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乐不作 GL

　　【128】

　　凌薇生生愣了几秒，才从嘴里滑出一句，“恭喜。”

　　凌薇的口吻不咸不淡，眼睛里也波澜不惊，叫池暮看不出她的情绪。

　　池暮皱了皱眉头，她记不清凌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的，苍白又透明，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讨厌凌薇这个样子，像是没有温度的死物。

　　她还是喜欢曾经那个凌薇，虽然看上去也是清汤寡水，无求无欲的，但她的眼睛里有情绪的，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喜欢还是厌恶，关心还是冷漠，都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在里面。

　　所以我和叶君芃怎么样你都无所谓了是么？池暮咬咬牙控制住自己失落的情绪，强打精神说，“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不要听？”

　　“先去换身衣服再说。”凌薇侧身留出空位，把池暮拉进屋子里来。

　　被凌薇这么一提醒，池暮才想起自己浑身湿透的事实，她眼神复杂地看了凌薇一眼说，“等我一下下。”然后脱掉高跟鞋，往房间里走去。

　　丝袜因为饮足了雨水而在池暮经过的地方留下大片痕迹。

　　凌薇盯着那些水渍无奈地一笑，她心想，还有什么能比刚才那个更糟糕的消息？

　　她闭了闭眼，安慰自己这样也好。

　　池暮很快换完衣服出来，脑袋上还挂着一条毛巾，她一本正经地在凌薇面前坐下，“好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凌薇不紧不慢地倒了杯热水递到池暮面前，抬抬眼说，“什么话题？”

　　“好消息和坏消息的话题啊。”池暮接过水杯，热水的温度透过杯壁传递到她手上，暖着她温度略低的掌心。

　　“好，你说。”凌薇轻叹口气，其实如果可以，她是不太想继续谈下去的。

　　“关于我说的好消息，你除了恭喜就没有别的话想说了？”池暮追问。

　　“那除了恭喜你还想听什么？”凌薇反问。

　　“我……”池暮被问地语塞，她本来就只是想和凌薇开个小玩笑，看凌薇为了她伤心落寞的样子，然后再告诉她那些都是假的，给凌薇一个惊喜。

　　就这么简单的小计划，现在却因为凌薇的严肃变得沉重起来。

　　池暮撇撇嘴，不满地说，“你可以说你不想我回到叶君芃身边，你可以说池暮你不要走，你可以说池暮我爱你，你还可以说池暮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可以说的明明那么多，偏偏选了一条让人讨厌的恭喜！”

　　池暮越说越激动，她瞪着凌薇将手里的水杯在桌上重重地一顿，杯子里的热水溅出来，烫到她的手背，被烫到的地方立刻红了一小片，伴随着轻微的灼热感。

　　凌薇忽然间有些恍惚，她没有料到池暮的情绪会突然爆发。

　　池暮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算了，刚才就算是我自作自受，那如果我说我之前说的都是假的，我没有和叶君芃重修旧好，现在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池暮的话音落下，凌薇却没有立刻回应她。

　　屋外暴雨强扣着窗户，屋内一时静地有些可怕，如果有人把现场当成电影来看的话，画面几乎就是静止状态。

　　“我去拿烫伤的药膏。”好一会儿，凌薇才打破沉默，她汲着拖鞋从沙发上站起来去找药箱。

　　“凌薇你什么意思？”池暮仰头看着凌薇的背影，声如细蚊。

　　凌薇听到声音，身形一顿停下脚步，她握了握拳头又松开，终是不发一言向前走。

　　“凌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池暮是彻底被激怒了，她扯过沙发上的抱枕重重砸在凌薇背上，轻柔地抱枕毫无杀伤力地弹开，掉落在地板上，“当初是谁先来招惹我的，是谁和我说的一件衣服合不合身也要试过才知道，何况是感情，现在我对我的过去妥协，想试着和你开始，你这不温不火的态度算什么？”

　　相比池暮的怒气冲冲，凌薇显得冷静地多，她从药箱里拿出药膏，顺便把地上的抱枕捡起来，回到沙发上。

　　凌薇拉过池暮的手，把药膏涂抹在上面，细心地抹开，薄薄的覆盖在伤口上，这种特效药见效很快，灼热立即被丝丝凉意压下去。

　　“凌薇……”气焰全部用光，池暮看着面前的凌薇，语气里只剩下无奈和慌张，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反手握住凌薇的手，“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凌薇不动声色地把手从池暮的掌心里抽出来，和池暮拉开距离，池暮看着凌薇生生划出的界限，有点受伤。

　　“池暮，该好好想想的人是你。”凌薇看着池暮叹了口气，“在这之前，你对叶君芃给你留下的过去那么在意，你对我的态度写满拒绝，可自从我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你的态度就不一样了，我一直在想这突然的转变是为什么。我想和你开始一段感情，可是我不要你用报答的方式来爱我。”

　　“所以你以为我为了感激你才来说爱你？”池暮突然有点哭笑不得了，“拜托你了凌薇，又不是在古代，哪来那么多以身相许，我是个自私地要命的人，如果我不爱你，我会用金山银山感激你，会花时间来感激你，但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和你在一起，这样讲你明白了么？”

　　“或者要不要再简单一点？”池暮凑上前去，拽住凌薇的衣领把她带到自己面前，偏了偏头，动作熟练地吻住凌薇。

　　凌薇毫无防备地一时愣住，直到池暮撬开她的齿关攻略进来。

　　凌薇本能地向后躲闪，池暮却没有给她躲开的机会，手在凌薇肩上用力一按，顺势把她推到在沙发上。虽然攻势凌厉，池暮并没有忘记凌薇是重伤初愈的病人，她的双手撑住沙发，以防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到凌薇身上去。

　　半推半就之下，凌薇放弃了闹别扭，开始投入到这个吻中去。

　　仔细计较起来，这个吻算是凌薇和池暮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因为之前几次亲密不是酒精在作祟就是不愉快的经历。

　　基本上是池暮在把握主动权，她的吻技很好，知道欲拒还迎的道理，凌薇退她便进，一番挑逗又不给予凌薇满足便撤离，等待对方追逐上来。

　　有情人间一个吻便足以挑起干柴烈火，喘息声在屋里逐渐加重，就着屋外的风雨飘摇，别有一番让人心神摇曳的滋味。

　　这个吻在池暮快要忍不住向下游弋时才停止，她支起身体，看见之前还看不到任何情绪的凌眼里此刻揉进了一汪春-情。

　　池暮露出满意的笑容，指尖轻浮地挑起凌薇的下巴，故作轻佻地说，“我吻你，你有尝到半分感激和怜悯么？凌薇我告诉你，你以为我说要和你在一起是轻轻松松说出口的么，我也是小心翼翼地放了感情进去的，你如果敢不要我，我就学变-态杀手，把你杀死再装进hallo-Kitty里面，把你一辈子留在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你不要以为我是开玩笑，我是说认真的，我这个人向来锱铢必较，所以凌薇，我再问你一次，我要和你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凌薇看着池暮一副你敢说不好我就立刻杀了你的样子，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别别扭扭地挤出一句，“那你和叶君芃……”

　　“哦，原来你还知道在意啊？”池暮呲牙咧嘴，“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我看到她不会再紧张地心跳加速，她说要给我未来，要和我去国外结婚，我也没有开心到想哭，然后立刻投入她的怀抱。她就迟到了那么一点点，我已经移情别恋啦，这样交代地够清楚了吗？”

　　凌薇盯着池暮的眼睛看了许久，才慢悠悠地说出了一个“好”字来。

　　池暮眯了眯眼睛，觉得凌薇这样子真真可恨，应该要好好地惩罚她一番才对。

　　雨夜最是清冷寂寥，像是把人禁锢在某一方天地中，可也总有人，在这清冷寂寥之中，凝出几分说不清楚的暧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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