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归处

　　算算时间，今天差不多该闭园了，这身血腥味儿也不适合在校内四处走动，英良和金木便不再乱逛，一起朝和服研究会的活动室去。

　　“你受伤没有？我听那两个混蛋说也让人去找你了。”路上英良握着好友的胳膊，跟专业鉴定师用放大镜判定钻石级别似的把人转过来翻过去，不放过任意角度仔细检查。
　　“我真的没事。”
　　“有没有哪里痛？”
　　“又不是小孩子，想要套话根本没用。”金木不知道同样的回答翻来覆去说了几次，不免腹诽在英心里自己的话就那么没可信度吗。

　　其实对方一开始更夸张，还想把他拖到厕所去掀开衣服详细检查来着，把他惊得呆住，到了厕所门口，全靠浑身抗拒抵死不从才让英勉强作罢。
　　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段拉扯期间收获的怪异眼光，各种意义身心疲惫的他已经不愿多做回想了。

　　“倒是英，幸好…幸好有什造君在。”迟疑了片刻，他还是选择了稍显亲近的称呼。
　　“说的是，虽然我有自信跟那两个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笨蛋周旋，可铃屋君的出现还是让我松了口气呢。”

　　希望他跟小小监护人紧张的关系能有所破冰就是了。
　　等过一段时间，用赔偿和服当借口与埴之冢联系，试探“喰种”的情报的同时，也关心一下他们俩的关系吧，顺便再试试能不能摸出铃屋君初登场就满级的好感度是怎么回事……英良双臂枕在脑后，思绪漫无边际飘远之际，旁边的声音把他扯了回来：

　　“让英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陷入险境，真是……”喰种微张的唇齿间逸出一丝难堪的白雾——没用。

　　即使未听清最后几个音，那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深深自责足够让英良皱起眉头，“在说什么傻话，又不是你让我落入险境的。”
　　“如果因为我迟来，害英又受伤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以上打不着边的逻辑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真要细究，是我得罪了那几个家伙连累了你，我才该对你说抱歉，毁了难得的和服。”
　　“英完全没有道歉的道理啊，我……”
　　“所以你也没有啊。”英良以坚决的口吻斩断友人的叹息，放下了抱在脑后的胳膊，改为交叉在胸前，从放松懒散的姿势转向严肃正经。他预感他接下来的话一定不是自己愿意听的，于是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而且我也平安无事，别太在意啦。”

　　可惜往日的默契未在此刻连接成功。
　　为友人拿到了娇小特等联系方式闷闷不乐的喰种垂着首，担忧着他会不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和CCG扯上关系，陷入危险，乃至……走上那个世界的老路。
　　面对未知命运轨迹的恐惧与焦虑让他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下去：“我一直想为英做些什么，但总是一事无成……有时真怀疑是否厄运也会同疾病一般传染，连累身边的人也变得不幸。”

　　又来了又来了！
　　预感几乎即刻应验，他的发言让已经成为老朋友的愠恼之情席卷而上，冲得没准备的英良一口气噎住，几乎比生吞了颗洋葱还呛，在走道里停下，扶着墙猛咳不止，剧烈咳嗽让脸迅速变得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

　　金木被他突然爆发的一连串咳嗽惊得抬起头，不明所以地凑过去，手轻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教育小孩一样温声道：“突然被口水呛到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还好意思说？
　　气恼、心酸、无可奈何等等情绪五味杂陈，英良一时不知从何捋起，更可气的是罪魁祸首还一派无辜，望过来的眼睛简直像刚出生的小动物，忽闪着清纯皎澈的波光，全然不晓得都是他踩中了雷区害的。
　　舍不得给好友转不过弯的脑袋实行物理开窍，那股复杂的情绪掺和着失望无处倾倒，只好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儿上，啪一声脆响留了个浅浅的掌印。

　　“英？”金木愣愣的看着他，越发不明白好友怎么了。
　　“我说你啊，”他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差不多是痛心疾首的说：“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坏习惯真得快些改掉，几个脑子回路有问题的不良来找茬哪能怪罪到你头上，还引申到虚无缥缈的厄运上边去了？”

　　可是，对已经“害死”过一次最好朋友的喰种来说，未能保护重要的人不受丝毫伤害，就已是最大的失职了，如果连这也办不到，他这个鸠占鹊巢的外来者还有什么资格继续占据英身边的位置呢？
　　喰种理所当然的说：“是我在不必要的人身上耗费了太多时间，我应该第一时间就到你那儿去的。”

　　一番根本没道理的自我检讨叫英良在生气与哭笑不得之间来回横跳：“金木你没理由背负那么多，我可不想让我的存在成为你的负担。”

　　英怎么可能与“负担”一词挂钩？
　　就像英良觉得金木的想法很不对劲，金木也为英良的言论发自内心感到不可思议，未加思索便吐露了心声：“应该说我才对吧，从认识英开始，我就一直像累赘被你背负，也许没有我，你才过得更好吧。”

　　他读过的书本若是铺展开来，那可以覆盖整个东京地面；他念过的每个章节如果能化为一滴水，那落下的雨能汇聚成第二个东京湾。
　　可是，无论翻阅了多少传世名著，欣赏了多少美不胜收的文章诗篇，都没有哪一段文字能准确描述出一个人，离他最近的、唯一的友人。
　　他最清楚英是什么样的人。
　　英本可以有更好的朋友，更丰富的生活。把他们交往至今的经历比作一场宴会，英就是站在水晶吊灯折射的烨煜光彩下最耀眼的那个，大家都会被他吸引过去，用喜爱和欢声笑语簇拥着他。
　　他却一次又一次从人群中心退出来，来到光芒照不见的角落，如魔法一般准确找到藏在黑丝绒落地窗帘后的无名氏，把本该属于他的热闹抛却脑后。

　　因为懦弱的输给了独自一人的恐惧，每每纵容私心，没能拒绝他的自己难道不是可悲厚颜的累赘之物吗。

　　“哈？！”陡然爆发出的惊疑尾音如错乱的小提琴弦音，惊扰得走廊上行人纷纷侧目，还好快到闭园时间了人不是很多，寥寥几人短暂诧异过后很快就忙自己的事去了。英良两手牢牢钳住金木的双肩，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是我耳朵出问题了吗？还是你真说了那些蠢话？”

　　“诶……？”金木缓慢的眨眨眼，还处在状况外，对着快要沸腾的咖啡色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愿惹英不开心（虽说英看起来已经挺恼火的了），哪怕其实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还是第一时间乖顺的道歉了：“抱歉，我不该说的。”

　　英良本就擅长读人心，何况是相处了这么久的好友。仅凭一个飘忽的眼神他就能猜透好友的所思所想。
　　也因此，他的心沉了下去——这家伙说的是真心话，他真的以为自己在英良生命中创造出的价值是可以被称之为“累赘”的负担。

　　“你怎么可以！”与“为什么会这样？”两种嘶鸣充斥英良大脑，对对方和自己的愤怒、对事态发展到如今的疑惑交替冲击他的神经，令太阳穴仿佛巨锤敲打般一阵阵泛疼。

　　虽说自家好友从小就会隔段时间陷入怏悒，那也都在可以安抚治愈的程度内，低徊不散的忧郁是命运和性格根植给他的不幸连带而来的诅咒，需要漫长岁月耐心拔除，英良总会在他跌入旋涡前及时把人牵回身边，绝不允许他被黑暗彻底吞没。
　　可自从金木请假再归来，一切就变了，和他待得越久，细枝末节中流露出的违和感就越明显，其中透露的讯息更是令人心惊肉跳。
　　就像……就像亡魂受强大执念驱使从地狱爬回人间，即使一举一动仍保留人类时的习惯，却再也不是鲜活的生命了。
　　而那能使死人挣脱锁链拖着残体复生的可怕“执念”，毫无意外就是英良本人。

　　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怀有强大执着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患严重心理疾病，被这种人当做赖以生存的执念，就跟炸.弹里的水银珠一样，天知道哪次不经意的摇晃会让水银碰到铜丝，引发毁坏一切的爆炸。
　　理智分析，英良清楚该用循序渐进的方式拉开与金木的距离，并引导对方走出那一方窄小的空间，逐渐与世界建立联系，这样对两人都好，也是最健康的关系。
　　但凭心抉择，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排斥。
　　他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无论心胸多么宽阔，无论活在多么朗耀的太阳下，脚跟也总会踩着阴影——在不为人知的心灵暗面，他是有些享受这份不正常的全心全意的信任依赖的。
　　如果金木愿意，他很乐意充当他最大的执念。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水银倾斜，引爆炸.弹，两人一起尸骨无存也是不错的结局。
　　若哪一天这个存在突然消失了，那才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其实萌生这种打算，自己脑子多少带点儿不正常，英良想，不过，这不正好说明他们俩适合当亲友嘛。

　　但是一切的前提是，金木必须把他自己放在第一位，不要一直把英良往高高在上的神坛推搡。

　　他真心被气得没力气发脾气了，声音干瘪虚浮，表露出分外无奈：“我可不是需要虔诚供奉的佛祖大人。”
　　得到了“你在说什么呢”的眼神，和理所当然的回答：“我知道啊，英是人类。”

　　英良仰起头深呼吸让自己不叫出来：结果你的所作所为和你这句话完全不相符啊！
　　——就是这份不自知让人有劲没处使、有气没法撒。

　　既然金木自己没意识到结症，他就得主动找个时间挑明一切。他本是很理想化的希望温和一点、用潜移默化的方式逐步转变对方走偏的思维，不过今天听了那番令他震惊心痛的发言，他总算清醒了。
　　有些病灶，光靠温水清洗呵护是没用的，反而会导致更深层次恶化，只得先割开伤口把脓血逼出来，才能缓慢愈合。

　　*

　　搜查大楼，某层楼梯间，地面累了一堆烟头，光滑的奶白色地板砖蹭满了烟灰和脚印，三等搜查官正吞云吐雾着对同僚大吐苦水。

　　“我哪知道他是怎么跑出去的。”这人恶声恶气抱怨，“明明给他穿了束缚衣，我确定我把每根带子都系得死死的！”
　　“唉，我就说不能把那种东西当人看待。”夹烟的手指点了点太阳穴，“在Big Madame手下活了几年没被吃掉，这里准不对劲，他以为自己是喰种也说不定。”

　　二人话题主角无疑是偷跑出去的铃屋什造，正抱怨的这位是负责临时看管他的三等搜查官。
　　三等从早上七点赶来与值夜班的同僚交班后，便在病房门口枯坐了整整一上午，百无聊赖的他把途经眼前的病患、医生、护士计数到五十七个时，实在坐不住了，于是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和腰，溜达到一楼的自动售卖机买了罐果汁，路过呼叫台时顺便还把年轻貌美的护士小姐电话号码给要到了。
　　就这么一小会儿再晃回来，却发现绑在床上的小不点失踪了，把三等吓得易拉罐脱手，果汁泼得满袜子和裤腿都是，现在皮肤上还残留有糖分黏糊糊的恶心触感。
　　那可是杀生无数的解体人啊，把他放跑了，不亚于将脑子不正常的恐.怖分子扔到大街上，不晓得哪个举动会触及他错乱的神经，让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消息上报后，作为监护人的埴之冢特等立刻出发抓人去了，三等搜查官胆战心惊的等了好几小时，听闻铃屋什造已在控制之下，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背后都给汗湿了。

　　此事当然不会就这样算完美解决了，接踵而来的是问责。
　　考虑到没有造成大范围恶劣事件，估计不会有严重处分，但也让他心烦意乱得紧，遂跟一位前辈躲到楼梯间吸烟解压。

　　“特等不在时就该给他打一管麻醉，管什么计量不计量的。真搞不懂怎么会把他招进CCG……我听说把他从餐厅抓出来的那天，现场惨不忍睹，到处都是人类被吃剩的残骸，甚至没法推测受害者到底有多少人。”
　　“是啊，CCG越来越‘不拘一格’了。”他轻蔑的翻了翻眼睛，“最近还捞了个街边的不良进来打算培养成搜查官，这不惹人发笑么。”
　　“不良？”三等搜查官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认真的吗？”
　　“啊啊，之前不是有不知死活的小鬼把遇害搜查官的照片发网上吗，分部派了一队搜查班前往调查对方是否掌握情报，顺便教他闭嘴少发些不该发的东西，结果撞见了那不良正勒索威胁目标人物，据说身手相当不凡，把派过去的搜查官小队全员撂倒了——嘛，不过我们的人也都没带库因克就是了。”
　　“这根本没法说明什么，搜查官的主要攻击手段是库因克，没使出库因克根本不算被打败了。”三等搜查官义正言辞的强词夺理，“而且谁会想要不良混混当队友，我们可不是在过家家，我们的工作是驱逐食人怪物，区区街边不良能做交付后背的战友么！我绝对不要跟他同班行动！”
　　“安心吧，那人已经分配给亚门上等了。”
　　“亚门？没听过的名字啊，新升迁的上等？”在喰种越来越搜寻甚至叫人怀疑是不是给杀灭绝了的情况下，竟还有人能升上等，“是哪个大人物家的子弟么？”
　　“你也多看看内网通知吧，前两天就发布文件了。全名叫亚门钢太朗，没什么了不起的背景，是个在搜查官学院长大的孤儿，貌似之前对峙‘杰森’还活了下来就给升上等了，我见过他，相当年轻，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这就升到了上等，上面对他期待很大啊，说不准是想培养下一个有马特等。”
　　“不到三十岁……”三等搜查官眼神复杂，含着烟蒂的舌苔泛起苦味，自己在最低职衔消磨了十几年，努力踮起脚尖，连二等的边儿也摸不到，年纪轻轻的后辈却已爬到了他得抬头仰望的位置。

　　注意到同僚下撇的嘴角，此人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犹如饥饿已久的秃鹫闻到了腐肉的气息，迫不及待要饱餐一顿：“也不必以为他有多好运，告诉你，配到他那儿的两个下等搜查官，一个是刚刚说的新人，另一个……”他吸了口烟，营造氛围一般，把灰蒙蒙的气体和答案徐徐吐出：“是真户的女儿。”
　　“真户？”他闻言瞪大了眼：“死在‘杰森’手下的真户吴绪？”

　　当时真户吴绪战死的消息传回局内，使不少下等很是唏嘘感慨了一番，连着好些天下班居酒屋话题主角都是他。
　　那可是常年冲在第一线的资深搜查官，实战经验丰富，亲手驱逐、收押的喰种都超过了两位数，跟他们这种降低存在感混日子的下等简直有云泥之别。
　　谁能想到，那么厉害的搜查官也会如此轻易被夺去性命？

　　所以再拼命挣功绩拿奖金又怎么样呢，到头来真折进去了，还不如我们明哲保身的人过得好。
　　——居酒屋里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们撕下了惺惺作态的外皮，百无禁忌地拿牺牲者开玩笑，还说也不知CCG下发的大额奖金跟抚恤金都便宜了谁。

　　“他原来有个女儿啊。”三等喃喃自语，先想到的是有个战死的老爸，那女人可算身价不凡了。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真户吴绪死了，亚门钢太朗活着。

　　同一场战斗面对同一个敌人，若是双双牺牲倒还好说，当一人活了下来，另一人战死，死者家属多数无法理解，他们会魔怔一般陷入质疑——为什么我的亲人死了，而你能活下来了？凭什么？
　　更别提幸存者还因这场战役获得晋升，在某些人眼里，简直是踩着同事的尸骨爬了上去。

　　一个街边招揽来的不良打手，一个身负父仇的女儿。
　　升为上等又如何？带领这支队伍，说不定等不了多久就能见证新星陨落。

　　三等搜查官怀着阴暗的兴奋咽了口唾沫，与身边人如出一辙的表情沿着生活挤压出来的褶皱爬上了脸：“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

　　到达和服研究会后，两人说明了情况并好好道歉——当然，两人很默契的隐去了搜查官的部分。

　　“他们又来找麻烦了？”
　　“永近君和金木君都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痛？”

　　和服研究会的大家关注点没放在衣服上，听完事情经过后，忙不迭对两人嘘寒问暖，担心他们受伤了。
　　在女孩们温柔关切的眼神包围下，英良一脸身置梦幻，背景仿佛在冒小花，人都快飘起来了，“没事没事，我们都没受伤，谢谢关心啦。”

　　听他这么说，她们才松口气，转对学校的安全问题埋怨了起来：“学园祭主页上不是说了会加强对入校人员的管控吗，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真没想到那几个人会再次混进来……”
　　“可能是翻墙进来的？”
　　“有那种人在学校里流窜，实在太可怕了。”

　　被纠缠过的铃音、希美站在外围，手绞紧了衣摆，秀美面容上尽是懊恼歉疚，待大家的讨论平息后，才挪动沉重的步子，低着头前来细声致歉：“真的对不起，都怪我们……永近君帮忙解围才害得被盯上，甚至还牵连了金木君，十分抱歉……”
　　“才没那回事。”英良四处飘的魂立即回归本体，认真的说：“全是起坏念头的家伙不好，你们没有一点问题。”
　　“英说的对。”金木同样说，“请不要用他们的罪责难为自己。”

　　英良听进耳里，内心隐秘的长叹了口气。
　　这家伙，明明所有道理都清楚得很，也能有条理的开导他人，怎么放到自己身上就行不通了？
　　——啊啊不能想了再想就又要生气了！

　　“铃音酱、希美酱不要自责了，不是你们的错。”
　　“就是啊，可恶，那几些混蛋、要敢再来，我就让他们见识见识空手道黑带十段的厉害！”
　　在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解与对犯人的义愤填膺中，两个惴惴不安的女孩儿眉宇间萦绕的忧悼之色总算渐渐消散，对关心自己的同学们露出感激的微笑。

　　话题再到脏了的和服：“衣服哪有人重要，赔偿之类的不必再提了，你们无事比什么都好。”
　　“不行不行，那是另一码事，这些衣服都是大家珍惜的宝物，损坏了得好好做出赔偿。”

　　来回推拒了一番，和服研究会实在拗不过他们，象征性的报了个低价，就不肯再让步了，咬定了和服就值那么点钱。
　　金木和英良无奈的相视，发现彼此脸上挂着相同的微笑，也不再跟女孩儿们争论。
　　他们换回自己的衣服，交待那些人已经被抓走的下场，请大家不必担心后续还有什么危险，继续好好享受学园祭，而后便一起告辞了。

　　在门口目送青年离开，离闭园只剩一小会儿，女生们也准备给今天收尾了。
　　在整理衣服的间隙，她们忍不住嘀嘀咕咕聊了起来：“今年Mr.上井你选谁？”
　　“还用问吗，当然是金木君啊！我肯定投他。他的《一握砂》太惊艳了，明明只是朗诵就让我心跳加快呢——‘想那么恋爱一下看看’……呀！”
　　“我懂我懂，他的声音念诗真的好美，晚上听得我脸快烧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你一个人晚上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可是，我果然还是想投给永近君，面对危险，把女孩子挡在身后，实在太有男子汉气概了。”
　　“之前不是还说一定投给藤白前辈的吗。”
　　“他天天在Line群求应援支持来着——明明是另一位前辈组建的传统纹样交流群，天知道怎么把他拉进来了……结果最近每天Line群响个不停，全是他在发自拍。”这女孩儿憋许久了，总算找到机会，遂大吐苦水：“你敢信吗，居然在凌晨三点把人吵醒拉票，困得要死的我只好那么说应付一下啦，不然得被缠好久……比起那种家伙，还是永近君比较帅气。”
　　“我看金木君的票数进前二十了！”拿出手机检查校园官网的桥本眼睛一亮，“听我说，大家，这两天晚上能到我家集合吗？”
　　心思通透的女孩儿们立即灵光一闪，齐齐望了过来，“你是说……但是时间也太赶了吧？”
　　“我们齐心协力熬夜赶工……”
　　“我想想……”
　　“还差……”
　　“那样说不定能完成……”

　　她们活似广场上被面包屑吸引聚.群的鸽子，你一言我一语嘀嘀咕咕不知讨论着些什么。好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达成了共识，手搭在身边伙伴肩上围成一个圈，组成女子偶像演唱会登场前常有的圆阵。
　　桥本发出口号：“是时候展现和服研究会女子根性（毅力）的时候了！”
　　圆阵爆发充满干劲的整齐欢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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