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无悔

作者:陋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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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1 章


      这是北面侧墙塌处,南面侧墙塌处,也一般是如此混战,一群人刚一出去,便遇到一群右手长刀,左手短刀的弟子在那里等着自己,双方一阵混战,众人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只余残恒断壁遍布的鲜血与死尸。
      与此同时,那个骑着枣红色骏马一路狂奔的青年终于到了邕州城下了,他远远望见邕州城,他便转到一个背人处,把马匹拴在了护墙河外的一棵大树上,在那马头上轻轻拍了拍道:“疾风兄弟乖,在这里等我出来,我先进去传个信。”说把游过护城河,翻过城墙进邕州城去了。他的一身武功不俗,是以,虽说因为战乱,城墙上不时巡兵,倒也没人发现他。
      等这人进了城一路狂奔至邕州分舵时,远远便问见了浓浓的血腥味,心中暗叫不好,等他狂奔至邕州分舵前,只见那些和自己一道南下的同门弟子的白袍上此刻已是鲜血尽染地在邕州分舵内进进出出,青年满脸懊悔自责地说道:“我来晚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心中一沉,浑身是血的长缨问道:“剑影,怎么了?宗主呢?”
      剑影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灭了钦州分坛,宗主就回广州了,宗主让我骑疾风来告知……”
      长缨心中一沉,当机立断地说道:“既然你是来替宗主传令的,那就把宗主的手书给我就是了。”
      剑影一怔道:“是宗主亲口告诉我的,没有手书。”
      长缨无奈的再次提点道:“没有手书,那是密令了?”他们是自幼一起长大的,长缨话说到这里,剑影如何不懂他的意思,立时顺着长缨的话道:“是密令。”
      旁边的几人听了这话,立时离了开去。
      剑影不解地问道:“长缨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长缨面色深沉地问道:“是计划取消了,对吗?”
      剑影满眼钦佩地说道:“原来长缨大哥你早已经猜到了。宗主是说计划取消。结果疾风不听我的话,一路捣乱,就来晚了。”
      长缨欲哭无泪地说道:“我是听你说宗主回广州了后,才猜到的,不过这个命令,你先别说出去。”
      剑影再次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长缨苦笑道:“昨夜冯运来突然想溜,是我让众兄弟把他们截下来的,激战一个多时辰,才刚刚结束,共剿灭邕州分舵自冯运来、冯禀孝父子及其精壮属下三百余人,当然,咱们兄弟也折了近一半,剩下的也人人带伤,这时你突然说宗主取消了计划,那不是说兄弟们的这仗白打的,伤也白受的,死的兄弟也是白死的,到时谁不憋屈闹心啊!”
      剑影听长缨这般一说,知道也的确是这么回事。但是又颇为为难地说:“那宗主那里怎么交待。”
      长缨凛然地说道:“动手的命令是我下的,宗主那里,我自会前去请罪。”
      剑影苦着脸道:“可宗主还有别的命令给你。”
      长缨看着剑影道:“什么命令?”
      剑影只得说道:“宗主让你带人去浔州,到时会有本门潜伏在那边的人去找到,让你一定全力配合于他。”
      长缨眨了下眼道:“我明白了。”
      当下长缨叫来了外面的人对众人笑道:“宗主方才让剑影过来传令,宗主虽另有要务,便还是要我们务必杀掉冯禀孝父子,以靖这邕州城的大患,如今我们不仅杀了冯禀孝父子,还重创了邕州分舵,宗主知道了,必然欣喜。”
      众弟子听了这话,虽是人人身上带伤,但还是欢声如雷。
      剑影看着一向不苟言笑的长缨,这般一本正经的说着慌话,不由得目瞪口呆,在心中暗暗自叹不如。
      长缨并不理他,继而说道:“我们刚刚重创了邕州分舵,自己兄弟也都受了伤,可是宗主想派人去浔州,又分不出人来,大家说在这危难时刻,我们这些早就追随宗主的少主门人不为宗主分忧,又有谁为宗主分忧?”
      下面的弟子立时热血沸腾,个个表示要去浔州为宗主效命。
      长缨当既吩咐,伤重无法成行的弟子留下匿于民间养伤,轻伤的弟子随自己前往浔州。
      一时间,那些不能去的,反而个个引以为憾。
      长缨向剑影吩咐道:“你去把冯禀孝父子的尸体挂到大门上。”
      剑影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长缨道:“这次虽说没有灭门,我也得让邕州城的百姓和龙绕智派在邕州城守城的人知道,勾结贼人的凶徒首恶已经被灭了。”
      剑影一脸无语地说道:“这样的小事,为什么让我去。”
      长缨更是一脸淡然地说道:“你是这里唯一没有受伤的人,你不去谁去。”
      剑影无奈,只得去将他们父子的尸体挂在大门口上。
      剑影匆忙将他们父子三人的尸体挂好,与长缨匆匆做别,可等他赶至城外去找疾风时,不由眼前一黑,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虽然四周草木依旧,可疾风不见了!他当然知道疾风是老宗主送于宗主的汗血宝马,端是神威无比,不但脚程体格神骏无比,而且性烈如火,寻常三五个壮汉都近不得它的身,当下展开轻功四下寻觅着,呼喊着……要一切都是妄然,他瞬间找遍了附近方圆三里,可就是不见疾风的影子,剑影也是久经风浪的人,立时想到此时只怕不是但丢了一匹马那么简单,能不弄乱周围一切,便带走的疾风的人,绝非庸手,是以他当既已理出思路,他要赶快回去把这个信告诉余火莲,至于丢了疾风,自己会面临的是什么惩罚,他已经无暇去想了。

      展昭日夜兼程一路南行,一路虽也听得不少流言蜚语,但人们的日子还都是一般如往日的过活。可到了桂州后,形势便大不一样,城头上遍布着寻城的官兵,隔不远处,更有一个粗布白衣的无间道弟子在那里观视。上前说明身份后,寻问火莲的下落。那名弟子也只语焉不详地说是受幽冥中使的派遣在此守城,至于宗主此刻的行踪,却是大家谁也不知道的。展昭得知是派来守城的人,心下虽自不解倒也放下心来。接着问可是前面的城池已然失守,那人一撇嘴道:“就是这当没有,那也差不多快了,这两天逃难来的人,都快把桂州城给塞满了。”
      展昭虽没问出余火莲的下落,但得知战事就在前方,想来火莲应该就在那里,于是急急又往南赶。
      待过了柳州,便让他不忍睹目,五年前他曾经随小岸鬼手这些无间道的人路过一次岭南,当时只觉得岭南虽地薄人贫,倒还民风淳朴,形势安定。可如今就大不一样了,越往南走就越觉得人心惶惶,所有的人都在往北跑。有钱的大户人家,一家是老小坐着几辆马车,带着金银细软往北跑;差一点的一辆马车拉着一家大小往北跑;再差点,就是骡车或驴车了;更差的是人拉的车子,车上放着一家大小破旧衣衫和下面藏着的是家里仅剩的一点粮食,那是一家人接下来的日子的口粮;最差的是那孤身的年轻男子,他们一般都不带家人孩子,只一个人,着一身破旧的补丁衣服,也不带什么口粮,只在路上看谁家拉车的在上坡时实在精疲力尽了,上不去那坡,他就过去帮把手,这样在人家上了坡,多少都要抓给他一把粮食,或几文铁钱。但无论如何,所有的人都在往北走,都在逃离身后的战乱。只有展昭一人逆流南下,路上不免招得路人多看几眼,但也就仅限于多看几眼而已,除非展昭主动开口寻问,谁也不会多跟他说一句,必竟他那一身公门的暗红色常服,任谁一看也知道他是官府的人,所以他往南走,大家也都不奇怪了,必竟当差不自由嘛,只是看着展昭仪表不凡,心中不免替他惋惜,这个年轻人真倒霉,摊上了这么个差使,定然是家中没怎么背景,自己又不会花钱走路子,才被派到这等地方来的。
      待展昭行至柳州,唯见贫寒之家的老弱妇孺,稍有家资之人皆已逃离此地前往桂州去了。展昭寻了无间道的分舵,那人吞吞吐吐半晌,也只模糊地说,宗主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只说宜州城已被龙绕智的十几万大军所困,浔州城内此刻更是聚集了各路人马,暗流涌动极是危险,让展昭早些离开为好。展昭一听这话,哪还坐得住,当既往浔州赶去。
      旁边的弟子不明白,柳州分舵舵主半天才吐了一句:“天上神仙打架,我们谁也得罪不起啊!”
      浔州城不大,可展昭一进城,便觉出此城的异样来,路旁卖吃食的也都只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小摊子,没一个抬起头来招呼吆喝一声的。大街上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对于他这么一个身着公服的人,都没人多看一眼,可展昭又能明显的感觉到,在暗处有很多双眼睛在他的背后盯着他,可当他一回头,那双盯着他的眼睛便消失了,只能看到那些低头看着自己摊子的小贩,路上行色匆匆的行人,此外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展昭见前来寻人的自己,一入城便被几拨人都给盯上了,心下失笑之余,反倒坦然地找了一家店踏踏实实地吃了顿好饭,又吩咐小二给自己准备了热水,打算再安安生生洗个热水澡。必竟连日来昼夜兼程的赶路,让他没吃一顿踏实饭,没睡一个安稳睡。到了这当,他当是不着急了,因为他知道,碰上余火莲那个别扭性子,他若不想见自己,那自己再急也是没用的。

      广州城外的码头便是白水堂城南分舵的所在,这天城南分舵的舵主蒋万成忙了一天,刚回到房中倒了杯茶,默不做声地喝着手中的茶,可他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因为他的对面凭空多出来一个白衣胜雪,一头披散长发的人来,他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坐在自己对面,蒋万成手中一震,将茶杯当做暗器向那人掷了过去。然后一个回身伸手拔了门后的渔叉,便向那人刺去。只见那人手中拿着方才接下他的茶杯,一下子便对上了蒋大成的叉尖,但令蒋万成吃惊的是,自己这有着千斤之力的一叉,别说伤到对方了,对方手中的茶杯竟是连一滴水都没有溅出来,终知自己和对方的武功相差太远,一把扔了渔叉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杀了我吧!”
      那人轻轻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轻轻一笑道:“又一个这样说的人,可火莲不喜欢杀人,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蒋万成一咬牙道:“没什么好谈的,我绝不会背叛堂主的!”
      火莲淡淡笑道:“你不用叫得这般大声,这外面现在已经全是本宗的人了,至于你的人,生,死,都在各人一念之间。此刻我有三重身份,一是无间宗主、二是朝庭西南路经略使、三是广西安抚使,所以我有足够多的选择供你挑选。”
      蒋万成大声道:“我愿为堂主而死。”
      火莲轻叹一声道:“不错,是个有义气的汉子,你这样的人,若在平时,本宗是断不会杀的,可现在龙绕智隔几天就是一座城池的往下攻,本宗没有多少时间跟你废话,简单地说,两条路任你选,要么降,要么死。降,你还有两种降法,降于本宗,你还是我无间弟子,你也还是这城南分舵舵主,本宗的话你不必质疑。若你不想再做无间弟子,本安抚使也可以对你一切优待,你若想要一个功名,此刻投入我的麾下,我可收编你入厢军,你能给我带来多少人马,我就给你多大的职位,朝庭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不愁你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若你不想对惜日的兄弟刀剑相向,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已,眼下听我调配,日后你也还可继续经营这座码头。另外再告诉你,岭南四十九座分舵,你这已是最后一处,其中三十七处分舵舵主已降本宗,五处受了本安抚使的招安,六处被本宗灭了门,做何选择,你自己决定吧!再告诉你一句,那六处是本宗压根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因为手上沾满无辜百姓鲜血的人,我不收。”
      蒋万成一脸不信地说道:“这不可能。”
      火莲笑了起来:“你觉得以我的身手,加上外面一百少主门人,灭你满门,很难吗?”
      蒋万成冷哼一声道:“你要灭我城南分舵自是容易,可我不信会有四十二处分舵舵主都降于你。”
      看着蒋万成还是一脸不信,火莲轻叹了口气道:“本宗已来了一个半月了,比幽冥中使尚早到两日,若不是他们都降了我,以冥幽中使的几百人的大队人马,怎么可能瞒得过白水堂纵横交织的消息网呢。”
      蒋万成一闭眼道:“你杀了我吧,堂主对我情深义重,我绝不能背叛堂主。”
      火莲眉头微皱道:“连你的妻子儿女也全都不顾了?”
      蒋万成闭着眼心一横道:“不顾了。”
      火莲淡淡地说道:“其实而今大局已定,你无论做何选择,都改变不了章开重的结局了,又何苦再搭上你们一家?再说章开重对你如何情深义重,我没有看到,他对你也不过是利用罢了。”
      蒋万成不为所动地说道:“能为堂主所用,是我的福份,为堂主送命,我心甘情愿!”
      火莲歉然地说道:“对不起,火莲真的没有时间了,所以只能动手取你性命。”
      蒋万成冷笑一声道:“这话你都说三遍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般婆婆妈妈,你没说烦,我都听烦了呢。”
      对于蒋万成故意激怒自己的话,火莲倒也未恼,只是轻叹了一口气,一掌劈出,蒋万成哼也不哼便倒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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