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无悔

　　看到小岸远去，李夷对鬼手笑道：“怎么？还怕呆会的血溅到了你老婆身上啊？”
　　鬼手回头笑道：“这种没有质量的屠杀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何苦让她在这里看着难受。何况白水堂那边真出了事，没人镇着也不行，她的一身武功镇着白水堂那几千人再合适不过。就算有人的毒解了，在她跟前也翻不起浪来，也算解了我们的后顾之忧。”
　　李夷看着鬼手良久没有说话。倒是鬼手看着他笑了起来：“看什么？难不成我脸上还开了花了不成。”
　　李夷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看你像我一个死去的故人。”说罢转身去看楼墙下的敌军去了。
　　鬼手先是一脸纳闷，随后耸耸肩说道：“犯什么毛病了。”
　　李夷看着城下的敌军道：“敌军太多，未必只攻一门，我们得分开来守城门，不然怕下面的人通知不及。而且这么多敌军，我们的箭恐怕也不够用。”
　　鬼手随手拎过了一个箱子给李夷道：“这里的焰火你发下去，哪里快守不住了，你就让哪里放好了。”
　　李夷打开了箱子，见里面整整一箱子焰火不由吃惊道：“你哪里弄这么多焰火来。”
　　鬼手一脸看榆木疙瘩的表情道：“这是我们无间道内部的焰火，白水堂多的是，我顺手拿了一箱，还有箭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只管让手下兄弟们放开了射，白水堂的兵器库里的箭，够我们用到死的了。”
　　李夷听他说的不吉不觉微微皱眉道：“就算白水堂的箭再多，你也不用这这样说吧。”
　　鬼手满不在乎地一笑道：“嗯，那就说只要饿不死，白水堂兵器库里几百万支箭，够我们射到三个月后了！”
　　碰上这么个主，李夷也只能摇头苦笑了。

　　龙绕智的几十万大军，便驻扎在广州城外五里之处，很快就伐竹搭桥，结竹为筏。城上的守兵远远地瞧见这些人远远的抬着竹桥，竹伐往城墙处来时，慌张的一个个都搭弓准备射箭。鬼手淡然一笑道：“现在还不忙，等他们离的近了再射，要让他们一个也回不去。”于是直到那些人来至离城墙不过二百米时，才令人往下放火箭，那些人本仗着手中的竹桥、竹筏得以藏身，见对方始终不放箭，还以为对方这些未经过战事的厢军，不是被自己的几十万大军吓破了胆，就是拿自己没招了。哪料走这这里，城上竟放下火箭，一时手中依仗的盾牌顺间化做烫手的火棍，一个个都忙不慎地往地上扔，可他们才扔了火把，城上已有利箭如蝗飞至，这些人离城门已近，于是这箭又准又毒，都照着胸腹面门致命之处射来，龙绕智起兵未久，兵将皆无铠甲，中箭者无不倒地。余人大惊，转身便往回跑，可是城上的众多的弓箭手哪容他们跑，一支支箭射在这些人后心，顷刻间便把百十名原本来搭竹桥竹筏的龙军射死在了城下。
　　一时城上欢声如雷，此翻所杀人虽不多，但一举将对方派来搭桥下船的全部射死，也足以让这些从未见识过战场，没有经过真刀实枪的厢军信心大增了。鬼手见了微微一笑道：“你们也都看到了，对方一群乌合之众，再多也是无法与我们争锋的，不过杀这么几个试水的也不值得这么高兴。今有你们过瘾的。”
　　果然未及多时，便又有几百人冲了过来，这些人前面的个个手持刀剑，轻松地就把城上射下的箭拨到了一旁，后面跟着的是扛着竹桥竹筏的人。
　　鬼手见此不由皱眉，他武功不弱，可箭法并非其所长，空有一身内力，却无法像余火莲那样把弓箭玩的得心应手、威力巨大、花样百出。于是命人专照着后面的竹桥和竹筏射火箭，此番不同先前，因为火箭本就有被打落的，于是这次火箭射到上面，多数也会被旁边的军士立刻扑灭，因此这次的火箭，顶多也就是阻一阻对方的行程罢了。就在城上之人一个阻挡不力之时，龙军已经到了护城河边，可是广州的护城河甚宽，那些竹桥本就是一节节连成的浮桥，方才又经了一回火箭，这时已不能完整地拼接起来，只能把竹桥连同竹筏先放到了护城河里，后面的军士一见竹筏放下，立刻抬着竹梯蜂拥而上。见大批的龙军扑来，城上的箭如雨点般的落下，一时间这些人有死的，有伤的，也有趁机更加勇猛地冲上来的人。
　　可是人到了竹筏上，再去避让拨打城下射下来的箭便要难的多，一时护城河里落水的人甚多，幸而这些人中颇多会水的人，便是偶而有不会水的，此刻河中遍布竹筏，随便抓着一个也不会被淹着，在一声声的鼓声中，更多的人扛着竹筏、竹梯冲了上来，在如雨的箭雨中终是有人冲过了护城河来到了城墙下，可是广州城的城墙比一般的城池高出太多，虽说这些人已经做了加长的竹梯。可是他们架上竹梯还上不到一半，便被城上的守军一棍把梯子挑开，顿时梯倒人翻，摔下去的人不死即伤。
　　这时龙军中几个轻功好的，冲到了城下，他们几人对望一眼，不用竹梯只凭着一根飞爪，有的甚至飞爪也不用的猛将，仗着轻功攻上城来，可还不等他们上得了城墙，一柄柄长刀便向他们砍来，这些人人在半空哪里接得了此等凌厉的杀招，于是一个个都只能是满怀的激情攻上城来，最后只能是心有不甘地跌下城去，由于城墙甚高，这些人就算被长刀砍伤，也要被跌个半死。
　　城墙边的激烈厮杀，激起了龙绕智军中更多勇士的争先恐后，于是更多的人投入了攻城之中，可是终没有一个能上得了城墙之人。这时在担任先锋的龙绕勇对身边的两人说道：“看来这些士兵都是宋朝精兵，应该是不会那什么三三阵的，你们两个上去撕个口子。”
　　于是两人领命而至，可是他们两个更倒霉，只因他们的武功更高一些，躲过了那些守在城墙边士兵的致命一击，刚在城上站稳脚跟，一柄闪着妖冶红光已向他们或颈间或胸口袭来，这两人倒没有摔死或摔伤的，只因鬼剑是何等锋利、鬼手出手是何等狠辣，他们都被鬼手给一剑毙命了，跌下城去的只是他们的尸体。
　　龙绕勇见此不由皱眉道：“这人是谁啊？竟能一举杀我军两名高手。”
　　龙绕勇身旁一个白水堂过去报信的人对龙绕勇说道：“他就是杀了四大护法的幽冥中使——鬼手。”
　　龙绕勇皱眉道：“这么说，有这人在这城硬攻只怕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经过半个时辰激烈厮杀，尸体在城墙下都堆成了垛，鲜红的血把护城河都要染红了。城上守城的士兵手都软了，可是敌人还是源源不断地拥来。
　　这时一名叫郭则的校尉向鬼手说道：“柳爷，虽说大家各守一门，可是敌军现在只攻这们这边的城门，你看弟兄们都累坏了，要不要让那边的弟兄替换一下，让这边的弟兄也休息一下？”
　　鬼手瞟了他一眼，淡然说道：“想法是不错，但我觉得龙绕智也会这么想。”
　　郭则一下怔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鬼手嘴角一挑，诡异地一笑道：“所以弟兄们再坚持一下吧。如果有哪位兄弟实在有支撑不住，说一声，我替你。”
　　众人听他这么说，纵然初时心中再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们都见识过这个布衣公子，可是连知府大人和李都头的账都不买的。一个个只能咬牙苦撑，幸而就在这个时候，龙军催锣鸣金，停止了攻城，攻城的士兵如潮水般退去，守城的众士兵见此松了一口气，一个个都瘫倒在了城墙之上。
　　鬼手见此不由眉头一皱，对一个躲在城墙垛上向下观看地民夫说道：“你去趟知府衙门，叫王知府马上带十名擅长丝竹的美女过来给我犒赏士兵。”
　　民夫一怔神的空当，鬼手已是桃花眼一瞪道：“没听到我说话吗？就说我的话，他姓王的还敢不带人来不成！还不快去！”
　　那个民夫这两天一直在往城墙上运送滚木礌石，也见过王知府对这个布衣百姓甚是恭敬，于是一溜烟地去了。
　　留下城上一干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那名校尉难以置信地上前向鬼手问道：“柳公子你这是在说笑吗？”
　　鬼手桃花眼一抬道：“你看我这像是在开玩笑吗？”
　　郭则期期艾艾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你说知府大人会来吗？”
　　鬼手轻哼一声道：“他敢不来吗？！”
　　离则吱吱唔唔半天才道：“可这于礼不合不说，而且也有违军法。王大人他，他……也，也不太好这样去做……”
　　鬼手不屑地一呸道：“你说的那礼对我来说，屁都不是。至于说的军法，更管不着我。至于你们王大人倒底会不会答应，待会等他来了，你们不就知道了吗？”
　　众士兵听了，一时都是满心好奇、一头雾水，毕竟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况这么劲爆的话题，一时间，除了极少的几个实在累得爬不起来的军士，众人都开始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一时间大家说什么的都有，这些士兵本就是没怎么读过书的贫家子弟，这会激烈的初战过后，鬼手又给大家开了这么个话题，于是大家说什么都有，就算有那沉默寡言地不怎么说话的人，也上瞪着双眼聚精会神地看着坐在一边说的唾沫横飞的人。
　　郭则听大家越说越不像话，刚开口制止，鬼手咧嘴一笑道：“这有什么，由他们说去，我替你们瞭着，等人来了，我叫你们。”
　　郭则皱着眉不解地向鬼手问道：“公子干嘛让他们说这些污言秽语？”
　　鬼手轻飘飘地扔出两个字来：“提神。”
　　郭则更加摸不着头脑地问道：“敌军好不容易退了，公子不让他们好好休息，怎么反倒让他们提神？”
　　鬼手望着城外的黑压压地大军吐了一句：“再过一会你就知道了，别歇着，去各处看看，滚木礌石还有床子弩都准备的齐不齐，更猛烈的下一轮进攻很快就会开始了。”
　　看郭则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鬼手不屑地一笑道：“就算你不信这个，那你也要知道，你们的知府大人转眼就会来犒赏军士了，你是想让他看到，城墙上的滚木礌石准备充足整齐，还是想他让看到大家瘫倒一地，滚木礌石严重不足？”
　　郭则听了这话，虽说无奈，也只得让城上累倒一地正在那里议论纷纷的士兵们，赶紧往城墙上搬滚木礌石。
　　士兵们无奈，只得骂骂咧咧磨磨蹭蹭地去城上往上搬滚木礌石。一时间大家有骂的，有在哪猜测知府大人会不会真的像鬼手说的那样，带上擅长丝竹的美女前来。只有几个人仗着自己与郭则颇有交情，倒地城墙那说什么也不肯起来，郭则骂了几句，见他们始终不起来，郭则与这几人也都颇有交情，磨不开情面是责打，见鬼手只是冷眼旁观也没说什么，也就由他们几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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