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归处

作者:Hanah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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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 [接触]


      时间仍是前些时候。
      吃饭吃了满肚子问号的忍足侑士跟大少爷道别,靠身体记忆彷徨在回宿舍的路上。
      一路上边走边挠后脑勺,藏蓝发丝不服帖的翘起,微蹙眉头陷入沉思的模样别具魅力,另不少女学生面泛粉红窃窃私语,有几名甚至大方的小跑到了蓝发青年前面,大声交谈着下次联谊缺一名男生,到底上哪儿能找到高个子戴眼镜的好男人,明示他可以进入话题。
      可惜辜负了期待,忍足侑士被方才意味不明的几句话占据了脑空间,没能接上她们的话题。
      怀揣着心事,他走得不快,路经社团活动区域,热火朝天的挥拍、击球、口号各种呼声交织成网,将他从纷乱的思绪里捕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软绵绵的挥拍,才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吗!”
      “还想赢立海大?少做梦了!这种程度连上井都打不过!”
      “A场换人,双打进场!”

      场上跳跃往返的小球仿佛有魔力,使前网球青年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手指勾在铁丝网上,出神的望着场中朝气蓬勃的部员们,过去与现在,两个时空在一方网球场交叠了。
      忍足没注意到自己的眉头已松开,怀念的笑意悄悄攀上嘴角。

      训练节奏可真紧张啊……对了,大学室内网球赛不久就得开赛了吧。

      曾经,他也是球场中追逐那颗黄绿色小球儿一员,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中,穿着骄傲的队服跟他校强敌、技术不够完善的自己较劲,几百次、几千次、几万次不知疲倦怠挥拍,奔跑,追逐,热血于血管鼎沸,热度蒸腾出不知是汗还是泪的咸涩。
      而如今,他只是球场外的一名观众。
      赛时为抢夺至关重要的一分拼尽全力的血脉喷张都已成过往,一切历历在目,一切恍如隔世。
      那些曾驰骋在球场的伙伴们、强敌们,都找到了各自的道路,朝着不同方向行进,不知搁下球拍站在铁丝网外时,是否也会如自己一般感叹?
      仍旧坚守在六百七十平米球场上的人寥寥可数,无疑都是当年最耀眼的佼佼者,他们的天赋努力叫人自叹弗如,是极少的天生就属于网球场的王者,比如迹部认定的对手,手冢国光。
      得到这位日网选手夺得荣誉要回国举报表演赛的消息,迹部直接命令所有前网球部正选们在那天空出时间,几乎是心花怒放的叫全员一起观看他与手冢多年不见再聚首的巅峰对决。
      当时忍足还很想吐槽来着。

      不管大少爷你再怎么受老天宠爱,也有几年未在网球下苦功了,精力大多投入到了家族事业中,在以上前提下,很难跟天天打球精益求精的职业选手来一场“巅峰对决吧”?

      ……等一下!

      灵光如打火石擦出的火花,某些画面一闪而过。
      忍足侑士想起了青学表演赛的细节。

      从脑海调出那盘记忆录像带,放缓速度一帧一帧检查——场上意气风发的青年,令人目眩的球技,观众们的尖叫……对面观众席上,前青学正选们为自己的部长呐喊加油,都是冰帝的老熟人了,只靠剪影都能辨出谁是谁,而他们之间,坐着两个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没错,那个时候,视频的主角金木君也在网球场观赛!

      抓住灵感的忍足单手捂住下颚,眼神越酿越沉,大脑飞速运转,将过去未注意的线索连线。
      金木君貌似在发生恐怖袭击之前不知所踪了,在校内躲避的过程中,还让青学众人跟另一名黄发青年为此不安的骚动了一阵;再后来发生爆炸,眼看迹部为了给部员挣得生机,自身遭火海吞没,大家陷入了失去重要之人的悲伤绝望,浑浑噩噩的逃出了学校,却没想到迹部竟能从大火生还,出现在众人面前,并安排所有人乘大巴去冰帝大学附属医院,金木君也悄悄出现了,等大家都在一起做检查,他到达医院后又不见了踪影,直到离院时才露面。

      这个人出现和失踪的时间点都很巧妙。
      乍看不过是有事离开恰巧逃过一劫又因担心朋友回到学校,乘了大少爷作风的便利同去医院,得了迹部重点关注此人明示的忍足不再认为全部是巧合,他一定在不被看见的某个、或多个关键环节充当了决定性人物。
      根据时间线比照,那场疑点重重的恐怖袭击和迹部“遇难”并奇迹逃生的时段正与金木君的失踪吻合。

      ……也许,迹部没有“逃生”,而是“获救”了。

      否则很难解释毫无接触的普通——鉴于他接住高空飞人的手段他可能不那么普通——男子大学生仅坐在观众席十来分钟就得到迹部景吾特殊的态度。
      而这又牵扯出了加倍疑点,他是亲眼看见迹部是如何从断裂楼梯跌落到火焰里的,当时隔着几米远,到如今过了这些天,他还是偶尔会在深夜被噩梦拽回那可怕的一刻,他能清晰回味熊熊烈火融化空气凶恶扑来的高温热浪,脆弱的肉.体凡胎在那爆炸创造的明艳中只能痛苦哀嚎化为辨不出人形的焦炭。
      惊醒后他浑身冷汗的下床,端了杯冰水平复梦境余温,没有余力去追究迹部是如何活下来的,满心只有庆幸,只要那个人活着就好。
      现下再细思,若是金木君救了人,他是怎么做到的?并且还是把人几乎毫发无损的带了出来,说是神迹也不为过。
      而事后,迹部与金木君也没有表现出认识的模样,要不是今天向日岳人发来的视频,忍足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俩人有交集。
      再说冰帝大学附属医院,就不得不想到,那正是自己父亲所供职的医院,金木君那天没跟其他人一起接受集体检查,迹部也不见人影,是不是带他去见父亲了?

      信息量过有混乱的忍足一会儿觉得自己根本在异想天开,一会儿觉得自己的推理有理有据,脑子里各执一词的两个小人都快打起来了,赶紧小跑回单人宿舍,急不可待拨通了自家父亲的专线,直截了当的问迹部是不是把金木君带上楼与他单独见过面,这位到底是什么人。

      办公室里忍足瑛士接到儿子突兀的质问,先愣了愣,对正在汇报预约患者信息的助理比了个手势,对方心领会神点点头,安静离开了,并在门口挂了“暂不会客”的标语牌。

      房间只剩自己一人,忍足瑛士摘下眼镜,向后靠到椅背上,状似放松,但失去镜片遮掩的眼睛将他复杂的心情暴露无遗:“景吾君让你来问的?”
      “算是吧。”
      “他有告诉你些什么吗?”

      忍足侑士心说我正一头雾水才找您要答案的啊,怎么把问题又原封不动的抛回给我了?

      所谓知子莫若父,忍足瑛士很快从儿子的不语中得到了答案。他沉吟片刻,问道:“正好,侑士,你的梦想是什么?”
      “……什么啊,突然发问,‘正好’在哪里。”前言不搭后语调提问让忍足侑士一时无言,关西人吐槽的天性憋不住冒了下头:“而且梦想什么的未免太老套了吧,您是小学国文科热血教师么,我可早过了写命题作文的年纪。”
      “回答不出来吗。”年长者没接茬,接着说:“好吧,那靠近现实一点,你对未来有怎样的规划?”

      ……到底怎么了?
      自家父亲完全不听人说话,自顾自开启了“进路相谈”模式,忍足侑士有点无力,让肩膀倚在了墙上,叹出的气让垂吊在面前的风铃左摇右晃,玻璃上的金鱼好似活了过来,随着那红色尾巴甩动,在阵阵清脆叮铃作响声中,他乖乖顺延父亲的话题沉入思考。

      未来啊,真是个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的词汇。
      老实说,对未来一词,胸怀最清晰规划的时期,不是成年的近两年,而是更早之前,在那满身稚气未脱的十六岁。
      对中三的忍足侑士而言,未来是什么?梦想是什么?不用犹豫,答案只有一个——要在部长的带领下夺得全国大赛冠军。

      放在众人眼里,是个幼稚得不能称之为“未来”的短期目标,但对那时的他而言,那确实是可以堂堂正正大声说出来,值得燃尽生命奋力竞争的美好未来。
      他也确实为之全情投入地拼搏过了,虽说最终捧起奖杯的不是冰帝,不过与伙伴们共同追逐同一个梦想的经历也无疑是最高的收获。
      是故事的话,在确定奖杯归属的那一幕就该收尾了,对忍足侑士而言,是个不够完美,但够满足,得以叫他的微笑印刷在最后一页的结局。

      可是这是人生,时间仍旧静静流淌。

      中学毕业后,曾经用热情碰撞的对手们踏上了各自选择的旅途,或出国追求更高境界,或放下了过往热爱,一个两个、渐渐的、更多的人没了联系,还好冰帝的同伴们总在一起,大家升上了相同的高中,乃至如今的大学。
      不变的羁绊温暖着他,也麻痹了他。
      当迹部景吾的缺席越来越寻常,忍足侑士才从暖洋洋的假寐中睁开了眼睛——十六岁的夏天早就结束了。
      现在到了选择的时刻。

      家庭环境优渥,自幼便接受高等精英教育;冠有天才之称,学习任何东西很快就能上手;与大财阀继承人私交甚笃,在百忙之中也愿意抽空来相陪一顿午餐——多重好条件加注于一身的忍足侑士简直是轻小说的主人公,人生给开了轻松模式,无数条需要普通人拔足狂奔才够得到起点的康庄大道直接摆在了脚下,即使闭着眼睛转几圈,晕头转向地随即选一个方向,也一定能通往条光明辉煌的未来。

      但……在脑后,似乎总有个微弱的声音在不甘地问:这样就足够了吗?
      每当他回头想要抓住那声音,它就立马消散不见了。仿佛一个专门恶作剧的坏小孩,按响门铃后就飞快地躲藏起来,蹲在暗处捂着嘴嘲笑门口茫然四顾的他。

      风铃的鸣音渐隐,金鱼不再摆尾——追究是件死物罢了。

      失去了铃声的安静环境让忍足侑士意识到自己沉默了太长时间,他不免自嘲地勾起唇角,明明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过上同龄人梦寐以求的生活,还总为一点儿未散的执念长吁短叹,好像过得多么不幸多么哀愁,何等不知足。
      如果真是小学生就好了,这种时候反而能一口气说出“想当教师、甜点师、宇航员”等等一长串充满不确定性的预想吧。
      如今,他能回答的貌似只有:“……等拿到了行医执照,会跟您一样在医院就职吧。”

      听筒传来父亲意味不明的沉吟,“嗯,当医生吗?”
      “现在才这样问?您以为我现在就读的是哪个专业。”他忍不住吐槽,在落地窗边无所谓地仰起头,玻璃外碧蓝天空漂浮着自由的白云,其中有一条格格不入的白线,笔直的、无意外、无惊喜的,是飞机留下的轨迹,那个方向它去过了多少次了?“等在国外进修成为教授后,再兼任迹部家的顾问医生之类的。”
      “在大众价值观里无疑属于成功人士了。不过听你的语气,似乎并不满足?”
      “说不满足什么的……”他对父亲没完没了的兜圈子渐渐失去耐心,慢火熏烤般的烦躁使语速变得急促:“人生真的能有满足吗?以为自己处在山峰了,那又怎样?其实远处还有更高点。要放弃好不容易在脚下累积的一切,重新去爬别的高山吗?而我连那座山峰上有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哈,说出这种话还真不像侑士你呢,看来迹部君带来的影响很大呢。”忍足瑛士未被儿子不算好的态度影响,兀自悠悠叹道:“也是,耀眼的存在就像太阳恒星,在他周围不自觉就会被吸引过去,所谓天生的领导者,就是他那样的人吧。”
      “您到底想说什么?差不多该步入正题了吧。”
      “不想被迹部君远远抛下,就多看多思。人生只有一次,自己的人生自己好好负起责任,看清楚了再来找我。”

      通话到此为止。

      ——完全搞不懂啊!
      真是,一个两个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忍足侑士觉得自己就是一匹蒙住眼睛追逐吊在前头胡萝卜的马,让俩人出的谜题耍得团团转。
      无处宣泄的疑惑、微恼迅速发酵使他难得头脑一热不顾还处在期末地狱期就跑到了上井来。

      身处学园祭快活笑闹的氛围中,受到感染稍微放松,他才回过神,为自己的冲动叹气。

      这样毛燥真难看啊,让迹部知道了说不定会被嘲笑读书太多脑子容量反而越来越小了。

      他想着既然来了,就随便逛逛,舒缓一下学业考试以及各种疑惑带来的压迫,好理清混乱的思路。
      没料到这会儿运气极佳,随便溜达就撞见了目标。
      可是……忍足完全没计划见到人了要怎么做,总不能抓住人家不明不白的问“你跟迹部和家父到底有什么关系”吧。
      且不谈初次见面就抛出问题会不会被搭理,重要的是,这算哪门子三流配角台词啊,太不符合他的风格了,完全说不出口。

      “嘛……”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有点好奇上井学园祭,岳人把吉他手和你的表现分享给我们了,很让人吃惊的精彩表演,你们两个都是。”

      “我们”——金木抓住关键词,不抱希望的问:“请问,迹部前辈也看到了吗?”
      “嗯。”既然这位主动提到迹部了,正好能做个切入点,“顺便迹部的感想原话是:‘那家伙在干什么啊’。”
      接着就见眼罩青年礼貌性的笑容带上了不明显的窘迫:“啊,他那样说过了吗……”

      金木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校内乖乖穿制服在校外首次尝试视觉系重金属装扮被不熟悉的同学撞见”的等级,有种不上不下的迷之尴尬。

      不得不说他非常适合这身打扮,白肤带来的文弱气质与和服完美符合了人们对大正浪漫的幻想,想象力丰富的忍足·爱情小说隐藏爱好者·侑士这会儿已经在脑内补足了剧情:为文稿灵感枯竭苦恼的大正文豪四处取材无果,漫步到了西洋文化兴起所新建的咖啡店歇息。
      他被领到了窗边的座位坐下,舶来品玻璃非常透亮,光线正好,让年轻文豪的面容宛如和玻璃一同从异邦黑船带来的白蜡,有着大理石肌理一般白净的肌理,也有握在手心便会被融化的柔软,不知不觉吸引了店内不少瞩目。
      和服外边套了花边围裙的女仆背着店主偷偷端来一杯免费咖啡,温声细语的请作家先生不要再露出这样忧愁的表情……

      “……不错呢。”
      “呃,忍足前辈?”
      “咳咳,没什么,突然想起了别的事。”忍足侑士清清嗓子,把脑内十页爱情小说大纲擦干净,回归本行正题:“金木君跟迹部关系很熟?”
      “应当不算吧,要说很熟那属于我有些厚颜了。
      “有吗?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那副样子呢。”
      鉴于不清楚前辈的到来属于有意图还是碰巧,金木持谨慎态度未泄露有用信息:“迹部前辈知道我一些……不太好的事,但他仍旧愿意信任我,我很感激他。”

      “不太好的事”被拿去探查,可理解为关于原本的“金木研”的负面传言,虽说他自己也不了解传言到底怎么回事,不妨碍拿来当挡箭牌,起码有点礼貌的人都做不出当面揭伤疤的事。

      这招对家教良好的忍足侑士十分有效,话到以上份上了,确实做不出继续刨根问底的事来。
      他不免无奈的想,结果跟那两位一样,说起话来都遮遮掩掩的,叫人完全抓不住有效内容,他们是约好了的么?真叫人无力。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金木君确实是知道些什么的,他是个关键人物,或称“钥匙”。
      第一次见面,没建立任何信赖关系,看来是奢望不了更多收获了。

      “我还是第一次来上井呢,”今天确定了“钥匙”就已经足够了。这般思量着,忍足侑士干脆放松下来,将双手插在长裤两侧的口袋里,重心全在一条腿上,不拘站姿让他看上去更多几分风流,“难得的学园祭,能请你为我介绍一下有哪些值得游玩的项目吗?”
      对方愿意换话题,金木自然是非常欢迎:“好的,前辈对哪方面比较感兴趣?”
      “嗯——虽然我是运动系,但今天还是别参加很累的活动了吧,有能坐下来悠哉喝茶的好地方吗?”
      出于帮那位前辈的班级增加人气的好心,金木毫不犹豫地推荐:“我知道一个班级的布偶咖啡厅很不错,忍足前辈要去看看吗?”
      “麻烦金木君带路了。”

      于是金木带着忍足到了前些天去过的国文科二年B组,也就是不二前辈所在的班级。
      大错就此酿下。

      甫一进门,可爱的兔子迎宾布偶便迎了上来:“欢迎光临,两位客人吗?有空座位哦……呀!石川老师!”

      兔子布偶的惊喜尖叫陡然在耳边爆发,金木不禁一顿,有些尴尬的定在了原地。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忍足侑士肩膀微耸,不明所以地眨巴了下眼睛,侧头望向身边:“石川?是在叫你吗?”
      眼罩青年微张的嘴唇闭合,抑制了一口叹气的样子,垂死挣扎了几秒,无奈地应是:“……大概是的。”
      “这身和服,哦,是大正时期风格吧,非常适合您呢石川老师!”
      金木:“……”怎么还用上了敬语?饶了他吧。
      忍足饶有兴趣地推了推眼镜:“还真是奇特的外号呢,有什么原由吗?”
      “客人是外校来的吧?这位石川老师的短歌诵读在校内论坛置顶,几乎一夜之间就俘获了上千人的心呢!”兔子布偶予以解释,肢体语言透露出“听我说听我说”的急切,有种向外乡人炫耀自己家乡名物的自豪之情,“一开始我还很奇怪只是朗诵有什么好追捧的,持怀疑态度点进去了——啊啊,真该为自己的无知好好道歉,听过之后就知道了,石川老师的声音太美了,闭上眼睛去听,仿佛站在白皑皑的冰原中央,寒风与雪子穿过发丝,有白霜落在眼睑,一触即融,化为的冰水在脸颊留下发烫的足迹,叫人有了落泪的冲动。”

      相当肉麻的夸赞犹如流水从对方嘴里潺潺不绝的说出,金木衣服下的皮肤浮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颗粒,想问这是什么新型惩罚游戏么?

      一旁的忍足侑士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很配合的乘上了兔子布偶高涨的情绪,“呵呵,好热情的发言,只是听你的描述也叫人心生向往呢。”
      兔子布偶毛茸茸的爪子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其实是校内论坛上大家的评论留言啦,我觉得非常贴切,就记下来了。”
      “原来如此,金木君的声音确实非常特别,有种剔透的质感,仿佛薄冰。”
      “没错没错!对了,Ins上应该也有人上传了音频,客人要听听看吗?”

      如果还得当面听自己的短歌朗诵那真是了不得的公开处刑,金木必须极力避免此情况发生,不再扮演鸵鸟,忙不迭插嘴:“那个、还是先请忍足前辈入座吧?一直站在门口有些挡路不是吗。”
      “啊,不好意思,我太过激动,把正事给忘记了。”玩偶总算捡起了迎宾职责,道歉着向教室内引路:“请往这边来。”

      把眼罩青年浑身写满的抗拒和不自在尽收眼底的忍足侑士没忍住调侃,笑意让低沉嗓音更显醇厚:“竟不知石川老师大名,一路上是我失礼了,还请多多包涵。”
      这次的叹气是怎样都憋不住了,金木苦笑摇头:“请别嘲笑我了,前辈。”
      “哪里,他对你的夸赞是真心的,我也是很认真的想听听金木君的短歌朗诵呢。”
      “……如果前辈坚持的话,还请不要在我面前听,拜托了。”

      带领客人好好入座后,兔子布偶便依依不舍的退场了,很巧的是,从外边发传单归来的熟人发现了金木,圆滚滚小熊布偶登场。

      差不多是用圆球垒起来的布偶身体踩着可爱的小碎步慢吞吞走来,卡通小熊脑袋上挖空的缺口露出一张画风违和的人类面庞。
      他清秀的脸上浮现欣喜之色:“金木?又见到你了,你的《一握砂》我听过了,非常出色喔。”说着,视线很自然的朝旁边望去,从门口过来,另一位客人是背对不二的角度,他到了桌子旁才看清楚客人的脸,然后就顿住了:“还有这位……”
      一路上都极有大阪人散漫风格的忍足侑士的背不知为何突然挺得像标尺,狭长的眼睛瞪得几乎和镜片一样圆滚,以惊愕语气叫出了小熊布偶的名字:“不二?”

      “诶?”这两位认识吗?
      金木先感惊讶,随即转念一想,也对,之前青学的网球比赛,迹部前辈领着冰帝的前辈们参加了,青学大家与冰帝的各位说不定是熟识?

      “哈哈哈哈——”认出小熊布偶后,忍足侑士笑得仰倒在了靠椅上,圆形镜片下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你那是什么打扮啊,噗哈哈哈——”

      一瞬间,金木心中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忍足。”不二周助貌似根本不在乎对方夸张的大笑,很是平和的打招呼,“好久不见,你也来上井了呀。”

      那笑容明明分毫未变,嘴角的弧度依旧和煦,偏中性的嗓音递过来不亚于春风拂面……可就是莫名让金木顿时极其坐立不安。

      “很适合你呐……哈哈哈!”说着说着又泄洪似的笑出声,本来就是高低起伏明显的关西腔,现下更加抑扬顿挫,几乎叫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店内允许合照吗?得发到Line群里才行。”
      小熊玩偶庞大的圆形身躯在桌席投下一片阴影,“呵呵,请便。”

      喰种默默地朝相反的方向挪了挪,半个身子都悬空在了椅子外边。

      “听说接下来还有话剧?不二也参演吗?”
      “嗯,我主演熊之国的王子。”
      “哈哈哈哈——听起来很精彩的样子,我可不能错过。啊咧,金木君怎么坐那么远?都快掉下去了。”
      “……请不用在意我。”
      忍足视线落到他的臂章上,自认找到了解释:“对了,你是委员会成员,还有任务在身吧?”
      “呃,是、是的呢,没错。”
      “谢谢你一直耐心陪同突然搭讪的我游园,但若是耽误了工作可就是我的过错了。”

      有了他这句话,金木如获大赦,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那我就先失礼了,请忍足前辈玩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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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第五更!到一百章了 夸一下我自己(存稿撑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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