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乐不作 GL

　　【49】

　　我可以抱抱你么，看似是疑问句，不过夏徵羽没有等到她询问的人回答，就自顾自的贴看上去，她知道单言不会对她说不的，因为单言总是这么温柔。

　　夏徵羽靠地那么近，手臂横亘在中间反倒成了阻碍，单言干脆伸出手，让她可以躺得舒服一点，做完这个动作，单言才发现，两个人这个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就像偶像电视剧里，男主角和女主角。

　　夜晚、床以及一个令自己心动的人怎么想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虽然心里说好要和夏徵羽保持距离，但是女人是情感细腻的那一类人，两个女人之间太容易一不小心就变得亲密了，不像男人和女人需要保持距离，也不像男人和男人一亲密看起来就怪怪的。

　　十分钟，只是十分钟，单言告诉自己只要等十分钟就好。

　　夏徵羽的头枕在单言肩头，手臂环住单言的腰，低声说，“单言，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的么？”

　　她的声音就在单言耳朵旁边，平时青春活泼的语气今夜黏黏腻腻，绕在人耳边，缠在人心上。

　　“我对你很好么？”单言稳住自己的心绪。

　　“恩，很好。”夏徵羽说，“我无家可归时你收留我住在你家里，我害怕的时候你允许我睡在你身边，我被老板辞退那天心情真的跌到谷底，是你借肩膀给我，虽然老套了点，但是真的给了我很大的安慰。”

　　说着这样的话，夏徵羽也不忘吐槽一下。

　　“还有后来的那次旅行，你嘴里说着要去找灵感，不过我知道的，你是想带我去散心，单言，这两天我想了很多，觉得好像我所有的不幸和任性全部都被你包容，遇到你是二十几年来最大的意外。”

　　“小羽……”

　　“你听我说完，有一天的慈善晚会上，我见到乔安了，我向她道谢，她却告诉我不应该谢她，而应该谢另一个人，她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我身边什么人会帮我，直到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了你和季初，我不是有意窥探的，就是这么巧看到了，其实星晋突然找我签约，不仅仅是乔安的关系，而是你在背后帮我对不对？”

　　所以那天夏徵羽那么反常是因为看到了她和季初在一起？单言以为她在气自己对她的隐瞒。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情况有些特殊，所以……”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的……”单言和季初是情侣嘛，这种关系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呢，就像造型师说的，这个圈子里有秘密就应该要藏好，单言虽然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是季初可是经常被狗仔盯着。

　　想到这里，夏徵羽心里就泛酸，她不想继续季初这个问题，“所以说，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么，别人有困难你就伸出援手。”

　　“喜欢见义勇为的人是你才对吧。”单言可没忘记第一次见夏徵羽就被她“强吻”，第二次见夏徵羽就被她拉着跑了好几条街，“而且我们是朋友，对朋友伸出援手难道不应该？”

　　只是因为是朋友么……

　　夏徵羽的心沉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单言突兀地开口了，“小羽，你现在需要休息，十分钟到了，我该起来了。”

　　是生病的人话特别多么？可是夏徵羽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说话，而是休息才对。

　　她轻轻将手臂抽出来，掀开被子下床，再为夏徵羽重新将被子盖好说，“我一会就回来。”

　　单言转身走了，拖鞋点在房间的地板上发出的轻微脚步声，一声一声都敲在夏徵羽心上，用力冲刷她混沌的脑袋，让很多东西都清晰起来。

　　她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那里有窗帘的影子打在上面。

　　她在想，单言刚才的态度是什么意思，这样迫不及待地离开，是因为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对不对？

　　自己对单言究竟是真的喜欢，还是错觉？

　　夏徵羽有了很多问题却无法得到切实的答案，这个猜测像是她心里的一点火苗，越烧越旺，也越烧越亮，烧得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

　　天花板上的影子在晃，就在单言关上门的瞬间，夏徵羽掀开被子跳下床，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就这样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快步向门外走去。

　　单言出了房间才走出几步，身后的门就被大力拉开，房门撞在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

　　几乎是同时，夏徵羽扯住单言的手臂，把她拉向自己，夏徵羽其实没有多少力气了，刚才拉住单言仿佛已经用光了她所有力气，所以单言压过去，她连连退了好多步，直到后背撞到墙上。

　　单言稳住身体，怕伤到夏徵羽，双手撑住墙壁想要退开，可是腰上突然一紧，又被夏徵羽带了回去。

　　所以她们现在的姿势，是一个稍微不标准的，单言对夏徵羽的双手壁咚。

　　单言比夏徵羽略高上一点点，她的嘴巴对着夏徵羽的鼻尖，非常非常近的距离，单言心里猛地一紧。

　　“单言，我要确认一件事情。”夏徵羽微微抬头，直接吻上单言的双唇，只是蜻蜓点水一掠而过的吻，没有技巧，没有深入，短暂地像是不存在。

　　但是两颗心脏以相同的频率在跳动着，宣告刚才的那一吻是事实。

　　夏徵羽想自己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她的心脏狂跳，酥酥麻麻，这就是心动，一定不会错的。

　　过分的事情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她总不能和单言解释说因为自己生病发烧了就变成一个吻魔了吧，一个人吻另一个人，还能是什么理由，就是明明白白的我喜欢你。

　　夏徵羽心一横，有了豁出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豪迈思绪。

　　“单言，我……”

　　“小羽！”单言皱着眉头，她的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发誓这二十几年来这是自己脑袋最混乱的时刻，直觉在告诉她夏徵羽接下来的话会戳破某些东西，她不该让她说下去。

　　可是……

　　“我喜欢你……”

　　单言没有来得及阻止，那四个字还是被夏徵羽说出口了，一切都尘埃落定。

　　整个房间突然沉默下来，连时间都好像不再流动了，两个人依旧保持那个暧昧的姿势，谁都忘了动。

　　最后，单言叹了口气，“小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我知道，我很清楚，我不是胡言乱语，我这几天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我一旦空闲下来就忍不住想你，看见你和季初在一起，我就忍不住嫉妒，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现在向你要一个答案，你可以接受或者拒绝。”

　　夏徵羽一股脑地说完，又轻松又紧张，轻松的是她把话都说完了，把问题推到了单言面前，她不需要再纠结自己的心意，没有后退的余地，紧张的是她把底牌亮给对手看了，现在只能等待宣判。

　　等着自己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是的，问题被推到了单言面前，被放到明处，像一道非此即彼选择题被丢在她面前，选项只有两个，yes or no，再也找不出第三个答案。

　　她原以为她和夏徵羽之间只是自己的问题，等时间过去，自己消化了这些情感就好，可是现在一厢情愿变成了两情相悦，她该接受还是拒绝？

　　夏徵羽没有打扰陷入沉思的单言，她在安静地等。

　　许久，单言才开口，“你知道两个女人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么？同-性-恋在现在虽然没有旧时代那么被排斥，但依旧是这个社会里的少数群体，大多数人隐藏自己，努力在社会里表现地像“正常人”，不敢告诉同事朋友，害怕别人用异样眼光看他们，不敢告诉家人，怕他们因此伤心，也许你遇见更多的人，经历过更多的事，就会发现别人更合适，抛开这些，你的事业才刚刚开始，可能因此而止步，这些，你有考虑么？”

　　这些话是单言对夏徵羽说的，也是单言对自己说的，生活不是电视剧，靠着爱情就能过下去。

　　“我……”夏徵羽没有想得那么长远，她向来是个感性的人，想要和不想要占据她的大部分思维，而不是应该和不应该，就像当年她义无反顾休学，然后偷偷跑出来走音乐这条路一样。

　　就算好好读完大学，能力允许再去读硕士，读博士显然是更接近成功人士的道路，可是不是她想要的，她就放弃。

　　“小羽，你在尝试一件你不了解的事，你没有做好准备，甚至没有意识到你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你在生病，处在虚弱的状态中，等你冷静下来，说不定会觉得这是个错误的选择。”单言继续说，“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等你恢复健康，我们再来谈这件事，好不好？”

　　在夏徵羽的解读里，单言的这番话就是拒绝了她，因为单言是个温柔的人，所以才没有说的决绝。

　　没有接受就是拒绝，这就是夏徵羽的思维。

　　单言的理性和夏徵羽的感性，在一刻，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究竟是格格不入还是像齿轮一样无比契合，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

　　“好。”夏徵羽松开了单言腰上的手，除了说好她还能说什么，总不能无理取闹，其实她倒是想无理取闹，可是她没有力气了，如同跑完几千米的步，身心俱疲。

　　连哭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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