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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剑北陪儿子玩完游戏，让小果睡下了，心头那点不爽也终于消散，也正准备开始忙碌，何子渐敲门进来。
“你真忙啊。”何子渐感慨，瞥了眼他的电脑屏幕，“公司上市准备得怎样？还好吧？”
剑北看了他一眼，也不隐瞒，“把一个原料厂的收购工作做完之后，内部应该调整好了，也就差不多了，不过中间会有点麻烦。”
何子渐点头，坐在他身后的床上，道：“关于小果，我觉得我应该跟你好好谈谈。”
“说。”剑北本想打开文档开始看，听他一说也就停了下来。
何子渐把那日老师的评价和小果在学校的表现，以及他发现的小果内心的不满和渴望陪伴都一一说了，“他喜欢我亲近我，不过因为我能陪他，你今天也别太不高兴。我刚才问他了，他说那碗饺子他就是单纯觉得不喜欢你所以舍不得给你吃。小孩子赌气而已，当年你爸会不会那么忙，你自己什么感觉？”
剑北一直听得很沉默，目光不自觉投向桌上的全家福，这是刚搬到这边他和Lisa和一岁多的小果一起在新家照的，而岁月匆匆，已经过去近七年。
何子渐又道：“其实你也很喜欢小果，不然不会那么忙偷偷练个号肯陪他玩。在公司和唯一的孩子面前，你应该慎重做选择，男人应该有事业是没错，可是孩子也应该有父亲。”
剑北扭头看了他很久，失笑道：“你今天是来教训我的咯？”
何子渐看着他不答，就是默认，剑北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当年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想法。我爸也很忙，很小我也想，长大之后肯定不会那么对我子女。”
“将心比心。”何子渐就差没甩个白眼给他了，自己都那样还做成这样。
剑北笑了笑，似乎想到当年，“当年我也很皮，小果很像我当年，很多东西我再了解不过。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但是人生很多时候是必须有说舍弃的，没有十全十美，于我而言是过错，于小果而言是遗憾。可是没有人的人生是十全十美，也没有人生下来就应该得天眷顾，需要周围的人必须对他爱得无微不至。”
何子渐瞪起了眼，剑北用一种你还嫩的眼神看着他道：“你不用急着替小果报不平，你也可以想想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了，当然不是我当年怎样就吝啬给他个好的童年。可是人是有各方面社会身份的，我首先是我自己，是我父母的儿子，才是小果的父亲。当年的往事父亲郁郁而终我觉得张家欠我们必须要还，而于我的人生，也需要有追求并不是得过就且过了，然后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会尽量做一切我能做的，这并不包括满足他所有的需求。”
“不要问我公司重要还是小果重要这样幼稚的话，我会说是小果。但是两者不那么冲突的情况下，这几年公司正在发展起站稳脚跟很重要，我不可能为了陪伴孩子不让他孤独就放手，我尽量来陪他，但你要理解，也希望他总有一天也要理解我不可能日日陪伴。何况，你真的觉得无微不至的爱是最好的吗？人生总有孤独和必须独自面对的东西，没有人可以为他扛下一切。”
“Lisa在的时候，小果被保护得很好，可是Lisa一走，他就觉得什么都不对了渐渐大了就要开始对我有情绪。当然我可以理解，可是人活一世，要学会接受。你不觉得他正是因为他被妈妈保护得太好，所以才脆弱吗？我若是有一天也突然不在了，他还能怎样活着？与世界上其他大多数孩子相比，他已经很幸福了，上帝不会什么都给你，你有拥有也要有失去。当年我也是很久之后才懂得这些道理，我在军队里看见了各种家庭长出来的孩子，有很多穷的父母都没有的或者爸爸更混账的，那他们的苦该找谁去要？而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爸爸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他给了我优越的生活条件和藏在其中的爱，虽然这种父爱我需要花很久的时间才懂得。我爸有一次跟我说过，如果当年他什么都没有，就算日夜无微不至地爱我，又拿什么撑起这个家？当我那么穷我看着别人老爸要什么都给什么的时候，会不会以另外一种埋怨去怪他？所以不管怎么选，人生要懂得接受和知足。”
何子渐简直无所适从，毒舌男剑北能说出那么一番话，瞬间他觉得好有道理好帅啊，他是不是小时候父亲宠多了脾气太温和所以有时候并不懂怎么走一条路怎么选择也不懂面对孤独，在父亲死后他才会匆匆爱上张奕琛，只想着对我好不想一个人无依无靠。
“我跟你说那么多，是因为看得出小果很信任你。我原以为他只是有点情绪，你今日一说才知道比我想的严重，告诉你是想你在陪伴的过程中让他明白能给的我会尽量去给，但是无法给他完美的跟他妈妈一样的温柔。而他是我儿子，也得理解和明白，还有日后早晚有一天他也会面临这样的选择。忙完这一阵，我陪他的时间可能会更多一点，我会教他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很多东西要独自面对。”剑北说着，看了一眼何子渐，“虽然你是个同性恋，你也不会有儿子你不懂，但是你是个成年人了也历经那么长的人生，该明白我的意思吧？所以说姓张的根本不配做一个男人，出了事连承担和面对都不敢，你当时是眼睛瞎了吗？”
何子渐扭头就走，卧槽剑北你说就说为什么总是不忘记给我捅一刀。
啪一声，何子渐快步走回房间把门关上，靠在门上心里有些感情并不平静，剑北简直完爆张奕琛怎么办，他突然觉得形象好高大好帅好崇拜啊。完全无言以对完全被说服了，说好的他是去打算教育剑北一番怎么养儿子的，可是发现人家比他成熟多了。
何子渐这一觉睡得并不太好，有些地方蠢蠢欲动的，满脑子都是剑北各种形象，早上的时候他迷糊地醒了去上厕所，不想撞见正要出门的剑北，就一下子清醒了，叫住他问：“剑北，你很爱你老婆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不打算找一个？找一个不是完美解决很多问题吗，小果也有人关爱了。”
剑北随口就道：“你想到的我能想不到？可是我试着找了两三个，带回来的人小果看一面都不想再见她，我也只好分了。他心里有他妈妈的影，谁都不能取代，找谁他都不要。家教都不敢找女的，他要多想，更加仇视。”
“可你也不能因为他打算孤独终老吧，不再结婚了？”何子渐追问。
“再说吧，一个儿子一个公司我已经够忙的了，他不要就算了，我目前也没那个功夫。”剑北已经走到门边。
何子渐心头一喜，连忙又道：“我说你是不是又要有几天不回来了？晚上九点半你总在家了吧，抽半个多小时陪小果玩一把游戏呗，反正联网玩在哪也不耽搁。”
剑北手按在门把上，扭头看他，“我很忙……”
“你再忙也要休息吧，也总有些娱乐吧？娱乐也不总是去夜店吧，那个时间抽半个多小时陪他玩，不好吗？还是你玩着不开心，我觉得你挺得瑟的啊，也不像一般时候那么严肃。那么大的人了，劳逸结合不会不懂，就每天玩一把，你看你偷偷练每日还不是玩一把……”
“啪”回答他的是剑北没好气瞪他，关门出去。
******
可到了晚间的时候，剑果登陆游戏居然发现昨日加了好友的他爸爸的账号在，连忙发消息问：“爸爸？”
剑北那边一会儿回了一句，“陪你玩一把，然后你睡觉，今天作业写好了没？”
剑果心情好，也不排斥了，“写好了，给叔叔看了不会的他教我了。爸爸你真要陪我玩吗太好了，可是我不要你辅助，我要叔叔辅助你等着看我超神。”
剑北回：“那赶紧叫你叔叔赶紧登陆。”
剑果大喜连忙叫何子渐把他爸爸要陪他联网游戏的事说了，何子渐闻言暗自在心头笑，也大为高兴。
说超神就超神，ADC都是辅助妈妈养的孩子，何子渐跟他下路总是为他铺好路做得无微不至，打爆黄金完全无压力。
快结束的时候，剑北挂机在外面被人杀死，剑果打字在聊天频道问：“爸爸人呢不在了吗？”
剑北好一会儿才回：“接个电话，反正这把赢了啊。”
另外两个队友看了纷纷问：“爸爸？玩个游戏还认爸爸的啊。”
剑果怒而打字：“我亲爸爸，你们这两坑货。”
队友A：“……上阵父子兵6到不行。”
队友B：“我也想要个能陪我打游戏的爸爸呜呜……”
剑果就笑，回复：“辅助是我叔叔，钻石的哼哼。”
队友A：“……全家出动6666。”
队友B：“卧槽我好羡慕你啊，玩个游戏有爸爸还有个叔叔是钻石大神……”
剑果得意非常，之后心情很美丽地爬上床，何子渐趁机道：“小果，你爸爸其实非常爱你的，不然他那么忙怎么可能为了你一个游戏陪你玩一局，可是你爸爸是大人，要撑起这个家，要面对很多事，他不能什么时候都陪着你，但是一定会保护你。你一个人要理解他，懂吗？你看如果你在每局游戏都说那个盖伦是你爸爸，绝对每一次都有人无比羡慕你能有个那样的爸爸。”
剑果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有些理解又有些不太明白，不过还是道：“我听叔叔的，你说什么大概就是吧，可是我觉得他们更羡慕我有个钻石大神叔叔。”
何子渐甩了甩头发，笑得帅气非凡，“我已经钻一了，过两天上大师。”
“哇塞，超凡大师！叔叔好棒，我能上白金吗？”
“听我的话，当然可以，慢慢来，我教你磨磨性子。”
“好的，叔叔说什么我都听。”
何子渐满意地出门，游戏导师逐渐转型人生导师，那啥，游戏里面不打个超凡大师段位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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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嗯，游戏约摸差不多了，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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