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无悔

作者:陋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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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家能溶魔杀性


      有锦云坛主的指点,并没有费什么事,出了顺德城西行四十余里后,便来至一个村落,村头一个颇新的小四合院。大石为基,碎石起墙。
      锦云坛主回视着鬼手笑道:“还不去敲门。”
      鬼手应了声是,上前叩门,门开时,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愣在了那里,饶时鬼手多经大风大浪又是有备而来。却原来出来开的的那人与他身高,体形,都无二致,且两人一样的八字眉,桃花眼,所不同的是鬼手的脸色青白,那人却是黑红脸膛,身上穿着皂灰色短打。鬼手上前一把抱住那人叫道:“弟弟!”
      那人愣了好一会,这才也使劲把鬼手一搂叫了一声:“哥!”
      鬼手背上之伤未好,被他这么一抱,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那人赶紧放开了他,而后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道:“俺弄疼哥啦!俺傻不愣得忘了自己手劲大,哥是有方人家的阔少爷,肉娇贵着呢。”
      鬼手一笑道:“胡说什么呢!爹娘在哪呢?”
      那人扯着嗓子就喊道:“爹,娘,哥回来了。”
      立时便从堂屋里面出来一男一女两个颇上了年纪的人来,两人满脸的褶皱,鬓边早已花白。身后还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黄黄的头发上扎着两根红头绳。
      鬼手上前拜倒:“伢子拜见爹娘。”
      两人慌忙将他扶了起来,抹着眼泪道:“伢子都长这么大了。走的时候才这么点,这都是柳夫人的功劳啊。伢子可比她姐姐有福气的多了。”
      锦云锦主淡而一笑,福了一福道:“一别多年,苗大哥,苗嫂子可还安好?”
      两人一叠声地说道:“好,好,这都十来年没见了,柳夫人的样子可一点都没变,可不像我们,都老了。”
      锦云坛主笑道:“这几年,穿儿这孩子大了,我身上的担子也轻了许多,不像前些年那般忙碌,自然是好多了。”
      两人瞧着鬼手弟兄两个,虽说一样的面目,但一个是一脸的憨厚,另一个却是满脸英锐之气,更是千恩万谢着锦云坛主,说是孩子出息了。
      这时众人都留意到了杜芙,苗母先问鬼手道:“伢子,这是你媳妇 ?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长的真俊!”一句话说的原本满脸羡慕的杜芙满脸羞红。
      鬼手心中一动说道:“这是姐姐啊,姐姐你还不来拜见爹娘。”
      杜芙上前福了两福道:“杜芙拜见大叔大婶!”
      鬼手不悦道:“刚来的时候说什么来着,这会又不认了。”
      杜芙一时间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方才来之前鬼手的确是提过让自己叫她的娘为娘,可刚才明明说的是柳夫人,这会怎么让自己认她的亲娘为娘了。
      鬼手笑道:“那姐姐是曾经名动一时的花魁娘子,多少王孙公子为姐姐竞折腰,只为美人一笑是也不是?。”
      想起了昔日的风光岁月,杜芙又点了点头。
      鬼手又笑道:“我是不是你弟弟?你是不是我姐姐?”听他这么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杜芙已然心知不妙,点了点头却不敢开口说话。
      鬼手又道:“我找到你是因为你唱了一首,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不如乌鸦呱呱叫,我养你小来你养我老的歌,是不是?”
      杜芙心说,那不是废话吗,当下说道:“是。”
      苗氏夫妇一听这话,立时都放声大哭:“我对不起我闺女啊,我闺女不认我,我不亏啊,是我做了亏心事,把我闺女给卖到脏地去了啊!”
      杜芙这才知道上了他的当了,自也明白解开问题的关健在哪,一跺脚对柳夫人告状道:“夫人,看你儿子!”
      柳夫人一脸与我无关地浅笑道:“你们姐弟的事,别来找我。”可这话却无疑更指证了杜芙是鬼手的姐姐,苗家的女儿。
      杜芙这下更是说不清楚了,无奈地说道:“大叔大婶,我真不是你们的女儿,你们的女儿,已经,已经早死了。”
      苗家夫妻哪里肯信,只道女儿记恨自己把她卖入青楼,于是一个个哭的更甚。
      百般无奈的杜芙最后一跺脚,转身就要往外跑。
      鬼手在侧,哪容她走,手臂一长已是抓住了她的手腕,低低的叫了声:“姐姐!我们回家一次都不容易,我不想让爹娘心中留下伤疼。”
      杜芙见他眼中含痛,心中一软,暗想,反正身处青楼时,每换一个地方,也都要换一个娘的,叫也就叫了吧,于是便点头应下:“我认就是。”于是上前拜了两拜道:“女儿见过爹娘。”
      于是一大家子,又哭又笑。杜芙心中突然也觉得有一股暖流涌过,虽然,他们并不是自己的爹娘,但这感情却是真的。就如鬼手和自己一般,虽然从一开始心底就隐隐知道他跟本不是自己的弟弟,因为自己根本没有弟弟,但是心中却也能感知,他是对自己真的好。
      说话间,已然得知鬼手那个小一岁的弟弟名字叫苗小伢,妹妹叫苗妹儿。柳夫人命鬼手从车上取了带来的各色礼物。苗小伢哪肯让自己感觉身娇肉贵的哥哥出手,于是拦住了鬼手,一个人搬起东西来忙个不停。鬼手背伤未愈,一笑之余也就由他了。
      苗父和苗小伢忙着杀鸡宰羊。几刀下去以后,但闻鸡惨叫,羊悲鸣,鬼手看不过眼道:“把刀给我。”
      不想苗父却道:“赶了一路,肯定累了。让他们在堂上好生歇着,去陪着柳夫人。让人家一个人坐着也怪对不住人家的,我们又不知道该和人说什么才好。你快去。”
      苗小伢更是直言:“哥你快去歇着吧,这杀鸡的活哪是你干得了的。”
      鬼手郁闷之极,却闻锦云坛主在常上叫他,于是急忙赶了过去。
      锦云坛主瞟了他一眼道:“你可悠着点,只要你一出手,铁定会把你家人给吓着的。”
      鬼手低低应了一声,而后突然又笑道:“原来寻常人是这样杀鸡宰羊的。”
      锦云坛主白了他一眼道:“人家都说杀鸡焉用牛刀,你还想用鬼手剑法来杀啊。”
      苗母苗小妹,忙活着开始做饭。
      杜芙要去插手,可到了里面她什么也找不到,不一会,火一起,便被烟熏的连声大咳起来。便也被苗母推到常上去坐着了。
      鬼手笑着对锦云坛主和杜芙说道:“他们忙他们的,不如我们喝茶,雨前的龙井如何?”
      杜芙笑道:“若是有那敢情好,可雨前的龙井,可是贵愈黄金,这里哪寻去啊!”
      鬼手看着锦云坛主拉着长音叫道:“娘!”
      锦云坛主无奈的笑道:“真是天生一副狗鼻子,我封在箱子里你都能闻得见。自个拿去,那个黄色的小箱子里。”
      鬼手笑道:“那是!我不但知道你带了龙井,还知道你还带了米酒来。我都闻见了。”
      锦云坛主笑道:“那你闻见泥土味了吗?”
      鬼手一怔道:“泥土味?”
      锦云坛主道:“我还给你挖了个大坑啊!”
      鬼手撇撇嘴道:“从小到大你给我挖的坑还少啊,我这辈子就是从这你个坑里,掉到那个坑里,这么一路被你给坑过来的。”
      杜芙被他母子逗得笑得直不起腰来。
      紫砂的茶壶,精巧的小杯,清香的雨前龙井,虽说少了清冽的山泉,却也已然极为难得。
      杜芙轻啜了两口,轻轻摇头道:“茶是好茶,可惜少了茶点。”
      鬼手大笑道:“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对老夫妻卖茶为生,过的很是清苦,连饭都吃不饱。这日来了一个讨水喝的老头,讨了一碗水喝之后,说你们这么清贫,就这么点茶水卖,怎么过得下去。不如我助你们一把吧。从此以后那老夫妻院子里的井里再打出来的就不是水,而是酒了。于是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许多,隔了一年多后,那个老头又去那里,问那对老夫妻现在如何。那个老太婆就好,好是好,就是少了喂猪的酒糟。那老头大笑道:白水当酒卖,还缺喂猪糟。然后就走了,再之后那井里打出来的就又是水了。”
      杜芙向锦云坛主娇嗔地诉苦道:“伯母,你看他又取笑我。”
      锦云坛主欢笑道:“他那张利口啊,你不学得厉害点,以后被他取笑的日子可长着呢!”

      黄灿灿的小米粥,白生生的馒头,香喷喷的炖鸡,烧羊,摆了满满一桌子。农家小户也不分什么主宾上下,七个人围了满满的一桌子,杜芙和鬼手的碗中,不多时便被堆得跟小山似的,苗父苗母只是不停的催促他们二人吃。
      虽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但这种被疼爱的滋味,却让杜芙眼中盈然有泪,哽咽的说了句:“谢谢爹娘。”
      鬼手心中也是感动,却又怕锦云坛主的心中难受,于是向锦云坛主看去,却见锦云坛主笑的一脸诡计得逞,从小到大,每逢看到这种笑容,就知道没什么好事等着他,不由得心头发毛地说道:“娘,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锦云坛主一笑,还未开口说话,苗父已是怒喝道:“你这浑小子,怎么跟你娘说话呢?!”
      苗母也嗔怪道:“你这孩子是怎么跟你娘说话呢!”
      锦云坛主对苗父苗母笑说道:“实在对不住二位,我没把这孩子给教好。叫你们失望了。”
      苗父说道:“小树不能散,该砍就得砍,孩子不能惯,该打就得打,这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
      锦云坛主笑道:“那这回就把这孩子给您留下管教管教如何?”
      苗父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鬼手见了轻描淡写地接过来话道:“那我什么时候回去。”
      锦云坛主慢条斯理地说道:“没事的话,就三个月吧,要是有什么事,会有人来通知你的。”
      鬼手道:“好,你呢?”
      锦云坛主说道:“我明天回苏州,我已经离开苏州半个月了,这些天天都有船送钱去,况且又要从京里往苏州调帐目,下面早已经乱的手忙脚乱了。再说,只怕这当已经有人睡不着很多天了,我再不回去,只怕家门口都成戏台了。”
      鬼手皱了下眉道:“姓贺的心眼没那么小,胆子也没那么大吧!再说一个月的期限也没到呢!”
      锦云坛主笑道:“脑袋磕坏了不是,姓贺的当然不会,可姓叶的会。”
      鬼手呀了一声道:“我倒把他给忘了。就他那点芝麻大点的事,他还真当盘菜。”
      锦云坛主白了他一眼道:“废话,他一家老小指着那个吃呢。”
      鬼手皱了下眉道:“你还想收?”
      锦云坛主笑道:“没有的事,快吃饭吧!”
      鬼手默默吃饭,没有再说话。
      旁人都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只道他们说的是你们家生意上的事。
      夜色融融,苗家人早已倒头睡去。鬼手去寻锦云坛主,见锦云坛主果然未睡,虽说月色并不甚明,但边关生活清苦,苗家虽不算差,不至于连个灯也没有,但油灯如豆,点与不点也差不了多少。
      鬼手道:“我不在家,不要再去运河上冒险。”
      锦云坛主道:“知道了,上次是逼得太紧了,才不得不去冒险的。现在我又不缺那几个钱了,才不会再去冒险呢。”
      鬼手沉默了一下又道:“叶家的丝,你想收就还收吧!”
      锦云坛主叫了一声:“穿儿。”
      鬼手叹了口气道:“必竟他是你爹。”

      汴京城内,皇帝对火莲和乐淘说道:“我们今天再去外面逛逛。”
      乐淘直乐的一蹦三尺高。
      火莲随口问了一句:“去哪里啊?要不要再去聚福路看看。”
      皇帝皱眉道:“不去了,朕已经够头痛的了,聚福路的那些事,也都没什么真正太大的冤案了,就让刑部和包拯去头痛吧!”
      乐淘笑道:“我知道父皇为什么头痛,现在每天都有各宫里的娘娘,天天都来找父皇讨珍珠,父皇是出宫躲各宫里的娘娘的。”
      皇帝横了火莲一眼没好气地说:“还不都是你惹的祸,好端端的给你娘一箱子珍珠,叫她每天换着法子戴,招摇得后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叫后宫中人,自曹皇后以下,无不赶着朕要珍珠。”
      火莲肚中一阵好笑。
      三人一行出得宫来,这时天气已然转凉,街上繁华依旧,人来人往更盛往昔。
      三人路过一家首饰店时,却见里面人来人往,甚是热闹,乐淘见了热闹哪有不去往上凑的。立时挤到人堆里去看珍珠去了。
      店里的伙计见他三人衣饰华贵,立时问道:“三位可是来买珍珠的。”
      皇帝听罢,哦了一声问道:“最近来买珍珠的人很多吗?”
      伙计说道:“可不是吗,现在这珍珠可是热的很啊,你没听说吗,前阵子圣上赐了贵妃娘娘一箱子珍珠,这可是圣心独宠的证明呢,这可是叫珍珠纯无暇,两情长久远!这珍珠现在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现在不单是宫里下旨大量采办珍珠,就连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亲眷,也都在上赶着买呢。您买一颗珍珠回去,那是送夫人,夫人持家更有心,送美人,美人珠颜更添色,送女儿,那女儿是乖巧又伶俐。”
      皇帝听到这里打断问了一句:“现在珍珠什么价?”
      伙计赶忙说道:“一看这位客官就是精明之人,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珍珠价可是涨了十倍都不止了,那可是每天都在涨,差不多两天都要翻一番了。而且这在这热度,指定还要大热下去,买了那是升值又划算。”
      皇帝淡淡地说了声:“多谢小哥相告。”而后便转身往僻静处坐了下来面色不善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火莲不以为意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弄了点珍珠,所猛然一下放入扰乱了市场的价格,就先抬一抬。”
      皇帝没好气地说:“这还没什么,整个宫里宫外的都被你这珍珠给闹的乌烟瘴气,你弄了多少珍珠啊?”
      火莲道:“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也就八箱而已。”
      皇帝道:“八箱?不止吧!除了给你娘的那一箱之外,那就是还剩七箱,我瞧这珍珠的热劲,别七箱了,十七箱你也该卖完了。”
      火莲一笑道:“娘那是小箱,一大箱里就有二十箱那样的小箱。光在苏州补行税就补了几千两银子呢!”
      皇帝听了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道:“怎么这么多?”
      火莲道:“鬼手这次追镖的时候,又得了个风华岛,岛主诈降时,送了八箱珍珠为饵,又不是没跟你说。”
      皇帝没好气地说道:“谁知道你那箱子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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