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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何子渐睡到第二日中午，Yance来跟他打了声招呼，让厨房大姐做了午餐，告诉他剑果上学去了，下午回来，而剑先生去公司了。
这别墅一般Yance和剑果，现在加了一个他，Yance说剑北在市区另有房子，经常一个星期只回来一两次，家里大小事务他管，如果何子渐有什么需求跟他说就好，中午和晚上会有附近请的一个大姐来做饭，顺便也会当临时清洁工，打扫房间什么的。
何子渐吃着午餐，突然又想起一点，以英文道：“你的剑先生他老婆怎么死的？”
Yance顿时露出哀伤的表情，“你不知道吗Jenkin？剑先生的妻子在Sugar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是车祸。Sugar其实挺可怜，没有母亲，父亲太忙了。对了，你不是剑先生的朋友吗？”
何子渐呵呵一笑，朋友个鬼，没好气地道：“我只是他请来的中文老师，没有交情！”
就算是朋友，有他这样的朋友，早也该友尽了！
Yance露出古怪的神情，他只要还有点智商就知道，剑先生费心把他哄来，肯定也不仅仅是请的中文家教那么简单。何子渐并没打算跟他解释，想到在船上那些囧事，郁结地自己拿食物狠狠发泄。饭后Yance带他又逛了一下整栋上下三层的别墅，他和剑北小果住一层二楼，Yance在一楼，三楼空着的，多是放些杂物。不过有一间放了很大的一台钢琴，还有一些明显的女人物件，Yance说，是剑北妻子也就是Lisa的遗物，还指着一个很不错的金发淑女照片，这个就是Lisa。
何子渐特意看了两眼，一看那女人就是温柔娴淑型的，原来剑北喜欢这类型。Yance又带他下来跟他大概说了这个地方里市中心约二十公里，有个小镇，八岁的Sugar就在那里面的一所小学上学。接下来又说了基本的市场超市以及交通，算是让他清楚环境。
然后他就去书房翻开所谓的中文教材，也仔细思考着教学计划，开玩笑，剑北这货真够做得出的，拿手机把他说的话录下来，赌上了尊严的，他必须教好！让剑北看到他何子渐既不是靠脸吃饭，也不是靠嘴吃饭！
******
那边剑北回公司处理了一堆积累下来的事务，中午休息时间Fermin又给他打电话。他先跟剑北聊了一下合作项目的事，然后问：“那个Jenkin去你公司了？”
剑北：“他目前还不合适，在我家，我让他给我儿子教中文。”
Fermin那边愣了一下，吓得快拿不住手机，讶然道：“这世上除了我，居然还有人能去你家？还住上了？我以为你最多让他去你公司不错了，你居然还把人往家带？你可从来不带乱七八糟的人去你家和接近你宝贝儿子。”
剑北：“你今天又没吃药是不是？什么叫这世上除了你没人能去我家？我的管家和临时工做饭大姐是鬼是不是？”
“那不同，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Fermin强调，而剑北那边沉默，他知道就是默认了，只好翻个白眼：“人一商场精英还是个什么总监，你让人去给你儿子教中文，还能再靠谱点吗？”
剑北想到他让Yance一番折腾，“所以我也费了一番工夫。”
Fermin奇怪道：“你不会那么天真的以为能说中文就能教好吧？还是你其实就是可怜他，但是你可怜他你弄公司来啊，跟你儿子折腾什么？”
剑北便又跟Fermin说起原因，第一何子渐爸爸是老师耳濡目染不会太差，佐证就是在医院里他亲眼看着人跟那小孩头头是道地教导。第二还能看得出何子渐对小孩特别耐心，他问过何子渐喜不喜欢小孩，何子渐说当然喜欢，所以他觉得他有那个爱心和耐心。第三他儿子赶走了几个所谓专业的了，根本不见效果，反而关系处得很糟糕，所以寄希望于何子渐那几分钟跟小孩处成一片的亲和力，或许不用教多好，陪他儿子玩得好也就行了。
“所以，综上理由够不够我决定让他去教我儿子？都十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跟你一样做不靠谱的决定？”
Fermin连连点头，“是是是，好吧，原来那个时候在C国接到Yance打电话告诉你儿子又气走了一个中文家教，就开始把主意打到人Jenkin身上了。但是人家商界精英，你这大材小用了吧？”
剑北目光深远，“他现在的状态需要调整，我只是给他一定时间的缓冲期，没说让他一直教。现在立刻让他做事，他一定感觉很糟糕，会做错事，就像我当年一样。”
Fermin想到当年，也就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道：“你可真够为他费心的，我算是知道了这些日子你用心良苦啊。喂，Jimbo，我莫名地好吃醋啊怎么办，我跟你认识十年了，你也没这样对我啊。”
剑北没好气道：“你是无药可救。再说了，你也像他那么惨，我会对你关怀备至的。”
“呵呵。”Fermin突然暧昧一笑道：“好好好，Jenkin不错，你是不是忘记一点了，你就不怕人家把你儿子教成同性恋？”
剑北：“不劳你操心了，我会调、教他像个人样不会带坏我儿子的。”
Fermin不以为然：“你确定是你调、教他而不是他掰弯你？”
剑北咬着牙：“Fermin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没事别给我打这种无聊的电话！”
“恼羞成怒啊哈哈！”Fermin那边抱着电话大笑，笑得那一个猥琐淫、荡，“我忙完会来华尔看你哟……对了我也要去你家住两天……”
“不欢迎，滚蛋！”
说完剑北那边已经啪一声挂了电话了，Fermin笑眯眯地亲吻手机，喃喃轻语：“我亲爱的朋友看起来很不对，就算要帮人家这种关怀程度简直不对不对的。”
然后他马上拿起手机又拨了个电话，“嘿，Nolan，今天我们出来看电影吧？”
那边Nolan是个二十三岁的清秀研究生，从C国来留学的，此刻正在宿舍看书，皱了皱眉，“你为什么突然给我打电话还要去看电影？”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突然很高兴啊。怎么，不愿意？”
“我就觉得你忽冷忽热的，奇奇怪怪。”
“因为我身边有个朋友，他有病，我一直很苦恼，直到今天，我突然发现或许有人能治好他，所以很高兴。”
Nolan握着手机漂亮的眉毛皱得更深，“……”
“出来吧，过几天我要去华尔市，找人为我朋友看病呢。”
“好吧。”
Fermin乐呵呵地挂了电话，在别墅里翻了个跟斗，Jimbo啊Jimbo，我要让Jenkin掰弯你，我看你还对我追人家留学生还有没有意见！
让你说我要同性恋了就跟我绝交，你自己同性恋的那天哼哼！
啪啪啪打脸！
本来我好吃醋，你从来没对人那么上心，一步步还为他安排好了，但是想想越这样代表他相当有机会掰弯你，我就不计较了哼！
哎话说，那Jenkin长得还是很帅的，如果不是先遇上了Nolan，搞不好他自己就下手了。
Jimbo不知不觉会喜欢上，好期待啊怎么办！
******
剑北哪里知道Fermin的想法，当然他要知道了一定好好拾掇一下欠收拾的某人。
下午的时候，他还是决定回家一趟，毕竟何子渐第一天跟他儿子相处，不太放心，便把一些能打包的事务都带回来。
想起他宝贝儿子，难免就要想起Lisa和当年很多往事。
如果没有重病的父亲，他可能不会结婚很早，也不会生儿子也很早。
当年年少他也有过叛逆的年纪，像所有富家子弟一般，有性格有脾气喜欢混，也会气着他爸，他爸让他去当兵，也就去了。军旅于他而言不说期待，可男儿难免多少天生就喜欢属于军队的豪情和意气，他读书早高中毕业17岁的他在里面改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富家子弟的毛病。可是一年多以后，就发生了他爸爸声名扫地，破产远走的事，他也就等服完兵役出国了。
在A国，他终于看到一蹶不振的父亲，很多事情他并不是第一时间知道，所以再见已是鬓发微白。父子那一次就在海边谈了很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么深深地长谈，谈人生谈往事谈整个家以及他的未来。
直到今天，他仍然对那天的谈话历历在目。
剑北的爸爸剑峥当年也是因为A国有他生意场上的老朋友也就是他岳父愿意收留，才在破产之后迅速过来安家，等到剑北兵役结束，就想安排他进公司。剑北其实说起来并不算太喜欢从商，不过他知道他爸是没这个精力了，这个家需要他来扛，那个时候只能听从他父亲的安排一边进了岳父的公司学习，一边就读一家私立大学学习经济，他知道是该懂事了。他的听话让他爸妈看起来都很欣慰，可愁云从未从剑峥眉宇完全散开，他是拉不下脸也在朋友公司的，每日就在家里外面到处跑，着急地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市场和机会让他东山再起。
半年后，抑郁成疾的剑峥被查出有肝癌，那是真正的就倒下去了。剑峥那些日子又想了想，发现很多东西错了，反而最后的时刻他还想开了些。剑北在公司里千金Lisa合作相处得愉快，他可以感觉Lisa很喜欢他，当然他也不讨厌。剑峥那个时候开始为儿子思考，又觉得自己老朋友的女儿不错，便撮合婚事。剑北当年说不上讨厌可也刚20岁，其实并不想那么早结婚，可剑峥说他就一两年，想看看孙子。当时他妈，岳父岳母都非常满意，Lisa更是期待，剑北就那么答应下来。然后很快，有了小果，之后又没多久，他爸爸去了。
父亲没了，而他也成了父亲，他当时毕竟年少，很多东西他没有那么快意识到。他挺喜欢Lisa的，因为她一个母亲的温柔善良而贤淑，帮他照顾好整个家也让他更加成熟，所以也不后悔结婚，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没想到那场车祸，与大卡车激烈碰撞，坐前面的岳父岳母，后面的Lisa都去了，只剩下三岁的小果。
小果于他而言，是很重要的。可他有要做的事，他一人也扛起所有，很忙很忙，总是没有太多时间去陪他。
这次让何子渐教他，他是寄了希望的，如果何子渐真能做到他豪言所说，他端茶送水那不是个事。
******
下午的时候剑果放学回来，何子渐拿着准备好的教材上前，先用中文微笑着说了一遍：“小果，从今天起我来教你中文，据说你已经学过很久了，我想知道你到了哪个水平了，你跟我说几句话吧。”然后他怕这段话剑果听不明白，就用英文重复了一遍。
剑果把书包一甩，他有长长的睫毛漂亮的棕色眼珠，很不高兴地看着他，“我会说，去死吧你，我讨厌你。”
何子渐：“……”
果然是父子，怎么就有一种气质一脉相承。
“别烦我，我要看电视！”剑果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已经拿起遥控打开电视。
唯一可喜的是，剑果两句话都是用中文说的，发音还算可以。何子渐继续用英文道：“你爸给你的学习计划并没有包括看电视，他要求我每天让你学会二十个汉字，现在跟我去书房吧，告诉我你学了什么没学什么，我也给你做一个教学计划。”
剑北给他计划表他就瞄了两眼，这当然不是剑北规定的，他自己的计划，但是他这不是刚来没威信嘛，所以拉上剑北的名义。
可不想剑果一听这个，又对他爸爸表露出怨气，“我讨厌我爸爸，我讨厌我爸爸的国家和语言，好烦！你们华人，也很烦！”
何子渐看着这漂亮的混血孩子，想到Yance跟他说的三岁没了妈，爸爸长期那么忙，其实挺可怜的，瞧这对他爸还有怨气，于是耐心微微笑了笑：“你可以讨厌你爸爸，但是不能讨厌整个华夏民族。顺便说了一下，我也不太喜欢你爸爸。他又凶又不讲理，对不对？”
外面走到门口的剑北：“……”
剑果看着何子渐，似乎想起他爸爸说的这叔叔不凶，好像是真的，要是他爸爸在这他那么说，一定会被凶甚至被揍，他很想点个头，但是顿时又想起来，以英文道：“我会告诉我爸爸，你在背后说他坏话。”
好嘛，这小孩，也不算是真讨厌他爸爸，还知道护他爸爸。何子渐也不介意，又笑道：“去吧，你再怎么告状，你还得跟我一起学中文。”
剑果翻着白眼，“我就不学，你能怎么样？告我爸爸？你们也就只会这样了。”
何子渐想着，嘿，这孩子果然不好教啊，不学怎么办？告剑北，扯淡，简直是让他脸上无光，他可是赌上了尊严的。
他还正想办法，那边剑北已经推门而入，怒瞪剑果，以英文道：“我就知道这半年我不在你学得更皮了，特意回来视察一下，不用他告诉我，我现在看着了，谁让你看电视的，关上！立刻！上去写作业！”
剑果哪里还敢放肆，吓出一身冷汗，正常情况下他爸爸不会回来才对，所以他敢那么嚣张一下，看着他爸爸发怒的样子立刻跳起来拿起书包就跑上楼上的书房，还不忘瞪了一眼何子渐，似乎在埋怨，都是你，害我被爸爸骂。
剑北走到何子渐面前，冷冷看着他，“何老师，你就是这样教我儿子？可以讨厌他爸爸？”
何子渐咂摸着嘴，被人听到还是会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他也不怕剑北，只道：“你儿子那么小，没见他气头上，我当然要顺着他口风说了，这叫顺毛心理。不然来不来跟他说大道理，你觉得他能听进去？我这叫先消除他敌意，站在一条线，让他心里认同我，不排斥我了，慢慢地教育他。你也见着了，你儿子这脾气，再说他不是不懂道理，你还不是听见他说我说你坏话要告诉你呢。而我说得也没错啊，他自己说讨厌你，我教他不能以偏概全，讨厌整个民族。于是现在，你不觉得对于你自己不讨你儿子喜欢可以去反省一下了吗？”
剑北神情稍缓，“我从来没发现你口才这么不错。”
何子渐扯了扯嘴角，“哪里，在你面前我甘拜下风。”
剑北掏出手机，放出昨天的录音，道：“我可是给你记得好好的，只不过第一天的情况跟我想象的不是很一样。”
何子渐冷哼一声，在沙发上坐下去，翻着他写的教学计划，似乎有些地方要改改，“我没忘记，才第一天你急个屁，不用那么急着给我奉茶，但是会有那么一天，一定！”
剑北看何子渐神情，心头微微颔首，可以的可以的，就是需要这种奋斗精神和不服输的干劲。
然而到最后，他是不会亏的。
随后剑北上楼去找儿子算账去了，何子渐在楼下隐约听着什么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你翻天了……什么你是怀念我揍你的滋味吗……什么还想不想要什么变形金刚……然后约摸剑果那脾气，大概说了什么不开眼的话，于是就听见了剑果嚎哭。
何子渐只好为他在心里点蜡烛，孩子你这投胎不讲究啊，怎么就成了剑北这么凶的老爸的孩子。
Yance见怪不怪地走过来摆上晚餐，“唉，小果大概是叛逆期吧，就是没见剑先生天天盼，可是剑先生来了又总是跟他爸爸闹，也不爱听他爸爸的话。”
何子渐想起剑北一贯的为人，表示这大概不是叛逆期，就是单纯地讨厌他爸爸不喜欢这种教育方式吧，不是说了么剑北平日在市区自己有房子住，一个星期最多一两次，每次一来大概就是检查作督促训斥，又是单亲家庭，长此以往，是个人都不会喜欢。
了解孩子脾气，也推出症结，他就好下手教育了。
吃晚饭的时候，何子渐看着剑果红红的眼睛，心头正默叹，剑北教训他儿子：“剑果，不要挑食！”
剑果祸水东引，看向何子渐餐盘挑在一边的洋葱。
剑北顿时瞪眼：“何子渐，不准挑食，别给我儿子做反面教材！不要看我，吃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吃了！”
何子渐心头泪流满面，这种和他儿子一起被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他还刚为小果默哀，怎么突然他就沦落到同种地步了呢。
吃完饭，剑北让剑果去写作业，等儿子写完，就坐着听剑果老老实实地翻开教材跟何子渐说他学到哪了，哪还不会。何子渐一边记录着，一边进行水平测试。剑北听完，让剑果先去睡了。
何子渐记录完，拿出根烟想给自己缓缓，谁知道剑北抢过直接丢进垃圾桶，“哪学来的坏毛病！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我记得你不抽烟的，在船上我就不爱说你，现在在我家，我不想看见第二次！我自己都不抽烟，这屋子也没人抽烟，你别教坏小孩子！”
何子渐：“……”
剑北训完就满意地上楼，何子渐愣愣看着他的背影，这个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他不服气地追上去，“喂，你是不是训儿子上瘾了？我不是你儿子。”
“你要是我儿子我能揍死你，同性恋哼哼，警告你啊，这点绝对不能教坏他。”剑北上下瞥他一眼，“你本身有坏毛病我才说你，还我儿子人生导师呢，这点为师的形象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想？”
又被鄙视的何子渐垂头丧气地回了房间，不得不说，剑北说得有道理，这是坏毛病，人生导师要阳光要正面要积极，不就是失个恋被人甩了吗，不至于为了这破事还沾染上个坏毛病。
何子渐郁结地拿出电脑心想他还是先去游戏里面找点快感吧，差不多十二点多，剑北大概是出来泡咖啡，见他房间的灯还亮着，推门进来。
“早睡早起这点自觉都没有吗？人生导师？你知道你这又是个坏习惯吗？还坐床上这样玩，人生导师你可千万别这样导我儿子。”
何子渐突然觉得，他当初的豪言好像一个圈套一样，貌似他就被人生导师这身份要套住了，不得不承认剑北有道理，好，他反省他接受，问题是：“哎，你还泡咖啡啊，不打算睡是吧？你自己没做榜样的自觉吗？”
剑北白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今天有多忙吗？我跟你这么晚还在玩游戏的有本质的区别好吗？我日理万机董事长，你就闲人一个还打游戏虚度光阴，不爱说你。不要让我每次听到人生导师四个字就觉得是个笑话，这么大个人了你有点自觉。”
何子渐深深觉得，他又被鄙视了，好好好，他错了，董事长你忙，你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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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装逼总是有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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