变不惊的夜莺,在明楼的盛怒下惶恐无措得几乎发抖,想帮她说话却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原本明楼过来,就是想见一见曼春。因为开了一上午无聊至极的会,大哥已经好想念她了。
      或许是不该在路经乐圃阆时动了心,想起还欠她一顿草头圈子红烧肉的大餐。正值饭点人满为患,即使是打包外卖,排队等下来也耽搁了不少时间。
      曼春姐开出去的那辆撞得稀巴烂的车业已找到。车窗破碎的玻璃和方向盘上,到处沾着斑斑血迹,简直触目惊心。
      明楼在见到这些的时候,手里那瓶她爱喝的汽水直直掉落,在地上摔成了一滩汪着水的碎片。
      那是一双持狙击步/枪,一公里外远程射杀例不虚发的手。阿诚还从未见过大哥失控到这种地步。
      “你没有监听她的电话吗?”明楼沉声问朱徽茵。他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冷冽得仿佛将她的整个世界冻结。
      朱徽茵嗫嚅着:“听。。。听了。”
      “那为什么不阻止?”
      “她走得太快,来不及。”怯生生的声音越来越小,几近耳语。
      “不会派人追上去跟着她?”
      明楼一掌拍得桌上整齐罗列的文件全部震散开来:“我的命令不清楚吗?你就这样执行的?”
      “我。。。”朱徽茵满眼噙泪,无言低下了头。
      叫她怎么说啊!怎么说?
      她自己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都已经六神无主快崩溃了,哪里还能再想到别的?
      因为她的心,其实跟汪曼春是一样的啊!
      “好了大哥,都已经这样了。”阿诚自是一目了然,实在忍不住插话进来求情:
      “朱徽茵是有错,可您现在再怎么责骂她也没用。我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想什么办法?刘本纯打完电话就消失了。现在除了等孤狼来提条件,还能有什么办法?”
      阿诚不敢再作声了。
      明楼心里自然也明白:关心则乱。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叹息着揉了揉又开始作痛的额头,他抹着脸努力振作自己,重新整理混乱的情绪和思路。
      外面有人敲门,明楼示意阿诚开门。
      “明长官,”梁仲春恭恭敬敬站在门口报告:“藤田长官来了,在会客室里。”
      “来的正好。”明楼深不可测的眼底隐隐透出凌厉的冷光,一整神色恢复到平日的从容静定。
      “那就这样吧,有什么新情况立刻报告。”
      缓和了语气,却不带丝毫情感,他对泫然垂首的朱徽茵撂下这句,大步离开。只留给她一个永不可企及的挺拔背影,有生之年终是不可磨灭地印刻在了心间。

      会客室里,明楼对藤田芳政摊开手掌:“这是我在汪处长被损坏的汽车车胎中发现的。”
      藤田芳政一脸惊疑地接过那个银光闪亮的小东西,仔细察看。
      “这种精钢所铸的军用小钉,藤田先生应该很熟悉吧?”
      明楼神色冷峻口气逼人:“就是它们引起的车胎爆裂,导致汪处长的汽车失控。只是我不明白,日方军火库里专用的限定物资,是如何流入市面上的?而孤狼区区一个逃犯,自顾不暇自身难保,又如何闹得出这么大的动静,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了堂堂特工总部的情报处长?”
      “特高课里有抗日分子的内线,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藤田缓缓开口,郑重而肯定:“我这边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明先生请放心,事情很快会水落石出的。”
      “原来,藤田先生是在欲擒故纵。”明楼立刻听出端倪,强抑怒火冷冷道:“那我倒是该提前恭喜您大功告成了。”
      “对于汪处长的事,我很意外,也很遗憾。”藤田芳政连忙安抚道:“明先生请不要着急,特高课会竭尽全力协助您的营救行动。汪处长乃帝国训练出的优秀特工,聪颖机智,身手不凡,必能转危为安。我向您保证,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清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

      放下孤狼的电话,明楼强忍着眼前明明灭灭的眩晕下令撤掉关卡。待梁仲春率手下领命离开,终是一个趔趄,后退着倚在桌边稳住身形,一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按压住痉挛抽痛的额角。
      “大哥!”阿诚担心地扶住他的肩膀。贴近了,才发现他头上早蒙着层层细密的冷汗。
      “要不,再来两片阿司匹林?”阿诚只好询问着去摸药瓶。
      本来这些日子有曼春姐在旁监督,严格控制大哥的止疼药用量。很多时候,她只要抱着他揉一揉就能挺过去。可眼下情势紧急,大哥头痛发作成这样是无法去见孤狼的。
      明楼服了药,合着眼调息片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不碍事,很快就好了。”
      “大哥,让我去吧。”阿诚还是忍不住说。
      “孤狼等的是我。她要的是我的命。”
      阿诚无言以对。默默望着眼前过分苍白的倦容,忧心如焚。
      “刚才曼春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是对你说的:‘阿诚,记着我说过的话。’”
      明楼忽然抬眸盯着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阿诚的神色有瞬间的震动,低头想了想说:“她是要我打狙击。”
      “还有呢?”明楼的目光是了然一切的透彻:“说实话!”
      阿诚只得据实作答:“她曾以中央特派员的身份提醒我,南方局赋予我的使命高于一切,凌驾于你的任何命令之上。”
      其实,她的原话还有一句:“如果有一天,我威胁到了他的安全,你知道该怎么做。”
      阿诚有意将这句略掉,但明楼已经明白了。
      南方局直接下达给青瓷的指令只有一个:不惜代价保护眼镜蛇。
      “你给我记着:你不仅仅是南方局的青瓷,你是我明家的阿诚。”
      明楼一字一字,字字千钧地吩咐:“如果不能把她平安完好地救出来,以后就不要叫我大哥了。”

      “桂姨,我来了。”明楼推开了面粉厂仓库的大门。
      “你终于肯出现了,大少爷。”阴恻恻的声音从阁楼上响起:“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明楼闻声回头。
      汪曼春被五花大绑着拖到窗边,头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涸,嘴里被塞了布条无法出声,神色苍白却是从容无畏的。仿佛是站立不稳,她软软地倚着窗棱,孤狼在后面揪着她,枪口笔直地抵住她的后脑,整个人隐蔽在她身后不敢露头。
      这样的姿势,阿诚是无法狙击的。
      明楼双手收紧,心中抽痛:“曼春你没事吧?曼春?”
      探询关切的目光直撞进她的静澈眼瞳。她对他微微示意,眸光沉稳坚定,默默传递着一份让他安心的力量。
      “大少爷不必紧张。我只是给她打了一针麻痹剂,一时半刻使不出力气而已。汪处长的身手我是知道的,自要小心谨慎,以防意外。”
      明楼深深吸气,极力维持着镇定:“你不要激动,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当然,我们有很多话要说呢!不过,请大少爷先把枪拿出来扔掉,免得我心慌手抖走了火。”
      孤狼说着,故意将手中的枪狠狠顶住汪曼春,逼迫得她低了低头。
      “好,好。你不要胡来!”明楼连忙道,毫不犹豫地掏出枪缓缓置于地上:“我的枪在这里,你看清楚。”
      “不行,踢走。”孤狼犹自不放心地命令。
      明楼一脚将枪踢开好远,并慢慢解开衣扣,一层层展给她看:“桂姨,我身上没有武器了。”
      汪曼春四下里游走的目光此时落回他身上,似歉疚似嗔责,平静无波的神色终于透出温柔牵念。
      “很好。”孤狼满意地点头:“看来,我赌得一点没错。大少爷,汪处长,你们还真是好演技!只可惜你们机关算尽,却割舍不了感情。仅凭这点就足够我翻身了。”
      “你想翻身,这很容易。”明楼抓住机会引诱道:“我在外面给你准备了一辆车和一笔钱,阿诚会持特别通行证把你送到码头,让你离开上海。好吗?”
      孤狼轻蔑地大笑起来:“大少爷,凭我能逃出特高课的监狱,你以为我就逃不出上海吗?你太小看我了!今天把你叫到这里来,就是想要让你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对我说真话。说,密码本是怎么回事?毒蜂是怎么出逃的?你到底是谁?”
      四处巡视的汪曼春又将目光调了回来,变得锋利的眼神里清清楚楚写着警告。明楼知道,她一直在搜索录音机的可能藏匿点。
      而孤狼完全不给明楼思索和拖延的时间,一枪托狠狠砸在汪曼春受伤的额头,连声逼问:“说!你是谁?”
      刚刚止住的血流一下子又涌了出来。汪曼春痛得身体一颤,却倔强地一声不吭。
      “曼春!”明楼失声大叫,本能地想上前阻拦。
      “不许动!”孤狼立刻将枪口对准了他。
      汪曼春趁这个时候猛地挣扎了一下,却力气有限只露出了孤狼的半张脸。
      明楼在下面看得清晰,她的眼睛在对仓库上方的一面窗口示意,那必是阿诚狙击的方位。
      明楼的心突地收紧:这个角度难度太大危险太高,阿诚万不可妄动!
      只一瞬间,孤狼就又将虚软无力的曼春拉回原位。
      明楼只觉得冷汗涔涔。还好什么都没有发生,否则,阿诚的一枪会直接射进她的头颅。
      他不由得暗暗蹙眉咬牙。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多珍惜下自己,不要冒险!
      “曼春,别乱动!”他忍着火气低低告诫。
      “是啊,我的汪处长。你看,不用我说,你的师哥都着急了。”孤狼冷森森地说,枪口更紧地贴住她的头:“既然他这么在乎你,我想他肯定会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我是中国人,这就是我最真实的身份。我告诉你,即使今天你赢了,不久的将来也是你的末日,是侵略者的末日,因为你们注定要失败。”
      “不要跟我喊口号。具体说:你的组织和职务。说!”孤狼厉声喝道,又是一枪砸下去,汪曼春顿时血流披面。
      “住手!”明楼的声音都有些抖了。
      他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我就是军统上海站情报科科长,毒蛇。”
      汪曼春闭了闭眼,心中惶急。
      虽然舌下暗藏了刀片,但她全身使不出一丝气力,就算拿在手里都很难挥起,更别说口中又被塞了布条。她一直在暗暗试图吐出布条,期待着时机衔刀制敌。可明楼居然明知孤狼的意图还对她坦白了身份,这下即便是杀了她,找不到录音机也是枉然。
      “你终于原形毕露了。”孤狼志得意满:“大少爷,你果然是重庆的人。”
      “桂姨,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曼春并不知情。你要算账找我,把曼春放了。”
      听着熟悉嗓音平静逾恒的这句话,汪曼春漆黑瞳眸浮起了泪光。她再一次凝神细细打量这间仓库的每一个物件,不敢忽视任何细节。
      孤狼嗤笑:“说汪处长并不知情,这话谁信?你们分明就是一伙的!到现在还想帮她撇清,大少爷可真是用情至深啊!不过你别白费力气了,今天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走出去。”
      “我既然敢来,就没有打算活着走出这个大门。但是你应该明白,我明楼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认为我会一个人简简单单地来吗?你对曼春开枪,接下来倒下的就是你自己。放了她,我放你一条生路。”
      “放我一条生路,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你还看不清现在的形势吗?”孤狼冷笑着,满脸恶意扭曲的洋洋自得:“你最爱的人在我手上,我轻而易举就可以要了她的命。你尽可以杀死我,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你疯了吗?”明楼终于露出紧张惶急:“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证据。放了曼春,你可以活着走出这里。何必一定要鱼死网破?”
      “我是疯了,我就是被你们逼疯的!”孤狼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我为明家卖命地干活,得到了什么?你大少爷轻松一句话,就可以把我扫地出门。我找不到工作,流落在大街上,谁肯帮我?是南田课长收留了我,赏我饭吃,重用我,让我重新认识到自己的价值。”
      尖锐的警笛声远远传来。汪曼春心中一紧,知道是特高课和76号的人正在赶来。一旦录音机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她暗暗估摸了一下距离和时间,盘算着几分钟内该如何让明楼安全转移。再抬头看表,不觉一怔:悬于梁上的那个大挂钟,一直没走!
      汪曼春恍然大悟。没错,录音机一定是藏在了钟里!
      孤狼还在愤怒地发泄:“可南田课长被你们杀了,责任还赖到了我头上!密码本,毒蜂,你们一步一步地算计我,一步一步地把我逼向绝路!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大少爷,你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也会自食恶果吧?你也会看着你心爱的人死在你的面前!”
      “桂姨,桂姨我求你,我求你放了曼春!”
      情绪激动神情狰狞的孤狼令明楼徒生恐惧。情急之下,他终于不顾一切地开口恳求:“所有这一切都是我设计,我布置的。你恨我你可以开枪杀了我,我求你放了曼春!”
      泪水夺眶而出的同时,汪曼春只觉胸中一股火焚般的痛怒交织直涌而上。明楼是何等骄傲的人哪!纵忍辱负重周旋各方却从不失尊严自重,怎忍心见他为自己低眉折腰苦苦哀求?
      “呵呵,现在知道求我了?大少爷,您不是从不低头的吗?天下只有你算人,几时轮到人算你?”
      “我告诉你,今天我来这里,就是想跟你们明家做一个了断,给你这个清高倔傲自以为是的大少爷一个教训。你们两个,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不过我不会杀你的。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后悔莫及,让你一辈子都忏悔你亲手害死了你最爱的人!”
      明楼听着她几近疯狂的嘶喊,霎时明白已无计可施。心脏猛烈地抽动,绝望的痛楚似要挣破胸膛。
      “怎么?巧舌如簧的大少爷无话可说了?”见到他再无法隐忍的悲伤无措,孤狼笑得愈加痛快,言语间更是肆意折辱:“继续求我啊!跪下来求我啊!我的大少爷,说不定我看在你情真意切的份上,就好心给她一个痛快,不必弄得七零八落太难看。”
      明楼狠狠咬牙,裹在大衣里的身躯几不可察地颤抖。全身气血翻腾逆转,一股强大的灼流蓦地涌上喉间。他硬生生地强自压下,只仰头默默凝视那窗边的人。
      熊熊烈焰与水样柔情交相汇映,在他深邃似海的如墨眼瞳静静流转。二人目光交缠,浓烈到化不开的刻骨缱绻缓缓沉淀,千言万语皆尽了然于心。
      “呵呵,好一场两两相对,生死相许的诀别戏份!”孤狼仍在得意忘形地尽情嘲弄:“大少爷,还不跪下来求我给你心爱的人一个全尸?你最后还可以抱在怀里唏嘘怀念。否则,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看都看不得,连最后的念想都没剩下。”
      汪曼春迎着明楼情深如诉的目光,暗地里积攒全身所有的力气。即使是这样俯视的角度,他的俊逸身姿依然高大挺拔如树如山。这是一个可以撑得起天地的男人。高高窗口折射下来的阳光洒在他的发梢,映着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刚毅俊朗到令人窒息。耳边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汪曼春最后一眼贪婪凝视,只知道这茫茫世间,众生芸芸,再没有一个男子有这样的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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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亲称拙作为原剧向同人文。那么,我是否要沿原剧向让春儿光荣面粉厂?谁让原剧中的明长官对春儿那么狠呢!没有什么比痛失所爱更大的惩罚了吧?不过还是有些舍不得。纠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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