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改造计划[九零]

　　从这天起，每个星期天除了去方大民家给他家的宝贝儿子补英语，郝谨都会去冶金区的冶金公园卖纸玩具。

　　郝谨给这些纸玩具起了个特别幼稚又霸气的名字，“超级小鱼”。

　　清平县只有一个公园，里面的风景不错，有一些需要掏钱的游乐设施如蹦床、旋转飞机、小火车、皮划艇之类的，还有两个特别大的免费滑梯。平时聚集在这里滑滑梯的小朋友特别多，大家都排着队等着从高耸的顶端滑下来，丝毫不怕裤子被磨的光溜溜的。有的小孩胆儿大，把捡来的塑料袋垫在屁股下面，摩擦力减小了滑下去的速度飞快！

　　每次去公园的时候，郝谨都叫上方家五岁的小女孩方小暖。小女孩胆子特别大，提着她最喜欢的粉色超级小鱼，在冶金公园满世界乱跑。

　　“小朋友，你的玩具从哪买的？能给小弟弟玩一下吗？”时不时有家长带着孩子询问方小暖。

　　“这个玩具可好玩了，叫超级小鱼，会跟着我跑哦。”方小暖笑着教小朋友怎么玩，并告诉他们，自己阿姨会做这种玩具，在旁边卖呢。

　　有的孩子哭着喊着就要买，家长冷脸说那东西不好会咬人，生拉硬拽把孩子弄走。有的小孩一脸艳羡的看着其他孩子拽着小鱼跑，想要又不敢说话，咬着手指在一边看。也有家长哄骗孩子说没带钱，回家拿钱就来买，却带着懵懂的小朋友回到家就再不提这件事。

　　一个小鱼卖三毛钱，五毛钱两个。来这里游玩的家长大都是有工作的职工，很愿意花几毛钱让孩子快乐半天。

　　但是很少有人不讲价就买，讲价到最后，以两毛钱或者两毛五一个成交。

　　方小暖不要郝谨给她的“工资”，她只请求郝谨把那个粉红色的超级小鱼留给她就好。

　　玩具两天时间全部卖光，赚到七块三毛钱。刨去成本，净赚不到六块。

　　真不多。

　　然而即便想做小买卖，郝谨的口袋比这张白胖的脸还干净，有心无力，只能等下下个月发工资再做打算。

　　蚊子再小也是肉。不到十天，做纸玩具的中年妇女就来学校找郝谨，带来五十只纸玩具。

　　经过讨价还价，郝谨按照每个八分钱，给了她四块，条件是以后只要人家做，郝谨就得买。不过郝谨也对这位叫田二妞的大婶提了要求，只能卖给自己。

　　如果在小学学校门口卖应该也能卖出不少，可郝谨身为人民教师，这样做实在不合适，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郝谨跑到县一小旁边的小卖部里，把自己的超级小鱼推销给老板娘。

　　“可这东西摆放在那，也没有小孩会注意到啊？我总不能一直提着它来回跑吧。”老板娘很不看好这玩具，确实不贵，可她觉得没有吸引力。

　　郝谨早想好了，当初的小当家方便面不就是靠营销才卖那么火嘛，记得那会每个小孩都疯狂的和家里要钱买方便面，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集里面的卡片，比谁集得多、集得全，有一本满满都是卡片的册子，就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在学校门口弄一海报做宣传，给每种颜色的小鱼起不同的名字，让小学生们觉得玩这个就落后啦。到周末咱们整一个超级小鱼的比赛，比谁的小鱼跑的远。”

　　“啥是海报？”

　　“……”

　　郝谨承诺，卖不出去还能退还，反正不花啥钱，老板娘就同意一起宣传。

　　郝谨拿着玩具跑到学校，请美术老师帮忙设计别的造型，还画了一副大海报，拿到图样后交给田二妞，详细说了自己的一些建议。

　　十天后，头部做成葫芦娃、圣斗士等模样的纸玩具送了过来。

　　周一，几乎每个县一小的学生都看到在路边摆放的大海报：

　　超级游侠，你的专属小伙伴！在本店购买超级游侠，即可参加超级游侠争霸赛。活动地点：冶金公园广场。第一名奖励军旗一套，第二名奖励铁皮青蛙一个，第三名奖励原子笔一支。活动时间：1991年4月6日下午3点。最终解释权归星星小卖部所有。

　　三毛钱买一个超级游侠，不仅能选到自己最喜欢的卡通角色，还可以拎着它在自己身后一起跑，扭来扭去的身体特别有意思，手松开，玩具全力向前跑去，直到整条线被拉回尽头才停下。最吸引人的是，举办比赛有可能获奖啊。

　　不到一周，一二年级的小学生之间都在议论这件大事，有的班级甚至一半的学生买了超级游侠。

　　郝谨怀孕不方便去比赛现场，生怕被哪个熊孩子挤到，得不偿失。

　　每卖出一个超级游侠，郝谨分红一毛一分钱，小卖部老板娘净赚一毛钱。利润虽然不大，但是数额多，钱就比较可观，一个月卖掉三百六十七个超级游侠。

　　费这么大心思赚到四十块，相当于郝谨现在每月工资的四分之一。

　　最开始的时候卖的火热，这股风气过去，就没什么人再买了。田二妞气急败坏的来找郝谨，她婆婆做太多纸玩具，累病了。郝谨只好不再做这笔小生意，怕田二妞因为婆婆不能做就迁怒于老人，告诉她现在小孩们不爱买了，做多了也卖不了，再做了直接卖给星星小卖部的老板娘，价钱不变。

　　老板娘也觉得这玩具不好卖了，就和田二妞商量好每个月最多送二十个来。她人不错，因为是郝谨介绍的这笔买卖，坚持每个月给郝谨两块钱分红。

　　等工资发了，郝谨从郝大宝那要了一百块，凑够两百七十块钱还给陈家。

　　周一开学，坐在办公室嗑瓜子的郝谨被叫去校长办公室。

　　“早晨升国旗的时候，校长脸色特别难看，和林老师有关？”办公室里老师们开始热烈讨论林盼桃到底为什么被叫走。

　　“盼桃教体育的，没啥升学压力，叫她做啥啊？”

　　“昨天我听一个在教育局工作的学生家长说，有人举报咱学校老师有偿补课。”

　　“跟林老师没关系吧？怎么可能有人补体育课。”

　　“谁知道呢。”

　　此时郝谨面对校长的雷霆之怒，不禁纳闷，自己给方大民的儿子补课，也就自己家人知道，没别人知道啊？不过想到家里有两位特别八卦的女人，郝谨觉得也许是从她们口中透露出去的。

　　“我偶尔和爱人去二舅家串门，表弟今年初三，有时候我和郝大宝都会对他的学习指点一二，给亲戚讲几道题不算补课吧？就算是，可我们没收钱啊，不信您去我二舅家问去。”郝谨觉得这事不算严重，教育局严查老师补课，是十几年后的事儿，现在即便查也查不出来，因为没什么人补啊，小孩们的学习基本上都是放养，不像后来每个孩子都要上补课班。

　　“真的？”校长深表怀疑，如果是给亲戚家孩子讲题，那这举报就是污蔑嘛。

　　“您不信把郝大宝叫过来，看他怎么说。”郝谨特别的坦然。

　　“行了，回去上课吧，我就说嘛，你爸是教育局的，你的觉悟绝对比一般老师高。”校长摆摆手让郝谨离开，“也不知道谁吃饱闲的瞎举报，我这就写个报告给教育局。”

　　林盼桃这大傻妞能和谁有仇？郝谨想不出来，就跑到林家问林家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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