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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症(重修)
发生了什么呢?
凌钥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模糊了一切视线,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泪珠大颗地从眼中滑落。
他记得……他手上拿了刀,一低头,只能看到手上像是沾了铁锈一样的红色,斑驳而零星。
然而,它突然变得粘稠起来,逐渐蔓延,像是病菌一样,吞噬他的手指,缠上他的手背,染红他的手掌。
直到他的眼前都是血腥的红,将他的眼睛灼烧。
这红之中,又生出几分妖冶的艳丽,透着颓废的甜蜜。
凌钥一惊,立马甩了甩手,但是于事无补。
他杀了谁?大脑当机一样,绞尽脑汁地想了一分钟,他才得到答案。
是了,他杀了方信。
他从来都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但是此时,他由衷地排斥着这个说法,他不是杀人,他只是……消灭心中的执念和幻想。
身后一直有一道目光,柔和而包容地支撑着他。
他浑身抖得像筛子一样,慌乱地扑进张梵怀里,但也带着一丝解脱的释然。
张梵面带微笑,怜惜地吻去他的泪水,眼睛里满是柔情万千,不含一丝负面的情绪,像是刚刚欣赏了一场完美的表演,即便他不直抒自己的情绪,但也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愉悦。
“宝贝,别怕,你很棒。”
这句话瞬间安抚了凌钥毛躁不安的心,他被爱抚着,一个个的亲吻给他注入了无限的力量,他开始精神松弛。
他甚至可以看到他们的道路和尽头,像是一个浪漫主义诗人幻想的那样,是一条开满了玫瑰的蜜月大道。抬头仰望,日月星辰,闪耀动人。
是了,张梵才是他的归属。
多亏了他的救赎,他才能够找到真正的世界。
……
再睁眼,空气就变得寒冽刺骨。
就在凌钥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消灭了那个幻想出来的人时。
警察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副闪着寒光的手铐,利落地拷住他的双手,将茫然的他完全制服。
属于手铐的冰冷触感从凌钥的手腕一直传到背脊,蔓延到胸口,让他的心脏像是灌了铅,重重地沉下。
当日那片刺眼的红色仿佛在他眼前重现,警察粗鲁的动作将他拉回了现实,他双眼又恢复了聚焦,慌乱地开问道,“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
警察推搡着他,将他拉上警车,听见他的问题,厌恶地回答:“你杀了人,还问为什么抓你?可笑!”
杀了人……杀了人?凌钥疑惑地簇起眉头,拼命地摇头试图辩解,语气仿若天真的孩童,“我没有!你们抓错人了。”
坐在旁边押着他的警察不耐烦地甩了几张照片出来。
凌钥的双手不能动弹,只能挣扎着去看照片。
上面赫然就是方信,这张熟悉的面孔,他不可能会认错。
只是他明显看起来已经死亡,苍白的面容和干燥的嘴唇,全身以一种颓废又了无生气的姿势,趴在地板上,后背还直挺挺地插着一把水果刀,双眼死不瞑目,如同鱼目一般突起眼球。
“可、可是,他只是我幻想出来的对象啊……”凌钥神志不清地摇头,否定着眼前的事实。
“原来是个精神疾病患者?”一旁的警察惊讶地说了句,又对旁边的同事说,“回去得仔细查查他的病情记录。”
凌钥捏起拳头,无助地看向窗外,期盼着这一切只是一个梦,而醒来之后,他又会发现自己躺在张梵的臂弯中。
可是,移动的景色,是那么真实。
还有车厢内,这严肃压抑的气氛,都让他无法呼吸。
在此时,他尤其渴望着张梵的抚摸和温暖的怀抱。
驾驶位上的警员开了许久,路上很崎岖,他不禁抱怨道:“呵,抓你还真是废了不少力气!跑到这种荒野来!”
凌钥一惊。这里不是荒野!这是张梵的家啊……他一直在张梵家里住的。
他左右四顾,车窗外寸草不生,荒无人烟,确实让他感到陌生,丝毫不像张梵带他来的那条清幽的小路。
见凌钥双眼通红,年纪轻轻,不像是会无故杀人的,坐在他左边的警员动了恻隐之心。
“唉,杀人偿命这种道理你不应该不知道的……年轻人,真不该冲动。”
凌钥的眼眶发红,他的话在他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循环,让他很是委屈。
张梵和他,哪个才是值得信任的……?
凌钥无助地往四周环视,他试图寻找那个高大可靠的身影,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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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重新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