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地带(GL)

作者:默缠、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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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公.安部部长身边围了一群人,原因非常简单,他拥有着绝对权利谁都想巴结,尚千岁礼貌性的寒暄,五年之久她都没在这里再出现过,如今一来自然特别引人关注,同时关注到她的还有李子杰。
      他还有一个亲哥哥,李氏两兄弟出生于优越家庭,父亲是心脏内科主任医师,母亲是某小学的校长,李子杰在地方税.务局工作角色平平,但他的哥哥李子俊却是众人皆知,他是警队里的精英,也是大家心目中的偶像警察,但五年前李子俊突然的自杀将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彻底击垮。

      尚千岁之所以不再来宴会也是因为他,她和李氏兄弟一家有太多理不清楚的恩怨……
      当年她发誓只要见到姓李的一家人,就绕路而行,绝不再在他们面前出现。

      如今誓言被打破,李子杰气势汹汹的大步走来,他用身体挡住尚千岁的去路,犀利的讽刺道,“你不是说以后见到姓李的都要绕路走嘛!现在我就站在这!”
      尚千岁沉默的转身,她真的准备绕路而行,可没想到李子杰往旁边一跃再次堵住去路,摆明了故意找茬。

      部长见情况不妙一把拉住他,连忙替尚千岁解围,“阿杰,都是陈年往事了,别再为难小尚了,她也挺不容易的,今天我说得算,大家都不准再提了!”
      李子杰怒目圆瞪,那凶恶的眼神仿佛随时准备杀人,尚千岁强颜欢笑的离开人群,径直出了门口,李子杰的目光根本一刻都不曾从尚千岁边上转移过,见她出去后他也跟着一块出去。

      方以珊这边事情谈得顺利,加上有尚千岁的身份照着凡事好办,男士对义胜和注册公司和收购诚金的计划极为上心,他递上名片,告诉她拿好需要的资料有时间去他办公室,由他亲自指点处理,以确保万无一失。
      义胜和成立公司的问题谈妥后方以珊道了谢便打算找尚千岁告诉她这个喜讯,不过宴会厅内人数众多,她经过无数人最终也发现尚千岁的身影,于是方以珊打算去洗手间看看,正好自己也能透口气,现场的气氛过于上流化,实在难为了一向喜欢江湖直来直往的方以珊。

      回廊上方以珊到处打量,楼梯间突然有人影闪过,她急忙小跑追过去,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楼梯间内还有另外一个人,她不认识对方是谁,只确定其中一人是尚千岁,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并没有推开门,而是贴在墙侧,细心聆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因为男人和尚千岁靠得很近,从外面看,这种近几乎可以用暧昧形容,她怕尚千岁心里还有其他人,她也怕直接面对这样的结果。

      不过接下来的对话使她彻底打消这个想法。

      “杀人凶手!”李子杰狰狞的逼近,“你还有胆子敢过来!我哥要不是因为你,现在怎么会轮到你坐这个位子!”

      “你哥是自杀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可能自杀!他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就开始变得不回家,不关心工作,要不是你捣鬼他怎么死!”李子杰突然抓住尚千岁的领子,推到墙上,“你说!你到底跟我哥说过什么!”

      “阿俊是自杀,这案子都完结五年了,你为什么一直纠缠我!?”尚千岁爆发出一股强劲,反而把李子杰撞开,“念在阿俊的情份我不想跟你计较,你信或不信都好,我无话可说!”
      尚千岁甩开他,推开门的一瞬间她和方以珊迎面碰了个正着,两人都杵在原地目定口呆的看着彼此,刚才的对话显然被方以珊尽收耳底,那个无形间存在她们感情之中的人李子俊……

      尚千岁收回目光低着头绕过她,一个人朝大门口走去……

      李子杰后脚跟出来也撞见了素未谋面的方以珊,方以珊突然转身跑向门口,不管发生了什么,她必须得先找到尚千岁才能放心。

      前几天下的大雪被环卫工人清扫到马路两旁,地上一片泥泞,尚千岁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沿街道走着,方以珊从后面一路小跑赶了上来,她往她身上披了个件大衣,等尚千岁转过身时方以珊一本正经的嘱咐说,“太冷了,披件衣服,走累了的话就回家。”
      说完方以珊朝她温柔的笑了一下独自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她需要做的不是粘住尚千岁,而是给她披上一件外服,让她在独行的路上不畏严寒。

      无声无息中尚千岁拉住方以珊,不知怎么的,看着她的背影自己的心会痛。

      “你没有话想要问我吗?”

      “不是我有话想问你,而是你有话想对我说,对吗?”方以珊为她扣好大衣扣子,抬头看着她,“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主动问过你你的事情吗?”
      尚千岁摇摇头。
      方以珊又道,“因为我知道如果我问了你一定会答。”
      尚千岁笑了,很浅,很淡……

      “跟我去一个地方。”她说。

      七年前她和李子俊相识,交往,在结婚的一个星期前李子俊在家里自杀,他的遗书只有一行字:对不起,希望来世能和你作一对平凡夫妻。
      没人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自杀,包括他的亲弟弟李子杰也不清楚,他们准备结婚的事李子俊一家都高兴的不得了,挑选了顶级酒店,写好了喜帖,但最后喜事变白事,所以李氏兄弟一家把矛头指向尚千岁,葬礼上他们一家拒绝尚千岁出现,一下子反目成仇。

      她们来到有名的山间公墓,方以珊全身打着哆嗦,半夜跑到这种万籁俱寂的鬼地方实在令人心里发毛,周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又像死寂一般的寂静,尚千岁轻车熟路的跨着石阶往上,完全不受外界因素影响,方以珊可就不同了,身旁刮来一阵风,她就认为是阴风,如果踩到什么树枝石子发声异响,她就认为是鬼响,总之是疑神疑鬼的……

      “喂喂喂!你没事晚上带我来这儿干嘛……吓死人了!”方以珊目不斜视,直勾勾的盯着脚下,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两腿发软,万一一跟头栽倒滚回山下,到时候也不用送去医院那么麻烦,随便选块儿风水宝地就此埋了多省心,多省事儿……

      “阴森森,阴惨惨!阴凄凄!不行,不行!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方以珊碎念念着。

      尚千岁一脸不屑的回头怨道,“你别阴阳怪气的好不好,就算是活人听到你嘟嘟囔囊的也要烦死了。”

      结果方以珊原地立正,摆出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天空飘来五个字,“人家是女生!”

      尚千岁忍俊不禁的狂笑,原本沉重的心情化为乌有,这世上估计只有方以珊能做到。

      “乖,来姐姐这。”尚千岁伸开胳膊召唤着,方以珊跳上石阶一下子钻进怀里,温暖的体温和熟悉的香气盖过了公墓给人的恐惧感。
      她贴在尚千岁的胸口上,享受的闭上眼睛,她们之前讨论过去哪约会,如今看来墓地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李子俊家境殷实,所以特别安排在一个四周宽敞的位置,不像普通墓碑紧靠石阶两旁,经常容易被过往扫墓的路人所打搅。
      方以珊站在碑前,尚千岁弯腰蹲下,清扫着石碑边的灰尘,看上去有些凄美。

      “都快八年了……”尚千岁感叹着,她朝方以珊笑着介绍道,“五年前他是我的未婚夫。”
      “啊!?你们?……”

      “我们准备结婚,不过在结婚前的一个星期他自杀了。”尚千岁坐下,好像时间倒退,重返八年的画面,“大概七年多前我和阿俊认识,没过多久就成为情侣,警局里把我们当成模范夫妻,他也对我很好,好到我犯了错他替我背黑锅,替我挡掉子弹自己躺在医院的抢救室里,相处两年之后我们打算结婚,他家里人对我也很满意。可是他是真正维护公义的好警察,而我不是,其实阿俊一直以来都在暗中调查我,两个人朝夕相处他也查了些异常,一个是正义道德,一个是自己爱的女人,后来他开始酗酒不再工作,最后……”

      尚千岁有些哽咽,“根据现场情况警察最后归纳为自杀,他弟弟李子杰一直把我当作凶手,他家人也视我如仇人,其实他们没错,我没有杀了他但他确实因我而死。”

      “你对他还……”方以珊欲言又止。

      尚千岁明白她话里的含义,“我心痛不是因为现在对他还有感情,而是打那会儿起警队里少了阿俊,社会也少了一个恪尽职守的好警察。”

      “你也是,是一名好警察。”

      方以珊试图想让尚千岁肯定自己,不过她的这番话反而事得其返,尚千岁站起来,一字一句的道,“以珊,我从来没想过能和你在一起,不然我绝不会让你去刘大兵身边,其实我跟他都是贼,只不过我更可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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