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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散
杜若迈着大步,踏在轻柔松软的雪地上。陆离半倚在他的怀里,肤光胜雪,双眼犹似一泓清水。厚厚的霜白压在秀挺的松树上,映衬着挂在梢上的月亮,发出淡淡的光晕。杜若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娇美佳人,不觉加快了脚步。
“快放我下来!”
陆离认真地皱眉,不满地抗议道。
杜若挑眉轻笑:“你若想只穿了足衣在这上面走路,我便依你。”
陆离闻言,看向自己的脚踝。只见左脚穿了只绣鞋,右脚却松散地挂着一件足衣。她细细回想,大概是在刚才,被他用力扯上床的时候,右脚的绣鞋就莫名地不见了吧。
“你要带我去哪?”
杜若笑而不语,只微微加紧些步子,带着她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廊子,直到绕得陆离都有些晕了,才在最后穿过一片小院后,停了下来。
“这里是……”
陆离的话音未落,只见杜若两手一抬,陆离便顺着他双手的弧线,轻盈地飞了出去。还未待她惊叫出声,她整个身子已然重重地跌进了一汪池水中。陆离不识水性,挣扎着上下浮沉起来。
“救……救……救命……”
对于陆离的呼救声,杜若置若罔闻。他不疾不徐地解开身上的裘衣,随手一掷,扔到了池边,接着“扑通”一声,跃入池中。他有些好笑地一把拎起正在上下扑腾的陆离,陆离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缠在了杜若身上。杜若也不反抗,任凭她熊抱着自己,耐着性子脱去了她的外衣。
“我中了合欢散之毒。”
杜若边把她的衣裳往外丢,边饶有兴致地调戏起她来。陆离虽不是江湖之人,但对这些个七七八八之事也有些耳闻。这合欢散,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合欢,合欢,莫非是…….她小脸一红,想到深处,甚至忘了自己不识水性,只想要离眼前这个危险的人远一点。她慌忙伸手推开杜若,却一时不稳,被池水生生呛了好几口。杜若见状,竟不出手相救,静静等在一旁,看着陆离狼狈的模样。
要命还是要脸?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陆离终于想明白了,如果命都没了,还要脸有什么用?于是,她顶着一张涨红的脸,又重新挂回到了杜若的身上。杜若这才徐徐伸手,扶住陆离,笑吟吟道:“你是决定了,要替我解毒么?”
陆离吓得脸色惨白,却又佯装淡定道:“合欢散是什么?你要我把青青借你么?”
杜若低头,陆离未尽的话语都被含进在了唇齿间流转的暧昧里。淡如薄雾的星光下,杜若棱角分明的侧脸,张扬着迷人的色泽。他轻轻挑起陆离的贝齿,一丝微凉滑向她的舌尖。池边纷纷花影迷了她的眼,池内翩翩少年乱了她的心。一时间,秀挺的松树都羞弯了腰,伴着习习凉风,簌簌抖落着身上的银装。松树下,隐隐显现出一对英挺的剑眉,锐利的黑眸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地扫向池内的两人。
杜若带陆离来到的,正是烈阳宫内的万华池。这万华池里的水常年都是一个热度,它同护心丸一样,对于治疗内伤甚有奇效。但这属于烈阳宫的禁地,没有火宫主的允许,旁人是不得擅自入内的。可陆离身患内伤,杜若一心想要替她治疗,哪管得了这些那些的规矩。
忽然,杜若感到周遭有身影掠过。待他张望过去,只余了一颗松树静雅地立在一旁,再无他物。他双目似鹰一般,凝视着不远处的那颗松树,久久不离,直到眼前的人重重撞进了他的怀里。他疑惑地低头,只见她涨红着一张脸,昏睡在了他的怀里。他这才想起,她并非习武之人,禁不住这一泓暖水的浸泡。他霍地起身,将放在池边的裘衣,盖在昏昏沉睡的陆离身上,抱着她疾步向着他的厢房。
彼时,火念灵衣着单薄,寻着夜色,兴致冲冲地闪进了杜若的房内。她娇羞地褪尽身上的衣衫,满心期盼地躺在杜若的踏上。即使一席棉被裹身,也掩不住她婀娜起伏的身姿。她未经人事,现在却悬着一颗心,怯怯地等待着她心里那位良人的降临。虽说投怀送抱不该是她火大小姐该做的事,可为了将她的杜若哥哥夺到手,她顾不了这么多,只能孤注一掷,听从她娘亲的计谋。
霍地一声,门被人一脚踢开,火念灵紧张地闭上了眼睛,簌簌发颤起来。可除了开门的那记声响之后,房内久久没有反应。火念灵慢慢睁开眼睛,只见杜若抱着陆离站在床前。她全然忘了自己寸缕未着,唰地起身,忽然感到自己胸口一凉,她才惊觉。于是她一边羞愤难当地扯过被角,盖在胸前,一边伸出食指,怒指陆离,愤然道:“这个贱人对你做了什么?”
杜若冷然,怀抱陆离转身欲走。行至门边,他顿了顿脚步,头也不回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夫人,她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倒是你,堂堂烈阳宫的大小姐,却在深更半夜,衣着空空地躺在男子的榻上,不知你将火宫主的老脸搁到了哪里。”
话毕,扬长而去。
火念灵被杜若这番羞辱过后,顿觉昏天暗地,再无翻身之日。她豁出去的奋力一搏,居然换来了这样的结果。她和她的娘亲千算万算,却独独算漏了杜若的合欢散之毒,陆离也能替他解。加上方才她见杜若神态自如,全然没有了中毒的迹象,所以她更加确信,他已然在陆离之处解了此毒。她越想越觉不甘,自己将妙计步步巧施。却让陆离坐收了渔翁之利。可不甘之后,她又突然懊悔起来,她懊悔自己当初没能将她杀死,现在想要再动手,便是难上加难之事。可再难的事,比起要把杜若留在身边,就变得不值一提起来。她既然可以为了杜若不顾一切,区区一个陆离,又算得了什么?
当她陷在伤心欲绝中不可自拔之时,床边递上了她的衣衫。她扑闪着一双泪眼,抬头望去,却见傅衍沉静地站在床边。她挥手拍掉了他手中的衣衫,止不住抽泣道:“你若是来看笑话的,就给我滚!否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傅衍纹丝不动,默默又将衣裳递了上去。火念灵不耐烦地怒吼道:“大胆!我让你滚你听不见么!”
“如果大小姐已经放弃了青云宫少夫人之位,那么属下就告退了。”
傅衍将她的衣物轻轻放在一边,抬步欲走。
“慢着!”
他虚步一愣,定定立住,却不转过身来,只耐心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谁说我要放弃青云宫少夫人之位了?”火念灵吸了吸鼻子,倔强地扬起头。
傅衍勾起嘴角,不加掩饰地笑了起来。在杜若来烈阳宫之前,他不确定陆离是不是杜若的弱点,但杜若来了烈阳宫之后,他却分明看出了陆离在杜若心中的分量。一个人,一旦有了牵挂,那便是没了铜墙铁壁身身守护,只要旁人利用得当,就能将其轻松攻克。
既然旁人都能掂量出杜若心中,陆离的分量,杜若自己岂会不知。他在只身前来烈阳宫的路上,就做好了打算。只要这次能安然回府,就准备即刻将他俩的婚事办了。他想,与其眼不见,耳不闻的提心吊胆,不如实实在在留在身边来得心安。
虽然在万华池里泡着的时候,杜若已运功逼了些毒,可又因为陆离厥了过去,他不得不将她带回厢房,以至于现在他的体内还残留了部分。这些余毒直挠得他心痒难耐,令他不由自主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方才在池内,那绵长的一吻。他将她轻轻放在佩玉重新收拾过的床上,又叫来佩玉替她换了身衣裳。可他自己却周身湿哒哒地站在一旁,一眼不霎地看着床上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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