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箱十二卷

作者:花逝无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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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第一章 毋家三姐妹 毋宝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曙光散尽,剑州至成都的驿路上现出一老一少,老的生的头大如瓢,体肥腰阔,儿子却长的眉清目秀,爽朗清举,本可风流入画也,只是脸上不知为何偏偏多了几许刁滑,一派的玩世不恭,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件皮囊。
      父子二人正骑在马上引颈同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马后还有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车厢内还坐着三个人,一位夫人,一位小姐,一个丫头。

      那小姐大约二八年纪,生的削肩细腰,长挑身材,观之温柔沉默却又不乏几许刚正之气,唯是脸上不见一丝血色,整个人白的也有些孤寂,一看便知有不足之症,正随着马车的微微起伏而不停的轻咳着。

      这几人正是从剑州赶来赴任的一家人,方威,方夫人,方落雁和方落雁的妹子方倚璧还有驾车的小厮方安和丫头小碧。

      走了好远的路,方威和方落雁依旧一直在扯着脖子狂笑,方倚璧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由问道:“从剑州出发已经一天了,你们还没有笑够吗?”

      方落雁的嘴巴都要笑歪了,不由回过头来道:“我一直在想,连爹这样的人都能从一个从三品的副将一直升到从一品的右神威大将军兼禁卫军都虞候的位子,要是换了我,那该封什么呢?”说着又扯着脖子抽风似的直笑。

      方威立即大骂:“放屁!老子的功劳是打出来的,想当初老子与石奉那个老匹夫是兄弟,大家一同上阵杀敌,立下功劳无数,他却就凭认了那么几个臭字便大了老子整整三级,跟老子说话的时候总是老夫这个老夫那个的,老子看着就憋气,现在老子大了他半级,你们看到时候老子怎么臭他,哈哈!”说着反倒又笑了起来。

      方倚璧却冷笑道:“夫重礼所下,必有所图,或贿于强,以求其庇,或贿于弱,以备其用;如今皇上如此厚待于你,也可知那赵李之争已到了何等地步,此去非吉而凶,你们还笑的出来?”

      方威听了这话,不由不笑了。

      方落雁却依旧笑道:“你说的这些事,我都已经想到了,只是岂不闻位人臣者必:主尊贵之,则恭敬而僔;主信爱之,则谨慎而嗛,主……”

      方倚璧听到这里,反倒笑了:“行了,你不用再背了,那是《仲尼》上的句子,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让咱们白白地来顶这个缸我心里就有气,凭什么?!”

      “凭什么?就因为他是君,你是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就象家里养的鸡鸭一样……”方落雁侃侃而谈。

      “行了,闭上你的臭嘴吧,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方倚璧立即骂道。

      “这就是了嘛,既然是无能为力之事,又何必再生气呢?俗语道:‘既来之,则安之。’大家何不高兴一点儿,看看这成都的山,这成都的水,还有这成都的美人儿……”方落雁越说越兴奋,不由想入非非地道。

      方倚璧却开始低头叹息。

      果然,砰的一声,方威眼中已是火星四冒,突然一拳打在他脸上,口中犹自恨恨地道:“老子叫你除了吹牛就是只想着女人,自恋狂!”

      “爹,我已经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再打我眼睛,不要再打我眼睛,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呢?”方落雁缓缓地从马背上直起身子来,眼圈早已肿了一大片,一幅不可理解的样子看着方威,几乎要哭了。

      “是呀,我怎么总喜欢打他的脸呢?”方威也不由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拳头百思不解的道:“总不成这孩子长的太像他母亲,总一点儿也不像我,却又总凭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在外面招红偎翠不干正事儿,又总一脸奸笑,我看了心中就有气呢?”

      正想着,却听方倚璧叹道:“唉,你这次到成都来,只怕成都的女孩子们就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那是当然!”方落雁的身子立即挺得笔直:“我方落雁是当今天下聪明第一,才学第一,武功第一,耍赖第一古往今来亘古未有潇洒风流的第一美男子,又怎么会不将她们迷倒呢?我只用一只眼睛就能叫她们把心交给我,再用这只眼睛就能让她们把身子也……”

      砰!又是一拳。

      “他说完了吗?”车厢里,方夫人终于解脱的道。

      “他说完了,明天咱们就可以到达成都了,别人不说,石叔叔和南大哥肯定是要来接咱们的,娘,你先睡一会儿吧!”方倚璧道。

      方夫人却笑道:“倚璧呀,你也不小了,此去成都,娘别的事一概不管,只是你与玉屏的婚事,也该办了吧?”

      方倚璧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嗔道:“娘,你说什么呢,这么快就想把女儿嫁出去呀?”

      “怎么,你还不想嫁他怎么的?“方夫人不由笑道。

      “什么呀!人家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供奉翰林了,又兼了侍卫都指挥使,我又算是什么?”方倚璧轻笑道,语气中带了几许羞涩,却又不免夹了几分自豪与喜悦。

      “你也不错呀,堂堂右神威大将军的女儿,配他也算门当户对了,“方夫人开心地笑道,又打趣道:”总不成他还有什么不肯的?”

      “他才不会呢!”方倚璧不由咯咯大笑,一时笑的急了,脸上立即涌起一片红潮,不由拿了帕子一阵轻咳,却又黯然道:“只是我这病……”

      “也是,生你的时候,正遇上你爹带兵打仗,兵荒马乱的,也就落下这血虚之症,都是娘的不好!”方夫人也歉然地道。

      “娘,你看你说些什么呢?这向来只有父母说儿女的不是的,又哪里有儿女来挑父母的短处的呢?再说我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是身子有些虚而已,再调养个几年也就好了!”方倚璧目中欲泪,却连忙拉住方夫人的手强笑道。

      “是呀!咱们这次进京,这宫中的大夫必比咱们剑州的时候强上百倍,让他们给你瞧瞧,说不定就真的好了呢!”方夫人心中也是一痛,连忙宽慰的笑道。

      “是呢!姑爷是那么个命旺的人,小姐还要和他白头偕老一辈子呢,又怎么会连这么点儿小病都好不了了呢?”一直不说话的丫头小碧见气氛有些不对头,不由插科打诨道。

      方倚璧一听,果然反笑道:“闭了嘴吧你,才出来几天就胡说八道起来,哪个是你姑爷?”

      “哦,怎么?这样的姑爷你不要,总不成这样的你就满意了?”小碧不由瞪大了眼睛,却又朝着已被方威打晕趴在马背上昏睡的方落雁坏坏的笑了。

      方倚璧不由也笑了:“你若真有那样的姑爷,恐怕不用我动手,只怕你早就把他给踹河里去了!”

      “还是小姐知道我!”小碧不由笑道。

      “我自然知道你,什么不好,都总学我,也怨不得方安那么怕你。”方倚璧笑道。

      “小姐……”小碧的脸不由红了。

      “哦,你也有脸红的时候,方才的伶牙利齿都到哪里去了?”方倚璧不由笑道:“幸亏方安没有听到,是不是?”

      隔的这么近,方安又怎会听不到?“驾!”的一声,暮色中,马车更加轻快的向前驶去,只留下一串欢笑。

      辰时,天回镇,唐天子回驾的地方,一辆马车五匹马。

      石奉,南玉屏与石奉的女儿石润霞骑着马立在前面,石夫人与丫头小壶坐在车内,仆人石河驾车,南玉屏的小厮伴玉,伴屏立在最后。

      那石奉倒也罢了,只是他那女儿石润霞却生的海棠脸儿,俊眼修眉,坐在马上更显的神清气闲。

      马车迤俪而来,方威老远就大叫道:“哈哈,老石,老子就知道你要来的!”

      石奉不由苦笑:“我倒不想来,可谁又叫你是我结义的哥哥。”

      方威不由不高兴了,道:“怎么,我就这么讨你们厌吗?想当初……”

      石奉不由笑:“你还提当初,想当初咱们三个结义的时候,你明明是老二,却偏偏什么都说了算,害大家总一起跟你倒霉!”

      “哈哈哈……”方威也不由开心的大笑,却又随即惨然:“只可惜南大哥他已不在了。”

      站在旁边的南玉屏只觉得胸口一痛,眼泪就要夺眶而出,连忙上前行礼道:“玉屏见过二叔!”

      “看看,我说些什么呢?”方威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扶起南玉屏笑道:“才三年不见,你又长高了,快去见过你方叔母,落雁和方倚璧也在!”

      众人相见,不免各有一番悲欢,然后各各上马,石奉与方威并马走在最前面,方夫人却与石夫人同乘一车,小碧,小壶同乘一车,方倚璧反出来与南玉屏并骑,石润霞与方落雁并骑,伴玉,伴屏只得合乘一骑走在最后。

      方威夫妇与石奉夫妇凑在了一起,便总有了说不完的话儿,方倚璧却与南玉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先说一句话,终于,还是南玉屏先先开口笑道:“倚璧,这几年不见,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方倚璧的脸不由又红了,却不无高兴的小声骂道:“笨蛋,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

      南玉屏的脸也不由一红,却已经轻笑道:“近来身上可好些了吗?”

      方倚璧答道:“还是老样子,一时好不了,却也还死不了……”说着又是一阵轻咳。

      那边石润霞也问方落雁道:“方哥哥,这好几年了,你就真的不想我?连信也不来一封?”

      方落雁不由呵呵而笑道:“呵呵,妹妹这话可就错了,我倒是想你,可咱们都大了,你又许给了李家的公子,你还当咱们小时侯一起玩的时候?”

      石润霞一听,脸色立即变了,立即拨过马头离的方落雁远远儿的。

      方落雁不由一愣,笑道:“你干什么?总不成我又得罪你了?”

      石润霞冷着脸儿道:“你别净朝着我笑,我看着就恶心!这些话,别人说说也就罢了,却没想到你也这么说,可见我当时是错看你了!”

      方落雁一听,不由又笑了,却连连作揖赔礼道:“是是是,这话原是我说错了的,自家兄妹,还那么见外做什么,我本应该说:是呀,像霞妹妹这样聪明灵秀的姑娘,配给谁都是把她给糟蹋了,不如就给了我,让我给她天天端茶递水叠被铺床,好好的给她做丫头,做小子,千万别得罪了她,说不定哪一天她也像那汉朝的刘安一样得了道成了仙,这一高兴,我也就跟着沾了光一齐升天上去了呢!”

      石润霞这才转嗔为喜笑道:“这话我爱听,只是要你替我叠被子,我看我就别做梦了,从小到大,你自己的被子叠了几次我还不清楚?”

      方落雁不由捏了捏鼻子笑道:“这你也说?”

      “我自然要说!还有,”石润霞笑道:“当初在并州的时候,大家都好好的习武看书,惟独你一个人听到看书习武就头疼,便偷偷偷了南伯父的伞满大街的去看人家大姑娘小媳妇,也不嫌害臊!”

      方落雁也笑道:“你也不用说我,那次是谁在我家里喝醉了酒,光着膀子就去扑蝴蝶,还说长大了一定要嫁给北街上做寿春糕的王二麻子,他做的糕又香又糯……”

      石润霞的脸不由一下子就红到了底,喏喏道:“那都是小时侯的事,我大了,自会尊重起来,却不像你,那毛病听说是越来越重了?”

      方落雁不由也笑:“我那老毛病自是没改,只是听说你会尊重起来,却是打死我也不信!”

      “哦,为什么?”石润霞不由问道。

      “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来如火,去如风,从没在家里呆上过三天,跳墙爬屋比我还在行,有时还要出去跑跑马,射射箭,稍微慢一点儿的人你都看不惯;你能尊重下来,那我就叫‘石难关’!”方落雁也笑。

      方倚璧也不由回过头来笑道:“也不是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能到得一处,要到了一处,便不是拌嘴,就又要生出多少事来,也幸亏隔开了这几年,大家也都安静了些,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了?”石润霞不由不高兴地道:“‘自古风流真名士’,你们都是假清高,想说的不敢说,想做的不敢做,又哪像咱们这般顺心自在?大家还是老规矩,你们说你们的话,我们说我们的话,大家互不相干,也省的又要不愉快!”说着便又扭过头只管和方落雁说话。

      方倚璧不由一愣,随即朝南玉屏笑道:“你看看,我不过多说了几句,就引出了她这么多话来,倒反成了他们是亲兄妹,我是外人了!”

      南玉屏也笑道:“就由着他们吧,李平已托他老爹给霞妹妹提过两次亲了,看她还能疯几天?”

      方倚璧却摇头:“我看倒也未必,那个李仆射李翰林也就只降表写的好罢了,他的儿子又怎会看在霞儿眼里……”

      南玉屏复笑道:“看不在那又能怎样?你以为蜀中还能再生出几个李太白,陈伯玉来?”

      方倚璧还是摇头:“我还是看这只不过是李家父子一相情愿的想法罢了,别到时候让霞儿给闹的收不了场……”

      正说着,就听后面的方落雁道:“你方才说你哥哥有事不能来,他有什么大事,竟比咱们来还重要?”

      石润霞不由沉了脸,冷笑道:“他能有什么大事?左不过又是向那中丞府的大小姐献殷勤去了。”

      “哦,原来是中丞府的大小姐,怨不得他不来!”方落雁不由笑道,却又忍不住骂道:“可这小子也太重色轻友了吧!”

      石润霞反倒笑了,瞥了南玉屏一眼,暗有所指地道:“这也怨不得他,老中丞有三个女儿,都生得貌美如花,老大叫毋宝瑶,生性风流,又很喜欢占小便宜,身后一票风流公子哥儿在追,包括我哥哥;老三叫毋宝箱,虽然年龄最小,但心却高的很,等闲人也不放在眼里,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被李仁罕的独子李继宏看中了,这些天李继宏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她,甩都甩不掉;而我着重要说的是这老二毋宝晴,不但人生的国色天香,举止随和,却又诗词书画无所不工,针织女红样样能行,更难得的是她那胆识与气魄,可以说的上是这大蜀的第一奇女子了,又因素喜着黄,喜欢牡丹,所以人称‘黄牡丹’,又常雨夜抚琴,所以又称‘雨夜潇湘’,她是如此的优秀,竟至于一般人竟没有敢追求她的勇气,听说她一直在等某个人开口……”

      方倚璧无意中听了这话,不由回过头来狐疑地看了石润霞一眼。

      方落雁也听的一呆,却伸手想石润霞的额头上摸来。

      石润霞一惊,连忙打开他的手骂道:“你干什么,要死呀!”

      “你没发烧吧?”方落雁迟疑地道。

      “我发什么烧了?”石润霞不由莫名其妙。

      “那你怎么总说胡话?世上若真有那样的女子,只怕不是什么牡丹湘妃,倒成了花精琴怪了,呵呵!”方落雁不由笑道。

      石润霞见方落雁不相信自己的话,不由也有些生气,怒道:“哼,我就知道你们会不信,南大哥的棋在咱们大蜀也算上品的了,可你问问他赢了几盘?”

      方落雁和方倚璧便一齐盯着南玉屏。

      南玉屏的脸上不由一红,但还是答道:“我跟晴姑娘共交手七次,败了七次,其中四局中盘便被屠大龙,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二人不由骇然。

      “怎么样,这下你们可该相信我了吧?!”石润霞这才得意洋洋地笑道,却又道:“你说也怪,这毋二姑娘向来不愿与人争强好胜,对局时任谁都让三分,有时甚至输多赢少,可惟独见了南大哥,她的棋风便陡然大变,直如狂风卷云,怒雷夹电,那个刁钻狠毒,凶悍泼辣,简直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坐在旁边都觉得金折铁断,寒光耀眼,南大哥每次都被她杀的头断肢残,流脑涂肝,连我们都看的可怜,也真不知道南大哥何处得罪了她,竟连一点儿体面也不给他留,呵呵!”石润霞却又笑了。

      方倚璧的脸色立即变幻不定,却朝南玉屏似笑非笑地道:“我看是你南大哥故意让着她吧?要不然以你南大哥的棋力,纵然是要输,也没个七战全输的道理,是不是呀?”

      南玉屏一见方倚璧的脸色,连忙给石润霞使了一个眼色轻笑道:“倚璧,你又何须生气,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了,不就是两局棋嘛!”

      “哦,不就是两局棋嘛,你倒是赢一局我看哪!”方倚璧心中的愤恨终于发泄出来了。

      南玉屏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又啼笑皆非,不由笑道:“连……连战连败,我倒是想赢,可……可她也得让我赢呀!……”

      方倚璧更气,正要说话,石润霞早已在后面冷笑道:“行了,你也不用给我脸色看了,我知道你的棋力还在南大哥之上,只是跟她来比,最多不过四六分成罢了,不服的话就去试试呀!”

      “试与不试,那都是我的事,你替我着的什么急呀?”方倚璧看石润霞一眼,反倒冷静了下来。

      “我又怎能不急呢?这可是褚思庄遇上了王抗,我又怎能不看呢?”石润霞冷笑道。

      “哦,纵真的是褚思庄遇上了王抗,怎么非要是我去而不是她来呢?”方倚璧却淡淡地道。

      石润霞不由愣住,迟疑的道:“你方才不是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了?他们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即纵再输上个十局八局,又与我何干?”方倚璧脸上依旧静若春水,波澜不惊。

      石润霞却是吃惊地看着方倚璧,心道:“没想到才短短三年,她竟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这是她在棋局上唯一的破绽,没有了这个破绽,以她那旷世的凌厉,不要说我再痴想能赢她,就真的碰上了那晴姑娘,两个人也只怕有的一拼了!”

      南玉屏心下明白,嘴上却笑道:“倚璧,你这话可真冤枉我了,要不你们就对一局,不用你去也不用她来,就在我家,怎么样?”

      “对对对,大家也算认识一下,我也去!”方倚璧尚未说话,方落雁已立即大叫起来。

      “咦,咱们去下棋,你去做什么?”方倚璧不由奇怪地问道,南玉屏,石润霞也看着他。

      “你们去下棋,我去看人哪!”方落雁不无兴奋的大叫道。

      “你……我呸!”方倚璧不由为之气结,忍不住狠狠地啐了他一口,石润霞也冷笑道:“方哥哥,我看你就省省吧,在她面前,我都不敢乱动一步半步,又更何况是你?还是不要去做那些自讨没脸的事儿吧?!”南玉屏却只暗笑。

      方落雁恬不知耻地从怀中摸出一支笛子来笑道:“你忘了,我这人是天生的不要脸皮,她又能奈我何?”说着就要吹笛子。

      石润霞却一把把他的笛子抢了过来,又在他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记骂道:“快收了你这破东西吧!比杀鸡还难听,也省的我再骂你!”

      “你骂我什么呢?我以前是逗你们玩呢,现在我好好儿吹给你听?”方落雁笑道。

      石润霞只问道:“这笛子你还要不要?”说着便扬手欲扔。

      “好好好,你给我我不吹了还不行?真扫兴!”方落雁只好伏软。

      “呵呵呵,这可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呀!”南玉屏不由呵呵而笑。

      “哦,他们若算是卤水点豆腐,那有些人又是什么呢?南大哥,那个雨夜潇湘一直在等的人,不会就是你吧?”方倚璧却流眸一转,依旧暗有所指的轻笑道。

      南玉屏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却抬头道:“我们要进城了!”

      那成都本是蜀中名郡,富庶非常,又新为国都,更是才俊齐归,商贾四行,城中车马旌旗,络络过市,俊男俏女,不绝于道,不知比那剑州繁华昌盛了多少,那成都的女孩子也自与别处不同,个个生的削肩细腰,柔媚高挑,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娴静处若西子含情,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方落雁只觉得满目流光异彩,莺鸣燕哗,早已被勾去了三魂夺去了七魄,又哪里还在顾得上跟石润霞斗嘴,只恐看漏了一个。

      石润霞知道他的毛病,心中不由暗暗好笑,也懒的理他,一任他去了。

      方倚璧却是坐在马上一面流目四顾,一面笑听着南玉屏介绍着这成都的风土人情。

      听着听着,方倚璧突然发现人群中一个穿黄衫的姑娘和一个穿绿的丫头老盯着自己看,不由又想起石润霞的话来,便也向她们看去,那姑娘反朝她轻轻一笑转身向人群中走去,那姑娘鸭蛋脸儿,笑容竟是那样的摄魂夺魄。

      方倚璧不由一愣,可待再抬头看时,那姑娘却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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