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箱十二卷

　　方安没想到顾沅如此的软弱，不由一愣，躺着的小雨也不由一愣，抵抗的挣扎也随之一滞。

　　方安便朝着她淫邪一笑道：“你不用担心，他死不了的，这样多好，没有人再在我们之间碍手碍脚了，我终于能够和你欢好了，你不知道这样的情景我在梦里梦到过多少次！”说着又狠狠地向前扑来。

　　小雨惊惧交加，不住地往后缩，但还是被方安抓住脚髁，顺手一带，便向自己怀里拖来。

　　小雨大骇，知道要贞节不保，慌乱之中双手乱摸，居然被她摸到先前丢失的捣衣杵，想也不想，顺手向前全力捣出，这一捣，正捣在方安的鼻子上。

　　“呯”！的一声。
　　方安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阵的剧痛夹杂着无比的酸爽，这鲜血混着眼泪鼻涕便一起流了下来，就连视线也模糊不清起来，方安连忙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放开了小雨。

　　“相公！相公！”小雨这才惊魂甫定，连忙爬了起来，却顾不上害怕，连忙跑到顾沅身边查看顾沅的情况。

　　方安伸手摸摸鼻梁，已经折了，不由恼火万分，伸手抹了一手一脸的鲜血，狰狞地看着小雨道：“贱人，我好心好意地对你，你竟这样对我，我又何用再怜惜你？”

　　说着，几步跨了过来，劈胸向小雨抓来。

　　小雨大惊，抡起捣衣杵照头便打。

　　方安也不躲，头一偏，捣衣杵狠狠地打在肩膀上，方安痛的一咧嘴，伸手却抓住了小雨的双手，使劲儿一拧，捣衣杵便到了方安手上，再一抡，便远远的丢了出去。

　　小雨大惊，正要后躲，却被方安上前一步，劈✘腰抱住，伸手在她胸✘前只一扯，布衣便已经撕裂，露出了里面墨绿色朴素的诃子（古代胸衣）。

　　自己的内✘衣首次在顾沅之外的第一个男人面前出现，小雨的眼泪都飚了出来，拼死挣扎，指甲都已经在方安的胸✘膛上抠断。

　　方安剧痛，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小雨的脸上，直接将小雨抽飞，小雨在地上艰难地仰起身子，白嫩的脸上立刻肿起了一片，嘴角也流下了血痕，再也没有力气抵抗。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呸！”方安便狠狠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面色狰、狞地走了过来，骑、在小雨身上，伸手再度去扯她的衣衫。

　　嘶嘶几声，小雨的上衫外衣已经被方安撕去大半，但当方安再去撕她的诃子的时候，小雨却死死的抱住了胸前不让他撕。

　　方安连着撕了几次没有撕开，不由又恼又怒，他再次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小雨脸上，问道：“你把手拿开不拿开？”

　　小雨的嘴角又是一股热血流了出来，但小雨依旧倔强的将双手死死的护在胸前，看向方安的眸子中充满了仇恨。

　　方安看着自己原本魂牵梦绕的这双剪水眸子现在却充满了愤怒与怨毒，心神剧震，无比疼痛，却反之更加的疯狂与暴躁，铁了心的要把小雨得到、征服、尽情地在自己身下发泄、蹂躏，这巴掌便一一下一下不住地扇了下来，赌红了眼睛地问道：“你拿不拿开？拿不拿开？……”

　　小雨看着骑在身上的方安越来越丑、恶越来越狰、狞的面孔，被他一巴掌一巴掌地重重地扇在脸上，只觉得眼冒金星，头脑越来越昏沉，抱在胸口上的双手的力气也越来越弱，忍不住泪流满面，艰难地将头转向昏迷的顾沅，默默地道：“顾公子，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我再也不能陪你一生一世了，我不能活着叫这个畜生糟、蹋，九泉之下，你不要怨我，我先走了！”说着，小雨奋起全身的力气，就要狠狠地往自己的舌头上咬去。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没有动静的顾沅却突然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懵懂地看着房间中遍地的狼藉问道：“小雨，我这是怎么了？屋子里怎么会这样？”说着，视线缓缓地向小雨和方安这唯一的出声源看了过来。

　　眼见顾沅因祸得福，被方安强行往墙上一撞，鬼使神差地将脑子上的创伤又撞回来撞好了，小雨欣喜若狂，喜极泪崩，连忙奋起全身的力气大喊道：“夫君，救我——”

　　顾沅这才逐渐的看清楚了屋子中的形势，就见小雨半、身、赤、裸被方安死死的压在身下，就想行那龌、龊之事，顾沅不由被气炸了肺腑，立时长身而起，全力冲向依然在施暴中的方安，怒叫道：“淫、贼？你竟胆敢如此？拿命来！”说着，合身扑上。

　　方安本背对着顾沅，对顾沅的情况一概不知，但听着小雨的喊叫和身后顾沅的怒喝，也知道顾沅已经扑来，立时起身，刚转身，两个人便撞到了一起，两个人便在地上翻滚起来。

　　顾沅本是书生，但是生力，又在妻子被侮、辱的暴、怒之中，这爆发出来的力气竟比平时还要大得多，一时竟将方安牢牢地压在身、下，一拳一拳地狠狠地砸了下去，怒问道：“方安！竟是你？我一直就知道你对我家小雨不怀好意，谁想到你竟真的敢干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我现在要是不醒过来，你是不是就要得逞了？得逞了？小雨是我的！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你想想死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顾沅打的愤恨，打的顺手，打的怒血上头，早已经失去了理智，竟顺手又摸起地上被方安丢弃的捣衣杵来，狠狠地照着方安的脑袋打了下去，只两下，鲜血飞溅，方安渐渐地失去了抵抗之力。

　　见顾沅骤然恢复好转，小雨欢喜地喜极而泣，掩着破烂的衣衫费力地站了起来，看着顾沅与方安搏斗，忍不住热泪长流，放声痛哭，却见顾沅发起疯来眼见就要将方安的头打烂，连忙提醒道：“夫君，不要把人打死了，我们可以送官……”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有气无力的方安突然从腰间摸出一件东西来狠狠地朝顾沅腰间一插，顾沅便软软地倒了下来。

　　“夫君——”小雨见了，不由浑身冰凉，嗔目裂眦地大叫道。

　　方安也已经精疲力竭，鼻梁已经被小雨捣断，现在满面是血，眼角也被顾沅打裂，嘴角绽开，牙齿也被敲掉了几颗，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一步没迈好，自己被自己绊倒在地。

　　“夫君，夫君！”小雨顾不上看方安，连忙上前两步，将顾沅抢在怀里，拼命地摇着他。

　　顾沅腰间被方安的匕首深深地插了进去，肺部早已经被刺穿，鲜血大口的从嘴里冒出来，连说话都困难，看着小雨凄笑道：“小雨，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可现在，就是一个奴才，我都斗不过，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不是的！不是的！”小雨拼命的摇着头，泪雨飞散：“是我太心软，本不该叫你住手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顾沅凄凄的看着她，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捧着小雨的脸，艰难地笑道：“说什么胡话，我的小雨，从来就不会有错，都是我太没用，父亲以前曾叫我做官，我却寄意于画技，从来都不肯听他的，总以为我不去惹别人，只要肯忍让，就没有说什么过不了的坎儿；可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从那天那些军人冲进我家里来找事的时候我就醒悟了，可是却已经晚了，我错了，却连累了你，小雨，你恨我不？”

　　“我不恨！我不恨！”小雨疯狂地摇头，珠泪滚滚，流在顾沅的脸上，与顾沅的眼泪一起和着血流下来，再也分不清楚彼此：“我只是一个卑微的侍女，从来就没有奢求过什么，既然已经能够被你光明正大地娶做正室，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不管你选择了什么，做出了什么，我都只会在后面支持你！”

　　顾沅终于欣慰地笑了，双手却缓缓地从小雨的脸颊上滑落，眸子中依旧闪烁着温暖的光：“小雨，我曾跟你月下盟誓，要相守一辈子，可我现在做不到了，我要先走了……对不起，小雨，我一生一世喜欢着你，但愿来世，我还能找到你，求你给我做妻子……”

　　顾沅的话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终于熄不可闻。

　　小雨怔怔地看着顾沅的双手从自己的脸颊上滑落，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会再有光明了，痴痴地道：“不错，我们曾经约好的，既然你已经离开了，我又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说着，小雨狠狠地拔出顾沅腰间的匕首猛地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小雨！”

　　方安没想到顾沅会突然好转，混斗之中，迫不得已杀了顾沅，方安已经有些后悔，突然看见小雨竟也要挥刀自刎，方安不由大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脚将小雨手中的匕首踢了出去，怒叫道：“他已经死了，你还年轻，难道就也这样随着他死吗？只要你愿意，我去求李公子，他肯定能有办法遮掩过去的！”

　　小雨仰天狂笑，指着方安目流血泪地道：“哈哈哈哈，方安，你杀了我夫君，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你现在还在做着你的春秋大梦呢！我小雨一介弱女子，知道今日难以杀你，但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我不杀你，以后自有杀你之人！”

　　方安刚杀顾沅的恐惧已经过去，又被她痛骂，不由更恼了，疯狂地道：“不错！我方安是坏事做的多了，以后也没想过好死，但今日，不管你怎么死，你的身体我一定要得到！我说了，死的，我也要！哪怕就是现在立死，我也一定要得到！”

　　小雨一愣，随即凄然地笑道“果然是可悲之人自有可悲之处呢，我的身体，只能是属于顾公子一个人，你？做梦！”

　　说着，突然伸袖将多枝灯架子上的油灯连架带灯一起打歪，一半的灯油和灯火，倒洒在床上和被子上、纱帐上，一半倒洒在自己身上、衣服上，那火就着油势立刻蔓延起来，小雨便静静地不屑道：“如何？我这样的死法，你可得的到？”

　　方安看见火焰在小雨背后不住的升腾起来，她的衣衫，她的长发，已经不断的在火焰中化作灰烬，而她竟能如此漫不经心地说出这些话来，屹立于此，宛若神人，即便如方安这样歹毒的人也不由吓得脑子中一片暂时的空白，喃喃地道：“你疯了？你疯了？你知道这样得有多痛苦？”

　　小雨却恍如未觉，只慢慢地走向顾沅，痴痴地道：“夫君，我遵守诺言来找你了，只是两情相悦之人总盼生不同衾死则同穴，但你我走的匆忙，只怕是没有时间准备墓穴了，今日，我们就且以火相浴吧！”说着，牢牢地抱着顾沅，再不肯挪动半步。

　　这时火势俞发的大起来，整个屋子都已经被烟火所笼罩。

　　“小雨——”费尽了心机，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的结果，眼见小雨那凄美的容颜也就要被这烈火吞没，方安只觉得心头突然好像被剜掉了什么一样，一阵的剧痛，忍不住一口污血吐了出来，神智一清，方安这才反应过来，狂叫着就想冲过去把小雨从火焰里拉出来，但一声轰鸣，房顶上一根火梁跌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小雨和顾沅身上，紧接着又是一根。

　　烟火扑面，四散卷飞，房屋中的书橱，衣柜，次第倒塌，房梁也开始不住的再次往下落，方安的手就那么停滞在半空中，眼前，只是那小雨与顾沅紧紧抱在一起的绝世容颜，方安的眼睛中，竟也有眼泪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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