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蓝颜1

作者:忍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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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父亲】


      我满怀期望,等待着亚妹给我携来好的消息,可是,有一天,亚妹却垂头丧气地跑来告诉我,她哥不肯透露丝毫信息。

      “不过……”不一会儿,她又打起了精神说,“要是你亲自去问的话,略带些许哀求的语气,他百分之百会一五一十地托盘而出的。”

      “怎么说?”我不解地问,亲妹妹求他都不肯透露风声,我一个与他不沾亲不带故的生人求他就肯托盘而出了?

      “秘密”亚妹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不作只言片语的解释。

      “搞什么?”我不满地瞪了一眼亚妹,伸手指歪了她的头,“你不告诉我,瘙你痒痒!”我威胁
      作势,才要下手,她就溜走了。

      我怎么不想亲口问华康哥呢,问题是,我没有单独与他相处的机会。我这么和亚妹说了,然而她的回答差点没把我气死。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她竟然这么对我说!

      又一些日子过去了,终于有一天,我逮着了这个机会。

      那天是周末,不用上课,我和亚妹在家门前打羽毛球,妈妈上街回来,说不大舒服,让我帮忙洗一下衣服,平时我和宇成哥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而爸爸的衣服由妈妈洗。我晚上洗完澡就顺便把衣服给洗了,爸妈的衣服一般留到第二天早上才拿去河边洗。

      这一天又恰巧停电,没电就抽不了水,昨晚储存的水也所剩不多,我只能把爸妈的衣服拿到河边洗。我猜妈妈也希望我到河边去洗,一来河边地方大洗起来舒服,二来不用过太多桶水,洗一遍便了事。爸妈整天在田里做农活,衣裳肯定没有我和宇成哥的干净,拿到大河里去洗会洗得干净一些。

      三个理由,不管是哪一个,都直接明了的告诉我,必须得到河边去洗衣服。

      往常,我放牛的时候,就看到河边的石桥脚上,蹲满了洗衣服的人,大桶小桶地,整整洗上一两个钟,那是全家的衣服。洗衣服的大多数是妇女,她们也时常会抱怨洗得腰肢都直不起来了。

      幸好,我们家分工明显,是个例外。

      我戴了顶草帽,拎衣服到了桥头——我经常牵牛来喝水洗澡的地方。桥头一个人也没有,当时正值中午,大热天的,哪里会有人特地跑出来晒毒阳,唯有我而已矣。

      妈妈有叫我下午再洗的,我没答应,都是昨晚的衣服了,还是尽早地洗完较好。

      我正埋头在石板上搓着衣服,突然“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我循声转身望去,却是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华康!他光着身子在河里洗澡,脱下的衣服挂在一棵离我不远的树枝上。

      他没有看见有女孩子在么?他没看见有人在洗衣服么?就这么光着身子跳到河里去洗澡了!
      我登时转过了脸,加快了洗衣服的速度,想快快逃离这里。

      我洗好衣服转身要走的时候,倏然想到了那些一直以来困扰着我的有关于宇成哥和爸爸的问题,我驻足不前了。

      这不就是很好的一个能够单独和华康哥在一起,谈谈这些问题的机会吗?莫要轻易放过了。我心里这么警醒自己,也便随心而行了。

      我背对着他,唤了他一声“华康哥”。

      华康哥听出了我的声音,我猜想他也看到了我,他问我怎么会在这里的时候,语调惊诧。

      我说了缘由,然后问他是否能穿好衣服上岸来,我想问他一些问题。

      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似乎非常乐意但又带有那么点羞涩。

      窸窣的穿衣服声没后,我还没敢转过身去,所以不知道苏华康何时走到了我身边。

      “可以转过身来了,该遮的都遮住了。”他笑说。

      我一听,脸一红,赌气般偏偏不转过身去。

      “你要我在这么猛烈的太阳下谈话吗?”他又说,带点儿不正经的腔调,“我可是没有戴帽子的,要是中暑了,该如何是好?”

      “就扔到河里去,”我说,“给河水泡一泡就没事儿了。”

      “你忍心呀?”

      “对正经的人不忍心,对不正经的人——忍心。”我转身瞪了他一眼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调戏我呢!”

      “确实”

      他竟然不否认!

      我一口气堵在胸口,说不出话来。原来苏华康表面上看起来一表人才正正经经,实际上却是一个极为不正经的人。

      他似乎洞穿了我心中所想,笑了一下说:“逗你玩儿呢,我可不是个流氓撇子,也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种不正经的人,我就是你平时所看到的我,万万不可将玩笑当真了。”

      “有那么好玩么?”我生气了,跑到了树荫底下,坐在草地上瞪眼看他。

      “不是说有问题要问我吗,我听着呢,说吧。”他无视我的生气,在我身旁坐下,嬉皮笑脸的。
      我赌气不问了。

      “我时间不多了,你不问,我可得回去工作了,真不打算问了?”他试探性问。

      “问!”

      赌气不能跟机会过不去,我屈服了。

      的确,我从苏华康这里获得了更多的信息。我的父亲,也就是宇成哥的继父,是入赘到宇成哥家的。在我的母亲嫁给他之前,是个游手好闲,整天无所事事的,村里人称之为痞子酒鬼的闲人,没有人喜欢他。

      父亲无亲无故,和我一样是个孤儿。据说,母亲还是姑娘的时候,父亲就看上人家了,而且还时常跑去母亲家帮其干活,母亲那时根本就看不上他甚至嫌恶他,一个长相不好又邋遢的流浪汉。
      父亲经常给母亲的父母轰出来,并扬言以后再到他们家里来就打断他的腿。从此父亲再没敢到母
      亲家里去过,不过,他还是会在暗地里帮着她或偷窥她。

      后来母亲嫁人了,父亲就突然间从村里消失了,大家都不晓得他跑到了哪里去。有人猜测他死了,喝酒过度给酒精毒死在某个荒山野地或某个角落里了。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消不消失,大家都不会深入探究,很快他就被人遗忘殆尽了。

      谁想到,七年后,失踪了多年的父亲突然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改头换面的父亲在村里人眼里看来已是焕然一新,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久,人们就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因。

      原来,父亲失踪的这几年里,跑到一线城市里捞金去了,赚了不少钱回来,算得上是村里的小富人。有人说他做的不是正当的工作,也有人说他干了违法的事情,因为有流言蜚语说他曾被派出所拘留过。毕竟是流言蜚语,那分辨得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也许是有人出于嫉妒才捏造出这些话来的也说不定。

      父亲回到村里来没多久,宇成哥的亲生父亲就去世了,但并不是亚妹所说的因病去世。苏华康说,宇成哥的亲生父亲非常嗜赌,赌得家里倾家荡产,还欠了一箩筐外债,把自己的父母亲都给活活气死了,仍旧不知悔改。在一次大赌中,因和赌伴们发生口角而被赌伴们殴打得只剩半条命,还是村里人在街上看见他把他抬回家里去的。由于伤势过重,被抬回家没几天就去世了,直把母亲哭得死去活来,那时宇成哥才六岁。

      宇成哥亲生父亲死后,母亲和宇成哥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凶恶的债主,天天找上门来要债,或威胁或诱惑,砸东西,跺脚,大吼大叫,搅得不只是母亲家,连整个村子都不得安生,村里人对此充满了怨气,充满了同情,却又无可奈何。宇成哥也常常被这样的境况吓得嚎啕大哭。
      父亲后来知道母亲的情况后,毫不犹豫地帮母亲把所有的债都还却了,到最后,自己所赚的那几个子儿也所剩无几了。母亲对此十分感动,却还未曾心动。她说她一定会把父亲帮她垫出去的钱如数还给他的,可是对于怎么赚子儿还这么大的一笔钱,又把她愁得夜不能寐日不能食。

      父亲三番屡次强调不用母亲还钱,他说这是他自愿为她所做的,不求回报。母亲却不肯,坚决一定要还他钱,父亲也没办法就由着母亲去了。

      母亲亡夫后,不但要一个人承担起地里的全部农活,抚养好儿子,还要做些外活努力赚钱还债。

      父亲比七年前更热情,也更频繁地帮助母亲,帮她做地里的农活,帮她赚外快,帮她带孩子……所有本该是丈夫应当尽的职责与义务,他都尽全了。母亲曾屡次委婉地拒绝父亲,不希望他再帮她,但他对此都不屑一顾,依然我行我素,搞得母亲既过意不去又很无奈。

      母亲的丈夫去世一年后,母亲跟父亲结婚了,母亲最终是被父亲的热心给打动了。那一年,宇成哥刚刚上学。宇成哥既不喜欢他那嗜赌如命的亲生父亲,也不喜欢入赘到他们家里来的父亲,他总觉得父亲不是什么好人,即使他曾给过他们许多的帮助,但这些帮助在宇成哥眼里看来都是有目的有企图的。

      据说,宇成哥不止一次看到父亲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又加上有风言风语传出,说父亲是因为性骚扰才被派出所拘留的。这些,母亲一概不知,宇成哥呢不想母亲伤心也一直隐瞒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宇成哥就更不喜欢父亲了,以至于他们俩谈话甚少,就是有也充满着火药味。

      故事说到这,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可是父亲到底是不是宇成哥想象中的那样还有待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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