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无悔

作者:陋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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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6 章


      与此同时,一个弟子向余火莲汇报了白水堂前,依心的尸体被章开重喂了野狗的事。本来坐着的余火莲一听这话,霍然起身,满脸怒色地说道:“他章开重好歹也是一方霸主,怎么做这等下三滥的行事。”
      倒是还歪在床上的鬼手淡然说道:“大概是心儿这会的动静玩的有点大了,能让心儿自绝,又逼得章开重这般放疯,心儿是把手下到章开重家人身上了。”
      余火莲看着鬼手道:“那你给她的指令是什么?”
      鬼手低着头说了一句:“没有指令。”
      余火莲冷然道:“这倒底怎么会事,白水堂水泼不进,我派了几回人都无功而返,人是你什么时候派进去的,居然连我都不知道,你弹那半首良宵是什么意思?我这当没空跟你打哑迷。”
      鬼手不着痕迹地看了小岸一眼,见她神色淡然,似对两人的对话并不感兴趣,于是说道:“我没往白水堂里派过人,心儿是十二年前为避叶丝怜的毒手逃到船堂去的,然后随贺夫人入了的白水堂。我十二年没见她了,又哪来的什么指令,至于良宵吗,自然是热闹热闹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她能不显山不露水在白水堂里,找章开重找点事,叫章开重没功夫细想这里头的事,没想到,竟害她送了一命。”
      余火莲皱着眉问道:“她以前是什么人?”
      鬼手小心的看了小岸一眼,苦笑一声道:“十二年前,她是我房中的丫环,有一天她趁我喝醉了,爬上了我的床……后来被叶丝怜知道了,叶丝怜非要杀她,我背着叶丝怜送她出了苏州,直到前两年盯章开重,才在无意中得知,她早已成了贺夫人的贴身丫环。”
      余火莲似信非信地打量着鬼手道:“十二年前,你才十二吧?”
      鬼手不敢抬头看余火莲和小岸只是吐出了一句:“所以叶丝怜才要杀她。”
      余火莲皱着眉道:“那现在怎么办?”
      鬼手淡然地说道:“能怎么办,还按原计划行事。”
      余火莲迟疑了一下道:“那好歹也是跟过你的人,又是为了你而丧命,可她现在连尸首都不保了。你就这般无动于衷?”
      鬼手八字眉一挑道:“当年我是受害人好不好?至于这次,是她太贪,以她现在在白水堂的身份和能力,如果不是找的事太大,怎么会让章开重恨得连她尸首都不肯放过,再说,人死魂离,一具臭皮囊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再说大事在际,你不怕这当一个不妥,便会打草惊蛇啊!”
      余火莲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再说话。
      小岸也站起身来打算往外走,不想鬼手一把抓了小岸的衣衫,仰头紧张地看着小岸的神色,小心地问道:“你生气了?我,我那会真的是什么都不懂,才……”
      小岸突然伏下身,在鬼手的脸尺余处盯着鬼手,一脸的讥笑的:“你要真的什么都不懂,那也出不了事了吧!”
      鬼手脸上一红一白,半晌才挤出一句:“本来也没出事,我本就是喝醉了,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那就更不可能有什么了。只是被别的丫环看到了,悄悄告诉了叶丝怜,叶丝怜非要杀她,我拦着没让,这才闹了个鸡飞狗跳。”
      小岸突然问了一句:“那个告密的丫环后来怎么样了?”
      鬼手抬过眼,避开小岸的目光说了一句:“死了,我知道是她向叶丝怜告的密,就把她给叶丝怜了,后来叶丝怜派她去执行任务,她没完成任务,就死了。”
      小岸满头黑线地扔了一句:“真可怜!”
      鬼手气恼道:“可怜也是她自找的。”
      小岸闲悠悠地吐了一句:“我是说你和那个心儿姑娘可怜。”
      这回换鬼手嘴角抽搐了。

      章开重正与贺夫人说话间,章开重听到依翠在外面不耐烦地喝道:“你们俩就别来这里捣乱了成不成。”
      章开重心中一动,立时来至处面,果见五岁的大宝双眼通红,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瓷瓶,三岁的小宝脸上还挂着泪痕,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封书信,正怯怯地站在那里。
      章开重不悦地横了依翠一眼,吓得依翠脸色瞬间煞白。章开重柔声向大宝、小宝问道:“你们两个来干什么?”
      大宝说道:“我们是来给爹爹送娘给爹的书信,还有安魂散的解药的,当初爹爹让人收了娘屋里的药,娘说如果这些东西让别有用心的人得了去,为祸不小,就把解药给了我们,说如果哪天她死了,就让我们来给爹爹送娘的书信,还有安魂散的解药。”
      章开重取了小宝手中的瓷瓶打开闻了一闻,知道解药不假,立时取水和了药给贺夫人服下。见贺夫人服下解药后,长出了口气,章开重放下心来,这才去细看肖月写给他的信,信不是很长,一色的秀丽小楷,只见书信上的头一句便是:君见此信时,想妾已遭横祸命归地府矣,若杀妾之人未知是谁,妾可告君,凶手必夫人身畔之人,妾不盼君为妾复仇,唯望君防之;若杀妾之人已丧命,望君将其厚葬之。反是妾身,人之死,万般皆空,不拘何处,随意葬了便是。妾百死余身,得君眷顾六载有余,天赐二子使妾有生得享人间天伦,实妾之福,人生世间本就苦多乐少,惟愿君多顾念二子年少失慈,妾再无憾矣!妾轻言百拜辞君。”
      章开重心中一阵酸涩,淡淡地扔下一句:“用上好的棺木,给依心入敛下葬了吧。”又对已经缓过劲来的贺夫人说了一句:“你毒刚解,且好看歇着,我去看看肖月。”说罢便带着大宝小宝离了开去。
      贺夫人瞧着章开重离去的身影,劫后余生的喜悦已然去了大半,耳畔立时响起了昔日依心曾经说过的一句,人生在死,死人是最好欺负的,因为她不能再有何任的反抗了,可是爱人的心里,死人却是凭何人都打不过的,尤其是为了爱人而送命的死人,除了那份永久失去的遗憾和只剩下美好的回忆,还有身为男子汉的愧疚,足够一个男人把这个女子铭记终身了。
      章开重来至后院肖月所住的屋子里,见肖月还倒在正门的血泊之中,章开重把肖月的尸身抱到了床上,用湿布巾轻轻拭去她脸上的血迹,只见她双目微闭,神色平静,宛若平日睡着了一般。章开重拉过大宝小宝问道:“怕吗?”
      大宝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只是在他眼前的地板上溅落了两滴水珠,随即便溶入了地板之中,再也不见了。
      小宝仍自天真地问道:“爹爹以后不会再关着娘了吗?”
      章开重一怔,心头堵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把小宝抱过来放在自己的膝头。歉然地抚着他的头顶。

      港口处闲散着一群群在等待着卸船装船的民夫,其中一人说道:“今晚有笔大活,有一队大商船队已经回来了,正等着卸货,我们能好好的干上一票了。”
      另一人问道:“用多少弟兄?”
      那人道:“上边说上去五十个弟兄,活要做的漂亮。上边说这里面会有一船火油,所以应是不难。”
      问的那人道:“算我一个。”
      旁边又一人笑了起来:“这当来一船火油,说蓝堂主不是成心坑姓章的我都不信,这个热闹我不能不凑。”
      又有一人笑道:“这凤凰涅槃不就是这么拿火烧吗?这么大一船火油,正好让我试试我有没有那变凤凰的命。”
      不多时候,已有五十人报了名。
      原本计划今日入夜的船队正午时分便驶入了城南码头,这让新任舵主甚是手忙脚乱,幸而舵中都是一干老人,也没出太大纰漏,却没人注意到在这慌乱中,一叶小舟悄悄接近了其中一艘大船。
      小舟上,一个一身素白衣衫的男子,向大船上的水手一拱手道:“在下是来接货的人,想见一见你们管事的人。”
      船上的水手见他只乘一叶轻舟,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便不耐烦地说道:“接货等明天船到了舱位再说。”
      素白衣衫的男子轻笑道:“在下的货等着急用,等不到明天了。”
      那个水手嘿了一声道:“我说你这人好生啰嗦,也不长眼瞧瞧,我们这是十八船货的大商队,我叫你等到明天给你个日子,那还是早的,这十几船货一船一船的卸下去,等到你那点子货卸的时候,不知要到哪天,也许要过个十几天也说不定。你就安生地等着吧!”
      素白衣衫男子也不着恼,自怀中取了一叠纸,取了其中一张,像那名水手平平掷了过来。那名水手也是识货之人,两者船高落差三丈有余,何况这纸张又是软不受力之物,能在这海风肆虐的码头随手一掷便掷过来,单这份功力也不容小觑,等接过那张纸一看,竟是一张兴源钱庄开出的三千两的银票时,更是惊的嘴都合不上了,这时边上的几名水手都围了过来,其中一个最先回过神来的赶忙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您的货是什么?”
      素白衣衫的男子淡然道:“火油。”
      几名水手都怔了,他们都是神鲸堂的老弟子了,最近两年来,往广州码头来的船队,每次都会有人要一船火油,也算是老主顾了,只是以往接货的都是一个略上年经的中年男子,却从没见过这么一个人,不过这时他们也看出这来人不简单了,其中一人赶紧陪笑道:“公子你放心,明天船一靠位,第一个就卸您的货。”
      素白衣衫男子神情淡然,口气却不容置疑地说道:“我今晚就要。”
      几个水手对望一眼,纷纷露出为难之色,那个接了银票更是觉出手中这银票烫手起来。不过他必竟也是久经江湖之人了,当下向素白衣衫男子一拱手道:“公子且少待,我去问问上头。”
      素白衣衫男子微一点头,那名水手便离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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