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归处

　　度过了充实无比的假日，是时候回大学上课了。
　　金木锁好公寓门，一转身，就正对上皮肤白皙的蓝发高中生无波澜的脸，“早上好，金木前辈。”
　　经过几次磨炼，金木已经习惯了高中生差不多是超能力的神出鬼没，哪怕毫无心理准备的面对这场大变活人，他也能很平常的回复：“早上好，黑子君。”
　　“恭喜前辈在节目上赢得夏威夷之行的奖励。”
　　金木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他不太自在的轻咳一下，“你看了啊。”
　　“是。”黑子哲也点头，“黄濑君从上节目的一个星期前起，就每日三次发邮件打电话提醒我一定要看了。”
　　“抱歉了，黄濑君貌似兴致满满的想和你一起去夏威夷的。”
　　“前辈完全没有道歉的必要，对比赛的输赢，相信黄濑君也无可辩驳，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热的地方，希望你和另一位前辈玩的开心。”
　　“我会记得给黑子君带伴手礼的。”

　　黑子哲也像对金木的话感到讶然。他看了会儿前辈未被遮掩的眼睛，原本将人拒绝在外的隔阂，宛如被阳光照射的雾气，消散了许多。
　　而后，高中生少有起伏的脸上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好似碧蓝透亮的水面有了灵动的波纹，“是，十分感谢。”

　　他们一起走到电车站，才告别，各自上了学校方向的电车。

　　到了学校，英良一如既往的在校门等他。只是今天不同的是，英良面前站了一名女生。
　　即使金木远远的只看得见背影，也能瞧出那女生是个分数不低的美人。
　　冬季寒风里她穿着条不长的红色碎花短裙，黑色过膝袜和高跟小皮鞋突出她玲珑的脚踝与纤细好看的腿型，一头染成流行浅灰色的卷发被拢在一圈圈绕着脖颈的白色围巾里，偶尔有几缕长发被她的动作牵扯出了围巾，表现出的凌乱感也自然又可爱。
　　俩人似乎正交流着什么。

　　英良梦寐以求的与女朋友的邂逅终于出现了？这么想着，金木不由地放慢了速度。

　　在金木还差十几米走到校门的时候，英良眼尖的发现了他，立刻冲好友大力招手，还对面前的女生又说了点什么，女生回头——这张面容果然很漂亮——看了金木一眼，她咬咬涂有粉色唇釉的下唇，不再理英良，快步进了学校。

　　英良没去追明显被惹恼的女生，他像等不及了，小跑到慢吞吞的金木身边，跟他一起再往校门走，“早呀，金木，你怎么走这么慢？这个速度会迟到的。”
　　金木说：“看到我后，女孩子就走掉了，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那个啊，没有啦。”英良否认后，就没有下文了。
　　金木想了想，认为自己没有干涉英这种私事的理由和立场，就闷闷的没有问询。

　　当他们到国文科教学楼楼下，正巧在入口处撞见了花白头发戴着无框眼镜的渡边教授。

　　“金木君，听闻你被卷入了袭击事件中，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承蒙您关心。”
　　关怀过后，渡边教授和颜悦色的问：“今天正好是第三日，关于国际交流会，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还是不打算一起前往吗？”
　　金木正要再度谢绝，英良这时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让他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回去了，“……我能否今日午休时给您答复？”
　　渡边教授好脾气的颔首，答应了。

　　等教授走远，英良问金木：“我听说了学校要联合外国学校举行大型跨国文化交流的事，金木你被邀请了？”
　　“嗯。但我不怎么想去。”
　　“为什么？”英良古怪的看着他，“刚考入上井的时候，你不就在期待这个超著名的活动了吗？现在有机会加入交流队，你怎么又改变想法了？”

　　面对好友不明白的神色，喰种心里咯噔一下。
　　这里的自己本是计划要参加那个交流会的吗？不妙了啊……

　　金木在心里翻找各种借口，可一个比一个漏洞百出，绝无骗过英的可能，反而会把怀疑的缺口越扯越大。
　　他挣扎一会儿，只能低下头用黑发遮掩染上薄红的耳尖，说出有点羞.耻的真实理由：“……要去十天，我不想跟英分开那么久啊。”

　　英良为这答案呆了呆，然后噗一下，就笑了，“金木你呐……”
　　听那言语隐没于接连不断的笑声，金木后悔到神志模糊。

　　幸好开课铃声适时打响，解救他于羞窘之中。他匆匆说一声得上课了，就逃似的疾步进了国文科教学楼。
　　英良在他背后喊着“中午在教室等我来找你”，得到了金木头也不敢回的“知道了”，才奔往自己教室所在的教学楼。

　　*

　　一座小别墅似的现代式日本民居里，高中生年纪的少年边调试工作台上的精密器械，边问：“消息确切吗？”
　　“是。”年事已高的男性立在一旁，将一本精致的小手册呈给高中生，“已确认拍卖会的列单里有失踪已久的‘蒙尘的荣光’。”

　　“蒙尘的荣光”。
　　据说它是自法国历史中唯一一个被处死的国王——路易十六的佩剑上取下的，因此被后世起了这么个名字。这颗传说中的钻石在拿破仑称帝后就失去了踪迹，以至许多人对它是否真实存在报以怀疑。
　　如今，它被不知何人从沉眠中唤醒，在浮华的现代重现十八世纪末奢华繁缛的一角光华韵味。
　　根据到手的列单上的照片与详细资料，“蒙尘的荣光”净重三百二十五克拉，经宫廷切割师仔细雕琢呈匀称的橄榄形，无论是钻石亮度还是火彩，都极尽可能的做到了最完美，尤其是火彩，在转动时，除了常见的冷艳蓝光外，钻石冠部在一定角度下甚至能折射出一圈燃烧般的火色光晕。

　　“我还以为这‘蒙尘的荣光’的存在不过是讹传，竟真的存在啊。”高中生看完印有钻石资料的一页，又翻到其他页面，“第一项就是古罗马时代的青铜雕塑？这种了不起的古董是从哪里运来的啊……哇！真的假的？！这、这辆车！天呐这不是——啊啊啊啊可恶！好想要！不行，就算弄不到手，我也一定要开一次试试看……啊咧？Qu…Quin、Quinque？呃，是这么念的吗？英语字典上有这个词？”他一页页的看，直到翻至最后一面，饶有兴趣的表情登时大变，“等一下！这是——该死，这个拍卖会的商品竟还包括小女孩？”

　　早已看过手册的老者垂首不语。

　　高中生像扔脏物一般把册子摔到地上，之前稍转移的兴趣又回到了器械上，“可恶至极，一群人渣。”
　　“……少爷就非去不可吗？”老者眼神扫过机缘巧合才得到的拍卖会列单手册，没有捡起的意思，忧心忡忡的劝阻：“以往你的目标都是博物馆或美术馆之类的，正大光明的场所，可这场拍卖会完全处于法律之外，是连警察也无法触及的阴暗角落。”
　　“嗯——说的也是呢。”高中生沉吟着，状似听进了长辈的话，没等老爷爷松口气，不想他下一句就是：“这次行动的预告函有点难发出去啊，真令人头疼。”
　　“少爷！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老者激动的说，“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老爷夫人。”
　　“我明白这次不同与以往，爷爷。”高中生停下器械的调整，他起身，手搭在老者的肩膀上，这是一个亲昵的动作，同时却也透露着不可动摇的决心，“可是那个组织才不会管行动是否安全，那种警察到不了的拍卖会说不定更合他们心意。我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哪怕再危险。”
　　“少爷……”

　　“没什么的，不用担心。”高中生收回手，又露出欢快的神色，把沉重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我才不会被抓住，要问为什么……”
　　他话刚落地，那被他摆弄许久的器械突然爆炸，房间顿时弥漫满遮人眼的烟雾。

　　“咳咳、咳咳咳——少爷？”老者猝不及防吸入烟雾，咳呛了几声，眼镜上全是雾气，他正准备拿出眼镜布，两根手指从他后方越过肩膀戳到了他脸颊上。
　　高中生得意洋洋的笑问：“在找这个？”

　　食指与中指间夹着的，正是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布料。
　　老者解开外套，摸摸内侧口袋，里面已然空无一物。他无奈的唤道：“少爷……”

　　“——我可有老爸留下的制胜秘笈。”高中生按下一个按键，墙壁的暗格立马打开，白烟全被安装在底部的强力抽风机在眨眼间清理干净。
　　而在暗格的中间，正整齐的摆放着一套不同寻常的制服。

　　无论是高筒礼帽、西装、长裤，还是皮鞋，均为最纯正的白色，仿佛捕了最高处的缥缈云雾精心裁剪而成，纤尘不染不似凡人之物。

　　高中生黑羽快斗——国际有名的通缉犯怪盗基德矜傲的昂起下巴，“任何时候都别忘记扑克脸。”

　　*

　　金木坐在教室角落，恍恍惚惚的把一上午讲台上老师的讲课都游神了过去。
　　当大课结束的铃声响起，老师收拾好教案离开，教室里坐了一上午的同学们伸着懒腰和朋友聊着天起身，他才惊觉，居然这么快就到中午了。
　　到这个时间了，也就是说——

　　“唷！金木，我来了喔！”英良像早守在了门外，兴冲冲的朝金木缩着的靠窗角落跑。
　　英良几次一下课就来找人，国文科的同学有不少都认识他了，当即就有不少人态度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永近，听说音乐科的名人今早找你了？”
　　“别想瞒过去，很多人都在校门看见了，绘理奈可是音乐科之花，你小子居然那么亲密的跟她讲话，太让人嫉妒了！”
　　“啊哈哈哈，你们脑补太多啦，她也是学园祭委员会的成员，只是被叶山前辈遣来问我工作进度的。”英良虽然也会回以灿烂热烈的笑脸，但根本没停留下来多聊几句的意思，径直就到了好友身边。

　　哪怕他直接越过了搭话的人，可那轻快语气和自然态度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失礼，他们也没生气，只是免不了和旁人嘀咕：“永近和那家伙的关系还真好呐。”
　　“是啊，那家伙配这么好的朋友，未免太浪费了。”

　　“那家伙”——金木把那些人的话当拂过耳的风，才懒得听进心里，把摊开了一个字没写的笔记本放进挎包里，就任英良牵着自己往食堂去。

　　“我打听过了。”英良边走边同金木分享消息，“国文科的交流会是大约在春假过后的三月初出发，为期十天，地点定在美国，这不是正好嘛。”
　　金木想不通国际学部的英良是如何在上课期间跨学院摸清了国文科的交流会安排，也搞不懂：“呃，英，‘正好’在哪里？”
　　“夏威夷也在美国啊！”英良给不明所以的好友描绘计划中的完美三月计划，“太完美了，这样金木你就可以在参加交流会之余和我一起在沙滩享受日光浴，啊呀呀，真是最完美的三月。”

　　英良一脸美滋滋，金木都要不忍心打断他的畅想了，“……我说呐，英，高中地理课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虽说夏威夷是美国的领土，但夏威夷只是一个大海中的群岛，从距离最近的美国西海岸坐飞机，也得花费五小时左右。”
　　“啊…是、是这样来着？咳咳，也没关系呀。”英良卡壳一下，很快又重整旗鼓，“那我就在交流会结束的前一天从日本出发，在夏威夷安排好的住所等着，这样金木你一结束学校任务，就能享受到阳光沙滩海浪和外国比基尼姐姐，把交流会上的疲劳一扫而光，不也很好嘛。”
　　金木说不过英良也招架不住他的鼓动，加上之前还提了这里的自己很是期待交流会的，于是不再推拒，给渡边教授发了邮件，感谢他给予的机会和宽容，应下了这次交流会的名额。

　　得到消息的教授非常高兴，很快就回复了邮件，将注意事项的附件都发了过来，还和蔼的附上一句有不懂之处随时可以去向他询问。

　　凑在金木身边的英良和他一起度了邮件，不禁感叹：“渡边教授真的很喜欢你呢。”
　　“嗯……”金木心情复杂的应声。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他对这位渡边教授印象全无，在原本的世界他也没受到任何老师优待。如今突受如此厚爱，他的内心是很感激又羞愧的。
　　感激教授对他宽厚的爱惜之情，羞愧于……他不过是一个占取身份的窃贼。
　　这个世界的温柔本不该属于他。

　　*

　　回到公寓，洗过澡坐在墙角的金木把教授发来的附件下载完毕，看完每一项后，对着手机有点无事可做的他蓦然想起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查探CCG的情报了。
　　于是金木起身到书桌边，拉开最下一层的抽屉，在柜子底板与抽屉下方的空隙中摸索，不一会儿就碰到了硬物边缘，将藏在其中的搜查官手机掏了出来。长按开机键，甫一开机，鲜红信息提示就迫不及待的跳出占满了整张屏：

　　【S级任务战略部署-代号“蛛网”

　　请通过筛选的二等以上搜查官
　　七日后听从指示行动】

　　发光的手机屏好似小小窗口，连通着无尽险恶的另一个世界，刺目红光自这窗口挥洒，映照在喰种的脸上，如同俯身正对三途川载满怨恨的血河，连同明净的人类右眼也缀上了不祥的红芒。

　　“发送时间仅在四天前……行动应该尚未开始。”金木自语着，点开这道特别通知，有关拍卖会行动的信息一股脑弹出。他仔细读过一行行文字，品析每个指令背后的含义。

　　餐厅事件后CCG看似无大动作，原来不是放弃了，而是潜伏在暗处等待爆发的时机。
　　位于米花街六丁目的米花中心大厦，高达两百一十三米，不计地下层，总共六十九层，拍卖会就定在这栋大厦的第六十八层。
　　出于拍卖会上物品的敏感性，这场拍卖会未提交任何信息给有关部门以获取合法准许证，表面上不过是权贵富人私下的娱乐聚会，实际是违法交易所。
　　也就是说，不会有警方介入。CCG会选在那种地方下手，除了最大限度避人耳目外，还给看似逮捕违法者实为驱逐喰种的行动找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出去这些，也许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

　　金木神色微暗。

　　策划计划的搜查官，说不定把在场的人类当作了诱饵的一部分。虽说枉顾人命，却也见其决心之坚定。

　　分析过利弊，金木不打算掺和CCG的这场拍卖会“蛛网”行动。
　　他可以肯定，手机上收到的这份不过是最底层的指令书，真正详尽的计划没有、也不可能落实到每个搜查官手上。在关键情报缺失的处境下，渴求安稳日常、本就不愿现于人前的他，完全没有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理由。

　　读完了战略部署，剩下的几条连接，哪怕打定主意不会前往，金木抱着谨慎的态度，还是点进去看了，跳出来的页面显示是拍卖会的部分信息，里面最长最瞩目的是拍卖物件的详细清单。
　　越了解金木越心惊，同时对所谓的“物品的敏感性”有了清晰认识。
　　走私古董、几乎能称之为国宝的宝石、连名字都未听过的违禁药物……这些就不说了，连制成美丽艺术品外形的库因克竟然都在列单之上。

　　金木手指继续滑动下翻，当到达底层末页时，跃入眼帘的照片好比天外陨石，把他置身事外的态度砸得粉碎，内心惊起百尺高的骇浪连五指都失了力气，让手机从手心滑落，狠狠摔落在地上，磕破了一角。

　　照片上，是个四肢被缚在椅子上的小女孩，她的眼睛被黑色蕾丝蒙住，小巧的脸因此被遮了三分之一，可那小巧可爱的鼻子、如花瓣般粉嫩的嘴唇、尖尖的惹人怜爱的下巴、贴在柔软脸颊边的亚麻色短发，无一不体现着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所能表现出的最大甜美之美。

　　金木僵立了好一会儿，才迟钝的蹲下.身，发抖手指将手机捡起，仿佛怕惊到照片中的女孩，声音比蝉翼压下的重量更轻一分。

　　“……雏实酱？”

　　*

　　夜间，空无一人的道场，岩崎穿着道服，刻苦独自练习。
　　库因克被回收，他用的是普通的竹剑，每一次抬起胳膊重重挥落，都会洒下好几颗汗珠，足见他重复这单调的基础动作已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他练习得心无旁鹫，可搁在道场边缘的常服里传出一段铃声，把投入的他拉回了现实。

　　“啧。”被打断第一千三百次挥剑的岩崎不悦咋舌，他把竹剑插在腰间，踏着木地板走去，弯腰捞起闪烁显示未知号码的手机，不客气的张嘴就问：“谁？”
　　“你好，请问是岩崎先生吗？”

　　入耳的清澈声线恍如环佩相鸣，又似冰雪未融的寒春中有清溪自高处浇在青石之上，溅起无数晶莹冰珠……一切不过是听觉引起的环境。

　　岩崎的气管被一只手桎梏，只余头发丝粗细的小道供氧气艰难进出，他端正了站姿急吼吼的应道：“是！”
　　喰种被这道中气十足的“是”震得耳膜都疼了一下，“……仅隔两日就致电叨扰，给岩崎先生添麻烦了。”
　　“不、不，绝无此事，言重了。”即使知道隔着电话对方是看不到自己的，他还是自觉失仪，立即解开了束缚宽敞袖袍的绳子，庄重地将衣袂上的折痕统统抚平，“容我斗胆提问，阁下遇到什么头疼的事了吗？在下是否有幸为您分忧解难？”
　　“是。”金木踌躇着不知应不应该真求助于搜查官，可是目光触及被强行钉在椅子上的可怜女孩，他的心就坚定起来，“事实上，我有一名很在意的同伴被困住了。”
　　“原来如此。”岩崎自以为很懂，忙不迭的说：“我马上将库克利亚的值班表与地图调出来给阁下，如果您能知道那名同伴的编号与牢房门牌，我可以想办法弄到钥匙！”
　　“不，不用做到那个地步。”这人话中的跃跃欲试把金木惊得不轻，他想，得重新给这位搜查官定位了，敢把握十足的说弄到库克利亚的值班表、地图，甚至是牢房钥匙，这绝不是个普通下等能办得到的，“我的同伴在CCG即将要展开行动的拍卖会场里。”
　　岩崎闻言，惭愧的谢罪：“万分抱歉，大人，恕在下无能，拍卖会…不隶属喰种搜查局，我很难在它开场前潜入。”

　　能在拍卖会开始前就将雏实救出无疑是最优方案，不过想也是，哪有呢么容易呢。

　　金木并不失望，“那么，可否请岩崎先生与我细说CCG在行动时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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