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楼诚 此心如月

　　明楼喉间发出一个愉快的音，然后瞬间淹没在两人唇齿之间。明楼抬手抽走了恼人的被子，然后握着明诚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明楼侧过头含着赤红的耳根，身下人的微微颤抖，明楼轻笑一声，用力一咬。
　　底下那人是又气又恼，又羞又窘。当下时就起身准备下床。明楼揽住他的腰重在耳边窃窃道：“这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况且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浅吻轻尝逐渐蔓延，明诚几乎承受不住，隽秀的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被褥，扭着身子想要逃避那个惊人的漩涡，明楼却丝毫不放过这人，带着薄茧子是个精明的纵火犯，烧的明诚理智全无几乎要跳起来，但明楼压制愈深，明诚只能仰着头伸长了白玉一般的脖颈，线条明晰的下巴绷得直直的。明诚断续的挣扎却没有真的推开他。毕竟这温暖是明诚毕生追求。
　　“那禁SHU上说，男子初/夜，疼痛甚于女子，应徐徐图之，不可冒进……”
　　“别说了……”明诚几乎是耐不住的。
　　“终归会有些疼。不要怕我，阿诚。”
　　“有大哥在，我不怕。”明诚晶亮的眼眸沾了水色更是动人
　　“乖，阿诚乖，为了我忍忍。”明楼不住的吻他汗湿额发安抚道。
　　大概这这句“乖，阿诚乖。”触动到阿诚心里最深处的心思，那些让他惊慌害怕的黑色时光，在他青年以后也常常以梦境的形式造访，每每明诚在噩梦中挣扎将睡将醒的时候，他总是被这句话安抚，明诚一直以为那就是自己在安慰自己，不曾想这句定海神针一样让人安定的话语竟然是来自这个男人。
　　这么想到，明诚的心几乎被水融化了，身上的疼痛几乎都淡去了，他伸手把身上那个为了不让自己疼痛而苦苦压抑的人揽入怀中。沉浮间明诚几乎被淹没，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攀着明楼肩膀，仿佛是一叶小舟，在那江上河上海上。

　　一夜翻云雨，转眼即天明。
　　明楼看着床上沉沉睡去的那人，心下里满足之极。此时要了这人，一方面是自己早已图谋已久，也是水到渠成。其次则是明楼知道，这次回来明诚心里隐隐是有不安的，虽然他不说，但他眼神里的不定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这次回来是正面对敌，出不得一丝马虎，这人情绪过重对着汪曼春更是不安，索性给他一个安定，让他真的成了自己的人，也就免了那些犹疑的所在。不过明诚的吃醋，明楼还是十分喜闻乐见的。只是向来大局为重的他，总是仔细。
　　这么想想，明楼还是准时起了身，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明楼留了张纸条，便取上衣服，上班去了。

　　明诚醒来时，明楼已经离开许久，身旁的位置早已冷清，但是空气中尽是明楼淡淡的清爽的皂香。昨晚的回忆悉数回归，明诚的耳根一点点红了起来，他只是把手放在那人躺过的地方，轻轻的蹭着。
　　起床时候，身上几乎是酸疼至极。明诚扶着腰，走到桌前，桌上是明楼略略有些匆忙的字迹，交代了明诚晚上是七十六号主办的舞会，去给汪曼春买个礼物，只要不要是戒指什么都好。
　　明诚把纸条丢在桌上，不满的啐了一口。这人太过分，这种时候让我给别的女人买东西。但转念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过了昨天，两人早已是一体的，哪还有那些嫌隙呢。

　　买了东西，明诚赶紧回到明楼办公室报道。
　　“明先生，抱歉我来迟了。”
　　“东西买了吗？”
　　“买了。”
　　“恩，出去准备一下等下开会的材料。整理好三点前拿给我。”
　　“好的。”说罢明诚退了两步正要转身。
　　“你身上爽利了没？”
　　“……”明诚无言以对，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明楼从繁杂的工作中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下，心情大好，又开始看起文件。
　　明诚无奈，只能退出房间去了。

　　晚上，七十六号舞会前。两人来早了，便在车上商量些事。
　　“阿诚，如果有高职厚薪的职位，但是在南田手下做事，你愿意去吗？”
　　“是组织需要吗？”
　　“不是，是南田跟我示意想要你去。我一口回绝了。因为我必须这样她才会觉得我们之间有嫌隙，而放出这点嫌隙，那就就是苍蝇要找的缝。”
　　“我不是蛋。”明诚别扭的说。
　　“那就是个比喻。现在汪曼春就是个杀红了眼的狗。她现在需要趁着南田执掌特高课，立下功劳，挤下梁仲春，成为七十六号真正的主人，就为这这个野心，她才会为了抓个转变成，宁可错杀一万。”
　　“能阻止她的行动的只有南田了。”
　　“聪明。所以才要你去接近南田，让她信任你，为你所用。索性她现在自己咬上了钩，你就顺水推舟就好。但是切记，在南田面前，你只是忠于金钱和权势，而不是忠于她。南田多疑，你跟了我多年，若是说完全忠诚于她，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你越是急于表现越会被人所疑，还不如纯粹是为利而来还比较可靠。”
　　“我知道了大哥。还有一件事，梁仲春的走私生意，我想插上一脚，现下他需要我，我刚好趁机拿捏住他。”
　　“小小一个走私生意是制衡不住那个老油条的，你先不要着急，只需要摆出争利的样子，让那人松懈，再研究他的要害所在，徐徐图之，才能拿下这个人。”
　　明楼说完那句“徐徐图之”，车里气氛一下就不对了。两人几乎不约而同想起了昨晚是如何徐徐图之和被徐徐图之的，私下里都不好意思起来。
　　明楼咳了咳道正色道：“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好的。大哥。”

　　一晚上顺利的过了，一方面，明楼成功的勾起了汪曼春的甜蜜回忆，并且警示她自己与她是同一国的。另一方面，明诚也通过一支舞蹈和南田达成协议，两人建立在一手交信息，一手交钱的基础上，不动声色的搭上了线，同时让南田接受了和平会议召开需要相对和平的环境，所以汪曼春不宜在此时大开杀戒的建议。在这样的诡谲的晚会上，梁仲春还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这对明诚而已这无疑是个特殊的收获。但是整个晚会，明诚虽然丝丝克制，却终是不快的。

　　从晚会出来时，除了汇报了一下和南田的种种对话，明诚就一直抿直了嘴，不搭理后面的明楼。今天晚上，明诚没及时拉住梁仲春的孩子，而让他撞开了门时，那对男女亲热的模样生生的刺着明诚的眼。
　　明楼大抵是知道明诚别扭的原因，不禁失笑。
　　“大哥我没有生气。“明诚忽然开口说道，明楼吃惊，这孩子从来对情shi是十分三缄其口的，难得他主动承认，便寻思诱着他说下去。
　　“你真的没生气吗。大哥还以为你怕是已经不信我了，想来我这样子也担得起始乱终弃朝秦暮楚了。”
　　“没有怀疑的，大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初来乍到，在新政府里，最容易取的信任的人只有那汪曼春。这我是知道的，就是看到的时候到底是有点……”
　　“有点什么？”
　　“没什么，大哥忙了一天，我们赶紧回去吧。”
　　明楼看那人不愈多说的样子，轻轻一笑：“今天算是大哥对不住你，回去定会好好补偿你。”
　　明楼的“好好补偿”咬字极重，一下子车里气氛有不对了。
　　镇定的开着车的明诚，缄默着不答话，只是那耳朵根子，慢慢的红了。
　　“对了阿诚，明天你去一趟明家工厂附近，让大姐的人知道我已到上海，按着大姐的性子，一定会寻到我大发脾气。届时，刚好震慑震慑汪家那帮贵客。”
　　“大哥的意思是明天让大姐去汪公馆闹闹？”
　　“那可不，就她那一顿脾气，可不是常人受得住的，不先让她冲着他们撒撒火，我可吃不消那一顿鞭子。”
　　“鞭子！大姐会动鞭子？”
　　“大姐什么人你不知道，她当初要不是为着咱们几个小子，以她的志气，必定是投笔从戎，就算是现在也无法明确她跟组织上是不是断了关系了。所以你说她知道了我现在的身份，会不会气疯了。反正这一顿打我是逃不掉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火力分散出去。”
　　“可是大哥……”阿诚隐隐还是有点担心。
　　“没事的，大姐舍不得。”

　　次日当明镜扬了鞭子往明楼身上抽上，明楼登时就后悔了。看来大姐动了真格。
　　无奈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能说，只是生怕大姐气坏了身子，又是含糊，又是劝哄，明镜的怒气倒是下去了，还寻思出一件事让明楼办。明楼一看那文牒，对明镜的身份便也是大致明了了。
　　从小祠堂出来时，明楼是轻松从容的，明诚一看心也是放了大半。
　　“阿诚，他这样我可是管不上了，只是盼着你啊，千万不要给他带坏了，工作上也好，生活上也好，他我是指望不上了，你可得给我好好处个好姑娘，我们明家也算有那么三两分指望了。”
　　明诚原先听着也是点头应和，听到后面，却也是尴尬不已，浅浅的红了耳根。瞥了那人一眼，那人捂着嘴一脸窃笑。

　　进了房后，明诚帮明楼脱下外套，原以为明楼没挨打，脱衣时也不曾小心。伤口扯动，明楼吃痛的一声哼，吓了明诚一跳：“大姐还是打你了？”
　　“小小一鞭子。”明楼轻描淡写。
　　“什么小小一鞭子，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明楼立时坏笑起来：“这么着急？”
　　明诚看他眼底下明晃晃的笑意，也是薄怒：“我看一下伤口，别跟我耍嘴皮子。”
　　明楼也不推脱，慢慢脱下衣服，衣服底下鞭痕渗人。
　　明诚心疼，却也不多说，就是拿了药来，一点点上。自从巴黎以后，两人互相上药的时候就没断过，每每想到这，明诚总是忧心。却不曾想有那么一天是被明镜打的受伤。这么想着，明诚又觉得有趣，但是有寻思着以后自己和明楼在家里也没办法完全放松了，需要隐瞒的对象却是明镜，明诚又觉得无奈起来。
　　身后那人百转心思都没瞒过明楼，明楼只是把手放在明诚手上安抚了一下：“对了，这次我倒是对大姐的身份有了一定的了解。大姐应该是红色资本家。索性比我想的涉足的还浅些，倒是正合我意。”
　　“可是单单那红色资本家的身份就够那些新政府的编排了。”
　　“新政府的人也不是傻子，以明家在上海的地位，能招安了最好，没拿住完全的证据，新政府是不会贸然行动的，有我在，他们想拿住明家的问题那也是难的。”
　　明诚上完了药，就要回房。明楼拉住他：“你去哪？”
　　明诚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比巴黎香港，我们不能太放肆了。”
　　明楼：“不用担心，你先陪我待一会儿，我有事要交代给你。”
　　一夜过去，明诚还是没弄清楚明楼要交代什么事，只是两人又过了一夜，倒是一夜无事。

　　楼诚日常 part9 娘子勿念
　　彼时明诚正在天寒地冻的伏龙芝。天天上课训练，几近于机械式的生活。
　　在某个午后，明诚收到了明楼的来信。不外乎交代学习生活。明诚读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能看见那人就着灯光写信的模样。
　　“自离别后，思君甚笃。”信中最后一句话，明诚读来，便觉得口齿噙香，十分玩味。
　　明诚提笔回信，寻常惯例的答复。于最后加了一句：“夫君安好，娘子勿念”。

　　许久之后。明楼看信。大怒。遂，重振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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