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羡鱼

作者:羽沐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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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宫抢人


      她走到前五人跟前,先是在那些人身上闻嗅,又细查耳颈,随后让那五人抬起下巴。

      轮到鱼笙时,她却双手环胸,虽什么都没做,花的时间却最多。

      屋中很安静,所有人都有些紧张。鱼笙看着为首宫女浑浊的双目,想到了刷锅水。

      忽然一个机灵,只见另五人捋起衣袖。她不明所以,为首宫女已站到跟前,抬起两只手臂,“还是让老奴帮姑娘吧。”

      因为屋中皆是女人,虽说不知原因,但也未阻拦宫女作为。

      为首宫女将衣袖捋起后又放下,摇了摇头,浑浊的双目眯成细眼,“姑娘可有订下亲事?”

      她摇了摇头,不安地抓着手臂,生怕睿安帝会对宁卿渊如何。

      “姑娘的身子......”为首宫女欲言又止道:“姑娘的守宫砂呢?”

      鱼笙看着令五人手臂,又看了眼自己。因自幼便女扮男装,三纲五常之理,刺绣琴画等皆不精,莫说那所谓的守宫砂。

      为首宫女耳语对身旁宫女说着什么,宫女走了出去,有四个宫人端着一张长凳进了屋子。

      屋门再又被阖上,因屋中进了男子,虽已净身,但终究还是男人,那五人连将衣袖放下,红脸低垂着脸。

      “姑娘将长裙褪下吧,”为首宫女道,让两名宫女过来帮忙。

      “做什么?”她道。

      “皇上乃九五之尊,姑娘身子不知清白。老奴只得替姑娘验身。”

      两名宫女过来便要将腰带给解开。鱼笙避让一旁,莫说屋中有男人,便是无男人她亦不会让人如此羞辱。

      “不必麻烦,”她道:“既然不清不白,我便先回去了。”

      宫人以身做墙不让她走。

      为首宫女抬起一只手,指着长椅,面无表情道:“姑娘脱下长裙亵裤,躺在长椅上将腿张开,老奴定会小心不会弄伤姑娘。”

      这话一出,屋中有几人已红了脸。鱼笙则面色铁青,愤愤不止。她不愿久留乌烟之地,转身便听到威胁之语,“姑娘莫要忘了,鱼夫人还在牢中等着你去救她呢。”

      宫女的威胁绊住了鱼笙,她不得而知,这番话是那人转诉,还是她知晓些什么。

      撇下宫外的那个人,远走高飞却成了她的出尔反尔。若说她不愿,那么,当前所做的都成了功亏一篑,可是,她心中也清楚,入了宫门,便是反悔又能如何?那人会放她离去吗?

      “鱼姑娘,老奴受有重命,若不是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老奴也不会善言提醒。”

      为首宫女对那两名宫女使了使眼色,将一动不动的人儿腰带给解下。

      一名宫女手握腰带,转身看着身后守门的宫人,额上沁出冷汗。

      宫女犹豫不决,为首宫女粗声呵斥骂道:“还不快些,难道是要我亲自动手!”

      宫女紧闭双目,哆嗦着双手。紧咬牙关,心下一横。未料到,鱼笙却在这时抓住宫女接衣的手。

      宫女呼吸急促,双膝跪在地上,双眼紧紧地盯着她。

      “鱼姑娘,”宫女哆嗦着嗓音,手指冰冷,“还是让奴婢来吧。”

      人有仁义,侠有侠气。自古打女人被人嗤鼻。鱼笙虽为女人,却不会对女人动手。

      “将手拿开!”

      宫女怯怯地看着为首宫女一眼,轻轻地应了一声,手上却无动作。不知是怕人还是有其他目的。

      鱼笙心中有气,只想当面寻睿安帝问个清楚,关于救母亲之事,并非如她想的这般简单。

      她将女人的手腕抓住,毕竟自幼习武,虽说是女人,但力气却不小。宫女疼的直吸冷气,身子一直向后缩。

      屋中的另几名宫女见状都跑来帮忙,鱼笙从另一宫女手中抢来腰带,又将跪地的宫女给拉起,将其甩了出去,拦住旁人。

      鱼笙此举只为拦人,可旁人却不这么认为,既有人动了手,为首宫女挥着双手,大声喊道:“快将她给我拿下。”

      如饿虎扑食,占着人多势众,就想将人给拿下。未料,门在这时被人给踹碎,四名宫人趴倒在地,一时半刻间竟不能起身。

      屋中哀嚎声一片,见到屋中的人,宁卿渊一把抓住鱼笙,二话不说便牵着她向外走。

      孤身闯皇宫,被雨打湿的衣裳湿透,不过此时雨却停了,不见多余侍卫,只有几个宫人在前拦着。

      宁卿渊怎也愿将鱼笙给放开,又与宫人动起手来。这些宫人平日里只端茶送水,未干过粗活,哪里经得起打,一个个地倒在地上。

      侍卫未及时赶来。宫中是卧虎藏龙之地,宁卿渊的功夫虽了得,但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单凭他一人闯入宫里并想全身而退,这并非易事。

      可侍卫的迟来,宫人的无能,似只要不耽搁,带着鱼笙顺利出宫并非难事。

      虽说这件事确属蹊跷,又或许祖先保佑,谁也说不清。

      二人顺利地出了珺善宫,鱼笙从宁卿渊手中挣脱,转身便要回去,却被他一把抱住。

      “你将我放开!”她气道。不知睿安帝是否会借此事而大做文章,便是有昭若求情,可擅闯皇宫且还打伤宫人,这可是死罪。

      “你跟我走!”宁卿渊语气坚定,直接将她给拦腰抱起,“我不与你计较,也不管什么原因。你既跟了我,便是我的女人,就算反悔了,我也不会让你留在这个鬼地方。”

      宁卿渊额上青筋暴起,可见气的很。可鱼笙却一直挣扎着想要摆脱。不想,她的不得早已被他给猜透。

      “是为了鱼夫人吧。你从宫里出来后,她便不见了。什么将军府,怕也是借口。”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进宫?我不能丢下母亲。”

      “你不会丢下她,我更不可能会放下你,”他道:“这个地方来过数次,被软禁数次。而我却只有无能为力,等着那人将你放出宫。这一次,我不应也不允。”

      鱼笙没有说话,她的沉默并未能让二人更快的出宫,已有侍卫赶到,但数量并不多。

      “我并不想知道什么,”侍卫只是将二人包围住,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恐是想拖延时间,怕伤到二人,待睿安帝赶到时再动手,“我知道后果。为何会如此轻易地入宫,这么快找到你,为何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依然未对我动手。置身事外?呵?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原因吗?如果只是因为鱼笙你,我不会拱手相让,更何况不仅只是因为你。”

      宁卿渊的一番话并不让人明白,或许是他自己也未清楚,为何接踵而至的事件里,似乎都有人在暗中谋划着什么。他曾经失去的那些记忆又是什么?如果能回想起,又是否能将疑惑理清?

      “你如果不愿走我不勉强你,只是!你不选我,那我便选择你。这座囚笼,如果有你在,十年也好,一辈子也罢,哪怕没有明日。”

      侍卫越来越多,二人僵持之中,鱼笙想将母亲救出,可又不愿宁卿渊有危险。其实,她心中也清楚,无论如何配合,睿安帝不会轻易地将人给放出,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他。

      “我会将鱼夫人救出,”他想起王楠说的那些话,此时此刻,似被逼入绝境。他并没有多少把握,并不想将西临的家人牵扯进去,但是,罗一在这个时候来了辽沅,罗二的那番话,虽说此刻表面还是只因为一个女人,但是,他明白,无论有没有鱼笙,该发生的不会迟来。

      “卿渊......”不论是否能全身而退,若选择了他便是抛弃了母亲,甚者这些日的努力都白费了。她不喜威胁,却在危急之时,因选择一个男人而放弃生母。

      “我们先出宫,杨将军一定会想办法救出鱼夫人,那时,我们便带着鱼夫人一起离开刑国。”

      鱼笙回答的苍白无力,这是皇宫,或许她可做的选择是独死还是陪着他一起死。

      “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鱼笙并未答应出宫,并未选择抛下母亲。她做了一个选择,既有母亲也有宁卿渊。而最终的结果,只有留给老天定夺。

      如果宁卿渊留在了宫里,她这生也会留下,如果.......

      甚多的如果,哪里又能离开。

      侍卫还是选择了包围,不过却非一动不动。虽说宁卿渊的闯入已惊动宫中上下。但是,赶来的侍卫却总是三三两两,足够的时间给了他们准备。

      睿安帝未出现,侍卫的被动,都给他们创造了条件。或许,老天也不愿拆散这对有情人。

      雨又落下几滴,也不知从哪个方向被风吹来。侍卫已经跟到宫门,没有声音的对峙,紧张已有几分懈怠,握刀的手也有些颤抖,身子绷着的时间太久,许多人都累了。

      或许,他们也想促成这段姻缘。情深似海,在旁人眼中,哪怕这座皇城中的人比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冷血,但是,缺失的想要在别人的身上补全,便是丢了脑袋。

      唯利是图。或许并非如此。

      不知入宫是何样,出宫未有兵戎相见。出了宫,便是想反悔也迟了。

      鱼笙坐在马背上,宁卿渊一言不发,他似很着急,不知要赶到何处。

      马儿奔驰着,雨后的道路湿滑泥泞,街上也无多少行人。马儿喘着粗气,缰绳总是不经意地碰到她手背,有些冷又有些硬。

      空旷的野地,血水有些已渗入泥土之中,尸横遍野。

      宁卿渊跳下马,在尸体之中寻找着什么。鱼笙看着他的背影出着神,不知何时,雨又落下,从细雨渐成大雨,搜寻并未停止。

      “走吧,”坐上马背,鱼笙的手被他紧紧握着,他的胸与她后背紧贴,声音有些低沉,若不是无人言语,怎能听得清楚。

      “去哪里?”她问道。想离开这里,但又怕宫内的那个人会因这事而迁怒与母亲。

      “先出皇城,”宁卿渊也不知该去何处。他心中明白的紧,鱼笙并不想跟着他走。若是常日,他即使知晓结果也会征求她的意见,便是伤心也仅一笑置之。可今日,他不仅不能问,甚至若她说了,他也不可回答。

      “母亲......”鱼笙抿着唇,冰冷的雨水却还是悄悄地流入口中,不知为何,竟有一股土涩味。

      “我会想办法将鱼夫人救出。但是,你得先跟着我走,不管你是否愿意。”

      雨水打在衣上,发上。身子冻僵已感觉不到寒冷,雨帘让远物变得模糊,可即使艳阳高照,无论是皇城还是鱼府,都不可远望。

      “走吧,”她道。此刻,唯一的希望只有杨耀,她并未希望他可将母亲救出,但是,只要出了皇城,卿渊安全了,她会再次回到这里,这一次一定要将母亲给救出。

      二人向西行,或许这是一条最快离开皇城的路,所以才会甘愿冒险。宫里的那个人是否猜到,此刻已派人埋伏途中。

      因大雨,就算有人冒雨奔驰,除了获得屋中人好奇,余下的只剩安静。

      雨下至天黑,城门未关,守门的侍卫并不多,就算此刻冒雨出城,另一人衣上的血渍明目,却也未有人询问。

      鱼笙抓着鬃毛,马蹄声盖过了雨声,就像是钟鼓击鸣敲打着她的心口。她忍不住一个哆嗦,身子越来越冷。

      “鱼笙,”宁卿渊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天黑后更冷的瘆人,周近无村无店,四野的空旷使他们能看的更远,不必担心会有谁埋伏着,“我们找个地方避雨。”

      “不、不用.......”她紧咬牙关,两齿咯咯作响。如果停下,她一定会赶回去救母亲。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走不远,他也会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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